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怎么了,不合胃口嗎?”注意到樂白的樣子,君無顏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當然不是!”曾近因為某些類似的問題回答錯誤而撲街的樂白頓時渾身一凜,堅定地搖了搖頭,“就是有點燙,我想先放著涼一涼。”一邊說著,樂白拿起勺子在碗里攪了攪,看著那不停往上竄的霧氣,以顯示自己話語的真實性。 皺著眉頭盯著樂白看了一會兒,君無顏突然輕輕地嘆了口氣:“如果真的不想吃,就放著吧。我去重新做一份好了。” “真的不用!”睜大了眼睛努力表達著自己真誠,樂白表示,即便君無顏現在的態度明顯有了點變化,可他真的不想因為這么點小事就冒這個險啊!而且,他真心不討厭南瓜粥啊!作為曾經大學食堂里除了白粥之外唯一能入口的早點,樂白表示,南瓜粥簡直讓他感到親切得不行。可惜的是,他的認真誠懇完全沒有傳達到君無顏那邊,君無顏依舊蹙著眉,那樣子,看得樂白一陣心驚rou跳。 “其實我挺喜歡吃南瓜粥的!”說著,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樂白干脆就直接舀起一勺粥往嘴里送。不過,從剛剛君無顏的話里來看,這些東西都是他自己做的?作為魔界的魔尊,他真的有必要這么賢惠嗎?!忍不住吐了句槽,樂白突然就想到了昨天那碗味道和自家母上大人做的味道特別像的三絲羹,難不成也是君無顏做的?一個晃神,樂白的嘴一張,直接把整個勺子含進了嘴里。 樂白:……擦,好燙! 更要命的是,樂白還不敢吐出來——就算君無顏真的不在意自己嫌棄他做的東西,也絕對不會樂意看到別人把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吧?于是,樂白就只能皺著一張臉,連嚼都沒嚼,硬生生地把那一口粥給吞下去了。只是,還沒來得及等他松一口氣呢,他就被君無顏接下來的動作給嚇得差點丟掉手里的勺子。 “張嘴。”捏著樂白的下巴微微的手微微抬高,君無顏的眉頭緊緊地皺著,眉眼間是少有的嚴肅。 君無顏的這副表情實在是太有威懾力,樂白下意識地就乖乖地聽話了。不得不說,君無顏那張臉,靠近了之后給人的壓迫力絕對是十足的。那白皙無暇的肌膚,那形狀完美的雙唇,以及那倒映著自己模樣的雙眸——樂白覺得自己的心臟不受控制地跳動了起來,帶著和平日里迥異的頻率,就連舌頭上那火辣辣的疼痛都被他給忘了。 說起來,雖然君無顏的行為非常不可捉摸,還經常動不動就pia死他,但是很奇怪的,樂白從頭到尾就沒有對他產生過任何厭惡厭憎或者怨恨——非但如此,有時候樂白還會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類似于親切的好感。如果說前者還能用樂白的心大神經粗來解釋,那后者就著實有點奇怪了。 事實上,從小就和父母分床睡的樂白很不習慣和別人同床,他曾經也和十分要好的朋友擠過一張床,只是幾乎每次他都是徹夜未眠的,因為這事,樂白還被人調侃過以后就是結了婚都不能和老婆同床睡覺來著。所以在和君無顏“成親”之后,樂白最擔心的就是睡覺的問題。畢竟如果他真的改不了這個毛病的話,那不就意味著他以后都沒法睡覺了?那絕對是一個可怕的問題。但出乎樂白的意料的是,這個問題壓根就沒有出現過,有時候他甚至覺得,有君無顏在邊上,比他一個人睡覺還要安心。 所以……人和人之間,果然有氣場契合與否的關系吧? 看到樂白那有些渙散的目光,君無顏的眼中不由地浮現出一絲無奈來,似乎是對樂白在這種時候也能走神感到有些好笑。 輕輕地嘆了口氣,君無顏看了看樂白那有點發紅的舌尖,突然覺得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搔了一下,癢癢的。捏著樂白的下巴的手指動了動,君無顏打消了原先的打算,順著自己的心意,緩緩地低下頭去。 “!!!”感受著唇上傳來的觸感,樂白猛地睜大了眼睛,之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思緒也一下子被拉了回來。 ……他不就是走神了一下下而已嗎,怎么事情就突然神展開了?!!君無顏他不是對活人沒有興趣嗎?!這又是突然抽的什么瘋?!!!!!! 唇上柔軟溫暖的觸感提醒著樂白事情的真實性,他一下子就手足無措起來了,拿著勺子的手舉起來又放下,完全不知道自己該給出什么樣的反應。因為自己那坑爹的能力,樂白以前別說交女朋友了,不和別人保持距離就已經很不錯了,類似的經驗那是絕對的零蛋。所以,這種時候應該給君無顏一巴掌還是對著他的命根子來一腳? 樂白:特么的誰先借我一百個膽子啊! 雙唇被輕柔地舔舐著,那溫暖濡濕的觸感讓樂白感到一陣陣頭皮發麻。君無顏原本捏著樂白下巴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放到了樂白的腦后,將樂白的腦袋更用力地壓向他。柔軟而靈活的舌尖從樂白張開的雙唇中探入,仿佛一只慵懶的貓一般,踏著不緊不慢的步伐,一寸寸地巡視著自己的領地。牙齒,上顎,雙頰,粘膜……樂白只覺得呼吸噴吐間,全是另一個人的氣息。 當君無顏的舌觸上樂白的舌尖時,之前被燙到的地方那火辣辣的疼痛頓時就消了下去。頓時,樂白的心里就松了口氣,難怪君無顏會突然做出這種事情來呢,原來是為了給他止疼啊……個鬼啊!這話說出來連鬼都不信吧! 察覺到樂白的走神,君無顏的睫毛顫了顫,對著樂白的舌尖就咬了一口——不重,但卻足以拉回樂白的注意力。 君無顏帶著愜意與享受的目光讓樂白感到一陣羞恥,想要偏過頭卻被絲毫動彈不得,只能逃避一般地閉上眼睛。而失去了視覺這個感官,觸覺就變得更加敏銳。生理性分泌出來的津液彌漫上來,樂白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吞咽的動作,卻因為不能閉合的雙唇而沒能成功。無法吞咽的津液順著唇角溢出,因為兩人的動作而發出讓人臉紅耳赤的聲音,樂白忍不住抓住了君無顏的手臂,發出了一聲輕哼:“嗯……” 察覺到樂白的動作,君無顏的目光微微一動,按著樂白后腦勺的手又用力了幾分。 胸腔中的空氣被一點點奪取,樂白忍不住出聲:“君……哼……”只是,他的話還沒出口,就成了變了調的呻吟,讓樂白那本就發燙的臉頰又增加了幾分熱度。舌根被拉扯得發疼,那種奇異的酥麻感一點點地擴散開去,讓樂白的腰都不由地有些發軟。 在樂白無法呼吸的前一秒,君無顏終于放開了他。看著雙頰緋紅,大口大口地喘氣的樂白,君無顏低下頭在那有點紅腫的唇上輕啄了一下,輕笑著問道:“還疼嗎?” 樂白:去你媽的! 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的樂白悲劇地發現,他貌似起反應了,而造成他目前這一悲劇的罪魁禍首,正一臉貓咪偷食后的饜足:“粥應該涼了。” 樂白:呵呵。 這絕對是他有史以來吃過的最糟心的一頓早飯,沒有之一! 作者有話要說: 樂白:臥槽臥槽臥槽老子的初吻啊!!! 君無顏:也是我的初吻哦^_^ 樂白:騙誰呢,你的初吻不早就獻給尸體了嗎? 君無顏:我怎么不記得你變成尸體的時候有親過你? 樂白:…… 第43章 死亡第四十三天。 樂白是全程埋著頭吃完早飯的——事實上,要不是被發現某個不可言說的反應,樂白都想直接撒丫子跑路了,連理由都不需要想,他就是臉皮子薄不行嗎?! 把手里的勺子當做某個笑得春風滿面的家,樂白恨恨地磨了磨牙,就差上去糊君無顏一臉了。 ……當然,這種事情他也只敢想想而已,就算給他一百個膽子……好吧,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話,他覺得他還是會考慮看看的。抬起頭瞄了君無顏一眼,樂白很沒有骨氣地想著。 伸手拿過樂白手里的勺子,君無顏看著上面的牙印,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將桌上的東西都收拾好放到一邊——那熟練的動作讓樂白又忍不住感嘆了一句賢惠——君無顏抬手摸了摸樂白的垂直肩上的頭發,輕聲開口:“待會兒我要出去一趟。” 樂白:……你要出去和我說干嘛? 有些奇怪地看了君無顏一眼,樂白沒有說話,除了生死攸關的時刻,他向來都懶得去猜這位的心思——那不是沒事給自己找不自在嘛!