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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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沒有騙人,無論是前去主帳的路程,還是到了主帳后,發(fā)現(xiàn)除了一個王德永并無他人守在陛下身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很妥當(dāng)。 王德永給她行了個禮,她偏身躲過。 “夫人可算來了!”他一副看救星的神情,吁出口氣,“陛下方才在淑妃娘娘跟前叫您的名字,可把奴才嚇壞了,只能借口這是貓兒的名字搪塞過去。” 聞櫻仿佛是沒聽清他的話,一心只記掛著衛(wèi)凌恒的傷勢,很快走到了床榻旁,探手摸了摸他的溫度。 確實是燙的,她忙問:“藥吃了嗎?被子捂著像是有汗了,不擦也不好。額頭怎么不拿巾子來冰敷,難道太醫(yī)都沒吩咐過嗎……”她說著,倒像是生起氣來,瞪了王德永一眼。 王德永慚愧地低頭,心里直呼,這氣勢可真不比淑妃娘娘差! 這陛下瞧上的,果然就是不一般。 “就等您來拿主意呢?!彼蛔杂X腰低了兩分,配合她的話,一一把東西奉上來。 衛(wèi)凌恒閉著眼睛,人不見醒來,聞櫻只得拿長管子,細(xì)心地將藥進(jìn)他嘴里,又疊了浸水的巾子放在他額頭。 等到擦汗這一環(huán),她不由看向王德永。 偏王德永站在一旁一動不動,像入了定的僧人似的,她不由一咬牙,還是把那擦身體的軟布巾拿起來,解了他領(lǐng)口的扣子,替他擦拭起脖頸來。 可她擦到一半,倏爾被他扣手握住了。 “佩佩……”他像是醒過來了,下意識地一喚,聲音嘶啞。 她聽他這么叫,鼻子一酸,掉下顆眼淚來,“長風(fēng)?!?/br> 衛(wèi)凌恒側(cè)過頭去,卻見她就像他最初認(rèn)識的小少女一樣,趴在床邊,眼巴巴地望著他,那么地?fù)?dān)心。 他把她的手捉來親了一下,她也沒有抗拒。他啞聲低笑:“原來要我生了病,佩佩才肯溫柔待我,那我倒要天天盼著生病了……” 她眼泛水光,聽到他的話當(dāng)即含住了,瞪了他一眼,“你要是天天生病,我管你死不死呢!” 那直白地怒氣,竟透出十分的憂心來。 衛(wèi)凌恒不禁胸腔震動,低笑出聲來。 他的佩佩一直都是這樣的性子,偏偏被聞宋兩家磨去了棱角,使他心疼不已。 她卻忽而警覺起來,“……你真的病了?” 他一醒來就神志清醒,雙目炯然有光,還有心情來撩撥她,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個燒迷糊了的病人。她方才擦拭時也發(fā)現(xiàn),體溫雖燙,卻并不是guntang。 衛(wèi)凌恒和王德永對視一眼,丟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聞櫻見之表現(xiàn)出愈加狐疑的神色。 衛(wèi)凌恒怕他不信,猛咳了兩聲,才認(rèn)真地對她道:“我真的病了,很嚴(yán)重,要佩佩照顧才能好起來……” 孫太傅的營帳里,孫太傅與宋崢一邊商議整治兵亂的辦法,一邊布下黑白棋子,進(jìn)行對弈。 政事聊得差不多,一盤棋未下完,不覺說起了閑話。 孫太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玩笑道:“聽說宋大人家中有一嬌妻,這個時辰還未歸,可會受罰?不如認(rèn)輸歸去。” 往常同僚說起妻子,宋崢腦海中浮現(xiàn)的都是原配妻子的模樣,可今日孫太傅提起,他不由想起聞櫻燈下刺繡的模樣,她秀麗的臉微偏,專注于手中的每一針的起落,安靜而美好。 于是,出乎孫太傅的意料,這位一向執(zhí)著勝負(fù)輸贏的兵部尚書宋大人,竟然丟下棋子站起身,道了句:“也好。” 他為老不尊的揉了揉耳朵,表達(dá)出自己的詫異,而后捻了捻長胡須,嘀咕道:“老夫也去看看長風(fēng)的傷勢如何好了……” 宋崢歸攏棋子的手勢一頓,“長風(fēng)?” 