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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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還了,但是事情……沒成……” “嗯,后續的收尾你不用擔心,我會找人去做。”她說完,問道,“她知道了嗎?” 阮玲兒低頭,“我不確定……” “換做我是她,無論有沒有確定,都會先將覺得危險的人和物抹殺?!?/br> 她平靜而又高高在上的語氣,讓阮玲兒猛地一顫,變得手足無措。 她一開始,只是想把聞櫻和太子在一起的事告訴對方,由她們去斗,卻沒想到反被對方誘哄入局,變成了她手里的刀。她答應自己,在聞櫻毀了容貌之后,仍將她保全下來,讓她成為太子的良娣,這個條件讓她欣喜若狂,哪怕有風險也值得一搏! 沒想到自己失敗了。 就在阮玲兒再一次又急又恨,不知如何是好之時,但聽見對面的人喝了一口茶,輕聲問:“敢不敢再做一次?” 月光下,吳玉貞一半的面容隱于暗中,森然可怖。 能住在儲秀宮的人,說明都已經通過了身體檢測的初選,接下來就是要進行禮儀方面的復選,再次淘汰一批人,留下足以匹配皇族子嗣的秀女,再在終選中決定歸屬。 這一日復選,秀女們排成幾列,魚貫銜尾而出,走在后宮甬道上。 偏只聞櫻古怪,臉上擋了一張圖案丑陋,線條粗糙的面具,在秀女當中顯得格外醒目。掌事女官見了,自然勸她將面具拿掉,但礙于她的身份,態度不敢過于強硬。 好一頓說完,才聽她回應說:“姑姑安心,進殿前我就將面具拿了,絕不敢礙娘娘們的眼。我是擔心自己這妝化的太好,被別人學了去,豈不是要痛心疾首?” 掌事女官聽得又好氣又好笑。 秀女內斗一向多,好看的妝容被仿來仿去的也有,但她拿到大庭廣眾之下來說,未免顯得自大。這一句,果然引得同隊之人接二連三的輕笑。 同一時間,二皇子宇文沨就在一隱蔽處看她們。他沖身旁的內侍挑了挑眉,“這就是母妃給我挑的正妃?” 內侍訕訕一笑。 貴妃娘娘看中了聞家,二殿下卻直言除非聞家小姐是個美人兒,否則他可不敢娶來天天對著看,連辦公做正事的興致都沒了。貴妃娘娘一聽,無有不應,才想讓他帶著來瞧瞧,沒想到偏偏看見這樣一幕…… “虧得母親還和我說美若天仙,天仙是沒有見著,惡鬼倒有一只。這時候還要戴面具,想必這容貌是不能見人的了,嘖嘖,你讓母妃少來誆我,正妃我且要自己……咦!” 忽然間,那內侍只見自家殿下表情一變,桃花眼望著那“惡鬼”所在的方向一眨不眨。 只見聞櫻因掌事女官維持秩序辛苦,便自行將面具摘了,她本也只是為了好玩而已。面具去了,便露出她的妝容來。杏眼桃腮,眉如青黛,她整體妝容極淡,與平日沒有太多分別,惟只有她天生上翹的嘴唇,口脂上灑了一層金粉,在日光下泛起好看的色澤。 在見過她那貌丑的面具之后,再看本人,便使人有一瞬間仿佛被驚艷所沖擊的感受。 憑著女人對妝品的本能,先前還在嘲笑她的秀女立即向她靠攏了來,和她打聽這金粉由來。 另一邊,宇文沨在冬日的寒風里搖了搖手中的折扇,心想,果然是秀色可餐,對著這樣的容貌,不止能辦公,且還很下飯。 “好,母妃好眼光,就她了?!?/br> 他折扇一合,拍了板。 復選結束,在掌事女官的許可下,秀女們擺了一桌酒宴慶祝,那邊廂皇后、貴妃等幾位娘娘也各自送了一兩道佳肴給她們加餐,以示恩賞。 聞櫻理所當然過了這一道門檻。白日里特地弄了一出,只是為了擴大一下交友面罷了。 這個朝代,涂唇的金粉也不是沒有,只是好看又好用的少。聞家好東西不少,她進宮時,行囊里就有一盒上好的,當即毫不吝嗇的分了出去,又收獲了一批小跟班。有小跟班不見得有什么好處,但總是一個人來去,便顯得她這個人過于孤僻,又或者交不到朋友,間接給人以“這人不討人喜歡”的信號。 因著這個,酒宴開席的時候,她這一邊顯得格外熱鬧,到底剛結了“善緣”,人人都來敬一杯酒。 “聞jiejie?!比盍醿旱穆曇粼谥T多人里響起,她算得上是和聞櫻結識最久的人,一過來,大家就識趣的給她讓出了位置。她手里拿著兩個小杯子,遞給聞櫻一個?!拔乙步o聞jiejie敬杯酒,謝謝你長久以來的照顧。” “論起來,你年齡比我還大呢,這一聲jiejie當不起?!