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兩個都不小的男人居然像孩子一樣逗起來。 看周耀華像只餓狼一樣地欺近身來,柳愉生趕緊把手里的碗和調羹遞給他,告饒道,“拿去拿去,我剛才可沒說是要給你吃,是你自作多情以為我是喂你的!” 周耀華拿過碗和調羹放到桌上,卻并沒有放過柳愉生,將他壓在椅子靠背上就狠狠親過去,柳愉生被他親得面紅耳赤,被放開后就一雙水潤眼睛瞪他。 周耀華笑道,“你沒說要給我吃,我還是吃回來了。”說完還舔了舔自己的唇,盯著柳愉生,“這藕粉做得不錯,還剩了半碗呢,不能浪費了。” 柳愉生趕緊從椅子上爬起來,逃到一邊去,道,“我不來了,我不吃了,要吃你自己吃。” 周耀華跑過去抓他,兩人在床邊上跑過去跑過來的,就像兩個孩童一樣。 都這么兩個大老爺們了,怎么就幼稚成這副樣子。 柳愉生終究躲不過周耀華,被壓在床上了,周耀華撓他的腰,讓他笑得喘不過氣。 “放手……你……你……多大年紀了,還……還這樣……”柳愉生笑得眼角都掉淚了,周耀華虛壓著他,在他臉頰上半親半咬地啜了一口,柳愉生趕緊拿手捂臉,叫道,“你怎么是條狗呀!” 周耀華笑著又要咬他,柳愉生趕緊掙扎著告饒。 柳愉生排斥和周耀華有床事,周耀華當然就依靠這種手段來吃些柳愉生的豆腐,解解自己的嘴饞心癢。 柳愉生笑夠了便癱在床上不動了,額頭上起了一層細汗。 周耀華用手摸了摸柳愉生額上的汗,又撫了撫他的頭發,然后躺在了柳愉生的旁邊。 柳愉生在這溫馨又溫柔的氛圍里都差點睡著了,神志些微迷糊起來。 周耀華總是這樣逗他,和逗小情人沒什么區別,不過,現在柳愉生并不覺得這很難看,畢竟兩個人總是在只有兩人在的密閉房間里這樣做,有種時光倒流回到小時候的溫馨錯覺,還有一種情人間的小小甜蜜在。 柳愉生雖然能夠接受周耀華這樣的親昵,但更深一步的身體的交流他卻不要了,對于男人和男人之間如何做夫妻的事情,他還是有些抵觸和排斥。 柳愉生迷糊中覺得有人在用暖乎乎的帕子擦他的臉,他醒了過來。 周耀華給他擦完了臉便解他的衣服要給他擦脖子,柳愉生坐起身,道,“我怎么睡過去了。” 周耀華笑笑,將帕子遞到他手里,“醒了就自己洗了快睡吧!” 柳愉生對他道了謝,自己在水盆里絞了帕子開始洗起來。 周耀華之后又給柳愉生端了泡腳的水進來,柳愉生非常不好意思,臉都紅了,道,“我自己就行,你不用這樣。” 周耀華道,“應該的。” 柳愉生泡著腳,驚訝地看他,“如何應該了?” 周耀華溫柔地看著他并不回答,又低頭看柳愉生的腳,柳愉生的腳和他的人一樣都很小巧纖瘦,白得像是凝脂一般,很漂亮,周耀華真想將那腳握在手心里。 柳愉生可沒想到周耀華的這心思,看周耀華不答,他也不問了,但心里卻起了漣漪,周耀華要表達什么意思,他能夠感受得出來。 以前還覺得周耀華對他的心思是齷齪不堪的,讓他難堪和不能接受,現在想來,兩人這樣在一起也仿佛并沒有不妥,畢竟,兩個人都覺得高興,感覺幸福,沒有作jian犯科也沒有損人害人,他不貪圖周耀華的錢以后想卷了他的家當逃跑,周耀華也并不是急他的色將他當成男 娼戲子玩了就甩掉…… 兩人心中自有一段情愫,沒有訴說出來,卻縈繞在兩人心中,彌漫在兩人周圍,只要對方出現在身邊,就能夠高興,覺得幸福了。 柳愉生低著頭看著盆里的水,聲音有些低,道,“耀華,你真愿意和我過一輩子么?” 周耀華聽到柳愉生的話,開始還以為自己幻聽,但看到柳愉生耳朵尖都紅了,才明白柳愉生確確實實說了剛才的話,于是欣喜若狂,語氣卻再鄭重不過,“當然想,我是決定一定和你過一輩子的,即使你不答應,我也準備熬著耗著纏著你,讓你應了我。” 柳愉生抬頭看他,那柔美而溫順的樣子瞬間讓周耀華的心和肝都因為開心和喜愛而顫動了。 他摟住了柳愉生的肩膀,道,“你是不是愿意應我了,你愿意和我過一輩子么?” 