孫太傅見他不解,恍然自己剛才叫錯了名諱,但這也并非禁忌,就給他解惑道:“宋大人有所不知,當(dāng)年陛下還是太子時,我曾擔(dān)任太子太傅,為陛下授課。彼時替陛下取過一個字,正是長風(fēng)。” 第22章 謀奪臣妻的皇帝(九) 王德永已經(jīng)退了出去,主帳里只留了聞櫻和衛(wèi)凌恒兩個人。 聞櫻的手依舊被他扣住不放,他有一搭沒一搭撩她說話,她過了那陣擔(dān)心的勁兒,性子收斂,又有些沉默下來,只掐著時間,給他換了一次濕巾。 “不是說淑妃娘娘伴駕嗎?”她捏著巾子一角,輕輕覆住他的額頭,“既然陛下無事,我也該回去了,叫王德永找她來吧,好嗎?” 她的話輕緩而柔軟,偏偏不是衛(wèi)凌恒愛聽的。 他岔開了話,撫摸她的手指,針眼的痕跡依稀可見,“聽說,你聽到我受傷的時候,扎破了手指……” 她一頓,“當(dāng)時,我是很害怕……”她抽出手,卻又在他以為要收回時,撫過他的鬢發(fā),“你老了十多歲呢,我就很擔(dān)心,長風(fēng)也不再年輕啦,再像以前那樣折騰自己怎么行……” 她回憶一般的語調(diào),使他微怔,仿佛他們已經(jīng)攜手過了數(shù)十載,而她在時光這一頭,含笑遙望著那頭的他。 衛(wèi)凌恒不知怎么,心頭莫名生出一種酸脹的感覺。長風(fēng)只活在佩佩的少女時期,嫁人之后,她的夢就破滅了,所以夢里再也沒有了一個叫長風(fēng)的俠客。 而他既不能再進(jìn)入她的夢里,也無法改變過去的時光,阻止她嫁給宋崢。 “他待你好嗎?”他第一次問她。 他看著她的眼神微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勉強(qiáng)裝成的普通人,而是一個單純地關(guān)心著她的故人。他在意她過去的日子,也期待她的未來。 這才她的長風(fēng)啊。 她望著他,眼神怔怔,微笑地點了點頭。 衛(wèi)凌恒卻想起她那次在偏殿哭得那么傷心,如果她過得好,又怎么會哭? “我雖然老了十歲,但還是你的長風(fēng)……你以前受了委屈,都會和我說……”他頓了頓,又問,“他真的待我們佩佩好嗎?” 那語氣太過溫柔和親昵,以至于她一下子控制不住了,含住眼淚別過了臉。而后又慢慢地轉(zhuǎn)回來,低頭看他小心地勾住她小指的手。 于是,她搖了搖頭。 他笑起來,“好,他對佩佩不好,我去打他。” 她搖了搖兩人勾著的指頭,什么話也沒有說。 扎營的地方一片燈火,遠(yuǎn)遠(yuǎn)望去像是一盞盞燈籠。宋崢走到自家的帳篷前,里頭沒有點燈,外面看起來灰撲撲的,仿佛沒有人在似的。 孫太傅的話一直在他腦海里縈繞,長風(fēng)是陛下的字,而她一個月前寫的那張信箋上,落著與她娟秀的字跡截然不同的“長風(fēng)”二字。 這字跡風(fēng)格,比起女人,確實更符合灑脫肆意的男人。 但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又被他揮散開來,讓覺得十分荒謬。聞櫻居于后宅,除了交際應(yīng)酬一向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陛下又久居深宮,兩人實在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干系,他竟抓著這一點巧合就胡思亂想起來。 宋崢輕搖了搖頭,走入帳子里。 “佩佩?” 他輕喚了一聲,久不見回應(yīng),直到他心生疑惑,方聽到她一個“嗯?”字,仿佛飽受睡眠折磨的人,從鼻腔里哼出的嬌軟。 他走到床榻旁,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只見月光照在她恬然的面容上,她露出一個疑惑的神情。 他的眉眼緩和下來,低聲道:“沒事,睡吧?!?/br> 皇帝出了事,這次圍獵之行便很是匆匆,等衛(wèi)凌恒狀態(tài)恢復(fù)后,很快就回了行宮。 既然在山莊里,聞櫻與衛(wèi)凌恒就大大減少了交集的可能,除了舉辦晚宴時能遙遙看上一眼。 聞櫻倒按捺得住性子,如果光源圖上的移動距離能代表皇帝對她的好感,此刻他已經(jīng)一只腳邁入了她的陣營。兩人畢竟有身份上的差別,再往后,想要繼續(xù)見面,便需要他主動來籌謀了。 