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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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了有一段路,發現人就在前方的一棵老樹下,絲絳垂落,樹蔭下的空氣清爽。那人站在樹下的背影,寧和,安詳,他肩上落了一片葉,他摘了下來放在手中。 恰好聞櫻到了,她腳還沒落穩,就率先問他:“你為什么要拍她?” 他笑看她奔波而來,只扶了一扶道:“別急。” 便是在這時,原本應該留在拍賣場中的的封離竟趕到了,他一看見對方扶著聞櫻的手,驀然一笑,只笑中隱著幾分戾氣,輕飄飄地道:“你的丈夫背著你找別的女人,不如我幫你殺了他。” 他找的理由可笑,但一個“殺”字由他輕聲說來,卻令人汗毛悚然。 魔修一向喜怒由心,他說要殺,即便沒有理由也可殺得,他這一句絕不是在詢問聞櫻的意思。 聞櫻立即感受到一股殺意直逼她眼前之人,她猛然間轉過身來,擋在對方面前。女子本是溫柔似水,在一瞬間竟流露出幾分她本來的樣子,眸光似嗔非嗔,“別動他,這是我的人。” 她雖在笑,卻不乏認真地在警告他。 “你的人?” 封離笑容不變,手中的靈珠倏然被他握碎,手一松,如白色的粉末隨風吹散,“我怎么不知道,一個幻境里的影子都能輕易成為你的人了?” 若是換成原住民,此刻只怕早就變了臉色,但封離卻發現對方面上含笑,表情絲毫不變。 見此,他即刻有了反應,“你是誰?” 林家少爺的“面具”在頃刻間化去。仍然是那張豐神俊朗的臉,長發在身后松系,看上去像走馬游街的都城公子哥會有的打扮,成日放浪形骸,醉生夢死。但他再抬眉,氣質卻已有了全然的變化。他目光澄然寧澈,將一切世事都看的極為通透,笑如佛龕前供奉的花,日久與佛,便就沾了佛性,有一絲悲憫之意。 這個時候,哪里還能看出那林家大公子終日醉酒懶淡的模樣。 封離在剎那間想起了聞櫻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他慢慢地吐出那個名字,“因緣?” “小師父這副扮相,險些連我都要騙過去了。”兩人之間站著的女子洋洋得意道,“好在小師父終歸是小師父,一舉一動,我都很熟悉,才看出破綻來。” 他雖如靜佛,視線落在她身上,卻多了一分難以名狀之色。他笑卻不接她的話,只道:“你們的計劃不可行,我想魔君應也有所察覺。” “小師父是故意引我們出來?”聞櫻側頭。 封離看了一眼她,直視對方:“你怎么會知道我們的計劃?” 因緣聞言抬手,將手中的葉子輕輕一吹,那葉子便化作了一只鳥兒,形狀大小,羽毛花色,都與那天在院子里啁啾鳴叫的那只一模一樣。 聞櫻的視線在兩人之間走了一個來回,看見封離微愕的表情,忍不住笑,“你們兩個倒是很有默契。” 便就在這時,從交流會會場的方向傳來巨大的爆炸聲,術法的攻擊倒映在天空里,時而將它渲染成霞色,時而暮紫,不時有凡人抬頭去看,以為是哪里燃放的煙火……但很顯然,那里已經變成了戰場。 三人的神色都變得凝重。 因緣道:“在幻境中,靈液就是生存的根本,哪怕魔君的身家足以買下所有的靈液,亦無法買下人心。” “嗯。”封離不得不承認對方的正確性,“我從會場出來,就是因為察覺到有人在防備,猜測他們極有可能在我們買下靈液的時候動手。” 他平日自然不怕與他們交手,但是寶物在前人人都紅了眼,非常容易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他意識到之后當機立斷選擇避開。 眼下靈液失控,縱然在你爭我奪之中會死傷無數,但同樣會有人從靈液中獲得好處,而那些獲得好處的人,就是剩下這些人的威脅。 聞櫻忽而問:“小師父刻意買下我想拍的人,只是想要引我出現,沒有別的目的嗎?” 因緣不解地望向她。 聞櫻意識到,他確實沒及時發覺那個人是丁解頤。這又是一個變化。 “那……小師父知道這樣做能引我出來,是因為知道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我對你很上心嗎?”