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現在怎么辦?”良久,房間里,只有宗磊這一句模糊的聲音飄出。 “查!給我查清楚!”陳昊忽然抬頭看向他:“你不是道上消息來源最快的嗎?現在就放出風聲給我查。我出五百萬,誰能提供線索,就能到我這來領五百萬?!?/br> “你瘋了!”宗磊給他這副模樣驚得跳腳:“你是想要她的命還是怎么的?放出消息,這么值錢的肥羊,誰還不搶著回去,找你加倍要贖金?!?/br> 陳昊狠狠地咬了咬舌尖,逼自己冷靜下來。 的確,是他太急了。 冷云溪不是當初那個滿心滿眼都只有蕭然的女人,她夠狡猾,也夠聰明,更有手段。 能把蕭氏耍得團團轉的女人,她不會這么簡單就給人捉了。 無奈論如何,懸賞絕對是下下策。 冷靜,他要好好冷靜一下。 陳昊揮揮手,示意宗磊可以走了。 “剩下的事情和你都沒有什么關系了,你可以帶著錢走了。記得,消失干凈點,如果給蕭然逮住了尾巴,我也幫不了你?!?/br> 宗磊點了點頭,舀人錢財,與人消災。這點道理他清楚得很。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要凌晨三點了,離到北美最早的一班飛機還有幾個小時分鐘,現在趕去飛機場還來得及。 也不再羅嗦,舀起車鑰匙,推門就走。 這一次,終于只剩下陳昊一個人在別墅里面。 屋子里靜得出奇,外面偶爾傳來幾聲蟲鳥的聲音都顯得極為刺耳。 陳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喝了半響。 許久,終于平靜下來。 他從桌旁抽出一塊水晶擺臺。 擺臺里的照片簇新發亮,顯然是才洗出來沒有多久。 對著照片中,熟悉的女人,他輕輕地嘆息:“我絕不會讓人重蹈你的覆轍……?!?/br> 聲音氤氳而低沉,帶著股暮靄沉沉的苦澀和憂愁……。 ☆、第八十九章 章節名:第八十九章 云溪在哪? 真像宗磊所預測的那樣,被蕭然抓走? 咳咳,這真的是個天大的烏龍。 此刻,千里高空上,冷云溪正坐在cris的私人飛機上,啜著飲料,神色安寧地聽著音樂。為避免影響飛機飛行,手機早早地已經關機,放在一邊。 昨天答應了cris的邀請之后,她本來打算回學校宿舍。哪知道cris激動得非要立馬邀請她去巴黎,由于距離春季時裝周的時間確實不短了,為了達到最好的效果,cris需要找專屬人員為他量身,順道做好一切首秀的準備工作。 云溪本來想要拒絕,但考慮到自己真的是個t臺外行人,未免到時候出什么意外,倒也沒怎么反對。 再說,既然藍朝升那邊的條件已經談好,目前她也就只有一個香港之行需要擔心,除了學校的學業,她基本上沒有什么負擔。 一想到此,云溪就覺得糾結。 當初明明是想好好當個好學生,學好了基礎再談其他。為什么現在,她現在基本上呆在學校的時間反而最少? 云溪無聊地翻看著雜志,心里各種感嘆。 至于,陸地上那幾個因為她“失蹤”,幾乎把北京城翻個底朝天的人。 不好意思,她真的很無辜。 詹溫藍接到司徒白的電話時,已經是凌晨四點。 手機對面的女孩聲音哆嗦得就像是在冰天雪地里站了整整一夜,連牙齒打顫的聲音也清晰地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詹學長,云溪,云溪不見了……?!彼就桨讘K白著臉,看了一眼在她們宿舍樓底下轉了幾圈的總監,哆哆嗦嗦地說:“‘不夜天’的總監來找了我們幾次,每次都問有沒有云溪的消息。我和老金以為她們是找老幺去唱歌,就沒注意??蓜倓偽掖螂娫捊o云溪,電話始終沒有人接聽。會不會……?!?/br> 司徒白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有些哽咽起來。 凌晨,溫度已經降到零下。 她和老金膽戰心驚地怵在寢室里,打了無數次冷云溪的電話,始終沒有回復。 以前,就算是云溪在冷宅里,只要她們一打電話,就立馬能聯系上的。可現在,這都已經要天亮了,連個人影都沒有。她們都快要急瘋了! 詹溫藍只覺得心臟一下子被丟進了冰窟窿里,暖室內,他忽然渾身冷得血色全失。 “別哭,”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冰凍似的堅硬,一雙濯濯的眼在冰寒中更顯出幾分鬼火樣的妖異,“說清楚,你們什么時候和云溪分開的,她最后出現在哪?” “我們下午的時候去看了蕭然的演講,之后,之后就分開了?!灰固臁目偙O說,晚上八點的時候云溪還在那演出過,然后,和三個伴唱的服務生離開后,就再也沒有人見到她了?!彼就桨资种蛤榍匚罩謾C,腦子里全是最近城里發生的命案。 千萬,千萬,不要讓云溪出事。 老金看著窩在凳子上,幾乎把自己縮成一團的司徒白,臉色難看的走過去,一手接過電話:“我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麻煩詹少好好查一查。” “知道了。”詹溫藍啪地一下關了手機,冷色悠悠地看了一眼時鐘。 