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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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衛凌恒送的! 她倒不吃驚對方的神通廣大,據她所知,他手底下有一支不為人知的暗衛,還有一群能人異士,精通各項千奇百怪的技能。 但他的意思,是不想放棄她,還是要與她作別? 夢里的長風曾經失手摔了她一支發簪,與這支很是相像。這就好比分手后要將前任的東西都還給對方一樣,他若想拿這個與她道別,也說得過去。 這信箋上又不清不楚,只留了一個落款…… 背后忽然傳出一聲:“夫人……”是秋瑟拿著盥洗的銅盆進來了。 聞櫻心尖兒一顫捂住心口,手里還捏著那支簪子,看她道:“你走路怎么沒聲的?” “咦?”秋瑟把銅盆放到架子上,替走來洗漱的聞櫻挽上袖子,“許是夫人想事想得太認真了,沒聽見奴婢的聲音吧。” 這也說得過去。 聞櫻洗了臉,神志清明了許多,看了眼她隨口道:“今天搽得什么粉?脖子那兒顏色不一樣。” 秋瑟摸了下脖子,“是、是嗎?” “我騙你做什么?”聞櫻笑著說,腦子里有什么東西飛快地一閃,她抿了下唇,“對了,我前日穿的那件香橘褙子你放哪了?去找出來我穿。” 她“哎”地應了一聲,連忙去架子床后的箱籠里找衣服去了。可半天也沒找到聞櫻說的那件,有些著急,聞櫻那頭隔著屏風問起來,她只能回應:“夫人稍后,我記著是放著的……” “是嗎?我看看。” 聞櫻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她也沒注意,倏爾,她身體一僵,凝住了表情。 原來是一把尖利的剪刀抵在了她脖頸上! “你不是秋瑟,你是誰?” “太太說笑了,我怎么能不是……” “那件褙子勾了線,被秋瑟拿去給繡娘了。你如是秋瑟,怎么會不知道?” “秋瑟”遲疑了一下,形勢如此,她只能無奈單膝下跪,“夫人恕罪,我并非有意隱瞞。我是陛下派來保護夫人的人。” 聞櫻神情怔忡,松開了剪刀。 “秋瑟”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她一眼,“陛下的意思是,找機會和夫人袒露身份,叫我任憑夫人差遣。但沒想到夫人這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你這是易容術?”聞櫻問,“既然你在這,那秋瑟呢?” “夫人博學多識,竟知道易容術。因我擅長易容術,身量又與秋瑟姑娘相當,陛下才會派我來。夫人放心吧,秋瑟姑娘我已經安置好了。”她有些詫異,畢竟尋常內宅夫人哪兒能知道這些江湖手段? 聞櫻又問:“那簪子和信箋也是你放的吧?” “回夫人的話,是的。” “你先起來吧。”她嘆了口氣,神色似有些復雜,重新走回到梳妝臺前,將簪子與信箋一并取出,“這兩樣你替我還給他。” “這……”她不敢接。 她輕聲道,“我和他此生無緣,留著這些做什么?” 一時之間,“秋瑟”顯露出猶豫的神色,憑她的身份不知道該怎么勸,可夫人的意思分明就是她不拿,她就要扔了似的,她替陛下辦過這么多的事,就沒見過這么棘手的。 大總管說得沒錯,情情愛愛的真是太煩人了! 因她正想轍,不由分散了注意力,連人進來都沒聽見,直到宋崢低沉的聲音響起:“這是在做什么?” 他將一封重要的公函落在了家里,正是要回來拿。