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jié)
詹溫藍(lán)怕是被她當(dāng)時那場“訣別”弄得心魂不寧,早已失去理智。當(dāng)晚只要沒有留意那鮮血,那兩個人就絕無可能讓他再從這里查到一星半點的線索。 無論是蕭然還是陳昊都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她一次死而復(fù)生,對于這種攸關(guān)生死的事情,怕是絕沒有人比他們更謹(jǐn)慎小心。 只要知道那血不是她的,別說是護(hù)住冷家,怕是喬家和詹家,他們也會做足功夫。 她從剛出社會進(jìn)入蕭氏之后就跟著這兩人的身后做事。隨著蕭氏的規(guī)模勢力越來越大,她的手腕也隨之變化。 雖然很殘酷,但事實是,若說她是最了解蕭然和陳昊的人,那兩人亦是最清楚她心性的人。 復(fù)仇,向來要親手了解才夠味!她的獵物,他們理當(dāng)為她“好好”的留著。這是定律,也是法則! 對著淡淡的光線,云溪微微瞇起雙眼,如一只慵懶而狡詐的貓,雙眼琉璃,恰被嶠子墨抬頭間看得正著。 他忽然雙手合攏,微微往后一仰,整個人靜靜地望向她,目光若有所思。 卓風(fēng)詫異地看他一眼。 今晚子墨的眼神有些與平日不同。 云溪察覺出兩人的異常,卻收了剛剛那飽含深意的眼神,輕輕推開眼前的瓷盤和餐具。 “時間還早,我出去逛逛,過一會就回來。”她抬頭看了一眼大廳的時鐘,笑著說十分鐘后回來。 沒人攔她。這三個月來,她向來自由來去,仿佛真的只是來國外度個假,休閑休閑,那神色間一絲擔(dān)憂也無,倒像是他們才是大禍臨頭滿心憂思一般。 卓風(fēng)做了個請便的姿勢。 云溪如春風(fēng)一般飄走,裙角竟飛揚起一片旖旎風(fēng)光,餐廳內(nèi)已有不少男士的目光向她望去。 卓風(fēng)搖頭,向嶠子墨那若有所思的眼神望去,“我覺得,她大概是除你之外,第二個我看不出心思的人。” 相處三個月,竟然連她的喜怒哀樂都摸不著。明明當(dāng)初在河邊看到她那么狼狽的時候,以為她會嚎啕大哭,她卻是只用只言片語就將詹家那位少爺弄得現(xiàn)在魂不守舍,行尸走rou。是她太清楚于怎么將人把玩于鼓掌之間,還是她的心思已經(jīng)深沉的,再也不愿意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嶠子墨只是望著那已經(jīng)消失在門口的倩影,神色平靜。 卓風(fēng)有些不死心,依他對子墨的了解,他對冷云溪的心理絕對有些認(rèn)知。或許是兩人的氣質(zhì)都偏向于冷貴高華一般,他們的心思都像是常年被云霧籠罩住。這樣的人,同屬于一種,應(yīng)該更為清楚對方的心思。 “你覺得她現(xiàn)在出去,真的只是晃晃?”他指著云溪消失的地方,唇角微笑。眼中閃過細(xì)碎的光芒。 對方淡淡地回他一個笑,那笑容里有一種近似于嘲笑的情節(jié):“她就差明著告訴你,她在等人。怎么,最近被美人迷了心魂,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嗎?” 美人嗎? 想起云溪的容貌,倒的確算得上是頂級美人。只是,被她迷了心魂? 難道是不知不覺中了美人計?還是他的智商最近真的有在下降? 卓風(fēng)詫異地望著子墨,有些不敢置信。什么叫就差明著告訴他?哪里有告訴他什么事情? 明明這女人,從頭到尾就像是個徹底的觀光客一樣。子墨到底從哪里看出的這些? 還有,等人? 他可不知道歐洲有什么人是值得冷云溪去花時間等的? 難道是那個幫助她在時尚圈站穩(wěn)腳步的cris?可別人只是個時尚設(shè)計師,即便是大師,和云溪的現(xiàn)在遇到的問題也完全不相關(guān)。 嶠子墨沒管卓風(fēng)怪異的眼神,只是看著餐廳外那密密麻麻的樹木微微垂下眼簾。 歐洲嘛。自然由值得結(jié)交,更值得等待的人。 比如說某位貴族,再比如說和冷云溪有直接利益關(guān)系的某位合伙人。 而很湊巧。這位貴族和合伙人竟然是同一個,而且最驚奇的是,幾天羅馬的報紙上刊登了某位極有魅力的黃金單生漢即將光臨的好消息……。 被人作為“罪證”的其中一條,就是強(qiáng)奪“古玉軒”的繼承權(quán)。可栽贓的人是不是忘了,持有“古玉軒”股份的可不止冷云溪一個人啊。 