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
☆、第九十章 結婚 曉蕓走的時候似乎故意要讓云溪和老金坐立不安一樣,只丟下這個不懷好意的問題,拎著包就轉身走人,壓根沒有打算告訴她們那位新郎到底是誰。 云溪摸索著手邊的那個礦泉水瓶,眼神一點一點地瞇起來。曉蕓既然這樣說,那個人肯定她和老金都認識,而且平時和小白走得絕不親近。這個時候,她腦子里第一個竄過的對象竟然是陳昊。 無論如何,以他的本事,絕對能查出那位新郎是誰。 撥電話的手指卻在當下一頓,想起那晚他告訴自己外公去找蕭然見面的原因,沒由來的心情一亂。前段時間故意避開去想這件事,如今擺在眼前,卻是越來越亂,無從下手。 老金比她好不到哪去,一個人在這房間里轉來轉去,臉上陰晴不定:“好啊,長本事了,休個病假竟然還能給我休出花樣來了。連曉蕓都知道了,就避著我們是吧。有本事,一輩子別給我回來!” 話撩得再狠,一看那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就知道她壓根口不對心。 云溪到底還是撥通了電話。 沒響兩聲,那邊很快就接通了聲音,陳昊的聲音沙啞的不可思議,仿佛是泡在酒壇子剛剛拿出來一樣,別說什么性感沙啞,簡直是一副頹靡的落寞。 “云溪?”他有些不確定地喊著她的名字。 她有些神思飄忽,直到他在那邊又喊了一聲,才回過神:“是我。” “沒想到,你還會打電話找我?!标愱豢酀男πΑW詮闹雷约寒敵踝屧葡耐夤馃恚齺硪槐姽蓶|的陷害,他已經不再出現在她面前了。他怕,云溪看到他時的眼神,憎惡、厭倦、煩躁,每一種可能都會讓他覺得絕望。與其這樣,不如就這樣靜靜的。 其實,不過是自己懦弱罷了。 陳昊苦澀地扔開手邊的酒瓶,閉著眼,認真地聽著近在耳邊的每一聲呼吸。 “我有事想要找你幫忙?!甭牭侥沁吘破柯涞氐穆曇?,云溪扣在手機上的手機微微一蜷,眼前的老金已經反應靈敏地坐到她身邊來,雙眼灼灼地盯著她的手機,強壓下煩躁。 以前不知道陳昊的背景還好,自從她籌拍電影后,老金對這位的手腕簡直是盲目崇拜的地步。 “你說。”果然,自己在奢望什么?陳昊抽出根煙,站到那巨大的落地窗前,靜靜地靠著玻璃,讓那冰冷的溫度降下自己渾身的顫栗。 “我想知道司徒白后天要和誰結婚?!痹葡降装炎爝叺脑捳f了出來,面前老金的視線幾乎快燃起來了。 陳昊站在那里,一頓,有那么一瞬間,他的臉上似乎是出現了迷惘的神情。畢竟,身為一個寢室的室友,云溪不不應該到他這里來打聽消息。不過…… “明天早上等我電話。”他彎了彎唇角,有些阿q精神的想,這句話竟然讓他覺得他們倆的關系非同一般一樣。 “好?!痹葡獟炝穗娫捴螅p輕拍了拍老金的手,“早點睡吧,明天就知道了?!?/br> 老金憤恨地咬了咬唇,轉身上了上鋪。 第二天,得到答案的云溪,表情實在詫異,讓老金把腦子里猜了一圈的新郎人選統統都想了一遍也沒找出個所以然來。 “她要和祁湛結婚?!痹葡f完這句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很。這兩個人,百八十里都打不著的關系,怎么會突然決定在一起結婚? 貌似也就在祁湛當初和她晚上逛夜市和當時過生日的時候見過兩面,怎么現在成了這樣的場景? “怪不得曉蕓知道?!崩辖鸹腥淮笪?。當時云溪拒絕祁湛的時候,曉蕓死命地貼上去,誰知還貼不上。如今,一個寢室里,竟然另一個人“重走她的老路”,怪不得她當時的表情那么意味深長。 “婚禮在哪舉行?”捏了捏手心,嘎吱嘎吱的關節跟跟作響,老金決定好好給這個創造意外驚喜的人來上人生最重要的一課。 “上海。”祁湛是上海人,金峰集團的本部就在那,兩人結婚的地方先是在上海,其次是在小白的家鄉。 老金轉身,直接打開自己的電腦。 “你干嘛?”這個時候還有心情上網?云溪怪異地看她一眼。 “定飛機票。”老金只回她一個手勢,下一瞬,就直接上了某航的官網。 云溪搖了搖頭,到現在,她都覺得司徒白和祁湛這樣的組合,怎么看怎么覺得詭異。 很沒有信用的,兩人才回校一天半,又開始翹課,班里的人不管是老師還是同學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等兩人到了上海,直接打車去了司徒白住的酒店的時候,都做好了一切“大刑伺候”的準備。 哪知道,按了門鈴,打開房門的人竟然是祁湛。