蛇精病的思路,正常人哪能隨隨便便就跟得上的?就好比以前成天不見人影的時候,君無顏也從來都沒和他打過招呼,現在卻突然要向他報告了,誰知道這家伙腦子里在想些什么?不過,話雖如此,對于君無顏接下來要說的話,樂白還是豎起了耳朵的,畢竟他對君無顏每天都在外頭做些什么,還是有點好奇的。在他的印象里,像魔尊這類的身份,大概就跟古代的皇帝差不多,難道君無顏不應該整天呆在書房里批改奏折嗎?為什么每天都往外跑? 而且,不說別的,知道君無顏每天都在外面干什么,樂白也能更好地為下次跑路做打算。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這次跑路失敗的最大原因,不就是因為對敵方了解不夠嗎?所以才會在錯信片信息的情況下,被殺了個措手不及,自己掛了就算了,還差點連累別人一起撲街。 在看到君無顏的手穿透了曾浩的胸膛的時候,樂白真的產生了渾身的血液都被凍結了的錯覺。那真的是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感覺,就仿佛整個世界在一瞬間陷入了寂靜之中,只剩下曾浩被拋到地上而發出的悶響,以及血液順著君無顏的指尖滴落在地面的聲響,被無限地放大、重播;就仿佛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間被凍結,連陽光都變成了灰色。無力、恐慌、憎惡、絕望,負面的情緒如同漩渦一般,將他的理智席卷而去,讓他甚至不能清醒地思考,只能一次次地徒勞無用地擋在曾浩的面前,就像撲火的飛蛾一樣,明知前方沒有道路,卻依舊死不回頭。 “至少,能死在他的前面,也好啊……” “為什么,死的不是我呢?” “為什么,只有我……活下來了?” 零散而破碎的言語從腦海中冒出,心臟像是被尖銳的物體狠狠地扎了一下似的,生生的疼,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可是那混沌一片的腦子,甚至連自己究竟為什么會疼的原因,都翻找不出來。 真是奇怪的事情,明明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甚至剛穿越的時候,曾浩就在他面前死了那么多次,為什么偏偏就只有這一次,這么的難以接受?就連上次那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少女死在他的面前,他都沒有這么大的反應,不是嗎? 曾浩赤紅的雙眼大睜著,卻失去了那份屬于活物的神彩。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撕開了,明晃晃地攤在面前,樂白頓時產生了一股想吐的欲望。 為什么他沒有救下他們?曾浩,那個刺殺他的少女,那個向君無顏告白的女人,還有——還有誰? 心臟被用力地撕扯著,痙攣著發出疼痛的呻吟,如同瀕死前的喘息。可這時候,樂白卻突然冷靜了下來。頭腦從未有過的清醒,所有與當時的情況相關的事件被一一地挑揀篩選,最后形成一個具有可行性的方案。現在回想起來,樂白都覺得那時候的自己簡直冷靜得可怕,就仿佛拋棄了感情的機器一般,客觀而精密地計算著一切,就連樂白都不知道,自己原來能做到這種地步。事實上,現在就算讓他重新來一次,也完全不可能再做到像上次那樣了。 雖然感覺那時候的狀態有點不太對,但至少結果還是好的,所以應該算是好事……吧?樂白有點不確定地想著。 樂白自顧自地想著自己的事情,但他這副模樣落在了君無顏的眼中,卻又是另一番意思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君無顏輕輕地嘆了口氣,神色間有些遺憾:“雖然我也很想帶上夫人,但夫人畢竟大病初愈,不宜太過勞累。” 樂白:……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時候只是發了場燒就算得上是“大病”了?還有誰說想跟你一起去了! “要知道,我可是十分擔心,出去一趟回來,又會失去夫人的蹤影呢。”