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娘美如玉在線閱讀 - 第5節

第5節

    張君打斷了他道:“不過七八天而已,也不全斷,流一條小縫兒叫它淌著,只不必斷了下面的飲水即可。”

    他大手一揮道:“既村子里男人這么多,就先停了自家的春耕,都到這里來修壩。”

    陳保兒心道修壩那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要找石頭石灰,還要搭架子架土方,否則水多了一夜沖走,不過白費功兒而憶。但知縣大人交待過,這里正雖是個貶官,卻是京城的貴家公子,到了陳家村,要他勒束村子里的人們聽他差遣,不能叫他受委屈失了官威的。

    他轉著腦子想了想,轉寰道:“張大人,要想修座大壩,一時半會兒也辦不成它,不如咱們先將它當成個事兒議著,等議好了再說?”

    張君雖然不識稼穡,但總算為了考科舉書讀過幾車書,關于水利,還曾著過十分精彩的策論。自然也知道一時半會兒修不好一座大壩。但他問這事兒,原本也不是為了修大壩,此時便微舒了眉頭道:“也罷,大壩暫且緩修。但是,溪流到那大槐樹的地方,此時就可以拿周圍的石頭筑起一個小泉來,再改開溝渠澆灌下游那幾塊地,就可緩了這大片春種糜子之急,你找個人,讓他去辦這事兒。”

    陳寶兒回頭,在村里男人們中打量了片刻,才猶豫著,張君指了指老皮皮道:“我看他就很好,讓他去筑個小泉兒出來,再改改溝渠,那里也有他家的地,不算他吃虧。”

    皮皮叔慣來好吃懶做,聽了這話哎喲一聲道:“大哥,我這腰不好。”

    陳寶兒正要替張君豎威,威嚇了一聲道:“這可是咱們新來的里正大人,京里來的貴人,他一句話縣太爺都要聽的,你敢不聽?快去!”

    皮皮叔本也扛著自家的鐵鍬,鄉里漢子們腰軟膽怯,里正都怕,更何況陳寶兒還搬出了縣太爺。他扛著鐵鍬下了田梗,一路就往溪邊去了。三月山上才消融的寒冰,他自然舍不得鞋子,脫了鞋子光腳踏進去,抱起石頭和著稀泥慢慢壘著。

    一群男子們隨在張君身后,于那大路上看著,老皮皮一個人不一會兒就裹的跟只泥豬一樣,抬頭瞅瞅眾人,接著去壘石頭。如玉灑完了自家的糜子籽種,拍凈了手持起鋤把才要往隔壁二房家的田里去,便見前里正陳寶兒遠遠的招著手。

    她回頭遠眺了張君一眼,恰見他唇角含著些笑意,也在遠遠的眺著她。也許他看她的時間長了,等她看他時,便抬手,輕輕指了指撲騰的像只泥豬一樣的皮皮叔,如玉眼神好,雖遠也瞧見他還挑了挑眉鋒。

    這人來了兩日,行止端地是個君子,陳寶兒還說他曾上殿試中過探花郎的。如玉此時卻覺得,他那心眼兒,當是和自己一樣狹促才對。她幾步上了大路,走到陳寶兒身邊問道:“大哥何事喚媳婦?”

    陳寶兒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北方男子們的普遍相貌,臉大而黑,看面相大方厚道,實際上膽小怕事又怕媳婦,人心倒是正的。他招如玉近前,離張君等人又遠了幾步,才悄聲問道:“你怎么把安康打發回鎮上學堂里去了?”

    如玉叫他問了個不著頭腦,應道:“他是個學生,理當往學堂上學的,我便打發他去了。”

    陳寶兒又招如玉往遠處走了幾步,四顧左右之后才道:“你知道我為何要將那里正大人安排到你家去吃飯?”

    如玉心道:你還不是看著我面軟好欺侮,弄來一個要搭吃還要搭被子的白伙食來?

    陳寶兒顯然看穿了如玉的心思,連連攤著兩只手道:“安實與他爹接連生病又是兩場葬禮,安康今春的束侑,都是你自沈歸那里借的,我說的對不對?”

    如玉連連使著眼色跺著腳兒道:“大哥,沈歸回來過的事兒,除了我們倆再無人知的,你答應他要瞞著,就不該再說出口來。”

    陳寶兒點頭示意自己知道,又道:“這村子里戶戶雖也窮,但誰家也不及你家窮。那張君是個京里來的財主,到你家吃飯,我跟他說好了一年給你家五兩銀子。你說說,你那畝田里一年能刨出五兩銀子來?我把這好差事安排給你,也是看你新寡守著個家,帶著老婆婆又有個小叔子,看你可憐才照應你。

    若是安康夜夜不回來宿著,那里正大人一個男人出入你家,只怕村里人要說你的閑話,到時候你要再嫁也不好再嫁,你可明白我的苦心?”