這邊的進(jìn)度不提,她發(fā)現(xiàn)近來宋汐與三皇子的相處愈加頻繁。她對此倒是樂見其成,先前想刷三皇子的好感度,也是順手而為,多一個對你友善的人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誰知這一日,行宮里突然來人,傳淑妃娘娘的令讓她入宮。 行宮比之都城皇宮的富麗堂皇,別具一格。她流連景物,腳程慢了一些,入內(nèi)時便被淑妃意味深長地笑嗔了一句:“宋夫人教我好等?!?/br> “不敢。”她敏銳地察覺到淑妃的不友善,神態(tài)如常,含笑問安后道,“不知娘娘此番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關(guān)乎宋家千金與我那令人頭疼的兒子?!?/br> 聞櫻幾乎是一瞬間就反應(yīng)了過來,卻還是問:“娘娘這話的意思是?” “我是什么意思,宋夫人不懂?”淑妃神色高傲,坐在主座高高在上,慢條斯理捋了捋袖上的紋路,剛準(zhǔn)備下對方的臉面,忽聞外面通傳,說是陛下駕到。 果然見一頎長的身影走入。 淑妃臉上一喜,將皇帝迎進(jìn)來,似喜還嗔地與他說了兩句話,險些把聞櫻都忘了。 等衛(wèi)凌恒看過去,她一見聞櫻還在,才撇了撇嘴介紹道:“這是兵部尚書宋大人的夫人?!?/br> 他看了一眼聞櫻,斂目,“原來是宋夫人……” 聞櫻給他行了一禮,他向前走了一步,而后像是意識到什么,輕咳了聲道,“不必多禮。你們在聊什么?” “倒也沒什么,瑄兒選妃,我上回看聞家那丫頭還不錯,聞家夫人又不在,便想找宋夫人問一問了。” “哦?瑄兒可是看中誰了?” 提起兒子的婚事,衛(wèi)凌恒同樣心生在意,兩人就這話題聊開了,倒把聞櫻忘在了一邊。 有年長的宮女給聞櫻使眼色,讓她趕緊出來,陛下難得來一趟,怎么好讓人打攪了去? 正在這時,下人通稟,說是宋崢來接妻子回去。淑妃正要同意,就聽衛(wèi)凌恒又道:“宋愛卿來了?正好,朕有事與他相商?!?/br> 宋崢被宮人領(lǐng)了進(jìn)來,看見皇帝竟也在這,先前那個荒謬的念頭又倏地竄入腦海中。 他后面還跟了個三皇子衛(wèi)瑄掛著懶洋洋地笑,一見眼前的情形不覺挑了挑眉。 他是來給淑妃請安的,淑妃在皇帝面前表現(xiàn)出十足的慈母派頭,此番也不例外,逮住他好一陣噓寒問暖。 “瑄兒哪里回來?外頭熱不熱,母妃給你擦擦汗……” 衛(wèi)瑄嘴角掛著懶洋洋地笑,“母妃我都多大的人了?!?/br> “陛下,您看他——”淑妃回頭與衛(wèi)凌恒嬌嗔,點了點衛(wèi)瑄,“你呀,不管長到多大,在你父皇和母妃的眼里,都只是個孩子?!?/br> 她和皇帝大秀恩愛,卻就在這時,坐在旁邊的聞櫻忽而輕輕咳了起來。 衛(wèi)凌恒早就在和淑妃說話的時候,不經(jīng)意地把視線往她這里看過多回了,此時一見她咳嗽,不禁皺起了眉頭。 淑妃還要發(fā)幾句嬌嗔,看見他的神色一愣,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聞櫻,“宋夫人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彼龘u了搖頭,強(qiáng)壓著又咳了兩聲,“想是剛剛貪看風(fēng)景吹了風(fēng),嗓子有些癢……” 宋崢見了,道是:“不敢把病氣過給陛下和娘娘,微臣這就攜內(nèi)子告退。” 淑妃一個“好”字剛吐到舌尖,卻聽旁邊的陛下道:“宋夫人好好的一個人進(jìn)宮,生了病出去,宋愛卿想是要怪罪朕了。王德永,去叫太醫(yī)來給宋夫人瞧一瞧。” 聞櫻剛要拒絕,看見他一眼望過來的眼神,那是十分克制的情緒,仿佛一條暗河,看不見底下的洶涌。 她不自覺就點了點頭。 衛(wèi)瑄心里將這一幕收入眼中,不由好笑,他這位花枝招展的母妃知不知道她領(lǐng)了一個什么樣的人入宮?她想在人前表現(xiàn)出受寵的架勢,卻不知他那父皇的目光一直都不在她身上。 沒看見人家不過咳了兩聲,父皇就擔(dān)心得連人都不讓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