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節(jié)
“你土匪嗎?”云溪睨他一眼,正待再說兩句,卻面色一頓,下一刻,她忽然狡黠一笑,伸出食指,勾住某人的下顎:“嘖,以前只覺得聽到‘色授魂與’都是形容女人的,看到你現(xiàn)在這模樣,估計全世界一半以上的女人都要哭著喊著匍匐在你腳下。” 還有什么能比一個貌似無情無欲的仙人露出這般香艷一面來的更讓人驚心動魄的嗎?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他一把扯開了衣領(lǐng),露出了那半邊,從喉結(jié)處往下,堪比鬼斧神工的弧度讓人望一眼都覺得唇齒發(fā)干。更別提他這幅似笑非笑的神態(tài),簡直就是個天女都能被他誘惑下凡。 她一直說他里外不符,標準的雙面派,此刻卻不得不承認,若是他平日里真的露出這樣的神色,哪怕只是一星半點,全世界的影帝都沒活路了。 “按你的說法,難道你也準備匍匐在我腳下?”手邊的肌膚水嫩到似乎永遠也觸不夠一樣,嶠子墨懶懶地將她拉到自己胸前,任她靠著微微喘氣,忍不住開口調(diào)侃。 “難道你不知道,我向來不走尋常路?”云溪回他一個輕蔑的笑,半邊臉側(cè)在他的胸前,慢慢平復呼吸。 “你也好意思說。你自己講講,從b市到開羅,一路上有多少爛桃花。”蕭然、陳昊、祁湛、詹溫藍還不算,如今竟然又多了個同門師兄,照這架勢,以后壓根就不能讓她離開自己眼皮底下。 云溪“嗤”地一聲就笑開了,“這話不一般都是女人發(fā)嗲的時候抱怨的嗎?怎么,咱們家嶠公子今天要反串一把女角?” 心儀的女人在自己懷里笑得微微發(fā)顫,是個男人都會受不了。嶠子墨覺得自己自從認識了冷云溪之后,果然越發(fā)朝著柳下惠發(fā)展了。心底暗暗發(fā)狠,卻又覺得她那句“咱們家嶠公子”頗為順耳,到底不過是低下頭,又索了個吻,便心滿意足。 云溪正覺得他今天頗有君子之風,還以為他會直接要求她立馬跟著他專機回國呢,卻聽到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柔和的鈴音,顯然,今晚宴會的眾人已到。 “云溪,在不在?”凮崢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的時候,她忍不住以手扶額。 這來的,可真是時候……。 果然,下一刻,某人柔情蜜意的臉上表情一變,倏然幽暗,恍若一片懸崖斷壁,讓人看不出深淺,只覺得臨淵而立,嘖嘖,慎得慌。 “我……。”云溪本想說,嶠子墨,你好歹把衣服稍微整理一下在開門啊,隨即看到某人意味悠長地眼神,竟然當著她的面,直接撥開了一粒衣扣,風神秀雅的天上浮云立馬變成了邪氣蜚然的王孫公子。 作孽! 男色如此,加上那副氣勢,只要一個眼神,他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便能俘獲全世界女人!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稍顯凌亂的衣服。云溪認命地稍微整理了下,得,今晚,她真的有一場好戲慢慢觀賞了……。 ☆、第一百五十章 男朋友 一甘珠寶商圍在凮崢身邊,靜靜地等著里面的主人開門。言談笑語中不乏有人找凮崢接著這次鉆石設計大賽的話頭展示自家品牌實力,力爭能夠獲得大筆風投。可凮崢的目光似乎盯著那門框越發(fā)顯得冷凝,這時,才有人感覺出,似乎里面的人一直沒有動靜。 有人又按了一下鈴音,這一次,讓人松了口氣,似乎就在幾步遠的地方,有了聲響。 