柳愉生有些羞澀地把目光轉開到了窗戶上,微微點了點頭,又小聲說道,“我現在除了你又沒有別的人可以選擇一起過,先看看唄。” 周耀華捧著他的臉,目光溫柔地望著他,“以后你不會后悔和我在一起的,我保證。” 柳愉生笑了笑,“誰說得準以后的事情,你哪里能這么自信。” “我就對自己有這么自信。”周耀華堅定地道。 柳愉生輕哼一聲,不理睬這個自大的人了。 周耀華在柳愉生耳邊親吻,柳愉生趕緊推他,道,“你別太得寸進尺吧!” 周耀華笑著遞帕子給柳愉生擦腳,“水估計要冷了。” 柳愉生穿了拖鞋,自己準備去倒水,周耀華趕緊自己端了,還說,“我來我來。” 柳愉生特過意不去,他雖然答應了周耀華吧,但也并沒有要把周耀華當成下人來使喚的意思啊。 等他換了睡衣躺在被窩里都要睡著了,才明白周耀華這人對他這么貼心積極是打的什么算盤。 周耀華抱了枕頭被子偷偷摸摸進屋來,又反鎖了門,便往柳愉生被窩里鉆。 第二十六章 同床 柳愉生迷迷糊糊中覺得有人爬上床來了,睡得正懶的他知道要看看是誰,但就是沒有動。 這床本就是很大的雙人床,柳愉生人又生得小巧,自然沒占多少地方,還留給周耀華很寬的一塊床面。 周耀華將自己枕頭放好被子鋪好,就睡柳愉生旁邊了。 柳愉生側著身體面向墻壁,留給周耀華一個后腦勺,周耀華在床上睡下了都沒有絲毫動靜,周耀華在心里嘿嘿笑,想摸一摸柳愉生吃點豆腐,但又怕柳愉生惹醒了擾了他睡意,于是最后也只是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躺著睡,沒有任何動作。 柳愉生覺得有人在自己旁邊睡下了,他覺得自己應該醒過來看這人,但最終卻是沉向更深的夢中。 柳愉生大半夜起床上廁所,上完廁所回到床上的時候才就著微微月光看到床上還有另一個人,他驚得叫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跑。 周耀華在柳愉生起床上廁所的時候就醒了,只是沒有動而已。 他以為柳愉生知道自己和他同床來著,沒想到這個人回來的時候看到自己就像看到鬼一樣,驚叫一聲就往外逃。 周耀華從床上爬起來,拖鞋都沒穿幾大步跑過去一把抓住正跑到門口的柳愉生。 柳愉生嚇得又叫,連反抗都不敢反抗。 周耀華“啪”地開了燈,道,“你這是干什么?” 房間里燈火通明,柳愉生白著臉驚慌未定地望向拉住他的周耀華,一雙霧蒙蒙的眼睛里驚慌之后就是疑惑然后就是憤怒,道,“你怎么在我屋里?” 周耀華很無辜地解釋道,“我昨晚上就在這里睡了,你不是知道嗎?” “我不知道。”柳愉生回答著,定定地望著周耀華,看周耀華睡眼惺忪,頭發亂亂的,喃喃道,“我小時候跟著我母親睡,后來又跟著祖父睡了一段時間,然后和乳母睡了一陣,我還以為又是他們。” 周耀華愣了一下才明白柳愉生的意思,這柳愉生莫非是把他當成死去的人了。 周耀華看柳愉生一副寥落寂寞又憂傷的樣子,恐怕是剛才的害怕之后,現在又回想起死去的親人傷感起來了。 他半摟過柳愉生,道,“我以后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心靈正脆弱的柳愉生由著周耀華摟了會兒,之后就推開他,邊往床邊走邊問道,“你到我床上睡做什么?” 周耀華跟在他身后,笑道,“你不是都答應我愿意和我試試在一起嗎?那么睡一張床也是應該的,你先試試睡一起能不能適應?” 柳愉生上床蓋住被子,剛才的驚慌一過,此時就又睡意襲上來,打了個小呵欠,道,“你別半夜嚇我就行了。” 周耀華心想是你半夜嚇我,我哪里有嚇你,嘴里卻說道,“你習慣我睡你床上就行了,以后不會被嚇到了。” 周耀華關了燈,用毛巾擦了腳,爬上床,柳愉生翻身轉向他這邊來,聲音有些含糊,道,“你睡我屋里,他們發現了會說閑話,你還是回你屋去睡吧!” 知道柳愉生所說的“他們”是指家里的傭人,他隨意道,“兩個大男人睡一張床有什么閑話好說,放心吧!” 