    說實話,要不是陳寶兒這一番話,如玉還確實理解不了他的苦心。但他那日在東屋里交待安康那幾句話實在太難聽,她此時雖知他的好心,為了他的嘴壞,心里仍還帶著氣。想到此隨即便道:“我也正要尋大哥來說說此事,我看里正大人的飯食,就叫別家管去,我家安康的學業是再不能耽擱的。從柏香鎮到咱陳家村,七八里路程,有那時間,叫他在學里宿著好好讀書,總比來回奔波在路上的好。”

    陳寶兒退了兩步,指著如玉道:“我的好弟妹,你咋就這么死腦筋呢?一年五兩銀子,家家為了搶他都要打破頭的,你還敢往外推?”

    言罷擺了擺手道:“就這么說定了,我往后到了鎮上,至晚必會趕安康回家,你給里正大人把飯食一定要做好做精細,一年五兩銀子,那才是你的正經財主,別老盯著這幾塊薄田,啥也給不了你。”

    本村的男子們也不過略看看好看圖圖歡兒就走了,張君卻是從頭到尾一路盯著,非得要叫老皮皮沏出一個能蓄水的小泉來。等小泉沏好了,又命陳寶兒指著他往各家的地里改溝渠。如玉一大家子種完了三畝地,至晚拭凈鋤頭犁頭要歸家時,老皮皮還在地里埋頭干著,張君仍還在大路上站了守著。

    馮氏一路叫圓姐兒扭胳膊拽腰的慫勇著,在田梗上對正在解驢套與籠頭的丈夫陳傳說:“過會兒請那里正大人到咱家吃飯唄,如玉家里就一個她三娘,又是個麻眼兒,不好總勞煩如玉做飯的是不是?”

    圓姐兒圓圓一張臉兒笑的甜兮兮都要樂開花兒了,連連的點著頭。陳傳揚高脖子長長吭了一氣,將犁與套都扛到了肩上,冷冷瞪了妻子馮氏一眼道:“把你的嘴夾緊,少干這些sao情事,快些回家。”

    馮氏叫自家男人這樣冷眼慣了,聽了這話與圓姐兒兩個頓時怏了氣息,卻也跟著陳傳走了。

    如玉才在地頭拿枯草拭凈自家鋤頭,跑到溪邊凈過手上到大路上,便見二伯娘魏氏與三妮兒兩個已經走到了張君身邊,正在那里與他笑談著。三妮兒膀大腰圓聲音也粗,那笑聲便是遠處改溝渠的老皮皮都能聽得見,也停了鐵鍬遠遠的望著這一處。

    如玉挎起籃子走路近過,便聽魏氏嘻嘻笑道:“這么清俊的書生,老天不開眼竟打發到我們這窮山溝里來,可真是苦了你了。二娘我今夜洗了一串臘rou,又她大姐自鎮上給我送來今春的鮮筍,鮮筍炒臘rou,味道再好沒有的,里正大人今夜去我家吃飯唄!”

    怪道了。如玉心道難怪大伯陳傳走的那樣早,還要把大房倆母女都帶走,合著是給二房這兩母女要造個巧宗兒出來。她遠遠挎著籃子經過張君身邊,不知為何總覺得他一雙眼睛一直瞧著自己,心中十分不自在,正清了清嗓音往前走著,便聽身后一聲喚:“嫂子!”

    如玉回頭,見是安康來了,不禁有些慍怒,壓低了聲兒道:“不是叫你在鎮子上讀書,不至休沐不準回來的么,怎的今夜又回來了?”

    安康埋頭道:“是夫子吩咐的,我不敢不聽。”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的收藏好給力啊!所以字數不是問題,今天400收,我終于可以順v啦!

    感謝所有留言的,扔雷的讀者們。另外抱住養肥黨,留下來看文吧,點擊太少心好塞啊,哈!

    既然大家求加更,今天兩更,晚上六點還有一更。

    再,關于開船,當然是先買票,再上車。不過,鑒于作者自己的污愛好,會很快的。不過,我依然是現實派,所以,如玉一個小寡婦想正真獲得張君家族認可,并找到自我價值,還有很多路要走。

    她愛小里正,從第一天就愛上了。但是小里正那個人,所表現的一切都是偽裝,壞著了!她想正真了解他,還要很久。總之,故事還長,但我會勤奮更新,所以,留下來吧,偶爾用留言溫暖我,我會努力加油奮力寫作的!!!

