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節
在座的,各個都是人精,眼見鎏金露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頓時也就歇了繼續八卦的心思。 本來嘛,感情這事,冷暖自知,當初詹溫藍那般“情深意重”,到最后,還不是選擇了背叛。 所以,對于感情,唯有時間才是真正的檢驗。 至少,晁凡這位男士,看上去讓人足夠放心,至于其他的,只能在日后的相處里,積少成多。 司徒白見氣氛忽然有點冷,立馬想了個主意,還是個覺得自己格外天才的主意:“話說,最近好多人去挪威看極光啊,我們要不要也一起去湊個熱鬧?” 這個時節,許多喜歡北極光的人早已經信誓旦旦。畢竟,不是哪里都能看到那樣綺麗的壯觀景象。 鎏金難得和晁凡一起出游,當然點頭,滿含興致。 卻見云溪微微側頭,朝嶠子墨露出一個略帶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可能要赴一個三周前就定下的約會。” 當著嶠公子的面,說自己和別人三周前就定下了約會? 不管對方是個男人還是女人,鎏金和司徒白默默地在心底給云溪豎了個大大的拇指,只是,很坑爹的是,她們兩個竟然此刻不敢去看嶠公子的表情……。 ☆、第二百二十三章 早已有約 嶠子墨略微回憶了一下,她所說的“三周前”,神色微微一動,卻并沒有像鎏金和司徒白以為的那樣沉下臉色,相反,他只是淡淡地捏了捏云溪的手,臉上的表情頗為讓人尋味。“既然一早就約好的,千萬不要遲到。” 云溪倒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大氣,連她約了誰都沒問。 望著滿眼感動、甚至恨不得用偶像的眼神膜拜他的鎏金和司徒白,云溪很想讓她們倆見識見識這廝昨天在懸崖酒店里的無恥和霸道。 “既然云溪有事,那小白白你可和我們一起去?”鎏金轉頭,望向司徒白。倒不是她膽子小,而是云溪既然不去,嶠公子肯定是沒興致跟著她們去挪威,唯一可能參加的就是司徒白了。 “去,干嘛不去!”要以為她會因為怕打擾她們二人世界就識時務者為俊杰地扭頭走人,那時萬萬不可能的。鎏金雖然萬年修得一次鐵樹開花,但這花算不算的是朵奇葩還有待觀察。她不介意好好地去幫她監督一二。 晁凡在一邊喝了一口度數極低的餐后酒,絕不打擾她們的談話。 在他看來,這三個年輕女子的默契讓人難以插足,連嶠子墨都不參與,他自然不會傻到發表不同意見。雖然,他是很想和鎏金來個浪漫雙人游。 吃晚飯,云溪和嶠子墨先行離開,鎏金跟著晁凡、司徒白住進酒店,同時約好一個星期后b市再聚。 回去的路上,云溪踩著盈滿月光的路牙,回頭朝嶠子墨懶懶一笑:“當真不問我和誰約好的?” “你想告訴我嗎?”嶠子墨輕輕一勾,云溪被他半抬起身子,幾乎半邊懸空,還來不及反應,便被他一口含住了唇。 耳鬢廝磨的溫度讓夜色都忍不住有些嬌羞,四周來來去去的人群中偶爾會有人忍不住駐足,善意地注視著他們的親吻。 云溪被吻得有些呼吸不暢,伸手推了推他的胸口,換來某人貪得無厭的深入,隨后,輕輕地放開她,頗為無奈地道:“你該鍛煉了。”肺活量實在有點欠缺。 云溪臉上因為缺氧顯得有些紅潤得過分,聞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想,這輩子都干脆別想知道她和誰明天見面。 雙手撫了撫臉,試圖把臉上的溫度降下去,可誰知,下一刻,他已經敞開衣領,將她摟在懷里:“走吧,小心感冒。”