可還不等樂白吐槽完,君無顏的話就讓樂白的身子一僵,忍不住懷疑自己的目的是不是暴露了。悄悄地瞄了君無顏一眼,看到他臉上并沒有什么不悅的情緒,樂白才稍稍放下心來。不過……他還是把這個當成警告來看比較好吧?qaq不過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了這么一次偷跑不成反撲街的經歷,樂白短時間內是不會隨便跑路了——誰知道下次還能不能那么好運地碰上曾浩這種幫手?又或者君無顏突然蹦跶出來給他一刀?反正樂白覺得,要是不解決那些個想要他命的家伙,他是不會隨便單獨往外跑了。 ……他真的有辦法解決那些家伙嗎? 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最近因為吃好喝好而有點長膘的身材,樂白摸了摸受傷的小心臟,決定自己還是乖乖地聽鄭明河的話,好好地抱住君無顏的粗大腿吧。至少,君無顏這邊還是有辦法避開必死flag的不是?哪像其他那些家伙,壓根連攻略的機會都不給他啊!就是現在,樂白都不知道那個從背后捅了他n刀的家伙,到底是個什么身份。 樂·別無選擇·人人都想要他命·苦逼娃·白覺得,果然是有比較才有美啊! “因為仙界那些荒謬的流言,可是有不少人想要對夫人不利呢。”也不知道從樂白的神色中看出了什么,君無顏伸手摸了摸樂白的腦袋,臉上的表情一派溫和,“我想,夫人想必也很清楚這一點吧?” 莫名覺得膝蓋一疼的樂白表示,這絕對是威脅啊威脅! “我知道夫人并不在意這些,”又輕嘆一聲,君無顏露出了有點頭疼的表情,“但最痛的,總是留下來的那個人,不是嗎?” 樂白:……哈? “所以,就算是為了我,夫人請好好保重自己,好嗎?”沒有再多說什么,君無顏的雙眼直直地看向樂白的眼中,那雙有如黑曜石的一般的眼睛里,倒映著樂白愣怔的模樣,樂白突然覺得心臟被什么東西輕輕地觸動了一下,帶著些許心悸。 樂白:一定是因為氣氛的緣故! 有點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樂白干咳了兩聲,干巴巴地應了一聲“恩”,就沒有再說話了。總覺得接下來他不管說什么,都會掉入某種語言陷阱里面去——什么叫為了君無顏活下去啊?明明他自己也不想死的好吧? ……雖然貌似他經常干出作死的事情來,但樂白堅定地表示,他對自己的小命,還是無比珍惜的,否則的話,估計他老娘就會照著他的腦袋來上狠狠的一下了。 對于樂白的回答,君無顏顯然很愉悅,就連那目光都不由地又柔和了幾分,其中的甜蜜甚至能把勤勞的小蜜蜂都給淹死。 “所以,你要去干什么?”被君無顏那用少女漫畫的形容來說,就是“仿佛整個世界都沉醉了”的目光看著,樂白覺得無比壓力山大,只能找話題來分散君無顏的注意力。 “不過是一些小事罷了。”看到樂白微微皺起的眉頭,君無顏頓了頓,繼續說了下去,“仙界有人進入魔界了——不過是些小嘍啰而已,夫人無需在意。”說到這里,君無顏突然彎起唇角,露出了一個笑容,“不過這次我倒是要好好地謝謝他們,如果不是他們這時候來了魔界,我說不定還不會發現夫人不見了。” 君無顏本來應該消失好幾天→樂白跑路→仙界人跑出來撒歡→君無顏察覺,準備把他們人道毀滅→君無顏發現樂白跑路了飛快地建立了以上事件的關系,得出了君無顏為什么會提前出現的原因,樂白現在只想說一句話:特么的仙界,我和你們勢不兩立! 第一次仙界那個該死的預言,弄得苗青青想要他的命,結果這事情還沒解決呢,仙界的人又跑出來,攪了他的好事?!要是沒有這一茬,他早就和曾浩離開這座城市了好吧?說不定以后都能過上平靜的日子了!!樂白覺得,他上輩子肯定得罪了仙界的什么人,這輩子才會和他們這么犯沖。 在心里默默地又給仙界的人記上了一筆,樂白無比難得地朝君無顏露出了一個無比真誠的笑容:“祝你把他們殺得片甲不留^_^。” “承夫人吉言。”樂白的話讓君無顏唇邊的弧度又擴大了幾分,一雙眼睛有些發亮,就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糖果的孩子似的,耀眼得讓樂白有點無法直視。 樂白:媽蛋別用這張臉賣萌,我要撐不住了qaq“那夫人好好休息吧。”