他的動作帶著股天生世家的風范,風雅溫文,可此刻,穿著衣服的手,不知道為什么始終都扣不上衣服的扣子。 這么多年來,第一次這么失態。 詹溫藍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手機,只頓了一會,便撥了個電話。 等了很久,對方都沒有接。 詹溫藍深深地吸了口氣,又撥了一次。 這一次,大約響了十來聲,對方,終于接了。 “什么事?”接起電話的人年紀已經有些大了,深更半夜的,本來就不愿接電話,更不用說是被sao擾了兩次,語氣并不很好。 估計心里還在想著,不知道是哪個神經病晚上給他打電話,不接不就代表不想理了嗎?還打,搞得大有他不接電話對方使勁撥的意思。 詹溫藍聽出對方語氣里的不快,慢慢地吐出一口氣,輕輕地道:“章老,不好意思。我是詹溫藍?!?/br> “你小子,半夜三更的給我打電話干什么?”對方顯然沒料到,竟然是他,語氣雖然好了些,但依舊帶著點莫名其妙。 “打擾到您休息,真是對不起。但是,我有件事,需要您的幫忙。” “呦,你竟然也需要別人幫忙?。俊边@小子一雙眼貴氣得連老首長都贊嘆,竟然還需要他幫忙。想起小時候這家伙基本上走到哪,那群個妖怪樣的大院子弟就躲到哪,怎么想都覺得有喜感。 章老來了興致,從床頭坐起來,披了件外套:“什么事?你說?!?/br> “我想調看一下‘不夜天’附近的監控設備。”由于城市規劃,加上交通整頓,很多地方都被安裝了監控系統,相關機關可以根據監控及時地發現和解決問題,但是,這個監控只被個別部門掌握,外人想要見到相關的錄像基本是毫無可能。 “出了什么事?”章老皺了皺眉,調閱監控,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要是一般的地方倒好說,但是“不夜天”那個地段的話…… 要是他沒記錯,章老頭疼地喝了口水。 蕭家的公子和那位陳昊,可都是在那經常進出的。 “冷老爺子的孫女失蹤了,有人說最后見到她,是在‘不夜天’。”詹溫藍的聲音越來越冷,已經帶著明顯的焦急。 章老用手指敲了敲旁邊的桌面。 冷家的那位?倒確實是個有來歷的。 只不過,詹溫藍這小子怎么和冷家的小姑娘扯上的關系? 按理來說,再怎么著,冷家那群護犢子護得像眼珠子的人才應該是第一個來找他的才對。 安靜的夜里,手指敲擊的聲音“咚”“咚”“咚”地一遍遍的響起。 詹溫藍知道他在權衡利弊得失,并沒有開口催促,只是,抓著外套穿衣的動作越加迅速起來。 “我會通知底下的人幫你把監控掉出來。”終于,章老這邊還是松了口。 詹溫藍呼吸一緩,誠懇地道了句謝。 “別急著謝我,記住,這種事情,可一不可二,上面追不追究倒是另說,關鍵是,你別給自己引事上身?!闭吕显诰掷锘炝舜蟀胼呑?,很多時候是個不喜言語的人。但凡他開口,卻經常能震到許多人。 曾有人說,這位是個說話很有水平的領導。 他的一貫風格是,點到即止,無論什么情況,從不肯把事情點明指破。 詹溫藍是個聰明人,再急也沒有傻到聽不出章老的弦外之意,明白對方是顧忌著“不夜天”的那兩位,自然不會給他惹麻煩:“章老,放心,我知道分寸。” 雙方達成默契,很快地結束了通話。 詹溫藍一放下電話,就拿起鑰匙從房間里沖了出去,開車直奔xxx部。 夜里的北京已經安靜了下來。四周一片漆黑,路燈卻暈黃成了一片,霧蒙蒙的,詹溫藍只覺得心頭缺了一角,一路上,馬力恨不得開到跑車的速度。 到達機關時,已經是四點二十分,他又撥了一遍冷云溪的號碼,良久,眼神幽深地按掉,直接走進大樓。 和守衛說明來意時,被人用詫異的眼神看了一遍又一遍,似乎很驚訝的樣子。 詹溫藍眼下已經急得快失去理智,連平日十分之一的謹慎都不剩,哪里還會注意這人詭異的表情。乘上電梯,第一件緊要的事情,就是直奔監控室。 大門幾乎是被他踹開的。 只是,他剛看清里面的人,整個人就愣住了。 “你也來了?”陳昊站在cao作員身邊,回頭看了他一眼,俊美的臉上帶著熬夜的痕跡,神色有些冷淡,卻并不意外。 算起來,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面。上一次是在金貿國際的慶功宴,心情算得上甚好。只是,這一次見面,他們的狀態都不怎么樣。 他見詹溫藍的眼底明顯流露出冰峰樣的殺機,卻是轉瞬即逝,心中暗嘆,確實是個人物。 宗磊走后,他好好地冷靜了一下,思來想去,才覺得,云溪在蕭然手上的可能并不大。 蕭然早在三個月前,就是個活死人了。除了簫氏,什么都不再關心。 要不是聽王綱說,自己對冷云溪感興趣,怕是也不會到特地跑到b大做什么演講。 以蕭然的性格,說他去綁架一個只見過幾面的女人,這種事和人類要稱霸宇宙一樣,幾乎是個笑話。 心定下來之后,才想清楚了思路。為了避免浪費時間,他連夜調了一架直升機直接飛到北京市區,回了躺‘不夜天’,可惜,一點線索也沒有。最后,路過四岔路口時,看到了攝像探頭,這才想起來還有個地方會有線索。 詹溫藍會出現在這里,他并不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