如同深潭的雙眸略帶興味地慢慢闔上,無視對面好友驚訝的目光,嶠子墨悠然地品著美酒,等待某人堪稱“冷公主”的女子慢慢歸來…… ☆、第二章 梵蒂岡 云溪從餐廳走出去,沿著一條曲徑通小道,朝著河邊走去。 空氣中漸漸多了幾分濕氣,她的腳步微微一定,臉上卻絲毫沒有任何反應(yīng),循著那濕氣一步走了過去。 不過是兩分鐘,身邊已擦肩而過許多行人,各種膚色的人聚集得越來越多,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舒心的微笑,有人看到她,微微點頭致意,以獨有的熱情歡迎她這個異域來客。她點頭,神情溫柔,在這如水清亮的河畔,竟生出幾許娉婷的悠然。 上學(xué)的時候她曾經(jīng)無意中在圖書館借過一本書,名叫《臺伯河邊的愛情》,望著漸漸被漆黑的夜幕遮蓋下,燈光閃閃的河面,她的眼幽幽散出一種難言的味道。竟沒想,有一天,自己竟會真的站在臺伯河邊,看著這滿眼清流一路飄搖。 “梵蒂岡在意大利首都羅馬城西北角,三面都有城墻環(huán)繞,這國境內(nèi),也就這么一條河。云溪,你每次選的地方都這么讓人印象深刻。”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有規(guī)律的腳步聲,那每一步都像是被最精細(xì)的宮廷禮儀大師用尺子細(xì)細(xì)量過一般,每一步都恰好相同的距離,一分不慢,一分不快,竟像是踏著別人的心跳聲,一路從天邊走來。 滿眼華燈初上,她的背始終對著來人,眼睛卻微微的瞇起,撩起一道放松的弧度:“grantham。” 這一聲,似是老友重逢,又似是知己重遇,低聲淺吟,如樂曲一般悅耳。 grantham的眼眸依舊如當(dāng)初第一次在老街街頭初見時那么清澈,一切雜物永遠(yuǎn)都不會在那雙眼底留下任何痕跡,他似乎有無邊的胸懷,從不會為任何事情而讓自己不快。 又或許,換一種方向來看,這是個永遠(yuǎn)讓自己掌控一切情緒的男人。 云溪看著他迎上來的身影,半靠著那河邊的長椅,半是微笑,清冷的河水印著那流光溢彩的眸子竟然帶著一片波光。 grantham望著四處已有不少男士毫不掩飾地朝她投去驚艷的目光,忍俊不禁:“看來你心情不錯。” 接到詹家竟然是絆倒冷家的幕后黑手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幾乎懷疑是自己的手下人完全搞錯了。那樣一個爾雅卓然的人,他雖然見過的次數(shù)不多。但每次,他和云溪在一起時,那一雙眼睛里透出的光彩,誰都能看出,他有多愛這個女人。但,即便是這樣的愛,竟然也毫不阻礙他的手段施展。對于一個陷入愛情的女人,這樣的打擊,他幾乎不敢去想那個一直看似很堅強(qiáng)的女子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背叛時,憤怒和絕望是否會毀了她! 可是,他曾設(shè)想過無數(shù)的可能,卻從沒想過,竟會看到這么寧靜的畫面。 她似乎坐在水邊,整個人都被那溫柔的水光包圍成一條隨波蕩漾的船只,就像他們曾經(jīng)在“古玉軒”地下儲藏室所看到的那些稀世翡翠一般,天生殊色,婉轉(zhuǎn)優(yōu)美,不見一絲傷痕。 “兩天!我在梵蒂岡等了你兩天,要不是在報紙上你今天要來梵蒂岡,我都準(zhǔn)備直接走了。”云溪伸出兩只手指,在他面前比劃了一下,隨即拍了拍身邊的長椅:“看來,某人在歐洲的行程果然和在中國不同。”,看著一直緊跟著grantham的那幾個身著黑衣的人自然地停下腳步,看似尋常路人一般駐足觀景,蔚然一笑。 果然,當(dāng)初還能在街頭帶著meimei一起買豆?jié){甜點的grantham回到歐洲,實打?qū)嵉鼗謴?fù)了貴族水準(zhǔn),就連出行,如今也有專人負(fù)責(zé)。 “別人說這話也就算了,你說這話,我怎么覺得自己這么冤?”grantham好笑地看著這個一臉戲謔的人,忍不住搖頭:“你的行蹤絕不比我好找到哪去吧。我找人打聽了那么久,要不是你自己打我電話,估計到現(xiàn)在我都還沒你的消息。” 云溪睨他一眼,心中知道他所言非虛。她是作為大公子與嶠子墨的“隨行人員”來的歐洲,護(hù)照證件之類的東西一律和平常出行不同,即便是grantham怕是也沒想到在冷家如今這種關(guān)鍵的時刻,她竟然會置身事外一般呆在歐洲。 