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節
啊呀,坐在酒店餐廳里,一臉撓心撓肺的好奇心的司徒白,壓根不知道,她吸引了周邊多少異樣的眼光。 云溪忍不住又把電話離自己遠一點,認認真真地看了嶠子墨一眼,她敢用整副身價發誓,這廝覺得是故意的。故意發出剛剛那么一聲引人遐想的聲音,故意讓司徒白聽到,也,故意,這樣撩撥她的。 “你別打岔,鎏金到底找了個什么人?”云溪覺得,乘司徒白更多的話出來之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先發制人,直接堵住她的話頭,等她想起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反正眼下,她最在意的不是滿足司徒白的好奇心,而是,鎏金,鎏家最金貴的千金,究竟在她離開b市短短的時間里,怎么突然撞上紅鸞了? “你別轉移話題,等你回來了,讓嶠公子請客,一定要請我們,我們可是娘家人。”司徒白自從獲得了cris的品牌代言后,也基本上成了空中飛人,早已經和當初被云溪牽著鼻子走的樣子不可同日而語。不過,誰讓這位嶠公子顏值爆表、魅力驚人、傾國傾城,碰到這樣的極品,作為云溪最重要的死黨,不乘機好好敲詐一頓,簡直對不起自己的智商。 “好了,好了,等見了面,你想吃什么,都讓他請。趕緊和我說正題。”云溪估摸著,這姑娘再長進,以后也只能是個吃貨了。什么事搞到最后才是扯到吃,到底是姐妹重要,還是吃重要? “哦,對,對,鎏金!”司徒白趕緊續上原來的話頭:“我告訴你,你可別吃驚,我剛剛去古玉軒,準備找鎏金一道吃飯的,哪想到在餐館碰到一個意大利男人,非纏著要找鎏金聊天。老金不同意,他就坐在我們旁邊,點菜請客,死纏著不走。你都不知道,全場的人都盯著我們倆看。關鍵是,那老外竟然長得還不丑,一看就是個有來頭的。其他人都當老金是欲拒還迎,媽的,各個都坐著看好戲,我叫大堂經理過來,他也在那打太極,氣得我恨不得要打110了!” 云溪聽完,揚眉,幾乎可以猜到,當時場景有多奇葩。這世上,可不是什么人看到有金的外國人就立馬撲過去的,以老金的心性,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向來直爽,哪來什么欲拒還迎? “所以,就有人英雄救美了?”云溪幾乎猜到了這位讓老金鐵樹開花的男人出場的情景。 司徒白在那忍不住砸吧砸吧了下嘴巴,要說,和云溪說八卦,大概是最沒有成就感的。什么事情剛開了個頭就猜到了結果,讓她這種立即趕著過來打越洋電話的人,很沒有成就感啊喂。 “的確是有人英雄了。嘖嘖嘖,要說那意大利佬長得也算夠可以的了,高鼻子,深邃的眼,可和那位比起來,當場,氣質就不夠看了。”她當時就坐在老金的身邊,看得清清楚楚,那位“英雄”一出場,老金的眼神就楞了。 “說了半天,到底是誰?”氣質好?她們身邊氣質好的男人倒是不少,可是能把容貌都壓下去的氣質,云溪想了想,要不然就像是嶠子墨這類的,清俊孤高、讓人心生敬畏,要么,就是那種孤山君子,潔凈疏離,美好得讓人無法拒絕。 前一種,商場的俊杰或多或少會沾點邊,可后一種,卻是不多見。 就在云溪腦子里過濾著各類人選的時候,司徒白終于丟出了答案:“就是晁凡。” 晁凡?云溪一愣,心思百轉千回,卻絕對沒想到,竟然會是他! 她還記得,當初離開b市前,她最小的師兄——凮崢帶著她到隱居的金融大師晁季侖家拜訪,這位當年驚才絕艷的大師妻子早逝,就留下一個獨子——晁凡。 云溪對他的記憶,大多是是,天生才華橫溢,卻身體羸弱,和凮崢幾乎是一起長大的情誼,最多的接觸,也是因為當初在開羅,因為“古玉軒”參加國際鉆石設計大賽的時候,他和凮崢一起出現在開羅。 只可惜,因為嶠子墨的手腕,凮崢當初那場表白幾乎是以慘淡收場,晁凡幾乎是見證了她和凮崢之間最尷尬無奈的始末。 