她笑吟吟地說著繞口令一般的話,卻令因緣倉促間無法應對,微閉了閉眼,似是在心底念佛號,卻遮掩不住微紅的耳廓。 他的心一如平靜的湖面,卻在她的目光中泛起漣漪,察覺到這一點,他心頭微亂。 他不挑明身份,卻與她有相當的默契,他知她早就認出他是誰,他亦能知曉她是誰,兩人彼此洞悉,卻都沒有訴之于口。她或許只是覺得好玩罷了,那他呢? 因緣以為,自己之所以不挑明身份,一是為了行事方便,二則是恰好修煉到“入世出塵”之章,須得先體驗世情,方能修佛出塵。 但—— 這篇章他修成了“入世”,卻因她之故,沾惹了太多的煙火氣,“出塵”篇竟停滯不前。 即便是閉上眼,他也能聽見女子柔媚入骨般地一聲“夫君”。 丁解頤沒想到計劃進展起來如此順利,她從成為爐鼎的那一刻起,就耗費苦心制訂計劃,只因她進退兩難。若不暴露身份,煉氣期只能困于鳥籠,即便暴露身份,她察覺亦有至少兩位與她一樣“外來”的結丹修士在場,極有可能被圍攻擊殺。 因此她聽從前輩的建議,日復一日修煉一項神通法術,遁速能令結丹后期修士都無法追上。 未曾想,買下她的人尚未來找她,會場就因靈液爆發了大戰,她趁亂出逃,沒有人分心顧得上她,她竟也沒有暴露身份,甚至坐收漁翁之利,將大量靈液收入囊中。只因靈液與她存放的空間相近。那些人不等拍賣歸屬落定,就已然大打出手,靈液存放的容器并沒有被拿到前臺去,仍然在后臺存放。 自然,靈液的保護機制做的相當好,她真的動手且還費了一番功夫,受了不輕的傷。 幸而她神通已經學成,除了遁速無人能及之外,還能遮掩痕跡,隱去氣息,使人無法追蹤。 眼下她找了一處山洞調息養傷,剛睜眼,就發現她的羅羅鳥扒拉出一瓶靈液想喝。 她隔空一抓,當即將玉瓶抓回了手里。 羅羅鳥委屈地看她,她緩和了神色道:“此間之物,尚且不知有害與否,別喝,等我確認了再說。” 這是她在外界收的妖獸,但在她成為爐鼎的時期,它一直陪伴在身側,因爐鼎要接受“雙修”,她強忍屈辱,是羅羅鳥多次救她于危難。她自然也愿意全力護它安全,兩人可以說是相依為命,感情深厚。 雖然她也聽說了不少“靈液”之事,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快速進階實在是駭人聽聞,哪怕是在幻境之中,她都有所保留。 那羅羅鳥撲扇著翅膀,拱了拱她的手心。 在丁解頤沒發覺的地方,它的小眼睛閃了閃。 它原本是想將這些人都殺死的,但這個主人卻待它很好,不像是其他人,在不確定靈液傷害程度的情況下,會威逼妖獸進行實驗,隨時可以拋棄。或許,不殺她也可以…… 它想到這里之時,忽而羽毛一栗,感應到了它附身的另一個地方,陡然出現了危機變化。 小劇場: 聞櫻:小師父喝了酒,不算破戒嗎? 因緣:心中無酒,它便不是酒。 聞櫻:胡說,分明是寧破酒戒,不破色戒。 因緣:…… 聞櫻:小師父喝了酒只用呼呼大睡,不需要上青樓,扮演起來確實方便很多。 因緣:(起身要走) 聞櫻:咦,小師父今天沒喝酒,臉怎么反而紅了。 第201章 天下美男皆爐鼎(十九) 羅羅鳥所感應到的危機變化, 來自于聞櫻。 會場的戰斗到達了白熱化的階段,其中不乏有人靈機一動, 想要趁人不備來個渾水摸魚, 搶先偷走靈液,卻沒想到待他摸到后臺, 就發現放置靈液的寶盒被人打開, 寶盒外所做的種種機關手段統統失效,寶盒內空空如也! 靈液被盜的事一出,眾人立刻停下了打斗, 全都急紅了眼! 就在這時,不少人想起中途離場的赤離魔君,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 心里有了盤算, 當即朝他們所在的方向飛遁而去。 聞櫻三人被他們團團圍住之前,尚在樹下閑話。封離對通靈法寶倒有興趣,但此番聞櫻亦在幻境之中, 讓他有了后顧之憂,方遺憾地舍棄了上前一爭 聞櫻與因緣倒對法寶的興趣不大。因緣修佛, 修的是自身, 心無雜念,其他旁門左道的東西反會礙了他的修行。至于聞櫻, 她知道這東西最后會落到丁解頤手里,她倒不是沒有想過一搶,但法寶器靈的化身跟在對方身邊, 她想找也沒地方找。 