    第10章 捉弄

    如玉心道這個小心眼的陳寶兒兒,攤給自己一件麻煩事兒不算,為了這五兩銀子,竟還直接去找安康的夫子。她壓低了聲兒邊走邊說:“那里正大人今后只怕要去別家吃飯,你往后也不必夜夜回來的……”

    “安康!”如玉話還未說完,就叫張君一聲喚給打斷。

    安康抬頭,見正是昨前夜見過那里正大人,遠遠整好衣擺抱拳行了個禮道:“學生陳安康,見過里正大人!”

    張君眼睛還盯著正在地里勞作的老皮皮,說話也是一本正經:“本官這差事眼看就完,你在此等著,等差事完了,咱們一起走。”

    魏氏與三妮兒兩個還沒回過味兒來,見如玉已經遠遠的進了村子,魏氏終于忍不住說道:“里正大人,我家那媳婦是個忙人,回去還得好些功夫才能有飯吃,今夜不如去我家用飯唄!”

    三妮兒也連連的點頭,眼巴巴的仰頭看著那白衣隨晚飯飄搖,夕陽灑在臉上溫白如玉的男子,他生的好看,還不給婦人姑娘們下臉兒,就算明知他不可能多看她們兩眼,總之請到家里吃頓飯,也是莫大的榮幸一樣。

    張君輕輕擺了擺手道:“大娘,本官是與前里正大人議定過之后,才往安康家去用一日兩餐,既定了他家,就不會再去別處。你們的美意,本官心領即可,請回吧。”

    三妮兒心里嘆道:讀過書的就是不一樣,這話兒說的又綿又軟又好聽,我真想再多聽兩聲。

    魏氏心眼兒多,想的也遠,雖保不準張君是否真看上了如玉,但就如玉那姿色身段兒,男子們也是愛的。大妮兒已然出嫁,二妮兒沒找到好人家,她如今唯一的野心,就在這三妮兒身上,雖明知自家姑娘長的寒磣,但她自信以自已的手段,不愁不能把三妮兒給他弄到炕上去。京城貴家的公了,睡了就算不娶也得納成妾吧。

    雖說魏氏最遠也就去過一回渭河縣,連秦州城都沒去過,可她一個遠房的meimei給渭河縣首富金滿堂做妾,憑著一個妾位,人家把自家父母并兄弟都接到了渭河縣,那老兩口兒多寒磣的人,如今也出有轎從入有仆婢員外一樣的日子,還不全憑一個姑娘給人做妾。

    能在村子里勾搭著幾個相好還彼此不吃醋臉紅,魏氏除了一身白嫩嫩的rou外,還有的是手段與手腕。對于男子們,更比別人要了解幾分。她見張君推辭,雖三妮兒一個勁兒的使臉色,卻也笑道:“既今夜沒空,我們娘倆就先回家了。改日有了閑功夫,必得到我家來吃頓飯,可好?”

    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笑的又綿說話又善,語氣簡直菩薩一般。若不是昨夜與如玉兩個在山窖里聽過這婦人在炕上還不忘損如玉兩句,張君簡直要當她是個再善良不過的好婦人了。他擺了擺手,略點了點頭算是應過,便轉頭不再看這倆母女。

    魏氏與三妮兒兩個呆的好沒意思,也只得轉身走了。

    只得她倆那身影才晃進村子,張君隨即轉身一手按在安康肩上,指著正在那小泉邊忙活的老皮皮道:“瞧好了,我給咱們干件壞事去。”

    安康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見張君身輕如燕,幾步跳下河溝,步子又快又輕,身形快到他簡直看不到他是怎么走的。不過轉眼之間他已經到了老皮皮身后,隨即單手撩起長衫前擺,抬腿就是一腳。

    老皮皮哎喲一聲已經悶頭栽進了自己剛才刨好的小泉中,正撲騰著,張君已經幾步邁上了大路,臉色再正不過,仍是負手,本本分分的在道上站著。

    “誰,誰踢老子一腳?”老皮皮抹著一臉水自小泉里撲騰了出來,左右四顧身邊并無旁人,唯有的兩個,還遠遠在大路上站著,拍了兩把水道:“倒霉,鬼也欺侮老子這可憐人!”

