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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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內少數的高階修士則要cao控護山大陣,進行變陣,從守轉攻,以攻代守,攻守兼備,幾經變化,能殺死無數硬闖的魔修,倒也暫時嚇住了他們,令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只可惜魔修大軍在無法突破之時,想出了一個慘無人道的主意。 ——他們抓來了數以萬計的普通凡人,將他們推入了護山大陣。護山大陣便如一把刀,刀切多了必鈍,縱然凡人沒有靈力,對大陣毫無威脅,但當人數積攢到了成千上萬,乃至以億計數,當大陣內堆滿了尸體,腥血揮之不去,久而久之,大陣不攻自破。 魔修只管在山門外哈哈大笑,百般挑釁,只說:“枉費玉霄門自稱名門正派,沒想到面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也是殺人如麻!” “不錯,既然如此,不如歸了我們魔道,從此親親熱熱自成一家!” 那些弟子在門內聞言急紅了眼,卻不敢踏出一步來。 議事堂內,掌門緊急召來眾人討論。 “這樣下去不行。”魔修這一招太過狠毒,不但會影響正派的形象,大陣也遲早會破。 眾人紛紛贊同,隨之各抒起見。倒有人問起,“解頤呢,還沒回來嗎?” 無論何時,丁解頤都能逢兇化吉,門派對她自有一份信任,當然,他們也不是要將所有希望放到一個結丹后期的弟子身上,之所以提到她,是因為最先抽調了她那一組的弟子回門派救援,但眼下卻遲遲未見她歸來。 見負責傳訊的人搖了搖頭,掌門嘆了口氣。 便在這時,忽而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即刻安排弟子去門外殺敵。” “這……”掌門猶豫,有資格歷練的弟子大都安排去了前線戰場,這一批弟子若出面,恐怕只有折損的份,有去無回。 清玄道君已經站起了身,他長身玉立,氣質如雪山之巔,高不可攀。 “今日若不出面,我玉霄門弟子再無銳氣,與滅門何異?” 此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心頭一凜。 正如掌門所預料的那樣,玉霄門僅剩的這批弟子面對魔修時退縮不前,縱然鼓足勇氣沖出去,也沒有任何章法,被魔修輕易截獲,或者當場滅殺。 他們不是剛入門不久,等階不高,不具備膽魄,就是壽元所剩無多,思慮過甚,早已被磨盡了棱角。 要不是護山大陣未破,一旦力有未逮即能退入陣內,只怕早就被殺光了。 高階修士縱然日以繼夜地訓練,令他們稍有長進,要想應對這場壓倒性的對戰,卻也是束手無策。時日一久, 就在護山大陣被魔修破開了一處,幾乎占滿了山門的魔修們鼓噪歡呼,磨刀霍霍,即將攻破玉霄門之時,突然間,有一座如宮殿般巍峨的天鼎從天而降! 那天鼎飛旋到他們的頭頂,近乎遮天蔽日,在魔修們措手不及之下,那天鼎傾斜,熱流滾滾地火巖漿流瀉而出,澆在了他們身上! 沖在最前方的那一批魔修哀嚎慘叫,滿地打滾。 這還沒完,緊接著,天鼎中又有滔天之水如水龍騰飛,陡然向他們俯沖!水火威力相沖,竟引發了爆炸之聲,濃烈的血液腥氣霎時溢滿了山門。 不僅是魔修,便是等死的玉霄門弟子,也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怔了。 魔修統領大軍之人大喝一聲,“是誰?膽敢犯我魔道聯軍!” 便在他話落的一瞬間,有一道黑影自他們頭頂躍過,落在了山門前。那黑影轉過頭來,卻是一只身披赤金鱗甲的赤炎金猊,此刻目露兇光,咆哮聲令人聞之喪膽。 眾所周知,如今妖族之王便是赤炎金猊的血脈,然而在他背上,卻坐著一位窈窕纖細的女子。 