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節
☆、第七十六章 謎底 云溪雙手輕輕交握,如懸崖邊古樹繁花,悠遠從容,渾身透出一股靜謐大氣,“喬先生,道不道歉?” 她笑,淡薄若蟬翼,知她的人都名表她從來不是咄咄逼人之人,不過,這也得看她對上的是什么人。當著全香港著名媒體的面讓喬老給她一個小輩鞠躬致歉? 以喬老的性子,他會妥協才有鬼。不過,不答應也好,若是要走另一條路,想通過b市的人脈來疏通,她倒是正想看看,到底是哪些人一直抱著喬家的大腿,也省得她回b市再一個一個敲打琢磨,索性一次性來個起底。 “冷云溪,你這是準備跟我來橫的?”喬老的眼驟然一瞇,凌厲的氣息像是刀刃一樣,迎面撲來,如果眼下不是滿室璀璨,身處港地最高觀景臺,所有人都會懷疑自己是否身處寒冬臘月,連這房間里的氣流從身邊涌過都像能割開面龐一樣,瑟瑟發疼。 “喬先生年紀大,經歷的事情也多了,一般手段肯定看不入眼,倒不如和你直來直往。”云溪睨他一眼,絲毫不在意他眼底的淡淡殺氣。既然當初在河邊他能槍擊她,他何嘗準備和她客氣過。 喬老抬頭又看了一眼屏幕上那最后一張照片,舊日的港府名媛手中抱著一個稚氣的女孩,而他恰是面無表情地坐在那,照片明顯是有人偷拍,他們的視線都不在一個方向。喬老平靜地指著照片上的那個小女孩:“你確定她就是christina?” 所有人的目光順著照片,在christina本人和照片上來回逡巡。不得不說,christina的確是少有的天然美人,當年年少就已隱約可見是個美人胚子,最重要的是,這么多年后,五官除了更深邃了一些,根本沒有多大變化。除非,喬老站出來說,她還有個雙胞胎姐妹,否則,在這世上,能和照片上這的這么想象的人,除了christina不做她想。更何況,她實在是太好的遺傳了她母親的基因,沒有人會質疑這一點。 “喬先生有什么話盡管說。”云溪拍了拍手,原本站在整個t臺上準備謝幕的那些模特終于乘機趕緊離開。站在那里,僵著臉,除了傻站著幾乎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這可真是有史以來最奇葩的一次時裝發布會。 當然,除了christina,她身邊的工作人員依舊把她緊緊看牢在原地。此刻,她滿臉慘白地望著自己的父親,當著所有人的面否認她。 “christina是她的女兒沒錯,可冷小姐剛剛例證我私生活不簡單,身邊女人無數。既然如此,她母親就不會有別的男人嗎?”喬老嘲諷地看了她一眼:“如果真是我的女兒,我何必這么推三阻四地不承認。” christina已經抖得連站都站不住了。她曾想過她父親厭惡她不是個兒子,辜負了他的期待。她出生后,母親是曾經告訴過她的,懷胎十月,是她最受呵護的時候,便是要整個亞洲最貴的衣服首飾,第二天也立馬就能得到。她的房間整整有三個客房那么大,里面擺滿了各式玩具。就連傭人,也一連請了十多位,全天候地小心伺候著。 自然,置在外面的宅子,再怎么奢華都有程度,可那已經是母親這種見慣大手筆的人都頗為驚心并胸潮迭起了。也因此,當她出身后,喬老卻想是一下子變了臉,整個人都冷了下來。別說是抱一抱她這個女兒,就連見面也幾乎用手指都能算得出來。后來,漸漸地,直接絕跡于母親面前。直到母親死,他也再也沒有回過頭。 人,怎么可以這么無情,這么反復。明明是他曾經喜愛過的,可她出身后,卻徹底變了,變了,統統都變了! “你憑什么懷疑她?你明知道她后來死心塌地地就呆在家里,整整三年,她連門都沒出去過了!”christina再也管不了那么多,腦中的那根筋徹底崩斷了,歇斯底里地扯著嗓子就朝著他尖叫道:“我現在丟你的臉了是吧,死都不肯承認。對,我是私生女,是見不得人,可看到張先生的時候,你干嘛不否認?