雖然的確是這樣,但柳愉生總覺得周耀華的話明顯有問題,但最后也沒說了,又轉身面向墻壁的方向睡了過去。 早上他醒來外面天色還很早,房間里有蒙蒙晨色,翻個身想看看窗戶外的天色,沒想到翻過身來就對上了周耀華的睡臉。 昏暗的光暈里,周耀華臉的輪廓陷在黑沉里,臉部輪廓顯得非常深邃,眉毛又粗又黑又濃,鼻梁很高,嘴唇微微抿著,但是很豐厚的樣子,柳愉生不自覺伸出手指去摸了摸周耀華的嘴唇,有點干但是并不像看起來那樣豐軟,下巴很豐滿,有些胡茬子。 柳愉生就這樣看著周耀華過了很久,心里迷迷糊糊的并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看著他,心里也并沒有想什么,好像周耀華睡在他身邊很自然,他這樣看他也很自然合理。 周耀華醒來的時候,柳愉生已經起床收拾好自己了,又整理好了這天要用的書,下樓吃了早飯上樓來拿書的時候正好遇上起床來的周耀華。 周耀華看著他一身整齊長衫,頭發梳得順溜非常,問道,“你不再休息一兩天么?” “又不是大傷,今早上起來走樓梯已經不痛了,當然就要去上課了,再說,我昨天就給學生們說了今天會回學校上課。”柳愉生回答。 周耀華又問,“那吃早飯了吧,讓阿六送你過去。” 柳愉生道,“已經吃了,我下午還有課,中午在學校旁邊吃,晚上才回來。” 周耀華走到柳愉生身后將他堵在自己和書桌之間,柳愉生回頭要說話讓他讓開一點,就被周耀華箍著腰吻上了嘴唇,柳愉生開始還掙動了一番,之后就轉過身來被周耀華抱著坐在了書桌上,而周耀華摟著他的腰背親吻地特別帶勁,兩人一番深吻,窗外是小鳥們在嘰嘰喳喳叫著,樓下還有傭人們起來做事的聲音。 男人早上總是不太容易把持住,周耀華用下身起立的器官摩擦著柳愉生的大腿,柳愉生氣喘吁吁地把周耀華推開,紅著臉道,“我要走了。” 還沒從書桌上跳下來,又被周耀華摟住在臉上一陣親吻,柳愉生被周耀華早上的胡茬扎得臉頰生疼,趕緊推他,“我要走了。” 周耀華放開他,他趕緊從書桌上跳下來,拿了書就要跑。 周耀華拉住他的手臂,柳愉生正想罵罵這個滿腦子那檔子事的混蛋,沒想到周耀華只是很規矩地給他整理了衣服,又將他的頭發撫好,然后朝他笑道,“晚上早點回來。” 柳愉生紅著臉“嗯”了一聲跑掉了。 周耀華看著柳愉生離開的身影,心里甜甜的,又有些不舍的悵然。 晚上柳愉生并沒有早回來,去接他的阿六也沒有接到人。 學生說柳老師下午和另一個老師換了課,早上完課回家了。 但是,柳愉生并沒有回去。 周耀華擔心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讓人到柳愉生經常去的地方找了,但是并沒有找到人。 夜色降下來,周耀華想著柳愉生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而不能回來,還是他不想和自己在一起而跑掉了。 但是,只要想想就能夠把第二種假設排除掉,早上柳愉生出門的時候還和他親熱來著,并沒有反抗的意思,而且柳愉生也沒有和學校請假或者辭職,那么,既然他工作還在,他不可能為了躲避自己而放棄工作不顧。 這下便只剩下第一種假設了。 擔心柳愉生遇到危險,周耀華此時甚至希望柳愉生是為了躲他而跑掉了,而不是遇到了危險。 周耀華正要出門去找警察局幫忙的時候,柳愉生回來了。 手里拿著包著書的布包,頭發微微有些散,神色間些微匆忙,進公館的時候還往外看了看,好象是在防著身后有什么人在跟蹤他一樣。 第二十七章 變故 周耀華幾步搶上去甚至想把柳愉生抱到懷里,只是礙于房間里還有下人,這才在柳愉生面前剎住了腳。 “怎么現在才回來,老六去接你沒接到人,我讓人出去找你也沒找到,你到哪里去了。”周耀華心里的焦急與擔心在看到柳愉生好好地回來的時候都轉換成了欣慰和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