一人一獸,以猶如天險一般威不可犯的姿態,擋在了玉霄門的山門前。 “魔道聯軍?”女子一聲輕笑,卻令人后背寒毛直豎,“區區幾個魔修小兒,也敢犯我玉霄門!” 第211章 天下美男皆爐鼎(二十九) 清玄道君頂著滿面倦容, 走入小書房。 自門派決定組織弟子殺敵,能夠主持護山大陣的高階修士便又一次減少了, 此刻輪值, 他也只有一刻的時間停歇。 從那一回他在小徒弟的房間里發現了她留下來的神識后,他便會時常挑一兩本她昔日所看的書籍翻閱, 偶爾也會碰到她割裂下的一縷縷神識, 她仿佛極喜歡這種“分身”游戲,總會留藏下不同的自己。 因割裂的神識不能留下太久,被發現之后, 就會在與他說話的過程中消散,他便要再找新的。 他心里有了章程, 挑書時, 挑的便是她學會神識割裂之術以后的, 漸漸地,書一本本少掉,距離她墜崖的那一天仿佛越來越近。 或許有一天, 所有的神識都被他尋找出來,她就真正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散了。 這樣的感覺總是讓人心里生出恐慌感, 有很長一段時間, 清玄道君都沒有再去翻找書頁。他自認從前雖關注她,卻心知她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要走, 因此態度只是淡淡的,不很在意,但當她陡然離去, 他才發覺自己過去對于這個小徒弟的關心,也許真的是太少了。 這一次魔道圍攻玉霄門,他與眾元嬰道君一同cao控護山大陣,心力交瘁,不知不覺就在休息時來到了她的小書房。 偏生這么巧,他剛翻開一頁,就有少女的身形從書頁中閃現。 但她卻不復以往古靈精怪的模樣,姣好的面容沉默著,目光似有郁郁之色,雙手在身前緊絞。“師父……” 他從一次次與她神識的交流中,了解到了她的每一處細微變化,此刻一見她這模樣,不知怎么,就立刻回想起她在去競仙會之前的狀態。 ——極有可能,這就是她在知道自己并非命運之子的那一段時間。 然而她最先問起的竟是,“師父怎么了,看起來很是疲累,是在為什么事情傷神苦惱嗎?” 清玄道君微微一怔。 她還在時,他不常施與關懷,但這個小徒弟在自身煩惱的同時,卻也不忘關懷他的情形。 見他不說話,聞櫻又道:“不若與我說說,或許我能替師父出謀劃策呢?” “我無事,不過是為門中雜務心煩罷了。”他輕搖頭,反問:“倒是你,可有話要與師父說?” 她輕咬住下唇。 她很少在他面前作小女兒忸怩之態,因為知他不喜,但這次許是心里恐慌,竟沒有忍住。 他見了心生不忍。 若然眼下所發生的是真實的,他必定要她吐露實情,替她化解心結,但—— “別怕。”清玄道君嘆了口氣,微倦的臉容竟短暫地笑,“無論發生了什么,都有師父在。” “真的嗎?”她的表情松懈下來,似驚喜又仍舊遲疑。 “自然,師父何曾對你說過謊?” 她不覺安心,緊接著,她表情一頓,似承諾般凝重,無比認真地道,“我也是,不管師父在憂心何事,弟子永遠都愿為師父分憂解勞,倘若師門有難,我亦拼死守護,萬死不辭!” 清玄道君面色動容,心里卻忽而生出悲戚之感。 他心知她已死,雖并非他們本意,她亦有錯,但追根究底,卻是被她最依賴的師門逼得跳了崖。 回到職責崗位,他仍是面上無波無瀾,平靜得令人安心的清玄道君。然而就在護山大陣于他們手中轟隆作響時,忽有門中弟子來報。 那弟子一路行來跌跌撞撞,面容驚駭,在他們心中驟沉時,卻喊道:“聞、聞師姐回來了,擋在了山門前!” 清玄道君一貫清冷的姿態□□,倏然站起,“你說誰!?” 聞櫻敢孤身一人擋在千萬魔道大軍面前,說出“區區魔道小兒”這樣的話,將魔道統領激得哈哈大笑,竟忽略了她口中“我玉霄門”幾個字眼。 他目中劃過一絲狠厲之色,也不與她廢話,招手便指揮眾高階魔修進行攻擊,要殺她的威風! 想憑一己之力守住玉霄門?笑話! 聞櫻如今雖是元嬰后期,此界最高的等階,又身懷通靈法寶,但對方人數眾多,也不乏元后修士,不能輕易小視。小鼎能滅殺元嬰期以下的修士,卻也只能用于阻攔大軍前進,這無疑消耗了她大量的靈力。每一分靈力都變得尤為重要。 