門剎那間被打開的一瞬,幾乎所有站在門外的人都驚悚了。 這,這,這是不是走錯門了。 怎么會是個男人? 還是這樣衣服不整,顯然剛從床上被打斷了“好事”的樣子。 若說這一次一個z國人獲得了比賽冠軍已讓人舉得出人意料,那么這個黑發(fā)黑眸的東方男子便是讓人覺得震撼。 刻在骨子里的性感,隨意悠然的姿態(tài),再加上他那一身氣勢,若說沒有任何來頭,便是他們這一群人都眼睛瞎了。 可為什么這個陌生男子會在這間套房?不應該是冷云溪在這嗎?難道弄錯了門牌號? 雖各自找著各種借口,但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全酒店就這么一間丘吉爾套房,怎么可能走錯,又怎么可能是記錯了門牌號! 正當所有人胡思亂想之際,凮崢卻微微笑了。 那笑像是煙雨江南的雨霧,帶著蒙蒙點點的雨氣,濕潤而清爽,看著讓人覺得心里一陣舒爽:“沒想到,會在這見到你。”上次見面還是在b市,嶠子墨與云溪一起飛到埃及前,這一次卻是又相遇了,在冷云溪的房間里,在他即將要舉辦慶祝派對的套間中。 “我也沒想到,只能說,有些事情天注定。”嶠子墨意有所指,隨即閑散地靠在一邊,讓出路口,任他們一群人魚貫般走進來。隨意地撩起袖口,神色坦蕩,似乎對于凮崢微微注視四周的眼神視而不見。 “如果我沒記錯,上次在b市你似乎把張先生都找去調(diào)查事情了,怎么,這么快都解決了?”圈子里的事情往往是事前最保密的,事后卻也是傳得最快的。關(guān)于當初洗黑錢的種種,如今b市正是差得極為仔細,他不相信嶠子墨竟然會毫無關(guān)系。 “解決只是遲早的事,但我在網(wǎng)上看到一則消息,就是再忙也得過來看看。”嶠子墨笑著倒了杯酒,輕輕地捏著酒杯,朝凮崢一笑:“用六十億美金來買個版面,凮總好大的手筆。” 凮崢眉頭高挑,望著嶠子墨別有深意的笑容,卻是悠然勾起嘴角,他既然敢用六十億風投上了頭條,難道會是有意避開嶠子墨? 如果連這點底氣都沒有,今晚,他何必那般高調(diào)宣布他的“傾慕”。 “嶠公子開玩笑了,生意人最重視的雖然是利益,但是,在我眼里,冷云溪比什么都重要。”他的小師妹自然是千般萬般都好,若是當初沒有遇上,便也從來不會覺得情路適合自己,可當看上了,便再也不愿放棄。哪怕將自己的一切都賭上,也在所不惜。 嶠子墨是個什么人物,不用任何人提醒他都一清二楚。可是,這不代表,他就有百分之百的機會能贏。 說到底,以前覺得“公平競爭”不過是個玩笑。身世、背景哪一樣不是在權(quán)衡利弊,但是,當初他看到冷云溪的時候便明白,這個女人之所以與嶠子墨走得近卻是和這些沒有太大的干系。 一個男人甘愿為一個女人做司機,從城北到城南,每天都甘之如飴,要么就是感情篤定、舍不得她受一絲委屈,要么,就是他的心無法安然,他對冷云溪依舊沒有十足的把握。 嶠子墨,你會是哪一種? “凮崢,作為云溪的師兄,你不覺得你這句話有點歧義,引人遐想?”嶠子墨嘆息一聲,像是好心好意地勸解他一樣,可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已經(jīng)看到嶠子墨臉上的最后一抹笑意在那瞬間幾乎全部消失。 “同門的情誼并不妨礙,”凮崢深深地看他一眼:“如果你覺得我剛剛的話容易產(chǎn)生歧義,那么不妨改一改,我想讓冷云溪做我的女人。” 嘶—— 一陣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所有人不明白明明這兩人都是z國人,為什么非要用英語來對話,簡直就像是讓他們這一群人都成為見證者一般。可,可這樣的桃色新聞是為哪般?