索性她對通靈法寶倒也不太執著,法寶用來打架,倒不如修為進階,用等階碾壓別人更痛快。 三人意見一致,此刻分析起局勢來十分敞亮通透,大致有了方向,便準備各自回到府中去。卻沒想到,戰斗中心突然轉移!他們所在的地方距離拍賣會會場已有一段距離,若是尋常打斗,根本打不到這里來。 然而—— 聞櫻三人仍在說話,突然發覺十數人靠近,氣氛登時一變,他們互看一眼。 這個時候,自然是由暴露了身份的封離開口,他似笑非笑地問:“諸位這般興師動眾圍堵在下,所為何事?” “這個時候,魔君大人還是不要裝傻了吧?” “就是,我們還當魔君大人怎么就看上了幻境中的小姑娘呢,原來是為了將他們當做掩護手段。”封離從內場離開之時,盯梢的人皆以為他是因為看中的女人追隨丈夫而去,氣急敗壞,要去找那對男女算賬,卻沒想到…… 他們仍未能從中得到想要的信息,封離不動聲色地挑了眉問,“怎么,這小美人長得好看,我就不能動了心思與她春風一度?長夜漫漫,這幻境還不知何時能破,我封離想找人打發閑暇時光還由得你們過問?” “魔君大人是想借此表明自己沒有爭心吧,哼,那可是通靈法寶,你以為我們這么容易就會相信你的話?!” 封離不耐煩了,“廢話連篇,有話快說!” 他積威已久,叫囂之人頓時往后退縮了一步,又梗著脖子上前,“我們也不敢與魔君大人爭鋒,奈何你侵吞了所有的靈液,如此趕盡殺絕,今天我們也必要向魔君討一個公道!” 侵吞靈液? 封離一聽,蹙眉抓住了關鍵,“有人盜走了靈液?” “魔君何必裝傻,除了你,不在場的人中還有誰有本事獨自一人將靈液盜走,這靈液分明就在你手里!” 聞櫻心里“咯噔”一下,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 她和封離前后腳到這里,這一段時間絕不足以他去盜走靈液,自然,若他拿了靈液,也會告訴她。她腦海里很快浮現了另一個名字,除了封離以外,就只有丁解頤最有可能盜走靈液。 但非常奇怪,這個空間里的靈液確實不能飲用,喝過的人最后都極其痛苦,這是一個陷阱,一個天鼎宮之所以會將結丹修士引入其中的陷阱。受天道眷顧的的丁解頤又怎么會無從察覺? 在她的印象中,丁解頤未曾偷走靈液,這一役也只是讓集體等階大漲,拉開血腥拼斗的序幕。 靈液被盜不是資料中顯示會有的走向,但這個幻境早已偏離了軌道,出現這樣的意外亦屬正常。 封離在得知靈液被盜之后,與聞櫻所想一樣,他知道此事恐怕說不清了,即便他將自己的乾坤戒扔出來,那些人也不會相信靈液不在他身上。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他本是不想與人爭鋒,特地避開了這一場斗爭,沒想到到頭來反而被卷了進去。 他摩挲著手中與小靈蛇一般碧瑩的戒指,那戒指形態也呈蛇狀,首尾相環,他道:“這幻境之中的靈液有問題,所以我從未想過盜取靈液……” “魔君搶靈液之時怎么不說靈液有問題,此番偷靈液又是為何?!難不成,魔君盜走靈液,竟是在為我們這些人做考慮? 其余人哄堂大笑。 很顯然,他們認定了是他盜走了靈液,所以對這些話一個字都不信,無論他說什么都是辯解。 其余人道:“魔君說的是,廢話咱們就不多說了吧,要么交出靈液,要不然,縱然魔君強大,我們這些人也不是紙糊的老虎,不怕事!” 封離冷笑一聲,“愚昧,說我搶靈液,你們見我喝過嗎?我至今仍然是結丹后期就是最好的證明,否則……”他手從戒指上一劃而過,手里轉瞬間就多了一個玉瓶,這是他最初搶得的那一瓶。他道,“我若飲下這瓶,即刻就能成為元嬰修士,我為什么不喝?用你們的腦子好好想一想!” 他話音剛落,眾人眼前一花,只見他信手就將玉瓶擲在了地上! 玉瓶四分五裂,靈液亦流入黃土地之中,卻不想有人竟直撲過去,拋開了修士的尊嚴,趴在地上如小狗一般舔舐,飲用地上的靈液。 其他人驚愕不已,但不多一會兒,那個人身上靈力暴漲,如澎湃的波濤。 眾人面色一變。 這是……元嬰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