但雖然聞櫻自認小心謹慎,在其他人眼里,卻早已瞠目結舌,頭皮發麻。 雙方交戰激烈,令人目不暇接,而這場景的可怕之處在于,聞櫻只有一人,面對的卻是千軍萬馬! 天鼎所降的火巖漿和水龍便如傾天之災,連結丹修士都毫無抵抗之力,直將魔道大軍逼得人仰馬翻,血流成河。而另一邊,她一人與諸魔道赫赫威名的魔君廝殺,卻不落下風,反而顯得輕描淡寫,游刃有余。 最令人膽戰心驚的是四位元后修士合陣殺來,那威力遠超元嬰后期,乃是真正的殺招,然而就在她被法術泛起的白芒淹沒的一剎那——玉霄門弟子額間冷汗,只當她要被轟為灰燼——卻不想,那四位元后修士竟是突然口噴鮮血,隨即神情變得呆滯,動作亦顯遲緩,顯然神識遭到了重創。 但他們也不是徒勞無功。 ——聞櫻臉上的面紗毀了,露出了她的面容。 而看見了她半面姣好側臉的玉霄門弟子,其中有一人忽然倒吸了口涼氣,“這不是……聞師姐嗎?” “什么?!” “就是墜入懸崖的那位聞櫻聞師姐,師祖曾說她的本命燈已經滅了,聞師姐應該已經死了,怎么會……成了魔修?” “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不可能!聞師姐當年被稱為琉璃仙子,門中有大半弟子傾慕于她,我曾有幸一睹她的風采,絕不會忘!” “難道墜崖是假,背叛師門才是真?當初師祖不是說她與魔道勾結嗎,如今看來果然沒有說錯,她真的成了魔修!” 那一頭魔修統領又豈會聽不到這番議論,他神色陰沉的似能滴下水來,卻是皮笑rou不笑道:“竟然是琉璃仙子,久仰久仰,原來仙子入了我魔道。你看你,仙子早說看上了這玉霄門,我們也不必動這一番干戈,玉霄門內珍寶無數,仙子一人也享用不了,我答應你,攻下之后由你先挑如何?” 他早知對方是魔修,但無論道修魔修,對他來說都是殺了最干脆,如今殺不了,反而使得自己損兵折將,才不得不出言談一談“交情”。 那邊玉霄門弟子一聽就炸了鍋,嗡嗡直響。 “原來是蛇鼠一窩!” “滾開,我們名門正派,不需要魔修的假惺惺!” 他們早就被魔道的心狠手辣、卑鄙無恥嚇怕了,經歷過欣喜與絕望的變化,又焉知這不是魔修另一個陷阱? 聞櫻不言不語,仿佛無所謂似的,隨手包扎了傷口,就再一次握緊了日月扇。 十九怒氣沖沖地轉頭發出低吼,令他們臉色發白,不敢吭聲,臉上的表情卻也更認定了她的意圖,只不過是魔修利益分配不均罷了。 就在這時,有一人忽而在山門前出現,他風采卓然,眾弟子見之無不欣喜又恭敬地口稱“清玄師祖”。 眾人只見聽到這個名字,那女魔修驀地回過頭,與他久久凝視的目光一觸時,“……師父。” 清玄道君直到此刻才確認眼前之人當真是自己的小徒弟,她氣質已經變得成熟,臉上有一半受了傷,不知因何之故,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又受了很多委屈。能在短短時間內晉入元嬰后期,足可見她的天賦,也能窺知她的經歷曲折。 她本命元神燈滅絕非無緣無故,當時必遭大劫,只是她挺了過來。 想來她久不出現,便是不愿再回師門,可當師門有難,她仍然愿意回護,她那一句“倘若師門有難,我亦拼死守護,萬死不辭”從來就不是好聽的空話。 清玄道君凝望她許久,眼中生出如許溫柔之色,“回來就好。” 萬般委屈在瞬間涌上心頭,所有的執著與狡辯都仿佛在頃刻之間煙消云散,她聲音似是想哭卻克制著:“徒弟有愧師父的教導。” “人皆會犯錯,一時受心魔所困罷了。”他輕聲道,“是師門給了你太沉的重擔,便是這重擔,也由不得你來挑選,你又怎會不惱?” “可是徒兒如今成了魔修……” “你今天能來就很好,魔修道修又有何差異,只要不違背本心即可。”他神識在她身上掃過,神色微凝,嘆道,“雖成了元后修士,做事卻還是如此毛躁,可是神識受了傷?” ”是……“ “神識之傷豈如兒戲,百日內都不可動用神識攻擊,你強行出手,傷便難愈了。先退到大陣里來,師父替你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