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jié)
時光匆匆,日子如水流逝。 轉眼,離云溪他們交流生項目到期回國只有一個月的時間。 大把的考試隨即而來,論文幾乎能將一個人的精力全部耗盡。在這所世界最頂尖的院校里,讀著最頂尖的專業(yè),不論資質如何,只有一百二十分的努力才能換得自己想要的成果。 院內的著名導師對這兩位遠道而來的交換生不知為什么同時散發(fā)出強烈的興趣,不管是課上極愛向他們提問,課下也喜歡捉著他們做一些輔助備課的事情。只一項,從未讓他們接觸實際案例,似乎打定主意要先把他們的專業(yè)基礎知識磨礪到海枯石爛。 任再好的精力,云溪和詹溫藍也被這種種壓力壓得毫無休閑時間。常常有人從他們身邊經過時,只看到他們匆匆而過的背影,竟是連趕課都變得分秒必爭,恍惚間讓人懷疑他們壓根不是本科生,而是本院的博士類非常人。 好在,再多的壓力,再多的磨礪都會漸漸成為養(yǎng)分,慢慢適應其所。將人逼得喘不過氣的考試季剛過去,學校里各類的派對應運而生。 云溪平時很少參加這個。不是因為不合群,而是大多在這里長著張中國面孔的人壓根就是abc或bbc,也就是典型的香蕉人,外面是黃種人的皮膚,里子卻是絕對的白種人。常常被人問及她出生自哪,不知道是哪些自作聰明的人,總以為她是上東區(qū)出生的華裔,動不動就跑到她面前故意示好。 她長相空靈,眼神總是淡淡,從不穿有明顯logo的衣服,但只要稍有眼界的人都可以發(fā)現(xiàn)她的衣物無一不質量頂尖,做工考究,就連版型在一種國際一線品牌中也鮮有能比,非定制不可。更不用提她專注做某事時總有人讓人發(fā)瘋的魅力,聽說英文名極簡單,只一個“wang”,連fullname都精簡成這樣,實在讓人好奇。她那成績傳出之后,更讓人往而興嘆。又有好事的人傳出“wang”在中文里有一個同音字為“王”,也就是“queen”的意思,久而久之,不僅本院,其余院系里也都傳著這位交換生實際是某位上東區(qū)貴族。 常有人看到她和一位氣韻如中古古玉般的紳士來往,更讓人咋舌的卻是這位男士竟然出入時常有政府人士護送,于是越發(fā)顯得神秘難言。竟只覺得這兩人像是傳說中的人物一般,無人不好奇,無人不想親近。于是,論文一上交,大多數舉辦派對的主人都急急將邀請函送達兩人的手中,一時間,竟厚厚地疊起一堆,仿佛是個小型臺式電腦一般。 算算回國的時間其實已經所剩無幾,云溪本著重在參與的精神,隨手從那一堆造型各異的邀請函里捏起一張,沒想,竟是中國留學生的學末派對。 許久沒有出席社交場所,最近熬夜寫論文也實在影響皮膚狀況,于是當天云溪逛到了附近的某家專業(yè)美容會所,做了個spa。 晚上接到詹溫藍的電話,知道他有急事無法抽出身,微微調侃了兩句貴人事多,便自行前往派對。 說起來,自從詹溫藍是x先生的事情在英政府高層內部曝光之后,除了繁重的學業(yè)壓力,他的時間大多都落在了各大型業(yè)內企業(yè)競爭上。 某些人士未免惡性競爭,早早拉著他來平衡市場,有時是救市,有時是互惠互利,雖與政府合作,他的確賺了不少,但這錢卻覺沒有他隱在幕后時賺的那般隨心所欲。但這些,他在她面前從來只字未提。即便忙了三天,趕回學校繼續(xù)考試,倦怠的面容完全掩飾不住,也只會朝著暖暖一笑,輕輕將頭搭在她肩膀,微微閉眼,仿佛那一刻,他擁有了全世界。 