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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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傳的離譜, 那位王家公子說是與林家有舊,方才找我說上兩句話。”聞櫻小心地邁著步子走近,到他跟前時倒了一杯茶, 當真如賢淑的妻子,“夫君, 喝杯茶醒醒酒吧。” 他聽見她溫軟的語調喚他“夫君”時似是一頓, 接了茶杯,稍坐直慢慢細品。 丫鬟在背后皺了皺眉似有不解, 這話一聽就不實,林王兩家只有仇,哪里有舊, 但男主人竟也默認了女主人的說辭。 “聽說夫君今日與人爭花魁,不知是贏是輸呢?”她半路接了丫鬟手中準備給男人擦汗的熱巾,挽起袖子,一點一點替他擦拭額頭的細汗。 他眼睛微垂,仿佛人的錯覺一般,臉上醉酒的暈紅更深了一些。 “……” “便是輸了也無妨,誰與夫君爭的,只與我說,我改日去搶了他的心頭好,給夫君出氣如何?” 丫鬟偷偷抬眼,眼神古怪地撩了她一下。 林家大少爺不言語了,反是聞櫻反客為主,用輕細溫柔的語調,為他出謀劃策,為他出氣出力,扮演著十成十的賢妻。到后來,她將酒醉之人哄上了床,便是想給他寬衣,他也并不允,只說太累,要歇一歇再說。 聞櫻才是累得一身汗,叫了丫鬟送熱水來,灌滿了浴桶,又叫她進來伺候她沐浴更衣。 卻在這時,那床上躺著的人忽而道:“你出去。” 這話是沖丫鬟說的,丫鬟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夫君脾氣古怪,喜怒無常,你多擔待。” 聞櫻溫柔客氣地道。那丫鬟受寵若驚,連連說著“不敢”,滿腹疑惑地退了出去。 聞櫻側頭問男人道:“夫君將我的丫鬟趕走了,是想親自替我擦洗身子,更換寢衣嗎?” 他已經閉上了眼睛,仿佛不勝酒力,但又令人感到一絲倉惶逃跑般的感覺。 聞櫻笑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自己去洗了。洗完回來,床上的人仿佛已經睡著了,起伏規律,與他醒時的外貌相比,他的睡姿意外地端正,只占了屬于他自己的那一半位置。聞櫻穿著雪白的中衣,渾身清爽干凈,皮膚上還有未散的熱氣。 女子的幽香沁入酒香之中,縱酒不醉人人也要醉。 她越過他要去里面的位置,然而方擰了半干的頭發散下來,不知怎么掛到了他的鉤帶,纏到了一起,她嘶了一聲,扯疼了頭皮,不得不側著身去解頭發。 她看不清,怎么解都不得法,便在這時,男人的手伸了過來。 兩人的指節碰在一起的剎那,都停了下來,很快,她移開了,讓他更方便cao作。 從他的方向,只能看見女子的側臉,如凝脂一般的肌膚,弧度姣好美麗,乖巧而順從。他垂下黑密的睫毛,專心致志地替她解開頭發。 原本只是纏了幾根,但她方才去解反而將它弄得更亂了,如同打了死結。 “若不然,就用剪子鉸了罷,只這么一點長,我也不心疼。”她出言道。 “不用。” 他只回了這兩個字,繁瑣的步驟,但他思路明晰,動作雖不快,卻很是流暢而又有耐心,仿佛對這樣的情形很是熟稔。 便在這過程中,有水落了下來。聞櫻的頭發本就沒能全然擰干,眼下有一截兒發梢柔軟地落在他身上,那水汽從布料中浸透,使肌膚驀地一涼,他卻好像被燙著了般地一悸,驀地鎖回了手。 “好了。” 他道。于朦朧中微抬醉眼,卻只見她清艷嫵媚地一笑,“多謝夫君。”語聲柔軟,像那滴水,又像是蛇,一直纏到人心里去。 就這么過了一段時日,聞櫻像是真變成了原住民,過著平靜的小日子,只除了丈夫每天必要一醉方休——他名聲在外,也無人來管——其余的沒有太多的波瀾起伏,要不是此中不過是個幻境,倒真有一副要長住的架勢。 這一天,她在右廂房里作畫,開了窗,正對著庭院外的斜枝,那上頭綴著花苞,還有鳥兒在枝頭啁啾叫喚,從這一頭跳到那一頭,仿佛鬧春,熱鬧極了。 聞櫻一手托著下巴,一手執筆閑添著了幾根線條,渾然漫不經心的,寥寥幾筆倒也似模似樣。 