怎么,見我有利用價值了,就是女兒了,沒有價值了,就一腳踢開?我告訴你,世上沒這么便宜的事!”christina已經徹底失控。不管今晚冷云溪是否能在喬老這贏到最后,明天開始,香港,這個無情的、競爭慘烈的娛樂圈絕對會對她的一切消息都進行封殺。她既然混不下去了,再舔著臉,生生地求他又有什么用。 這么多年來,除了別人的惡心嘲弄和他的冷眼漠視,她從來沒有感受過,自己的出身到底帶給自己什么優勢。 同樣是名門后代,冷云溪自是高高在上,門閥尊貴的小姐,她卻和淪入娼門沒有任何區別。 她也想知道,這是為什么,憑什么?既然不喜歡她的存在,當初又為什么要生下她,還要那般滿心期待! 云溪望著赤紅著眼睛,渾然忘了自己處境的christina,頗為歡喜地拍了拍手,就和前幾分鐘,喬老那慢條斯理地鼓掌一模一樣,如蜻蜓點水,漫不經心:“christina,你這個問題問的好,喬先生,”她轉頭,看向臉色晦暗如鐵的男人,面上輕笑,帶出一種風情,震得四周所有圍觀的人心中一顫,只覺得,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在他們心口上輕輕撩撥了一下,酸癢難耐。 “你……”她話音剛落,喬老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仿佛眼中的瞳孔都開始不自覺地放大:“你還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不少,不知道你想聽哪一段?”云溪忽然往后一轉,抬手做了個手勢,眼尖的工作人員立馬小心翼翼地端上來一把折疊椅,動作迅速地放在t臺前處,待云溪坐下,才安安靜靜地從一邊退開。 這動作極快,極自然,仿佛一干人等都干巴巴地站著,只有她,坐在高處,是那么理所當然。 喬老像是渾身被寒冰籠罩著一般,森羅地瞪著她:“你再敢胡謅,我……。” “胡謅?”云溪淡淡地打斷他的冷呵,頭微微一側,一手輕輕抵在發梢處,冷凝的雙眼里滿含嘲意:“怕我說的都是實話,才這樣惱羞成怒吧。” “你有什么實話可說,自己還不是……。”喬老大手一揮,眼看就要上臺去揪人。 云溪又一次打斷了他的話,瞬間,玉手輕輕一點,指著christina的位置,眉目靈秀,眼神清澈,飽含一種讓人無法懷疑的威嚴來:“你說她母親可能懷的不是你的孩子,怎么可能呢?她為了你都瘋了。” 這一聲,似低低嘆息,又似嘲諷輕笑,徐徐從眾人耳邊穿過,頓時,讓人背脊一寒。 “你說什么?”christina不可置信地望著雙腿交疊在一起,恍若住在溫莎城堡的女王一般的云溪,整個人都陷入一種癲狂的狀態:“mama怎可能瘋了?” 云溪漠然地看著她,唇角勾起一個弧度,看向grantham亦略顯驚愕和不忍的表情,聲音平靜無波:“人都已經懷孕了,卻依舊不能有名分,你真當你mama是那種與世無爭的女人?” 別開玩笑了。要真是那樣,當初何必成了交際花。雖說生活艱苦坎坷,但別人家女人能做雜役下人活下去,偏她墮落成靠著身體生活下去。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古來,所有人都知道這個道理。只不過,christina從來沒想過,grantham一家人同情她又下意識地避開了。 “喬先生,我下面的話,如果有一絲摻假,你大可以站到我面前來,直接打斷我。”云溪淺笑著,看著喬老面目開始僵硬,下意識不斷痙攣的樣子,眼角輕輕一挑,越發艷色逼人。 “christina母親和你認識的時候,你歲數都快夠當她父親的了。你看中了她,把她從別人手里搶了過來,卻并沒有斷了其他的女人。你承諾過,誰若是壞了你骨rou,你一定重金獎勵。