到派對現(xiàn)場時,才不過六點半,主人翁正在房外迎接一批批從課業(yè)解脫的留學生們。 一個長相極為古典的女子,看樣子竟有幾分仕女風范,若是搭上一身霓裳羽衣,竟有些讓人恍惚間落入畫中的感覺。 云溪遞過去一籃子水果,俱是此地很少見的品種,引得主人眼前一亮。 喚來一人,速速洗凈,等會端進去給大家分享。 稍稍寒暄一二,引來許多人注目的眼光。主人翁嬌俏地湊到云溪的耳邊:“這么多人崇拜,人氣果然不一般。” 云溪苦笑。壓根是自己從來沒參加過這種派對,被人當熊貓圍觀了。只可惜,今天姓詹的那位腹黑沒來,否則,出風頭這事絕對還輪不著自己。 亮相夠久了,主人翁也覺得差不多了,請她進屋,順便遞給她一杯雞尾酒,讓她隨意。 房內是典型的西式裝修,整潔中可見奢華,卻處處點綴著一些女子才有的細致暖意,反而可見溫馨。 有人坐在鋼琴邊,隨意地彈奏著曲子。曲調歡暢,神色輕松,幾個三五好友圍坐一邊,輕聲交談著什么,神情親昵而歡快。 至此,云溪覺得,這場派對來的不算虧。 時間又過了半個小時,陸陸續(xù)續(xù),來派對的人越來越多,進門一看到她時的表情都和見到彗星無二,有人摩拳擦掌過來搭訕,有人滿臉躍躍欲試。卻沒有一個人敢做那個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云溪一邊喝著飲料,一邊吃著點心,倒是弄得肚子半飽。 隱約間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中文名字,心中一動,剛一回頭,連臉上驚訝的表情都沒收起來,就被兩個人齊齊勾住了脖子。 四周一片寂靜,只見兩個中國女子正勾住那個wang滿臉驚喜,渾身透出的喜悅幾乎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云溪楞了好久,才把像八爪魚一般扒在她身上的鎏金和司徒白拉開:“你們怎么突然來了?” 司徒白吐舌,不敢和云溪直視,老金在心底鄙視,膽子給貓叼走了,一邊搭茬:“這不是聽說你快要學成歸國了嗎,乘著你現(xiàn)在手頭沒事,剛好來跟著你混啊。” 云溪其實早前就和鎏金一直電話聯(lián)系,知道她身體恢復得很好,又明白司徒白那烏龜的性子根深蒂固,所以一直沒和她聯(lián)系,哪知道這個時候,兩個人竟然找上門來了,竟然還知道她今天在這個派對,估計是和詹溫藍那邊早就聯(lián)系過,一直瞞著她罷了。 望著司徒白滿臉愧疚又害怕又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輕輕拍了拍她的臉,神色到底軟了下來:“以后不要再讓我們擔心了。”一次突然失蹤也就算了,逃婚逃得遠遠的,竟然還能讓厲牧鉆了空子,要不是鎏金命大,這結果到底要由誰來承擔? 司徒白眼睛通紅地點點頭:“我再也不會了,你們相信我,我……。”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老金一把打斷:“我說夠了,又不是演戲,這么煽情干嘛?”故作輕松地翻了個白眼,老金環(huán)視一周,見所有人都盯著她們看,顯然各個都聽得懂中文,一個個都云里霧里的樣子,心想果然妖孽到了外國還是妖孽,到哪都是世人矚目的焦點。 拉著云溪和司徒白往角落靠了靠,借著燈光暈暗擋住那些揣測的目光,順便又拿了些吃的。 