冷偳那天和她在河邊遇上大公子和嶠子墨時,亦沒曾想到,她竟然會和兩個只有素面之緣的男人一起出國訪問,從此,三個月間,再無通訊。 輕松的重逢氣氛被grantham拿捏的很好,他曾以為她會故作堅強(qiáng),即便如今身處環(huán)境和當(dāng)初身為天之驕女對比起來如云泥,也會死咬住牙齦,裝作毫不所動,可真正見了面才發(fā)現(xiàn),有些人其實感情太過吝嗇,既然已經(jīng)不將那人視為生命中最重要的,何必因為一個背叛過的人,而心生漣漪,在自己的心口上刻下刻骨銘心的一刀? “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嗎?”他生于皇室,成長于政治,身邊的女人除了是站在家族榮譽(yù)角度上永遠(yuǎn)故作高雅狀的名媛貴婦,就是為了目的不擇一切手腕的女強(qiáng)人,對于冷云溪,他曾經(jīng)歸類于第一類與第二類之間,如今,卻是越發(fā)迷惑,不敢斷定。 河邊已有人停下腳步,故意裝作欣賞水色一般暗中打量著坐在長椅上的他們,她聽著耳邊grantham頗有些好奇的語調(diào),眼前望著這默默河水,眼神微微撩動,“既然有證據(jù)證明,是我強(qiáng)奪了‘古玉軒’,你這位搭檔自然要和我同聲共氣!” “我去幫你作證?”grantham挑眉,身為皇室成員雖有無數(shù)的責(zé)任和壓力,但有一點卻是絕對的優(yōu)勢。他說出來的話,不管是出于政治考量還是立場身份,誰都不敢輕易去質(zhì)疑。 他想起被傳冷家搜出來的罪證,竟然有一條是強(qiáng)奪民財,實在有些忍俊不禁。冷云溪手底下的公司就夠多了的,不說盈利每年多少,一個古玉軒,還是個當(dāng)初在北京連點名氣都沒有的老店,要不是后來云溪把它借著電影上映的東風(fēng)炒作起來,頂多也就算是個優(yōu)質(zhì)寶石庫房。如今,以奪人聲勢在北京翡翠市場立足的“古玉軒”每年給那位去世老人家里親人的“補(bǔ)貼”絕對算是個天文數(shù)字。只要頭腦稍微清醒點的人都該明白,這個強(qiáng)搶“古玉軒”的“證據(jù)”實在可笑。若他以伯爵的身份作證,揭破這項栽贓簡直輕而易舉。 云溪看著grantham從懷里取出手機(jī),打開行程,三兩眼之后便定了時間:“正好,我明天開始事情都可以挪一挪,你要是可以的話,明天我就和你一起回北京?” 和他結(jié)交不過是個意外,一般貴族間的禮儀越是高貴,真正用的心便越冷漠。她找grantham不過只是想看看他的態(tài)度,順便也是離開歐洲前和他打個招呼,對“古玉軒”的事情有個交代,卻沒想到他竟然會這么熱心,竟然愿意和她會北京親自澄清事實。 “怎么了?”grantham有些好笑地看著冷云溪竟然在發(fā)呆:“你來找我,不是為了冷家的事?” 其實,還真沒有。 云溪無聲一笑,卻覺得別人既然都這么熱心,送上門的禮物何必要拒之門外? 臉上露出一種頗為矛盾的樣子,卻是口不對心,“我今晚的飛機(jī)就走,恐怕……。” grantham無所謂地?fù)P眉,仿佛一幅被人瞧扁了的樣子,向站在遠(yuǎn)處的其中一個黑衣人招了招手。 “先生,有什么吩咐?”負(fù)責(zé)此次出行的安全長官敬了個禮,恭敬地彎腰等待他的吩咐。 “我有點急事要離開一段時間。” 長官看他一眼:“先生,那您meimei那邊?”水牧蓮雖然不是皇室成員,但整個國家的人都知道伯爵有這么一個同母異父的meimei,對她的珍充更是大名遠(yuǎn)播。如今,因為外事訪問,伯爵將他meimei暫時安置在他別墅里,突然不見了人影,他們回去了還不被那位小姐吵得天昏地暗? grantham有些無奈地笑笑:“我會給她打電話,明天你們回去后,就把她送回我母親那里。” 云溪見那長官聽到grantham提到他母親時,后背肅然一挺,雙腳后跟極為清脆地一碰,下意識地行了一個宮廷禮,“明白,先生。也請您一定要注意安全,一路保重。” grantham溫和的笑笑,那人自如地又退回原來守衛(wèi)的位置。 云溪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你和水牧蓮的母親到底是什么人?”都已經(jīng)和grantham的父親離婚再嫁了,怎么那長官一聽到他母親的名號就肅然起敬? 