甭剻丫票墙恿?,卻在眾人面前,傾杯將里面的水倒了個干凈,盯著阮玲兒道,“再者說,到底是誰照顧誰,不如趁這一次說個明白?!?/br> 她語氣諷刺,阮玲兒剛把杯子舉到唇邊,見狀只能放了下來,尷尬一笑,“先前的事都是我錯了,我不求其它,只希望你能原諒我。” 她說的含糊,周圍眾人只當聞櫻在為上一回險些被貓撓的事情生氣,其實換做是她們也未必有那樣大度,但這會兒氣氛好,便都勸起聞櫻來,得饒人處且繞,況且阮玲兒也不是故意的,那貓又不是她的貓,沒成想膽子這樣小,人一多就發狂。 見聞櫻在眾人的勸說下意動,阮玲兒眉眼一動,將自己這只酒杯遞向聞櫻,“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還望聞jiejie……聞家小姐不要跟我一個微不足道的人生氣了,保重身體。”她的話愈發謙卑。 說到了這份上,聞櫻便不能不再次把酒杯接了過來。 旁邊自有人給阮玲兒倒了新的,她再次舉杯要喝。 “等等?!甭剻押白×怂?,渾不在意地道,“我們換一下杯子?!?/br> 阮玲兒一怔,“……這是為何,都是一樣的酒水?!?/br> “既然一樣,換一換也無所謂罷。”說著,聞櫻把酒杯送向前。 阮玲兒的手也不得不向前遞,然她手臂卻微僵,遠不如聞櫻一個動作做的自然。 這本來是再簡單不過,但她一個動作,慢了不知多少拍,都還沒能完成交換的動作。 眾人似乎都嗅到了陰謀的味道,停止了對聞櫻的勸解,甚至連笑聲都沒了,場上詭異地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二人身上,聞櫻渾不在意,阮玲兒卻繃直了身體,背后冷汗直流。 就在這寂靜之中,“咚”的一聲,她終于繃不住壓力,手里的酒杯砸在地上骨碌滾了一圈,酒水灑盡。 聞櫻則把手里的這只杯子給了壁月,“拿去交給姑姑,讓她來處理,人命關天,你小心著些?!?/br> 這話透出的信息量太大,能在這里待著的秀女沒一個是省油的燈,見此無不駭然看著阮玲兒。就算她們一貫能在暗中互相使絆子,但下毒殺害人命,卻從沒有過! 這簡直駭人聽聞! 她們且半信半疑,卻見阮玲兒已經“撲通”一聲跪到了聞櫻面前,抱住她的腿苦苦哀求起來。 這一下真教人不信都不行,好在剛剛聞櫻沒有真的喝了那杯酒,否則她們豈不是幫兇? 事涉人命,掌事女官也棘手不已,必定要報到皇后跟前,聞櫻和阮玲兒作為當事人自然要一起去對峙。與此同時,在臨行前,聞櫻提議道:“吳家小姐也去吧,一來需要一個人證,二來她與皇后娘娘說過話,論起事來比我們都要便宜?!?/br> 掌事女官一聽,贊她想的穩妥。 吳玉貞與聞櫻對視一眼,不慌不忙地從位置上站起來,與她們一起前往鐘粹宮。 恰巧,碰上太子向皇后請安,就站在大殿一側,看向她們。 第75章 重生太子の讀心術(六) 宇文泓見到她們一行人,下意識地將視線先落到了聞櫻身上。 這一段時間他已然摸清了讀心術的效用,并不是每一次都能讀到,如果對方的念頭多而雜,到他耳朵里便是一片模糊,似是而非,又或者并無所想的時候,那自然是沒有。 初時,他只聽她心里一片安靜,沒有任何的聲音,倒是她身邊的女人,在太陰湖承認曾陷害聞櫻的那一個,頻頻發出刺耳焦急的尖叫聲,害的他想捂住耳朵——捂住了也沒用。 等到聞櫻邁進殿的那一刻,才聽她忽地感慨【不愧是皇后的宮殿,金碧輝煌,閃得人眼睛疼】,緊跟著又傳來一句【啊,那個討人厭的太子居然也在?】 宇文泓:“……” 其實這于她而言本是一個非常正常的想法,他們之間因他的疏遠而沒有太多交集,除了她因為被他踹的那一腳而留下的負面印象。如果說上輩子她同樣是被人陷害所致,那么至少他們的初遇沒有任何算計,他確實踹錯了人。 但看見她,就讓他想起她上輩子的模樣…… 不欲再往下想,他轉過了視線,看向吳玉貞。她似乎有很多心事,心聲頗為雜亂,他沒有聽清。 隊伍中,掌事女官進來后一見太子殿下也在,躊躇須臾,就聽皇后道:“不必管他,你只說事便好?!边@之前,她的近身宮女便將情形大略與她說了,儲秀宮里險些出了人命案子,非是她們小打小鬧,說不得還要牽扯朝堂之事,讓太子聽一聽倒無妨。 掌事女官得令道了聲“是”,便將酒宴上發生的事與皇后一一分說清楚。 