所以,她的肚子里有了孩子的時候,你其實還是挺高興的。就連當時你的妻子都知道了這個外室頗為受寵。不過,即便她懷了孕,你身邊的女人依舊沒有停過。她想要名分,為了未來能一勞永逸,她就鋌而走險,想了一個辦法。” 云溪說到這,故意一停,略帶笑意的眸子橫掃全場,發現,除了喬先生的身子如風中落葉一般不斷地顫抖著,所有人都用一種爭相想要挖寶的掠奇的眼光直直地望著她。 目光所及,忽然微微一動,嶠子墨和卓風正拿著香檳,朝她舉手示意。身姿如畫,眉眼入景,天邊忽然飄來一陣烏云,擋住了皎潔的月牙,越發顯得房內的光線曖昧不明。 嶠子墨慢慢印下一口香檳,那液體隨著他的喉頭微微一動,順流而下,劃過去,像是慢鏡頭一般,蠱惑著人,吸引著人,就像是連呼吸都能被他隨意的一個動作左右搖擺。 云溪乍然一笑,突然朝著喬老那混沌的眼神繼續道:“她對你設了一個局。那天晚上,她找你在外面的另一個女人‘攤牌’,對方是個年紀比她還小的大學生,青春漂亮,言辭鋒利,說的她毫無反擊之力,一氣之下,竟然動了胎氣。晚上你去看她,她卻開始絕食,說不愿意再這樣被人抵著鼻梁骨罵,死了算了。三天后,她虛脫,你送她進醫院。然后……” “別說了!”喬老豁然往前一沖,雙眼里散出嗜血的戾氣,卻在離云溪三步的距離,被陳昊一手勾住喉嚨,死死地壓在那里,渾身無法動彈。 喬老手段伶俐,轉身就是一個側踢,只是,還未來得及出腿,張先生那一大班子保鏢已經見機行事地圍了過來,速度隔開陳昊與喬老。看似在拉架,卻極為隱秘地圈住了喬老的活動范圍,讓他無法夠到云溪和陳昊。 云溪像是沒有看見眼前的動靜一樣,聲音越發多了幾分趣味:“然后,在醫院的時候,你哄她,會好好待她一輩子,絕對不會丟棄她,會對孩子好,對她們母女都好。她說好,希望你從此能做到自己承諾的。你拿著雞湯喂她喝,她也喂你。等那一鍋雞湯喝完,她笑了。” 喬老忽然不動了,整個人像是一下子都定在了那里一樣,連張先生走過來,寬慰地拍著他的肩,讓他別沖動都沒有聽到。 一直靜待事情變化的鎏金忽然張口,問出了所有人最關心的一句話:“她笑什么?” 云溪指尖輕輕一點紅唇,隱秘而幽然,在所有人渴望的目光中漸漸揭開謎底:“她笑,雞湯里放了藥,喬先生以后除了christina再也不會有其他孩子。”沒有了后顧之憂,她便是他唯一孩子的母親。即便他外面再有女人又如何,她懷著的是喬家這一脈唯一的子嗣,誰都動不得。 ☆、第七十七章 斗 喬老目光如炬,那眼神似是可以看破人心,從張先生的臉上一轉,徐徐落在他那雙合攏的手。這一雙手,白的透明,像是一個年紀輕輕、剛入社會的愣頭青,不知人間疾苦,卻飽含外人無法置信的力度和陰狠。 他和張先生相識多年,向來清楚,此人做事絕不會無利可圖,如今站在這么多人面前偏袒冷云溪,只有一個解釋—— 冷云溪身上一定有張先生所求! 他目光微微一偏,在這片人潮密集的觀眾區,竟是極精確地落在陳昊身上。這個人和蕭然在b市的時候就聯手擋在冷家前面,如今又同時出現在此地,如果說是巧合,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 喬老心中盤旋了片刻,目光從震怒到深思,再到平靜,最后化為一片死寂。 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當著所有人的面揭開了當年最隱秘羞恥的秘密,沒有任何人會善罷甘休,喬老更不是那種寬容大度的人。片刻之間,他抬起頭,面容陰郁地橫掃全場一周,極迅速地記下所有媒體的來路,卻不想恰對上站在玻璃窗邊的一個背影。 喬老似乎是不敢相信一樣,整個人往后一頓,面上頓時像是蒙上一層薄冰,眼角神經質地抽動,如同被人抽出了脊髓,全身痙攣起來。