可一進臥房,房里的氣氛不由得讓他產生了疑惑,將目光落在了聞櫻手里的那支簪子上。 第20章 謀奪臣妻的皇帝(七) 宋崢驟然出現,把屋內的兩人都嚇了一跳。 好在聞櫻反應快,有意識地緩和了臉部線條,這才彎了彎眉眼,“怎么突然回來了?” 宋崢走進來,“這是在做什么?” “讓秋瑟替我挽發呢,這丫頭,非說這支不好看,和我作對。”她嗔道,“你看看好不好看?” “秋瑟”一顆心吊在嗓子眼,夫人這是瘋了吧,平白無故多出支簪子,她不怕宋大人追究? 這窗戶紙要是破了,那可真是捅破了天! 但她若上前阻攔必定顯得更奇怪,只能眼睜睜看著,聞櫻把衛凌恒精挑萬選的那支玉簪遞到了宋崢眼前。 宋崢倒是細看了一眼,“很襯你。” 聞櫻露出驚喜的神色來,兩頰的梨渦甜極了。 “秋瑟”在心底大出一口氣,又不由得奇怪,夫人這是有把握宋大人不認識這簪子? 聞櫻當然知道,就憑原主和宋崢一年也沒幾次同房的關系,他哪兒能記得她的首飾匣里有些什么?她擔心的倒不是玉簪,而是…… “你拿出這信箋,是要給誰送信?”果然,宋崢一邊去里頭取公函,一邊不經意般問起。 簪子和信箋一并捏在她手上,他自然看見了。 要說對這位繼妻,他確實十分不了解,但她平常交際往來,他從沒見她寫過信,因而覺得疑惑。 “我拿來臨字的。”聞櫻面上不慌不忙,將信箋信手擱放到梳妝臺上,自個兒坐到繡墩上,對鏡簪發,像是并不把這當回事,“早起吹風來了靈感,忽然就手癢想寫字了,可我又不想多寫,拿宣紙未免沒意思,才叫秋瑟熏了這云紋信箋來。” “長風?”宋崢走到她身后,凝神一看,淡聲:“這字倒不像你的字。” “秋瑟”站在邊上替聞櫻捧著頭發,聞言手細微地一顫,落下幾根頭發絲兒來。 聞櫻不動聲色地從鏡子里看她一眼,卻是予宋崢一笑,“我沒在你跟前寫過,你不認得。”她不顧“秋瑟”頻頻使來的眼色,叫她去替自己取筆墨。 箋上原有的“長風”二字龍飛鳳舞、氣韻流暢,她一筆蘸飽了墨,在旁邊寫下“送信”二字,書寫下的字雖不同,那筋骨架構,筆畫走勢,竟是一模一樣。 她一氣呵成寫完,抬頭笑問他:“怎么樣?” 宋崢凝視半晌,點了頭。 可不知為何,這筆跡,總給他一種熟識感。 旁邊的“秋瑟”同樣狠吃了一驚,不明白夫人怎么能把陛下的字學得這么像? 當然,她懂不懂都無妨,這些事,她如數報給了大總管王德永。 王德永傳信,陛下秘密召她入宮。她于夜晚尋了一個合適的機會,脫身出來,進了皇宮,單膝跪在御書房的地磚上。 衛凌恒放下折子,揉了揉額角,下令道:“開始吧。” “是,晨早夫人起床就看見了陛下贈的簪子,隨后……” 她先是敘述,說到聞櫻的對話與動作時,表情陡然一變,模仿出聞櫻的三分神韻來,而那一舉一動,一抬手一低眉,俱是原樣重現,對話記憶得分毫不差,連語氣都很相似。 “秋瑟”沒有名字,唯有一代號為十,人皆稱她小十。她告訴聞櫻自己會易容,其實是騙他的,這副人皮面具是別人幫她做的,她所擅長的技能其實是模仿。 只要有小十跟著,衛凌恒就能得知她所有的表現。 衛凌恒不發一言,靜靜看著她將原景重現,聽她說到“此生無緣”時,他眸光不動,卻像是無底洞一般黝黑。 其實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送那支簪子給她。或許他賠她一支摔碎了的簪子,兩人之間,就如她所愿兩清了。 至于為什么把小十送到她身邊,為什么想要從這種途徑得知她的一言一行…… 衛凌恒忽然就不愿再想下去了。 