當下,門里門外的雙方都愣住了。 還是在房間里面一直沒聽到動靜的司徒白高聲喊了句:“誰來了?”才打破僵局。 祁湛的臉那一刻閃過一種恍惚,似乎很想和云溪說什么,卻只拿那一雙深深的眼睛沉沉地看著她,良久,側身一讓:“你們聊。”轉頭就走。 老金看著他的背影,竟覺出幾分蒼茫的感覺。一時間,對小白和他的婚禮感覺復雜。 小白穿著雙拖鞋就出來,看到兩個人,當即臉色一白,卻故作堅強地朝著她們微微一笑:“你們怎么知道的?” “怎么,你還打算一直瞞著我們倆?”剛剛降下去的火氣被小白這么一句話就重新勾了起來,而且大有火上澆油之勢,老金恨不得捏著她的耳朵:“你怎么和祁湛走到一起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繀柲镣婺_踏兩條船,你就來閃婚?斗氣也不是像你這樣斗的!” “我沒有斗氣。”誰知,從來性格跳躍的司徒白卻平平淡淡地看著她,“我只是覺得,和誰結婚都一樣了?!?/br> 老金一怔。她以為,小白只是被那個花心大少給刺激到了,卻沒想到她竟然會這樣心灰意冷。“那也沒必要這么急著就……?!币粫r間,口才了得的老金竟然訥訥無語。 小白回她一笑:“無所謂,家里決定的,反正是聯姻,他們想怎么辦就怎么辦吧?!币郧笆且驗橛凶约盒膼鄣娜?,家里人再怎么逼著,她還能有個喘息的機會?,F在……。司徒白看著云溪,輕輕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云溪正因為她那句“反正是聯姻”細細思索,聽到她這句對不起,一時間不知道好氣還是好笑:“我和祁湛早就過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睆乃厣鸀槔湓葡?,原來的那位消失了之后,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小白扯了扯唇,想要說她知道,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同意這場婚姻,可想到那個男人對云溪的愛情,她又有時候覺得自己是儈子手。 老金看著她復雜的表情,覺得云溪和司徒白談論祁湛,這感覺實在太過尷尬,趕緊轉開話題:“你說什么聯姻?陳昊是什么身價,為什么需要和你聯姻?” 司徒白看著老金,苦澀地笑笑:“我家在江南,我又姓‘司徒’,你真的沒有聽說過這個姓氏?” 江南首富,學商的人誰能不知道這個?雖然司徒這個姓氏的確少見,可,平時瘋瘋癲癲,傻傻鬧鬧的司徒白竟然是從江南首富家走出來的小姐? 從第一次見識過小白吃貨本質的時候,老金就已經完全不往這個方向去想了。 云溪卻站在原地大徹大悟,既然鎏金可以是金家最寶貴的一顆明珠,那么司徒白怎么可能是個簡單的普通大學生。 當初,她們同游巴黎的時候,她就應該猜到的。 任何一個普通家庭,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對巴黎的一切那么安之若素,更何況除了來回路上的費用,一切開銷都是她們自己負擔的,對于一個學生來說,這太過奢侈了。 或許,曉蕓之所以那么偏執,最主要的原因就在這。 對于全寢室來說,或許她才是第一個敏銳察覺到她們兩真正身份的人。 一個寢室四個人,三個都是名門富豪出身,只有她是真正的平凡人,或許正是因為這種原因,她才那么不甘,才會早早的就離開寢室,和她們形同陌路。 一時間,三個人都緘默了。 為了個男人,賭上自己的婚姻。 老金和云溪不知道該怎么評價這件事,可是看著小白那雙不喜不悲的眼睛,卻覺得有些話真的不必再說了。 三個人住在一間房,第一次沒有交談,直到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化妝師就跑來給司徒白化妝。 云溪乘著老金閑聊的時候,走到樓下酒店禮堂,見祁湛正在那指揮婚慶公司布置會場,走近他身邊,輕輕道:“你真的決定了?” 祁湛背后一僵,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確定自己不會露出不合宜的樣子才回頭,看著她:“我已經決定將公司的重點移回上海,股東們對在北京的損失耿耿于懷,司徒家正好想要在上海立足腳跟,所以,這場婚禮,如你所見,我和小白只是各取所需。” 