晚上的溫度畢竟和白天不同,溫差有點大,他摟過來的溫度,讓云溪心底微微一燙,下一刻,卻又覺得自己被什么熨帖了一般,整個人都一陣舒爽。 回去的時候,嶠子墨果然什么都沒問,云溪還覺得奇怪,難道這人的性子變了?誰知,隔天一大早,她還沒有起床,嶠子墨的電話就已經響了。 他似乎擔心吵醒她,漫不經心地聽著電話,從頭到尾都沒有出聲。 早晨的房間因此顯得格外的安靜,云溪清清楚楚地聽到電話彼端報出了一個航班號,似乎有急事等著他回國處理。 “沒想到,竟然是你先走。”電話掛斷后,云溪懶懶地翻了個身,嘲笑地望他一眼。這人昨晚明明一副他寬宏大量的模樣,其實,壓根就已經算準了,他今天沒功夫耽擱,怪不得會那么好說話。 “你要是離不開我,說一聲就行,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嶠子墨一手側過,下一瞬,俯身在她半空處,整個人伏在她上面,嚇得云溪什么調侃也接不下去。 她可不想再在酒店房間里呆上個二十四小時,出門的時候,感覺酒店前臺看她的眼神都不對勁。 “那什么,俗話說的好,凡事要細水流長。你有事先忙,先忙,千萬不要因為我耽誤了,那樣我罪過可大了。”云溪瞄了一眼嶠子墨的手臂,估計了一下自己現在跳下床幾秒之內就能被他捉回來。考慮了幾種方案,最后發現,自己還是以靜制動、這樣老老實實地呆著就好。 話說,有時候,男朋友的身手太好固然安全感爆棚,可想要耍個花槍,也實在有點困難。畢竟,她那點三腳貓的防身術在他眼底,估計連真正的三招都走不到。 嶠子墨深深地看她一眼,覺得那句“細水流長”深得他心,頗為好心情地拍了拍她的大腿,“這可是你說的,回了b市,我有的是時間和你耗。” 云溪現在已經顧不得回不回b市了,她只想這位長相過分氣場過分神色過分的某人趕緊從她身上挪開,壓得她喘氣都有點困難了,他難道不知道嗎! 最后,兩人從床上起來的時候,差點沒有又一次擦槍走火。 好在嶠子墨那邊的事情看樣子很急,又來了通電話,才堪堪讓他三五分鐘就收拾好了一切。 “回國的時候打我電話,我來接你。”離開前,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輕聲囑咐,云溪點頭,毫不遲疑。傻子才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找事。 等樓下的專車徐徐開走,云溪摸了摸耳垂,慢慢地從窗邊拉下窗簾,走到客廳處,靜了一靜,良久,才拿出手機撥打了電話。 因為是國際長途,接聽的時間有點久,音樂鈴聲和提示女音結束后,終于被那個人接起。 她還未開口,他卻已經在那邊輕聲笑了:“云溪,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要給我打電話。” 聽著熟悉的聲音,云溪勾唇,渾身放松地移到沙發上坐下,“為什么,聽你的口氣,像是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 不知道為什么,每次和他說話,她都會覺得格外的放松。 “我這不是擔心你沉溺于新戀情,從此甘做甜膩女人,把之前的事情都忘了嗎?”grantham翻開膝蓋上的報紙,垂眸看了兩眼,若有似無地笑了笑,語氣卻是帶著難得的調侃。 旁邊的宮廷侍衛看到了,連連稱奇,神色驚訝地望著grantham。 “我等這一天等了這么久,怎么可能會望。”云溪起身,拿起隨身衣物,走進衛生間:“待會你把見面的地方發過來,我晚上到。”