那一瞬間,他似乎一下子陷入一種無邊無際的黑暗,四周到處都交織著讓人看不懂的謎團,以至于,有不少人懷疑,他是受不了屈辱,刺激太大,以至于當眾失儀。 卓風望著喬老驚詫的目光,微微抬了抬手,笑容一如往常在x南海國宴上溫潤春風,憑白氣質多出一份儒雅從容,倒真和他的父親有幾分驚人的相似。 以他的身份,出現在這小小的一個時裝發布會。若是b市知根知底的人看到了,怕也不免暗自咋舌,懷疑自己眼花。 天下間,清楚卓家人品行的人都知道,他們的時間珍貴,一分一秒都浪費不得,若不是真的關系甚好,誰能讓卓大公子專程飛到香港站在一眾賓客間,頷首以祝。 喬老隱約地看到卓風身邊似乎還有一個人,那人的容貌分明被他故意隱匿在暗影處,只朦朦朧朧露出個輪廓,卻一如華燈初上,艷燦驚人。 喬老心中一愕,豁然一沉,只覺得,今晚再無可能與云溪僵持下去。 站在他最近的張先生,看到他的反應,頓時瞇著眼睛,極冷地笑了一笑。 下一刻,他目光亦順著喬老的方向,朝那靠在落地窗邊的兩人看去。那一瞬,他心中生出幾分難耐,望著喬老微微顫栗的指尖,終于閉了閉眼,走到一邊。 “果然是冷家教養出來的,手段一流。”喬老沒發現身邊張先生的細微變化,回頭看向云溪,朗然一笑,目光里似刀光劍影,卻再沒有試圖往云溪的方向靠近一步。他很好的保持著原來的距離,不遠不近,恰好,燈光從他面前閃過,將他眼底的那份崢嶸惡意直接呈于云溪眼前。 便是再拎不清冷家和這位喬先生糾葛的人,眼下都明白,這世仇絕對不是空xue來潮,喬老諷刺冷云溪的教養已經不止一次,見識過冷云溪行事風格的人,眼下都在心底一嗤。呵呵,這人,果真是硬茬子,就不知道,是否真的銅皮鐵骨,能扛得住冷家這位小姐的脾性。 “我還有更多的手段,喬老若是感興趣,不妨一一來試?”氤氳如煙雨般的調子,不緊不慢地坐正身子,她的聲音帶著一種有別于溫柔甜蜜的冷冽,那目光中一片冰天雪地,引得許多人都下意識地轉開目光,不敢直視。 喬老聽得她這話,盎然攥緊手心。 更多的手段?說的這般低調,難道以為他聽不出,她是為了冷家的事情,準備復仇!她當真以為在香港這彈丸之地,占得一次上風便能一往無前,遇神殺佛?還是以為偌大的z國,關系紛繁復雜的b市是她輕易可以cao控的? 喬老冷然望著四周投過來的同情目光,青筋暴跳。那一刻,他敏感地察覺出云溪自上而下俯視來的目光里帶出的森冷壓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陡然回視:“我就在b市等著!你有什么手段盡管使出來,別藏著。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說罷,也不管張先生似真似假的“關照”,直接推開那批保鏢,一路往外,鏗鏘而去,頭也不回地走了。 四下一靜。 所有人看得分明,這喬老是當真跌了份,面子里子都給冷云溪給下得無法繼續待下去,才不得不走的。 望著依舊坐在t臺上不動神色的某人,名流們靜靜交換著眼神。這場戲,亦不知道是早就備好的,還是當真就是個意外。 閃光燈已經關閉,t臺上的燈光漸漸偏于柔和。云溪側頭一笑,那精致美艷的容貌讓剛剛略顯凝固的氣氛頓時回暖:“各位,剛剛不過是私人恩怨,打擾大家的興致,我很抱歉。” 她站起身,自有一邊隨侍的工作人員速度上臺撤下椅子。 那人在下臺的時候,順手一拉,將整個僵硬如鐵的christina也扯下了臺。就連剛剛眾人視線聚集的焦點——投影屏幕也迅速換回成cris品牌的logo。 “不過,先前說的事情絕不會變。明日,新店開張,我在‘古玉軒’恭候各位。”