不過,除去他身體不太好的這一條來看,的確當得起司徒白那句“氣質”。君子如玉,大隱隱于市,說的便是這一位。 如果真的說起來,他和老金認識的緣由,怕也是源自于那次開羅之行。她記得,當初,她和司徒白一起跟自己帶著自家學校一個初出茅廬的師弟到開羅參加鉆石設計大賽,這才會和向來很少涉世的晁凡認識。 “你都不知道,我以前看他一副清瘦的樣子,一直以為他身體不好,誰知道,單手就把那個意大利佬單挑ko了!當時,全餐廳的人,看著他就像是看到外星人!”司徒白嘰嘰喳喳地把當時的場景描述了一遍,過了這么久,簡直還無法平息,就跟小說似的。 云溪對于司徒白的言語形容和夸張形象主義向來是知之甚深,晁凡的底子在那,身體強健宛如大力士是不太可能的,但練過什么強身健體的防身術倒不是沒可能。最少,英雄救美得頗為讓人印象深刻。 “就因為他幫鎏金打發了那個意大利人,她就以身相許了?”云溪覺得,事情該不會這么簡單吧?鎏金又不是花癡,身邊的世家子弟應該也見過不少,總不至于因為別人的舉手之勞就這么賣身了吧? “所以,我才說,這是桃色新聞。她倆絕對是暗度陳倉了許久,你都沒看到,兩個人眼睛對上的時候,那一笑,嘖嘖嘖,火花直冒啊。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司徒白以手扶額,一臉惋惜,當時恨不得拉著老金的手,死勁地告訴她,“矜持,矜持,要矜持!”按理說,鎏金也不是經不起事的人啊。怎么當時,笑得那么春光蕩漾?太沒有逼格了,太沒有逼格了。 “所以,某人跟著‘英雄’直接走了,留下你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給我打電話?”云溪忍俊不禁,側身笑了笑。 司徒白自從經歷了厲牧的背叛之后,整個人的性格都變得沉靜了許多。難得見她心情明媚了一把,云溪毫不客氣地加把力。 “我聽說你最近身價大漲,連其他品牌都找你代言。干脆,乘著這個機會,你也長長見識,看看國外有沒有適合你口味的。”她總歸是見不得小白這樣一直寂寞的。以前她還有自己和老金陪著,如今老金也遇上了中意人,怕是再不能像以前那般隨時隨地都陪著她。 云溪眼底不自覺地帶了一份聯系和遺憾,卻見嶠子墨這時已經把餐具都收拾妥當,往她這邊走來,當下心頭一緊,未免被司徒白再聽到什么非禮勿聽的聲音,她趕緊道:“這樣吧,我馬上也快回國了,到時候我們倆去找鎏金嚴刑逼供,絕對會有好料。”以老金的性格,絕不可能對一個人認識還不深的情況下,就這樣付出一顆真心,想來,在她和司徒白不知道的時候,老金應該和晁凡交往了有一陣子了。 “誒,你別掛電話啊,我話還沒說完。”司徒白一聽她聲音就知道云溪要掛電話,趕緊大聲道:“鎏金昨天和我商量好了,我們明天一起去紐約度假。” 這不更好?送上來的刀俎……。 云溪勾唇一笑,只可惜,那笑容太嫵媚,招惹了某位還沒有吃飽的人,于是…… 那張好不容易鋪好的被子被某位人士極不人道地踢到一邊。 某位好不容易吃了幾口餛飩剛涂個口腹之欲的美人,卻已然被封了口,嚶嚶嚶地連話都沒法說出口。 此間,室溫直線上升。奈何,房內的某人,越發得了趣味,突然覺得,雖然沒有戶外泳池方便,但浴室也是個極好的地方。 于是,這一天,任外面天氣再好,云溪也無緣得見。 晚間,當她扶著腰,看著夜幕降臨的天色,悲涼的發現,她幾乎一步也沒有走出酒店……。 ☆、第二百二十二章 情絲 既然鎏金和司徒白已經商量好了今天要來紐約,云溪是無論如何不會任著嶠子墨再呆酒店一天的打算的。 死活扶著自己酸脹的備受折磨的腰,穿戴整齊,拉著嶠子墨就往酒店總臺走,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來此度假的人。 大約連云溪自己都沒有覺察到,她此刻身上隱約帶出的嫵媚、眉梢間那悄然的味道,有多么吸引人,于是,襯著嶠子墨那雙幽深饜足的眼,簡直讓人覺得挪不開眼。 明明被無數人圍觀,兩人卻目光連眨都沒眨,如入無人知,上午退的房,下午就乘飛機到了紐約。 