看這樣子,那位一身凌亂的男人搞不好是剛從冷云溪床上爬起來,凮崢難道一點都不在乎,竟然還當眾揭開了最后一層面紗,將他對冷云溪的情感公諸于眾? 嶠子墨卻忽然笑了。 看著凮崢沉靜優(yōu)雅的側(cè)面,微微舉起手中的酒杯:“你想?你覺得,你有幾分可能?” “這就不需要你考慮了。”凮崢淡淡的揭過去,卻沒想嶠子墨從來不是那么簡單的人:“若是你覺得想就可以,在你之前那么多人,為什么一個個都沒有成功。”陳昊、蕭然、祁湛、詹溫藍,哪一個身份背景財勢不驚人,哪一個又不是對云溪心儀,可現(xiàn)在又有誰能快活地宣布,他心想事成了?“這世上,‘想’是最簡單的奢望,黃粱美夢誰都會做,但你見過夢著夢著就美夢成真的嗎?” 嶠子墨這一句話落,全場幾乎靜得沒有一絲聲音,就差指著鼻子嗤笑某人癡心妄想了。 若剛開始還對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身份心存疑惑的話,此刻看著他那般自高而下俯視凮崢的氣場,頓時覺得,這人來路著實可怕。 誰曾想,大家都覺得凮崢會尷尬的面露不虞表情時,他卻赫然一笑:“嶠公子,你說的是你自己吧?” 一直表情自如的嶠子墨面色忽然一冷,微微瞇起的雙眼里似乎含著一團雷電,以驚人的亮度灼燒著凮崢的側(cè)面。 “你什么意思?”便能聲音都深沉了幾分,有人望著,只覺得毛骨悚然。 “黃粱美夢,你不是也正在做夢嗎?雖然和云溪同進同出,但她在我公司實習了那么久,我還從來沒聽她說過,她和你是男女關(guān)系。如今這世上,感情五顏六色,說不定,她也只是把你當做一個知己……” 嘭——凮崢還未說完,嶠子墨一把雜碎了手里的酒杯。 清涼的酒水撒了一地,在房間燈光的照射下卻顯出一片冷光。 那清脆的聲音就像是一個信號,所有的珠寶商們頓時噤若寒蟬,就連看一看嶠子墨此刻的臉色都覺得十分難熬。 “難道我說錯了?”在華爾街縱橫十年的本事不是被人以訛傳訛吹出來的,對人性的把握,放眼全球也沒有幾個能比得上他。自第一次在機場見面,嶠子墨看到云溪來給他接機后,非要在干道上與他當面見上一次他就發(fā)現(xiàn)了。這人哪怕在任何事情上表現(xiàn)得再完美,再把握十足,對上冷云溪,他總有一分不確定。 就算是整個冷家都對他們的交往保持著樂于見成的態(tài)度,最開始,冷云溪對他是恨不得少沾是非,能有多遠躲多遠的。 這就像是一根刺橫在他的胸口上,所以,有時候,那般的如影隨形并不僅僅是愛戀,情不自已,更多的時候,應該是心底的踟躕和不定。 所有人都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般峰回路轉(zhuǎn)? 難道這個一臉男主人氣質(zhì)自居的東方男子竟然和冷云溪還處于曖昧期?所以才在凮崢當眾宣布了“傾慕”之后,急著來宣誓主權(quán)? 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凮崢竟然親自將他的感情說成這般,就算是換成一個常人怕是都難以忍受吧? 果然,此刻有人冒著危險去小心打量嶠子墨的神色,卻見他低著頭,整個人都像是被陰影覆蓋一般,讓人看不出絲毫表情。 “那個……。”一個珠寶商小心翼翼地笑著,卻依舊覺得這兩人之間氣場很不對勁,說不上什么緣故,只覺得,或許,今晚并不是“慶祝”的好時光,還是早早散了吧。 這可是情敵見面,凮崢就算是興致再好,今天看樣子也談不成生意了,好不如撤了,省得攙和到別人的家務事里。 凮崢淡淡地掃他們一眼,正要點頭同意…… “喲,大家都到了。我還以為要等會人才能到齊呢。”寫意優(yōu)雅的聲音忽然從背后響起,眾人一愣,回頭看去,竟是冷云溪不知什么時候從另外一間屋子里出來。