說完,她朝pola點了點頭,負責現場總務的pola手指在空中饒了一圈,頓時音響一陣傳來一曲雅致琴音,古典優雅的曲調渲染了整個觀景臺,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語音壓低,測測細語,正待商量明天是不是湊這么個熱鬧,卻見,整個現場的燈光忽然一暗,那投影屏幕結合著從遠處投來的4d影像,頓時化為一串串稀世珍寶,落在眾人眼前。 “這,這是?”《fashion》雜志主編不可思議地看著那猶如真物的件件寶石,眼睛幾乎都移不開。 從未見過這么碧綠純粹的水色,這,這就是傳說中在b市被人奉為頂尖的“古玉軒”的玉石? 還有,那玉石旁邊陳列著,交互變化的、璀璨逼人的鉆石,純凈透明,帶有淡藍色調,竟絲毫不亞于“非洲之星”的火光。 不僅是她,其他所有的在場嘉賓都驚艷了。 如果說,剛剛的華服展示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那么,此刻,投注在眼前的4d影像用極為逼真的立體畫面,讓一干人等都堅定了明日去參加開幕儀式的心。 陳昊輕輕垂下眼簾,半是自豪,半是自嘲。 她,從來就是這樣的人。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便是再不可思議的事情,到了她這里都能百轉千回,峰回路轉。 什么是絕望? 不是騎士無法戰勝敵人,而是公主早已不在單純無知,而是化身女王,無需騎士英勇護駕,她自己便已無人可敵。 一場私人恩怨,一次重新洗牌。 這香港,從今日起,她便是話題女王。 除了選秀,除了wang公司,她的頭銜又多了一個——珠寶大亨。 人群諜影,不少人開始往那屏幕位置靠近,離得t臺稍遠的地方,漸漸松散開來。 陳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轉身,頭也沒回地離去。 蕭然站在他身后,神色平靜,袖口處,卻不知道何時沁濕了一塊。那水漬如一灘濃墨,橫在那里,分外顯眼。他低頭一看,幽幽一笑,卻是癡癡看著她慢慢消失在人潮洶涌間。 今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司徒白回到后臺,迅速脫掉那件華美到不可思議的紅色長裙,四處張望著,見鎏金正和水牧蓮低頭在小聲說這話,目光一轉,心想,這個時候云溪去哪了? 天際100大樓下,云溪披著一身黑色大衣,走進車庫,正準備喚來司機,卻見一輛紅色跑車忽然停在眼前。 她眼神一頓,微微有些驚愕地看著從車上走下來的卓風,面上難得帶出幾分莫名的驚奇:“你怎么在這?” “哎,才多長時間沒見,就這么生疏,太傷人了。我可是聽說你要舉辦時裝發布會,連夜乘飛機過來的。”卓風覺得眼前的云溪和剛剛那冷漠殺伐的模樣全然不同。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清楚她不是什么窈窕淑女、溫柔佳人,可每次看到她,都會覺得賞心悅目,心情大好。 “你怎么會坐這種車?”云溪壓根沒注意他那似是而非的抱怨,只是怪異地看著那燦若朝陽的跑車,一臉無法理解。 “我坐它怎么了?有人開著它,連超五個紅燈趕來看你的現場,這才是世界奇聞。”卓風忽然一笑,想起先前他坐在這車里,在香港這種人口密度聚集的地方,身邊的人竟然能將車開到時速一百一,他頓時覺得,這世界完全顛覆了。 云溪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見高貴逼人的嶠某人開門下車,倚在那火紅的車身微微一靠,眉間清俊,氣勢磅礴,渾然是飛仙之態,驚艷得路人頻頻回頭,以至于,街邊的行人各個都癡了一般,堵在路口,引發交通困難……。 云溪搖頭,只覺得,或許今晚,又不能安然回家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