云溪乘著空隙給司徒白打了個電話,果然那邊,她們已經到了酒店,訂的是離時代廣場最近的一間五星級。當然,原本是計劃好的閨蜜雙人行,如今是成了果斷的三人游。 嶠子墨開車帶云溪到她們酒店的時候,已然華燈初上,名聞國際的時代廣場正是最熱鬧的時間。 “啊!”云溪剛進了酒店大廳,還沒看清來人,就被一個飛撲拽進懷里。 下一刻,四周步行匆匆的人忍不住轉過臉朝她們驚訝地望過來。 云溪無奈,恰了司徒白的腰上一把:“作死啊!又不是分開了好久,至于這么夸張嗎?” 司徒白扭腰,糾結得一塌糊涂,飛機上看著鎏金和晁凡之間的脈脈溫情也就算了,她不過是撲云溪一下,為嘛看著嶠公子那微微皺起來的眉頭,她頓時有點膽戰心驚的感覺? “我高興,不成啊。”可惜,懾于嶠公子那張俊彥,小白再大的膽子也變得自動淑女起來,默默地放下自己的一雙爪子,“我們都飛了一天了,趕緊帶我們去吃好吃的。” 說話間,身邊的其他酒店客人,似乎一下子認識了最近代言不斷的司徒白,滿臉驚奇地叫了聲她的外國名字。 云溪一愣,卻見司徒白立馬表情一收,從耍潑吃貨秒變端莊淑媛,就差擺手揮一揮,不帶走一片云彩。 當下,對cris特有的訓練感到無比崇敬,想當初,為了能登上cris服裝的秀場,她幾乎也是被折磨的死去活來,活來死去,當時司徒白還幸災樂禍,沒想到,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倒真讓她見識了一回。 云溪目光一抬,便望向了一直站在司徒白背后的那對璧人。 不得不說,認識鎏金這么久,還沒見過她這么“賢良淑德”的表情,不過,以她的猜測,絕不是帶著男朋友見娘家人的羞澀,而是,恩,在她們眼皮子底下,竟然和某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了這么久,地下隱情的手段著實不是一般啊。 云溪勾了勾手指,鎏金很是識時務地沖了過來:“幺兒,您吩咐。” 作揖,彎腰,只差雙手往她肩上一擺,千依百順地將她當慈禧皇太后一樣侍奉著。 云溪軟糯一笑,嚇得鎏金雙手一抖。 只得趕緊朝嶠公子搬救兵,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時間不早了,先找個地方吃飯吧。”嶠子墨回她一個輕笑,著實沒想到,自家的這位在寢室里面這么占主導地位,這是不是代表,以后,他有個什么事情,都得立刻匯報? 匯報? 恩,他忽然有點喜歡這個詞了。 晁凡這時候也走到鎏金身后,輕飄飄地拉住了鎏金的右手。 倒不是他小氣,實在是,連他都沒有享受過女友這樣的殷勤待遇,望著云溪理所當然地被鎏金揉肩按摩,著實有些,眼紅。 云溪到底還知道把握個度,玩得差不多也就得了。再說,晁凡畢竟和別人不同,是凮崢一起從小長大的交情。她對自己那位最小的師兄著實有點愧疚,雖說感情的事情不能怪誰,可是當初凮崢和晁凡不遠萬里地幫她,這筆人情,她還是記著的。 “這附近有一家地道的米其林餐館,味道我唱過,絕對值得一去再去。”云溪轉身,順其自然地左邊勾著鎏金的手臂,右邊拉著司徒白,三人直直地往酒店外面走去。 嶠子墨和晁凡互看了一眼,頓時有些無可奈何。 若說起來,怕是這三個女人之間的情誼比誰想得都深。不過是逗著玩,哪里會真的傷到感情。 晚餐在嶠子墨的安排下,近乎奢侈。 一輪又一輪的菜品,幾乎讓幾個人的視線都無法從那些堪稱藝術品的美食上挪開眼神,酒足飯飽之際,鎏金不得不滿足云溪和司徒白的好奇心,老老實實地扒自己的“情史”。 “其實,剛從埃及回來的時候,我和晁凡幾乎沒再見過。”鎏金抿了抿唇,雖說對面坐著的兩個是絕對的死黨,可還是感覺,說這種事情有點不好意思,臉上難得地升起兩朵紅暈,朝云溪多看了一眼:“有一次,我約你逛街,那啥,逛著好好的時候,不是嶠公子突然來了嘛,我就自動讓賢了。那個時候你忙著金貿國際的紐交所上市,小白又在國外,無聊的很,我就隨便叫他出來一起吃放了。” 