河上有船駛過去,蕩起一絲水花,從grantham面前靜靜落下。 那玲瓏剔透的女子坐在一邊淡淡地看著他,他似乎有那么一剎那張了張嘴,想要對她說什么。最終,卻化為一道輕如薄霧的輕笑聲:“她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女人。” 云溪看著他那雙忽然不再清澈見底的湛藍(lán)雙眸,明白,這個話題該到此為止了。 望了一眼手表,恰好離開餐廳已經(jīng)八分鐘:“來,我向你介紹兩個人。” 和來時一樣,回到餐廳的路一樣花了兩分鐘。站在卓風(fēng)和嶠子墨身邊時,恰好是她說的“出去十分鐘”。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卓風(fēng),這是嶠子墨,”云溪站在三人中間,禮貌地微笑:“這位是grantham。” 不是說“這是大公子卓風(fēng),這是伯爵grantham”,也不是說“這是我朋友卓風(fēng),這是我合伙人grantham”沒有說身份,也沒有特別說明他們與她之間互相是什么關(guān)系。 三位男士便靜靜地這樣在那琉璃燈火下,輕輕一笑,眼中神色各異,竟然一甘其余的食客看得滿眼炫目,只覺得,這偌大的餐廳剎那間被星河環(huán)繞,宛若天際的流光……。 云溪坐回原位,輕輕地捧著酒杯,就著那燈光,看著此間三人。某種,帶著一種魔魅的笑意,越發(fā)顯得神秘……。 ☆、第三章 四人行 三人坐下來后,卓風(fēng)第一時間不是去看那位鼎鼎有名的位列世界十大黃金單身貴族,而是一股腦地望著嶠子墨。難道真的成神仙了?他說冷云溪在等人,竟然等的真的是grantham? “沒想到在這里也能見到大公子,云溪這段時間受您照顧,我替她謝謝你。”grantham招來服務(wù)員,添了個酒杯,輕輕地倒了小杯紅酒,略微前傾,那向來挺拔的背脊竟稍稍彎曲,以少有的姿態(tài)向卓風(fēng)敬酒。 卓風(fēng)驚訝地看著他,這位伯爵的名聲在歐洲極為有名,雖然見過幾次,并未深交,卻也聽說,他是極為自持身份的人,如今,竟然為了個冷云溪向他致謝? 他亦舉起酒杯,看上去似乎十分平靜:“哪里,云溪也是我的朋友,照顧她本來就是應(yīng)該的。你太客氣了。” grantham聽罷,一笑,也不問他和云溪到底是什么樣的朋友,連出國訪問都帶著她一起。 “我想你們也知道我和云溪共同運營‘古玉軒’,云溪和我算是非常合得來的拍檔。這次,有人故意陷害她,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雖然有些冒昧,不過,可能今晚你們在飛機(jī)上會多一位同伴。” “樂意之至。”卓風(fēng)自grantham進(jìn)門后第一秒,就知道,云溪既然把他帶來了,肯定是要和他們一起回北京了。不管從政治立場出發(fā),還是從私人感情來說,他對冷云溪不過是數(shù)面之緣罷了。子墨這人天生因為容貌太盛的緣故,實在太過惹人注目,這么多年雖然堪稱修身養(yǎng)性,可養(yǎng)出來的性子絕對讓一般人無法理解,若不是冷老爺子事先拜托他照拂,這次冷云溪也不會跟著他們一起一走就是三個月。 自坐下后,嶠子墨便不著一字。grantham從來不是一個好奇心過盛的人,可當(dāng)一位如明珠古玉般的人就坐在身邊,明明沒有任何舉動,卻讓人根本不愿意移開視線時,心底就多出幾分怪異的感覺。 卓風(fēng)的身份,若是以父輩的職務(wù)來看,這位華夏第一公子,絕無任何人能與之匹敵。人的氣質(zhì)、性格、作風(fēng)往往不是由外貌所決定,而是環(huán)境。在華夏,能養(yǎng)成卓風(fēng)這樣大氣決斷的性格,絕對頂尖家族才有可能。可這位嶠子墨…… grantham微微揉了揉手心,抬頭略帶官方冷淡的笑容望著他。一個人容貌太過,本就引人注目。可這個人,竟然硬是能用那渾身無形的氣場將那驚心動魄的容貌都硬生生的壓下去。這是怎樣的環(huán)境才能造就出來? 雖是東方人,與西方人深邃的五官不同。許多歐洲人甚至下意識覺得東方人都長得一個模樣,可自從進(jìn)了這家餐廳,grantham發(fā)誓,已有無數(shù)餐廳的賓客小心翼翼地私下偷窺這位滿身神秘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