王德永的情緒倒是跟著小十的描述一起一伏,一會兒佩服宋夫人敏銳機警,一會兒被突然出現的宋大人嚇得心肝兒一顫,再聽到她提筆寫下的字竟與陛下的一致,不禁愣在原地,視線轉向皇帝:“陛下,這……” 先不說她為什么能做到,模仿天子的字跡,一個弄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 衛凌恒同樣也怔了怔,沒過一會兒,卻倏爾低笑起來,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好像一片羽毛飄到了心里,輕而軟,撓得他心癢。 她會寫他的字并不稀奇,因為他在夢里教過她。 他從小練字,學會的字體不止一種,在夢里是俠客的身份,因而選了最灑脫的一種,與往日奏折上所書相差甚遠,倒不怕宋崢發現。 他沒想到的是,只是夢而已,她竟然真的借著夢里的記憶,就能一筆一劃練到現在,以至于連宋崢都看不出差別。 衛凌恒這一生,從未感受過如此純粹的喜歡。佩佩不知他的真實身份,知道后更是百般避忌,她想要的一直都是長風,而不是皇帝。 天氣逐漸變得炎熱,錦繡春衫換成了薄薄的夏衣,蟬鳴叫在枝頭,聒噪地提醒著人們。 這日,宮里頭下了一份官員名單,由陛下欽點隨扈前往行宮避暑,準其攜帶家眷,宋崢赫然在名單之列。 往常這時候,都是由他一人獨行,或者帶著宋汐,留聞櫻在府中看顧宋潯。 這一回,聞櫻主動和他提起,他這才想到,她嫁給自己這么幾年,竟是一次也沒能陪同去過。 “只是留潯兒一人在府中……”他遲疑道。 聞櫻道:“衣食有丫鬟仆從在,大面上我吩咐了管家拿主意,但潯兒確實還小……要不然,我還是不去了,留下來照顧他。” 她的情緒像是有些失落,即便面帶笑容,他還是發覺到,她雙頰那對甜美的梨渦沒能綻開。 宋崢頓了頓,察覺自己最近對她的關注越來越多,“七歲也不小了,你既然已經安排好了,就一同去罷。” 皇帝入住行宮,隨扈官員則由當地長官安排住處,在整頓過后沒幾天,皇帝就下令前往皇家狩獵場狩獵。 營帳里,衛凌恒來回踱步,像是被什么事情所困。 王德永猜度陛下的心思,笑吟吟地稟報道:“宋大人官居正二品,他的營帳離主帳不遠,想來宋夫人也在內……陛下若馬上就想見人,奴才這就去安排……” 衛凌恒卻是搖了搖頭,“不必。” 王德永驟然被否決了提議,深覺詫異,半天沒回神。 今年的避暑之行比往年要早,雖宮中各有各的說法,王德永卻總覺得,這是陛下想見一見那位夫人。 聽起來過于不可思議,可說老實話,他打小兒陪著陛下,素來見他殺伐果決,像如今這樣礙于綱常倫理,拿又不能拿,放又放不下的事,還是頭一回遇見。 既然為了她連行程都改了,怎么臨到頭,又不想見了? 衛凌恒在王公大臣們的陪同下,小獵了一場,打馬回來時,忽然發現隊伍里不見宋崢,不禁問:“怎么不見宋卿?” 其中一位官員越眾而出,語氣挪揄,笑著回話:“陛下不知,宋大人想是被宋夫人絆住了腳,微臣來時,正見宋夫人給他挑行獵的衣服呢。” 狩獵場合氛圍輕松,本就是君臣同樂,官員說話便也不像平日那般嚴肅,一捉到話題,便紛紛調侃起來。 其他官員聞言哈哈大笑:“宋大人為人一向果斷干脆,竟能由著夫人挑挑揀揀,平白消耗大半個時辰?果真是夫妻恩愛。” “聽說宋夫人樣貌美麗,宋大人又長宋夫人十余歲,小嬌妻嘛,自然疼愛些。” 還有人搖頭笑嘆,“要我說,宋大人有這般妥帖用心的妻子,才真教人艷羨。換了我家里那一個,嘖嘖,不說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