其實……。 鎏金在心底微微一頓。 那時,壓根不是“隨便”之下叫的晁凡,當初見面的目的,恰是她想婉轉地勸晁凡退出金貿國際的上市運作。畢竟當時,她是完全站在云溪的朋友的角度去處理一切事物。 司徒白正聽得津津有味,云溪卻是目光一頓,倏然記起了當初的緣由。 自埃及那奪得鉆石設計大賽的慶功宴上,凮崢當著全場富貴權勢的人物面前宣布“冷云溪,是我傾慕的女人。”后,她就有意拉遠距離。 他是她的師兄,是她學習金融風投的前輩,是給予她六十億美元投資的注資人。可就是這樣的人,他的任何多于普通同門之情之外的情感她皆無法回應,于是,便只能過水無痕,任它如天邊的一道云霞,慢慢消散。 她卻不知,當時,她已然覺得那是訣別,他卻已經為她安排了晁凡,只為了金茂國際的紐交所上市一馬平川!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晁凡壓根沒想過掩飾,竟然在埃及與鎏金、司徒白在那晚一起“散步”的時候,就和盤托出。所以鎏金在那次逛街的時候,問過她,對負責金茂國際盈利預測和風險管控的晁凡有何打算。 她當初為了能在財經這塊有所斬獲,在凮崢公司學習積累經驗時不可謂不苦,其中艱辛常人難以想象。可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更想在沒有任何外援協助的情況下,考驗自己真正的深淺。 跟何況,當時卓風卓大公子對她外公公司的調查恰好到了關鍵時刻,她如果再不能恰如其分的“介入”,后面這個謎團只會越來越大,不是她對卓風的能力不信任,而是這個世上,與其相信別人,不如相信自己! 只有自己,才是真正可以依靠的。 所以,她記得,當時鎏金的反應,她說,“我看這樣吧,我先約晁凡出來。” 晁凡見鎏金的話頭忽然斷了,以為她是因為羞于在別人面前提當初交往的種種,便自然地握了握她的手,接過話題。 “那天,她穿著一件定制的白色連衣裙,約我去川菜店吃飯,竟然碰到了停電。” 司徒白忍不住“啊?”了一聲。 明擺著嘛,川菜店怎么肯能有應急停電措施? 晁凡笑了笑:“所以,很搞笑的是,那片停電后,附近的餐館都歇業了,開車到市中心最近的高檔餐廳至少也要二十分鐘。所以,我們干脆一路逛著沿街的小吃鋪,隨手買著路邊攤。” 不用晁凡說下去,司徒白就已經可以想象到當初的場景。 穿著定制的套裝,站在路邊吃十塊錢都不到的小吃,這種違和感,估摸四周所有人望過來的眼神都絕對堪稱x射線。 鎏金望著晁凡似笑非笑的樣子,就忍不住扶額,當時就是因為那條裙子的剪裁太好,身體曲線展露無遺。在酒店餐館里倒還算了,站在路邊攤旁邊簡直要多顯眼就多顯眼。所以當時晁凡脫下外套,輕輕搭在她身上的時候,她絕對是充滿感激的。 隨后的聊天卻是徹底改變了她對他的想法。 原來,身為金融泰斗晁季侖的獨子,他愛的不是金融,而是畫畫。 原來,這個看上去清潤如水、皎潔如玉的世家才子,面上溫和圓潤,心底卻是透徹明鏡至極! 當然,再之后,見識過他真正的心計水平后,她才驚覺,自己才是那只姜太公釣上岸的魚!當真是傻到不能再傻! 司徒白怪異地看了他們兩人一眼,怎么講到一半,都有停下來大喘氣的習慣,吃著路邊攤后呢?總該有下文吧?否則,怎么暗渡成倉? “咳咳。”鎏金臉上忽然一片火熱,死死地掐了晁凡一把,防止他再往下說下去。“反正,反正就是那樣在一起了嘛,問那么多干嘛。” 她到底是該有多丟臉才能告訴別人,當初,她自以為是地以“美人計”設計晁凡打賭,只要他放手,讓云溪獨立去cao縱金貿國際的上市事宜,她就把自己作為籌碼和他賭了。 可天知道,明明是她賭贏了,云溪成功讓金貿國際在紐交所成功上市了,她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被這廝給收了! 說到底,他才是真正的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