說實在的,外國的東西反過來顛過去也就那幾樣,和中國那么多的菜系比起來完全就是個菜窩窩,壓根不夠看,不過這不是打發(fā)時間嗎? 云溪見她們兩個人吃著實在毫無興致,又看了眼四周,覺得這個場景的確不適合敘舊,只得和主人家打了個招呼,早早帶著這兩只出去覓食。 說起來,她們三個人在一起吃東西的時候仿佛比其他時間都多。以前就一直彼此調侃是吃貨,到了這里還是老樣子。 三人從房子出來,去云溪介紹的非常好吃的restaurant的時候正好經過哈佛商學院。 在美國教育界流行著這樣一種說法,如果說哈佛大學是全美所有大學中的一頂皇冠,那么哈佛商學院就是這頂皇冠中最璀璨的一顆寶石。 即便是司徒白,此刻望著在燈火中包裹的這顆寶石,也忍不住駐足矗立良久。鎏金輕輕呼出一口氣,似乎也覺得波士頓晚間的夜色點綴著此間學院越發(fā)顯得璀璨奪目,平日的喧囂一下子靜了下來,竟有些不習慣。 就在這時,一輛車子從她們三人身邊駛過,開車的司機打著燈從她們身上一掠而過,本以為亦是來此地觀光的游人,卻沒想,車子忽然開過去之后又倒了回來。 三人忽視一眼,有些懷疑是不是這司機是否迷路了,過來問路。 哪知,車子后面忽有一人推門而出,臉上帶著他鄉(xiāng)遇故知的詫異:“金陵?”似有些不可置信地吐出這么一個詞,眼神卻是直直地望向云溪。 云溪一愣? 這人怎么會在這? “云溪,他為什么叫你金陵?”司徒白和老金碰了碰她的衣袖,有些好奇。 云溪沉吟了良久,才緩緩露出一個如鏡花水月的笑,朝著來人輕輕頷首:“大公子,又見面了。” 為何叫她金陵?不過是因為她與他的那次見面恰好在最敏感的南京,在整個南京軍區(qū)都被封鎖消息的時候,這人與她萍水相逢。 司徒白和老金還在驚奇這人到底是何身份,竟然能讓云溪都叫上一句“大公子”,哪知那車上竟又走下一個人。 風光霽月,風華無限。 如整個世界的光芒都齊齊落在這人一身身上。 驚艷無以復加,以至于這兩位從小受著大族教養(yǎng)的千金小姐竟齊齊睜大的嘴巴,驚呆在原地……。 ☆、第一百零六章 驚到極致 三人忽視一眼,有些懷疑是不是這司機是否迷路了,過來問路。 哪知,車子后面忽有一人推門而出,渾身氣韻驚人,臉上卻帶著他鄉(xiāng)遇故知的詫異:“金陵?”似有些不可置信地吐出這么一個詞,眼神卻是直直地望向云溪。 云溪一愣? 這人怎么會在這? “云溪,他為什么叫你金陵啊?”金陵?不是南京的別稱嗎?和云溪有什么關系嗎?司徒白和老金碰了碰她的衣袖,有些好奇。 云溪臉上的詫異慢慢轉為自然,緩緩露出一個如鏡花水月的笑,朝著來人輕輕頷首:“大公子,又見面了。” 為何叫她金陵?不過是因為她與他的那次見面恰好在最敏感的南京,在整個南京軍區(qū)都被封鎖消息的時候,這人與她萍水相逢。 司徒白和老金還在驚奇這人到底是何身份,竟然能讓云溪都叫上一句“大公子”,哪知那車上竟又走下一個人。 風光霽月,風華無限。 如整個世界的光芒都齊齊落在這人一身身上。 震撼到無以復加,以至于這兩位從小受著大族教養(yǎng)的千金小姐竟齊齊睜大的嘴巴,驚呆在原地…… 樓上看山,城頭看雪,燈前看月,舟中看霞,月下看美人,別有一番情境。 云溪默默嘆息,原來,這人,驚艷如故…… 原來世上真的有人只要看上一眼就讓人忘記世間的一切…… 溫潤而澤,有似于智;銳而不害,有似于仁;抑而不撓,有似于義。 驚艷如斯,震撼如斯。 鎏金和司徒白完全被眼前這個在月光下徐步走來的男人掠住了所有心魂。 