算了算時差,云溪覺得,這樣的安排還算比較合適,又和grantham說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淋浴頭打開后,她對著熱水散開頭發,海藻般的黑發被水打濕,慢慢地附在她的背上,遠遠看去,竟像是只海妖,還是只食人心臟靈魂的海妖……。 乘上飛機、搭上出租車,輾轉到達約定好的地方時,早已是華燈初上。 云溪坐在當初的餐館,靜靜地點了雙人餐,等著grantham。 餐館的老板似乎早已經得到吩咐,過來極為客氣地詢問,她是否要上樓上包廂。 云溪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窗外的河流。 臺伯河,和她的名字一樣聞名遐邇的書,她在各個國家都有看到過譯本。《臺伯河邊的愛情》,望著漸漸被漆黑的夜幕遮蓋下,燈光閃閃的河面,她的眼幽幽散出一種難言的味道。梵蒂岡在意大利首都羅馬城西北角,三面都有城墻環繞,這國境內,唯有這么一條河。 若是嶠子墨還在這里,看到她現在呆著的地方,怕只會吃驚地愣住神。 無他,此處正是她當初為他、卓風和grantham介紹認識的地方。 離梵蒂岡近道只需要幾個小時的路程。 風塵仆仆趕來的grantham進門的時候,恰好對上云溪版側著頭對著河水微微發呆的樣子。 四周的服務員想要走過來服務,卻被他揮手散開了。 來開椅子,他低頭點菜的時候,云溪才反應過來,等著的人,已經到了。 “怎么,你一個人來的?”平時他出來,身邊至少也要跟著幾個侍衛,怎么今天倒這么親近。 “沒什么事,就讓他們回去了。”grantham沒有多說,只是告訴云溪,趕緊吃飯,晚上十二點,梵蒂岡大教堂就要舉行彌撒了。 云溪之所以今天一定要來這,也正是為了這場彌撒,所以兩人沒有多說,吃了飯,就直接上車往梵蒂岡去。 等到他們到達的時候,教堂周邊已經被各種天主教堂圍住了,好在grantham身份特殊,早早有人迎了上來,為他們引路。 等到了儀式舉辦的地方,所有人員正肅顏以待。 神父、主教舉行彌撒,必須穿著祭服。參禮的執事及輔祭員也都需著禮服。 神父做彌撒時,先在更衣室穿上“長白衣”,佩上“領帶”,再穿上“祭披”。祭服須祝福后才能使用。“祭披”有兩種式樣,一是“羅馬式”,一是“哥德式”。羅馬式是背后、胸前都有下垂的一幅,雙臂不被遮蓋,行動便利,比較普遍。哥德式是一件大圓衣,雙臂遮在里面,外觀上比羅馬式古雅大方,須質料柔軟,才不妨礙行動。“祭披”背部胸前通常繡著十字圣號或其它象征祭獻的標記。 執事穿“長白衣”,“領帶”掛在左肩上,斜向右腋下,表示與主祭不同。 輔祭員穿“小白衣”,在盛大的禮儀中,也可穿長白袍,系腰帶。 主教的祭服,除“長白衣”、“領帶”、“祭披”外,平時頭帶紫色“小帽”;舉行大禮彌撒時,頭戴“高冠”,手執“權杖”,右手無名指戴“權戒”。 祭服的顏色及意義:祭披和領帶隨著彌撒的內容及禮儀的意義而更換顏色。其顏色有白、紅、綠、紫、黑。白色表示喜樂、潔凈,用于耶穌(除耶穌受難外)、圣母、天神、精修圣人的瞻禮及圣誕期、復活期的主日和平日;紅色表示熱愛、犧牲、壯烈,用于耶穌受難、圣神降臨及殉道圣人瞻禮;綠色表示希望、生命,用于常年期的彌撒;紫色表示悔罪、刻苦、補贖,用于將臨期和四旬期,也可用于追思彌撒;黑色表示哀悼,用于追思亡者彌撒。此外,還有金色,可以代替白色、紅色、綠色,也可在大瞻禮上使用。 ☆、第二百二十四章 變天 燭火被微風似乎輕輕一帶,整個教堂內忽然一陣隨著珠光陰暗了一瞬,很快又恢復了亮堂,就仿佛,剛剛那一剎那,不過是人的幻覺一樣。 