衣服打扮都整齊的很,與這位性感到讓人恨不得吞吞唾沫的男子倒是行程鮮明對比。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眼睛竟是絲毫不看嶠子墨一眼,讓人覺得,越發(fā)貓膩。 “既然說是要慶祝,肯定不會食言。”凮崢笑著走到云溪身邊,語氣頗為溫和:“鎏金和司徒白她們呢?” “你是想問你朋友吧。”云溪輕笑一聲,“晁凡和她們一起出去逛逛了,馬上就回來。” 凮崢笑笑:“晁凡身體不好,看來,你朋友把他照顧得很好。” 云溪輕輕一笑,不置與否,忽然轉(zhuǎn)身看著眾位,“既然大家都來了,千萬不要客氣,隨意,就當在自家一樣。”說畢,看向一直站在旁處的嶠子墨輕輕道:“子墨,你幫我招待一下大家吧,我好像有點著涼了,想休息一下。” ……。 一片詭異的寧靜。 全世界無論文化差異有多大,有一點是恒久不變的。只有男主人才能代替女主人招待客人,冷云溪這句話的意思是……。 誰都么有注意到,此刻側(cè)著頭,任陰影覆蓋在他身上的嶠子墨,眼底閃著怎樣驚人狡黠的光澤……。 ☆、第一百五十一章 抉擇 沒有一個人吭聲,也沒有一個人再提今晚慶祝的事情,顯然,這間赫赫有名的套間如今不再是什么派對現(xiàn)場,倒像是那三個人的舞臺。 凮崢側(cè)過頭,靜靜地看著云溪,似乎想在她臉上看出絲毫情緒,她只回他幽幽一笑,倒不算是客氣疏遠,卻有一種讓他揣摩不透的味道。她讓嶠子墨幫她招待賓客,這其中,是否也把他算在賓客中間? “剛剛在外面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著涼了?”凮崢走近,輕輕將手搭在她的額頭,雙眼輕垂,看著她臉上的表情。 云溪直視他的雙眼,不閃不避,“只是有點吹到冷風了,一下就好。” 額頭上的溫度沒有絲毫問題,凮崢勾了勾唇,輕輕放下手掌,“去加件衣服,出門在外,好歹要學會照顧自己,否則下次老師見到了,會怪我沒有盡到責任。” 這一刻,他站在她面前,沒有剛剛與嶠子墨的爭鋒相對,亦沒有在諸多珠寶商中間的高不可攀,仿佛就像是那爛漫春花中徐步走來的一位院校好友,疏懶意境,滿眼卻是溫柔。 何其相似,又何其不同。若是任何人見了,怕都是覺得,這景象如夢似幻。 云溪微微點了點頭,目光卻在房間的一甘糕點上一閃而過。 顏色艷麗的馬卡龍,各種繽紛的雞尾酒,甘甜可口的巧克力,芬芳甜味的果酒……。 這里的每一分安排,都是凮崢讓酒店的經(jīng)理提前準備的,她記得晁凡眼中的善意和看見嶠子墨站到她身邊那一刻的嘆息……。 而此刻,晁凡站在司徒白與鎏金身側(cè),明明身體并不好,卻極為禮貌地位她們當初上風口的冷風。 鎏金看著頭頂那一間亮堂的房間,靜靜地閉了閉眼,搖頭無奈。心中暗自估計,此時,怕是所有人都已粉墨登場,除了嶠公子,凮崢與一甘知名珠寶商怕是都如數(shù)登場。 情字如此傷人,卻又這般纏綿,若是在嶠子墨與凮崢當中,任意一個都是人中俊杰,可此刻,卻又讓人覺得那么難取舍。 司徒白怔怔地看著遠處,目光沉痛,嘴角卻牽起一絲自如的笑。 晁凡立在兩人身邊,將她們的表情看得分明,良久,輕輕一笑,潤澤如竹,“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躲是躲不開的。任何事情,既然開頭了,便不要忌憚于結(jié)果。 愛情也是如此。 無論那兩個男人的出身家世多高,外表如何,在心愛的女人面前,一切都不足為奇。 愛情,不過是兩個人圍成一個圈,當擁有另一半時,便是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