    安康雖不知張君為何要欺侮老皮皮,但頑皮孩子們的天性,總喜歡捉弄人的。他伸了大拇指暗暗贊道:“大哥好腳程,又快又準。”

    張君一笑:“這里可還有別的路,不經過村子就能到你家的?”

    安康畢竟還是孩子,不明白張君的意思,皺眉半天,遠遠指著村子依山的一邊道:“有倒是有,但是條小路。”

    張君已經轉身開始走了:“走,咱們回家去。”

    安康帶著張君,兩人自村子右手邊靠山崖的地方一條小徑上一路往上爬,爬到半山腰了又橫著往左走,一路走到如玉家山窖外頭,再自那條小路上往下,這梯田似的農家院子一梯梯往下排著,他們站的高,遠遠便見大房的馮氏與圓姐兒兩個還在院門上站著。而發財叔,二伯陳金,遠房大叔陳百歲等,也都在自家院門上站著,因皆是對門對戶,婦人們聲調極高,討論的,竟是看誰今夜能把里正大人拉回自家去吃頓飯。

    京里來的里正大人,生的俊眉俊眼,不說年輕婦人們,中年婦人們,便是各家的丈夫們,能拉他到自家吃頓飯,也覺得面上有光。這本也是鄉村人們心底里的一點憨厚樸實,并對于遙遠外鄉生活的好奇并渴望罷了。

    安康這才明白他為何非得要尋條小路回家了。若不是偷偷尋條小路回家,等一進村子,他就得叫這些熱情的村民們撕爛掉身上這件白衣。

    瞧他那兩只手比鄉村婦人們的還細,當是個只會握筆桿子的,沒想到心思倒還挺深。

    如玉早已在院子里忙著雞和豬,正在后院門上趕著雞歸圈,仰頭見安康帶著張君自坡上往下走著,憶起方才一路進村里各家人們在門上議論著,必得要請里正大人到自家吃頓好飯的話兒,再看他倆作賊似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

    張君也是似笑非笑,等安康都進了門,仍還在如玉家外院的矮墻邊上站著。如玉掃罷了院子才要進門,便聽張君喚道:“小娘子!”

    如玉止步,問道:“何事?”

    張君轉過頭來,臉上神情特別奇怪。似笑非笑,又有些得意,伸兩指微在虛空指了指,才道:“你叫如玉!”

    如玉看他那神情,先看他眉間似有笑意,以為他要掏五兩銀子一年的飯錢出來,再看他沉吟了片刻,又以為他是想提點要求,好叫自己也給他整頓竹筍炒臘rou,那知他竟冒出來這樣一句,不禁覺得好笑,唔了一聲道:“是,里正大人覺得這名字不好?”

    也許他手里該有把折扇的,一甩,打個花腔。可惜他落魄如此,連把扇子都沒有:“人如其名。”

    如玉覺得他這話有些輕薄之意,可若說輕薄,昨夜在山窖里挨的那樣近,也沒見他有什么不軌之舉,心里一熱,以為自己果真人如其名,為了張君這句好話兒,決定給他給點好吃的!

    晚飯時如玉破天荒到山窖里取出幾只自己藏了一冬的梨子出來,削凈了皮兒盛在盤子里。

    她端了盤子才要入廳屋,張君急忙安康道:“把桌子抬出來,也請你老娘出來,咱們就在屋檐下吃飯吧。”

    如玉端了盤子在屋檐下,仰臉看了眼張君,見他輕簇著鼻頭正盯著那廳屋,一臉嫌棄。忽而就明白他為何死活不肯進那屋子去了。安實老娘不愛洗澡,甚至覺得冬天洗了澡就是傷了人身上的元氣,要著涼感冒,所以不到五月,是絕不肯洗回澡的。

    一冬不洗澡的人,再兼那屋子燒了一冬的炕,燒的又凈是些羊糞與草葉,而安實老娘一個半瞎的聾子,又不甚愛開窗戶透氣,那屋子里的味道,自然也就比較難聞。

    鄉里人們自家多也是那個味道,聞慣了也不嫌棄。但張君一個京城來的貴家公子,便是家里有火炕,也不過冬日閑坐,燒的也皆是干凈東西,自然不會有這種味道,所以他為了避那味道,才死活不肯進廳屋去。

    等著安康拭凈了桌子擺穩了,如玉將那一盤銷的白澄澄的梨擺到桌子上,數了兩只小簽子戳到上頭:“這還是去年的梨,過了春節皮有了股泥味兒,不過我已削掉了,里正大人若不嫌棄,就嘗上幾口。”