主教若有所思地挪開眼神,覺得自己大約是年紀大了,否則,怎么會覺得那么一個年輕的東方女郎總有點不一樣的感覺。 眾人等待已久的彌撒終于開始。 細細算來,除去那次陪張翠和主治醫生在s市郊外參加的彌撒,這次應該是第二次真正地聆聽天主教眾的活動。 grantham和她一樣是不信仰任何宗教,但作為尊重,從頭到尾,依舊是低著頭,隨眾人虔誠地參與其中。 云溪低垂著眼,靜默地看了四周一眼,良久,雙手合十。 彌撒在教徒們極為激動的情緒下,歷經一個多小時,終于緩緩結束。所有人靜默地望著主教,眼神清澈而滿懷敬畏,就連說話聲都壓得極為輕,仿佛害怕驚動了什么一樣。 就在這時,grantham忽然拍了拍她的手,云溪一愣,隨即隨他往右手側第一個轉角處走去,那里,正是神職人員暫時消息的地方。 顯然,主教大人因為某種原因,暫時不能離開教堂。 云溪見grantham走到主教面前,用極為正宗的拉丁語與其交談。她只能大約聽懂幾個詞匯,具體的內容卻是猜不透,索性,只禮貌微笑地望著眾人隨著grantham的介紹忽然朝她看來。 雖然不知道grantham說了什么,但見主教一臉驚訝地望著她,云溪猜測,這位主教伸出手心的意思,大約是表示極為罕見的待見和尊重。 grantham輕輕做了個手勢,云溪心領神會,上前,慢慢地躬身,淺淺地隔著手套行了一個吻手禮。 主教善意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想要說什么,最終卻只是和藹一笑,用手撫了撫她的額頭中央。 這期間不過是幾秒的時間,四周的人卻都一副驚奇連連的樣子,剎那間看她的眼神都變了一變。 教堂內的天主教徒們遲遲不肯散去,早已經處事不驚的神職人員見一切都已經安排完畢,這才護衛著主教,有序離開。 直到那頭發花白、走路都微微有些徘徊的主教大人離開,云溪這才緩緩地對grantham綻開一個笑容。“沒想到,你竟然和他這么熟。” 就她所知,grantham雖然是貴族,卻從來沒有在任何公開場合表明過自己的宗教信仰,當初她還猜測,他是因為無心于此才毫無所動,誰知道,他竟然連羅馬教皇都能這么熟稔。 是的,那位看上去極為和藹,實則眼神利刃如刀的主教,正是全世界羅馬天主教會最高領袖和梵蒂岡元首——教皇。 已然有多少年,他沒有親自支持過彌撒,就連在公眾場合,他也已經甚少露面。此間,雖看上去和平日的梵蒂岡大教堂并沒有兩樣,但位于暗處的保安和戒備,何止高于平常,簡直是常人插上翅膀也難入其內。怕是今晚所有能有幸進入教堂的教徒們也是經過千挑萬選還能有幸一睹教皇真容。 若不是grantham,云溪低頭哂笑,怕是她這張在這里極為罕見的東方面孔,是絕不可能混入其中。 這,怕也是那位教皇大人今晚一而再再而三地目露驚訝地望向她的緣故。 “當初,你留在歐洲三個月,不就是因為,你知道我能幫你安排這一刻嗎?”grantham絲毫不為云溪那玩笑般的稱贊自夸,相反,他理智而清醒地明白,從最開始,最讓人摸不著頭緒的時候,她就已經將一切的引線都不著痕跡地埋下。 最開始,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grantham抬頭看了一眼月色,唇邊露出一抹飄忽的笑容。 似乎,直到幾周前,她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才真正的看清,她當初的棋子落得有多么的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