筆墨不能描述,只覺得眼前這人幾乎吸收了世上所有精華,他的眼微微垂下,似無意與人對視,但偏讓人有一種臨近深淵的幽謐之感。似乎,只要他愿意,唇角微微勾起,便可以讓所有人人停止呼吸。 偏這樣氣質古韻的人竟會讓她們覺得性感得讓人色授魂與。 果然是,瘋了。 與鎏金和司徒白不同,云溪知道那位叫她金陵的“大公子”的真正身份,能與他一同出現(xiàn)在這的人,她實在不知道該是驚嘆當初的設想,還是為自家老爺子的社交圈感到自豪。 果然,當初老爺子與他下棋時那奇異的氣氛并不是自己的錯覺。而是這人……。 云溪眼角流光一閃,避開“大公子”戲謔的視線,心中默默贊了一句。 這般年紀,卻能氣勢完全收放自如,便是在這位貴為華夏第一公子面前亦沒有半點爭輝之勢,偏讓人更加無法移開視線。 “子墨,你大概還沒見過這幾位吧。”早已習慣了別人看到子墨時的失神,大公子十分平和地笑了笑,攤開手,為雙方引薦:“這是嶠子墨,這是冷云溪,冷家的孫女,”隨即看了一眼落在云溪身后的鎏金和司徒白,帶著絲絲笑意,禮貌而理解的味道,示意這兩位由云溪自己介紹為妙,因為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她們。 云溪笑笑,大公子的介紹乍聽之下沒有任何問題,可細細一想,卻有些玩膩。 為什么介紹嶠子墨時只說了個名字,但介紹她時卻點明身份,冷家,這個身份在他們兩人眼中,又是什么樣的選項? “這是我的室友,鎏金和司徒白,很高興能在這里遇上。如果不趕時間的話,不如一起去吃個宵夜?” 她的笑容,這一刻像是清潤的水,清澈見底,絲毫沒有隱藏,就像是冬天里的那一株鮮花,迎風搖曳,格外純凈。 便是一直癡迷的老金和司徒白也不免多看了她幾眼,心想果然出國了一年,這表情越發(fā)拿捏的爐火純青了,何時看過這么不外露的云溪露出這樣沒心沒肺的笑? 嶠子墨漫然一笑,看了她一眼。不知為什么,其余三人,竟都覺得,這一笑,別有深意。 “不了,我們還有點事,下次再見,由我做東。到時,記得叫詹溫藍一起。”自那次從南京一別,他對詹溫藍的事跡也有所耳聞。算起來,那樣溫潤如玉的外表,和某人倒是有幾分相似啊。 只不過,這位某人,幾近妖魔化了。 大公子略帶奇異地看著嶠子墨竟然沒有拒絕,反而深深地看了冷云溪一眼。 那眸子剛剛還因為他有意收斂帶著半分不明意味,此刻,略微稍抬,月光像是正片都落入他的瞳孔內,印著那片光芒大盛,只一眼,看得所有人竟有種渾身發(fā)麻的感覺。 真真是……。 大公子歪了歪唇,有生以來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想要哀嘆這人完全就是一妖孽。 剛剛回神不久的那兩只,果然一下子又落回了怔愣的境地,眼睛珠子轉都不會轉地盯著嶠子墨,那神情,仿佛是看到了天外飛仙。 “好啊,那下次有機會再約。”就在大公子正準備出聲打斷這莫名其妙的氣氛時,一道極為干脆清醒的聲音帶著笑意從耳邊劃過。 他一愣,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這世上,竟然會有人對嶠子墨的視線免疫的人? 而且,這人竟然還是個女的? 這大概是比聽說美國逢人必說中國是世界救贖主還要來的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