商場上哪有什么感情可談?再忠誠的股東,一旦你損失到他的利益,不敢當初你為他掙下多少,他都可以立馬翻臉,直接撤資。 對于金峰集團來說,從來不是他一個人所有,而是整個家族的寄托。 從他和云溪分手的那一刻開始,或許,就已經注定,他再也沒有機會擁有這個女人。 云溪看著他,微微地側身,心底輕聲嘆息。 她到底忘了,男人該有的自尊。 即便她最后幫助金峰集團擋住了蕭然的打壓,但對于一個商界的男人來說,這無異于在他的身后釘上一根恥辱柱。只是,他從來不說,怕是不想讓她愧疚罷了。 商場的人說話有多無情,對于一個失手差點被蕭氏吞并的“罪人”的來說,言語不過是最淺薄的輕蔑,真正設身處地,怕是誰也忍受不了。 可,建立在這樣基礎上的婚姻真的會長久嗎?他們哪里會真的幸福? 或許是看出了云溪的顧慮,祁湛故作自如地摸了摸她的頭發:“不管怎么樣,我和小白是朋友,我絕不會傷害她。” 既然不能擁有自己自愛的人,和誰結婚又有什么區別。 以后,他會把司徒白當做最尊重的妻子,只是,沒有了愛情而已,除了愛情,他們可以有親情、友情。人活著有時候便是這樣,求而不得,便求而不得吧。 得到這樣的保證,云溪雖然對這場婚禮仍不是滿心歡喜,到底還是放下了心。 已經有幾個人在往她們這個方向看過來,怕引起不必要的猜想,云溪正準備離開,這時候,一陣驚呼聲從與禮堂相連的戶外花園傳來:“天!竟然是直升機?那個男人是誰?帥到沒天理!” 云溪側頭看去,剛剛落下去的心再次提起。 蕭然這個時候,會什么會出現在這? ☆、第九十一章 風云迭起 整個禮堂里的人,幾乎是女性,眼睛都停在那草坪上剛剛從直升機下來的男人身上,完全移不開眼。 外面的工作人員卻完全沒有這副閑情逸致,堪比嚴陣以待,各個簡直把這個突然在酒店草坪迫降的男人當恐怖分子對待一樣。 已經有保安圍成一圈,手上拿著通訊設備,開始圍住草坪。 混亂是直升機降落的剎那整個現場的氣氛,只是,當四個黑衣人以極為標準的防護姿勢護送蕭然走下飛機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被那氣場所擄,竟沒有一個人敢大步向前。 直到酒店的經理似乎接到什么通知,急吼吼地跑到草坪上對著那人低頭哈腰時,四周警戒的氣氛頓時如瀑布一樣,飛流直下。 可那男人卻似渾然未決,連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 那簡直比電影明星來得還架勢十足,舉手投足明明沒有任何特意的動作,看上去和常人沒有多大區別,偏偏就是覺得自己眼神黏住了一樣,移都移不開。說起來好笑,以前總覺得什么乘著專家出行的人浮夸到簡直讓人看不進眼,如今才發現,也要看是誰。這樣一個集華貴、孤傲于一身的男人,無論哪一個角度,即便沒有看人一眼,也讓人覺得自己眼前的是一副絕世奇畫,貴氣逼人。 蕭然的視線微微一偏,風將他額前的碎發吹起,視線迷離,有那么一刻,云溪清晰地聽到四周工作人員的低聲喘氣,而后,便見那個世人矚目的焦點正朝著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來。 神情專注,偏腳步不疾不徐,總給人一種游刃有余卻又勢在必得的感覺。像是最廣闊的叢林里永遠立于頂點的王者,只一眼,萬物膜拜,甘愿臣服。 這個男人……。 云溪在嘴邊慢悠悠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轉眼間,他就已經走到眼前。 祁湛站在一邊,下意識地擋在云溪身前。 在他離開北京之前,蕭然打壓云溪時的收不留情他仍記憶猶新,特別是云溪接手金峰集團之后,整個業界都瘋傳他們兩人杠上了,他潛意識地覺得這個男人太過危險。 蕭然看著祁湛半搭在云溪手腕上的右手,幾不可見的瞇了瞇眼。隨即又像是剛剛一切只是場幻覺一樣,竟對著祁湛伸出右手,淺淺一笑:“你好。” 祁湛一愣,幾個月前還準備惡意收購自己公司的蕭然竟然眼下文質彬彬地對自己伸手? 他機械地伸出手,并不想今天在這場婚禮上弄得太難看。 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注意到,他與蕭然握手時,恰好松開了云溪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