看到樂白略微泛紅的耳根,君無顏瞇了瞇眼睛,站起身來,“若是真的閑不住了,就讓明河帶著你出去走一走吧。” “……恩。”有點沒想到君無顏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樂白愣了一下,才應了一聲,看到君無顏拉開門往外走,下意識地又加了一句,“路上小心。” 樂白:擦,習慣真可怕! 作為一個從小習慣了每次自己出門,都會喊一聲“我出門了”,家里人出門,也一定會說一句“路上小心”的娃,樂白表示,他真的只是無意識的啊! 君無顏的動作一頓,有些愕然地看了樂白一眼,眼中的笑意卻是更深了:“我會的。” 他應該……沒做錯什么吧?看著君無顏離開的身影,樂白有點不確定地想著。 第44章 死亡第四十四天。 不大的荷塘中,綻開了一角的蓮花零星地點綴著,在清風的吹拂下輕輕地晃動著,送來些許清香。碧色的青蛙鼓著腮幫子叫了兩聲,“噗通”一聲跳入水中,濺起的水珠落在荷葉上,如同珍珠般來回滾動著。 “嘖,沒意思。”涼亭中的男子趴在涼亭的邊緣,手中的狗尾巴草一下一下地點著水面,看著它造成的水紋一點點地擴散開去,“真沒意思。”他又重復了一遍,“實在是太沒意思了。” “這地方可是你選的。”男子身邊的女子撥弄著垂至腰際的銀色卷發,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臉上滿是漫不經心的神色。 “地方很不錯,就是邊上的人太沒意思了。”沒有轉頭看身邊的人,男子輕輕地撇了撇嘴,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狗尾巴草上沾著的水珠滴落至水面,蕩起一圈圈的水波。 “哦?”并沒有因為男子的話而露出什么異樣的神色,女子挑了挑眉,微微側過頭看著晃動著的水面,“不知道我哪里不合你的心意了?” “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問你哪里合我的心意了?”原本垂著的手一抬,還沾著水滴的狗尾巴草就指向了邊上的女子,男子的唇角扯開一個弧度,“長得不夠漂亮,心里的人也不是我,這回還讓我們吃了這么大一個虧,難道我還得對你表示滿意不成?” “這話你可得說清楚了,”換了個姿勢靠著,女子的臉上依舊是那帶著懶散,仿佛兩人正在談論的,并不是什么讓人太過在意的事情一般,“我可不記得什么時候讓你吃虧了。” “之前信誓旦旦地說只要引出君無顏,當他找到那兩人的時候,肯定會下殺手的人可是你,”轉了轉手中的草莖,看著上頭的水珠四散著落下,男子很好心情地彎了彎雙眼,“可結果呢?非但兩人都活得好好的,我們這邊的人還得折損人手——君無顏可從來沒對我們手下留情過。” “你們?”重復了一遍這個詞匯,苗青青微微瞇起雙眼,看著面前帶著笑容的人,唇邊的笑容不減,“你什么時候把自己和他們混為一談了?” “話可不能這么說,”沒有在意苗青青的話,男子收回手聳了聳肩,臉上的表情有點漫不經心,讓人猜不透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不管怎么說,我們畢竟是同族。” “說得好像你在乎他們的生死一樣。”沒有絲毫留情地戳破了男子的話,苗青青輕哼一聲,“如果真的在意這種事,你也就不會和我們合作了。” “啊,被發現了。”沒有什么誠意地發出驚嘆,男子扯開一個笑容,“我確實不怎么在意。”他的語氣帶著些許不明顯的嘲諷,“畢竟,他們都是‘不死’的嘛!” 苗青青看著旁邊的人,挑了挑眉,沒有說話。良久之后,才聽到男子開口:“你接下來準備怎么做?”他可不相信這個女人,會因為這么點挫折,就放棄自己原先的打算。不過這對他來說,并不算是一個糟糕的消息,至少就目前而言,兩人的目標還是一致的。 “我自然是有自己的辦法的,”也不擔心自己的話會讓對方產生不悅的情緒,苗青青的話說得很直接,“這就不需要你cao心了。” 聽到苗青青的話,男子嘖了嘖舌,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開口問了一句:“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