底下一列跪了四人,唯有阮玲兒渾身發抖,等到宮人將酒杯呈進來,稟說“已請太醫驗了,并非致命毒藥,飲用者的臉部會出現過敏的癥狀”時,她先是怔住,而后猛然看向吳玉貞。 竟不是毒死人的藥? 她的動作明顯,旁人只當她看的是吳玉貞旁邊所站的端著托盤的宮人。只有本就關注她的宇文泓,第一時間聽見了吳玉貞心里的聲音。 【毒死人的藥?嗤,殺雞焉用牛刀,也就只有她這般愚蠢才會誤認?!?/br> 什么意思? 宇文泓眉頭蹙起,仍舊盯著她,卻沒再聽見什么了,但她不“說話”,卻有人代她說—— 皇后問阮玲兒:“縱只是過敏藥,無故投放到秀女杯中,仍是居心叵測,阮氏,你有什么話說?” 阮玲兒的眼睛早就亮了。 【吳玉貞從沒告訴我這是什么藥,我才誤以為這是毒藥。要不是聞櫻可惡,拿話詐我,我也不至于如此失態!但事已至此也沒別的辦法……過敏藥罷了,憑吳家的勢力,保全我應該不難。】 宇文泓從一開始就得知吳玉貞只是被當做一個證人帶到這里,但聽到此處,他隱隱察覺到了什么,卻并不肯相信。 就在阮玲兒大松一口氣時,卻接收到吳玉貞暗中警告的視線,她一個激靈。 【不,我回答的時候必定不能牽扯到她,否則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剛得了這一句,宇文泓再聽,果然只聽她答話時將別人撇的一干二凈,只說是自己嫉妒聞櫻,才想作弄她一次出出氣。 他心里一沉。 能讓一個頻頻陷害別人的女人,說出“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她口中的那個人,該有多可怕? 他看向吳玉貞,她仍然穩穩當當的跪在下方,恭敬而又平靜的垂首。 他不由想起上一世,她吊死在橫梁的前一刻,也與現在一樣平靜,讓人猜不透她內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皇后大約得出了結論,又是一出小打小鬧罷了,原只用報過來就是了,何須她來審問。她扶著額,頗有些責怪的問聞櫻:“你說是毒藥,可查出來是過敏之藥,如何解釋?” 聞櫻自若答道:“回娘娘話,這酒我沒喝,怎知是毒藥還是過敏藥?”既不知道是什么藥,當然是哪個厲害往哪個說,要不然還碰不上這樣當堂對峙的機會。也是她運氣好,她大約知道宇文泓給皇后請安的時間,但不是次次都準,今日偏巧他就在。 讀心術能看透人的內心,卻只有一點不好,它有時效性。她不能指望時間過去了,吳玉貞還會無故在宇文泓面前想這些腌臜事,所以非得要事發的時候才可以。 上輩子他死后在皇宮里飄蕩了一段時間,知道吳玉貞跟著他死的事,恐怕早就將她當成心里的白蓮花供起來了,這無疑給任務增加了難度。 吳玉貞這女人可是一點都不簡單,他對原主上輩子給他帶綠帽的行徑耿耿于懷,卻不知道吳玉貞在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想到這,聞櫻竟有些同情太子了。 皇后又道:“這話說的是,你既然沒喝,又怎么知道她下了藥?” “娘娘明鑒,我與她早有嫌隙,她突然敬酒,我自然有所保留……” 阮玲兒聞言,回想起敬酒的過程來。 【吳玉貞早就猜到按聞櫻的脾氣,必定會倒了我敬的那杯酒,才讓我假作飲酒的姿勢,降低她的戒心,讓她誤以為這杯酒無害。誰知棋差一招,到了這個程度,聞櫻還是不信我,且將這份懷疑擺到了臺面上,竟提出了要換酒杯……】 聞櫻又道,“毒藥的說法,只是詐她而已,但說來奇怪,我不知她酒中是什么還情有可原,但她竟也不像是知道的樣子。我一說她要毒死我,她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若知道是過敏藥,說出來就是了,反駁一句也不會了嗎……” 阮玲兒“唰”一下冷汗直冒,很快,皇后似有探究的視線便落了下來。 這個時候,吳玉貞說話了:“娘娘,想來她是見事跡敗露,懼于聞家的威勢,才會如此失態。” 這個理兒倒是占得住跟腳,皇后容色一緩,點了點頭。 橫豎有一個交代就夠了,毒藥也好,過敏藥也好,聞家的小姐沒出事,就不必過于追究。 到這里,這出審問算是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