卻忽然間,又響起一道鳥叫聲,囀音悅耳,斷斷續續地,反而引起她的注意,抬頭去看。窗臺上有人影一閃,貓兒似的,打翻了她的硯臺。 內室傳出男人一句詢問,“誰?” “沒什么。”聞櫻輕瞪著肆意坐在窗臺上揚眉的人,朝里答道,“來了只黑貓打翻了硯臺。” 里面便沒說話了。 “你在林家待得如何?”封離笑容邪氣,卻也刻意壓低了聲音問,“少夫人?” 聞櫻不接茬,反問他:“還好,你呢?” “我竟沒注意到你有丈夫。”他笑容仍在,黢黑深邃的眼里有戾氣一閃而逝,“是我疏忽了,他對你做什么了?” 她好笑道:“我能讓他做什么?!” 封離與她對視半晌,勾了一下嘴角,“還是殺了方便,一了百了。”他話剛說完,就被聞櫻拽住了袖口,“別胡鬧,你殺了他才是后患無窮,我現在還不想暴露身份。” 便是這一句話將他安撫了下來,看向臥室的方向冷哼了一聲,半天方平息情緒,道是:“他且算了,你的婢女我已經殺了。” “哦。” “這回你不攔我了?”他似笑非笑。 “我知道她有問題。” 聞櫻確實發現了她有鬼,但誰成想她還什么都沒做,事情就都讓人辦好了。讓她不禁想起,她令婢女替她沐浴更衣時,屋中那位的一聲“出去”。 “嗯,大概是知道你在酒樓中和靈液有過接觸,正好利用身份對你下手,我潛進來的時候,她正在和人合謀,不過最多是結丹初期的修為,我沒等她解開幻境偽裝就把人殺了,應該沒有驚動其他人。” 結丹期與結丹期之間的打斗,很容易引起動靜,即使后期能碾壓初期,但在對方沒能反應過來,從婢女轉化為結丹修士之前就動手,封離顯然是算準了的,快準穩狠,不負他一貫的手段。 只是一個婢女丫鬟的失蹤,后續處理起來倒容易一些。 “至于她的同伙,沒有內應他要費一番工夫,多半會打消念頭。” 她甜津津地喚,“謝謝阿離。” “變臉倒是很快。”他笑瞥她眼,撣了一下她的額頭,說回正題,“你外出不多,對外面的局勢不了解,現在已經有人借靈液進階,邁入了結丹后期,這樣一來,這個趨勢恐怕止不住了。” 眾人心心念念就是通靈法寶,以前是因為打不過結丹后期的前輩,幻境之中又明確強調了等階的重要性,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退讓,如今一抓住機會,如開閘泄洪,勢必無法阻擋。 他體質特殊,如若變回原形,可以以一己之力壓服眾多結丹后期,但如果按照現在的進度,遲早有人會進入元嬰期,到了元嬰期,結丹期就不能與之相提并論了。 聞櫻搖頭認真地道,“就算這樣,你也不能喝。” “我知道。”他望著她笑了,“過兩天都城里會舉行一場修士之間的拍賣交流會,主持的人放出消息,說是會有大量靈液。你說的沒錯,這個幻境非常古怪,即便是想要人自相殘殺,以寶物誘惑足矣,何必多此一舉?靈液必定有問題。但即便我們不用,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它鑄造一批元嬰修士,如有可能,將它攔截下來,你覺得如何?” 她若有所思,“這倒是可以一試。” 說話的時間,封離指端在她所畫的紙稿上劃過,一只紙做的小鳥拍打著翅膀晃悠悠地飛了起來,而后色彩如從氣流中注入它的身體,從眼睛到羽毛都一一著色,栩栩如生。 “以后有話可以讓它帶給我。”他把她交給聞櫻,又輕覷一眼臥房的位置,“除了你和我,其它人碰到它都會自燃銷毀,不必擔心。” 小鳥“啾”地輕叫一聲,啄了下聞櫻的手心。 拍賣會如期而至,林王兩家在都城亦有些名聲,封離近期的聲勢更高,此番聞櫻和他一起出現,涌出不少閑言碎語。但因她和林家大少都是煉氣修士,不存在依附關系,旁人也都只敢說他們是各有異心。 但封離不一樣,封離一躍成為結丹修士,幻境中的人竟也不覺得過于離奇,心態良好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再從他結丹修士的身份,推斷出他和聞櫻在一起,是想找一位貌美的爐鼎修煉。 驀地,議論聲最響的地方,忽然冒出一簇藍色的鬼焰,引人失聲痛叫。 其他人見狀紛紛噤聲,只當時封離發了火,不敢再開口。 