    說實話,縱使京城里,隔年的水果到了這個季節,也到了有泥味而不能入口的時候,所以人說三月的蘋果豬都不肯吃。張君見那削成瓣去了核的梨子白玉一樣,拿簽子戳了一瓣送到嘴里,果真是甜,沁透舌尖的涼甜,嚼之沒有一丁點的垢塵味,仍還是樹上新摘下來的清脆鮮甜。

    安康也是個孝子,先戳了一簽子進屋給老娘,才出來坐到了張君身邊,解釋道:“我家有處山窖,是這村里獨一份兒的,只要瓜果蔬菜放進去,一年半載輕易不腐不壞的。”

    張君想起昨夜在山窖中,攬那小寡婦在懷中時心里浮起的那股子難以言喻的心悸,以及唇略過時,她頰邊耳畔那抹如脂似玉般的滑膩,由衷贊道:“確實好吃。”

    不一會兒如玉端上飯來,卻是張君前天夜里所吃的那帶澆頭的面,澆頭里有咸rou粒,還有冬瓜與蘿卜丁兒,另還有一碟子小香蔥嗆抖過的腌筍,與一碟子撕了筋焯過水涼拌成的鮮芹。這鮮芹也不是應季菜,張君記得昨夜他曾摸到簌簌發抖的葉子,估計就是這東西。

    兩人默默吃完,張君取帕子擦過嘴才問安康:“你家嫂嫂為何每餐皆要端碗飯出門,是送給誰人?”

    安康連忙答道:“那是我們村唯一一戶異姓人家,沈歸。沈歸常年在外行腳走商販,因家中未曾娶妻,便一月給我嫂嫂幾文錢,叫她一餐送一碗飯過去。”

    張君聽到沈歸二字時,眉頭不經意的抖了兩下,隨即又問安康:“那沈歸,從來不回家么?”

    安康想了想道:“我在柏香鎮上讀書,等閑不在家住的。不過聽我嫂子的口氣,只怕他至少半年未曾回過家了。”

    第11章 找雞

    如玉已經端著碗進來了,自己下了碗面坐在廚房的扎子上正吃著。安康收了碗碟進來,略帶怨氣壓低了聲兒道:“嫂子你總是這樣,不過兩碟子菜罷了,為何不給自己也留上幾口?”

    如玉捉住要出門的安康,瞄了一眼仍在廳屋檐下坐的張君,壓低了聲兒問道:“他方才可有跟你說過什么?”

    安康老實言道:“就問了問沈歸,我說他是個常年不回家的異姓漢子。”

    如玉道:“就沒提銀子?”

    安康隨即反問:“什么銀子?”

    如玉揮手道:“算了算了,你陪他坐會兒,早早送到埡口上叫他睡覺去,銀子的事兒明天我再問他。”

    自打陳寶兒說了一年會有五兩銀子,如玉給沈歸老娘送飯的路上掰指折算了算,暗道一年五兩,一月就是二十五個銅板,如此算來,給這里正大人做飯倒是個十分合算的生意。但如玉看他自來就沒有換過衣服,又昨天去了一趟縣里也是落魄而回,今天吃飯時也不給這家里唯一的男丁放個話,此時越發疑心那陳寶兒只怕是在哄騙她,心里便又怏氣起來。

    她刷完了鍋悶好了熱水,出來見張君還未走,仍坐在廳屋檐下與安康兩個聊著天兒,遂將自己兩件衣服并婆婆安康的都扔到了銅盆里,坐到井臺畔開始搓洗。安康眼看要考院試,很想于張君這里討教些學業,遂起身行了一禮才道:“里正大人,今日在學中讀到劉禹錫的《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夫子要吾等回家溫習溫習,明日做一篇關于‘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的文章來。里正大人既上過殿試,又經皇上朱筆批為探花郎,想必文章做的極好,能否指點小弟一二?”

    張君一聽劉禹錫,先就是一聲苦笑。接著道:“劉禹錫一生三次遭貶謫,前后足足二十三年之久,一生中最美好的年華,就是在貶謫中渡過的。也當然,正是因此,他才能寫出那么多膾治人口的佳作來。至于這兩句詩,當從他當時所處的環境,以及詩人的心境,于事物的榮枯興衰這個萬物理論上去分析,即可。”

    “所以,這詩的意思是,人與萬物,皆要順應天道,順應自然規律。里正大人,我說的對否?”如玉也不避諱,邊搓著衣服邊抬起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