聞櫻一副“好委屈”的樣子躲進封離懷里。“乖,別哭了。”男人順著她的長發,似笑非笑替她背了黑鍋,美人在懷,還有什么不能商量的? 就在這時,臺上的第一件拍賣品被推了上來。 那是一個兩人高的鳥籠,布置的如同宮殿,富麗堂皇,里面有一只雙頭羅羅鳥正用翅膀輕拍著籠中的女子,像是安慰。女子背對眾人,穿著簡單清涼,一頭青絲如瀑落在身后,只看背影便是曼妙。 “第一件拍品,是玄陰體質的女修,絕佳的爐鼎材質,不知哪位大人有興趣一品?” 丁解頤。 聞櫻不緊不慢地舉了手里的牌子。這仿佛也是她的宿命,前期總是要受到折辱,但一旦她積蓄力量爆發,也讓人無法忽視。一向高傲的人成為了爐鼎,哪怕只在幻境之中,恐怕她也不能忍受。 原主才是真正的玄陰體質,對于修仙界來說,急于走捷徑的男修都對采補玄陰體質的女修異常狂熱,因為她們不但能助他們進階,且不會走火入魔。 當初如果她不跳崖偽裝自殺,失去了天命之子的光環,真的回到門派,等待她的下場也將是被婚配的命運,這只是最好的一種可能。 與此同時,另一個方向,有人也舉起了牌子,叫價是她的兩倍。 聞櫻側頭看去,驀然一怔。封離自然發現了她的異狀,傾身問她:“怎么?” 她眉尖蹙起,“他怎么會在這。” “誰?” “我的夫君。” 第200章 天下美男皆爐鼎(十八) 對于兩夫妻突然開始爭一爐鼎的戲碼, 眾人驚訝不已,立刻擺出一副看熱鬧的架勢。 他們按常理推斷, 認為這是林家大少想要這貌美女修——這也是他的作風——至于少夫人呢, 一邊和近來風頭正勁的結丹修士卿卿我我,權作報復, 一邊又舍不下自己的丈夫, 眼看他不僅沒有在意她與別人親密接觸,還要拍下一貌美女修耍樂,當即怒不可遏, 與丈夫杠上了。 兩人不過叫了兩回價,其余人就已經腦補出了百八十萬字的長篇狗血愛情小說。 好在兩人都視若無睹, 只一心想要拍下女修。 萬象寶境之中所展示出的國家, 雖然是仙凡結合, 但修仙者的等階普遍偏低,只看大家族中的繼承人也是煉氣期即可知曉。此間通用的是一種叫靈珠的貨幣,但靈珠之上仍然是靈石, 百顆靈珠方能兌換成一顆靈石,由此可知, 當外來的修仙者想要獲取某一樣物品時, 本地的修士很難爭得過。 但聞櫻不能暴露身份,以她的財力, 也就比不過她的夫君,林家少爺。 封離倒是能幫她,但—— “夫君?這個稱呼叫的倒是親熱。”他眼睛瞇起, 流露出危險的意味。 “口誤口誤。林家那位,這么叫滿意了吧?”聞櫻推他,“快點,他又出價了,你替我拍下來。” 封離不置可否。只有多次在口頭上有過這樣的稱呼,才會在緊要關頭順口喊出來,要說她平日在林家一次也沒叫過自然不可能,但只看她方才喚出口時那自然而又親昵的模樣,由不得他心里不生出不舒服的感覺。 他不緊不慢地問:“你一個女修,買個女爐鼎能做什么?你要是想要找人雙休,難道我不是最適合的人選?” “……你不知道這女爐鼎是誰?” “是誰?”他莫名其妙。 聞櫻想到,原本這時候封離可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不過想來也是,她蝴蝶翅膀一扇,很多事都變了模樣,封離如今對丁解頤心生警惕,不再全盤托出,與之交心,自然也不會花太多的精力去關注對方,認不出來實屬正常。 但另一個人…… 她的目光投注在她的夫君身上,猝不及防撞上男人恰到好處的回視,澄然而平靜,聞櫻不由莫名,不知道是否錯覺,她好像在他的眼里發現了一絲笑意。 她咬了下唇,又去推封離,“你拍下來了我就告訴你。” 封離的神識比在場的人都要敏銳,他們的對視也沒有逃過他的感知,他驀地冷哼一聲,抱臂坐正,“她是誰,與我何干?” 不等聞櫻將人安撫好,臺上已然傳來一聲落錘。 待聞櫻一轉頭,對方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了身,與會場的人員做了交接,然后向外走去。她在遲疑片刻之后,同樣起身,囑咐了封離一句,“你在這里等靈液出來,我出去一趟。”便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