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蕭然只抬了抬手,全場不約而同,立刻又靜了。 只聽一道磁性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遍了大廳的每個角落:“我今天說的無非是這幾年自己的一些心得,如果大家有什么意見或看法,可以直接提出來。” 見沒人開口,他喝了口水,繼續道:“做生意是人的曠達和精細的結合,一個人光豪爽不行,僅僅精細也不夠。如果結合起來,你的生命就可以從不完美變得完美。創業是許多人在擇業后的另一種選擇,有的人激情燃燒,有的人萬馬奔騰……” 他站在臺上,從容不迫,語言簡練,卻有一種深入人心的味道。 因為誰都知道,他從不空談。 他的成功,就像一座拔地而起的豐碑,讓人無法忽視他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 他只說了十分鐘,這種長度的演講,在百年講堂幾乎史無前例。 學生們幾乎都坐不住,一個個伸出手提問。 蕭然對身后一直低著頭沒說話的同伴交代了兩句,又回到臺上。 掌聲頓時熱烈起來。 他也不拘形式,隨便指了一位同學,讓對方提問。 提問的人是院內強人,專業成績向來好得令人發指,他只問了一個問題,卻犀利地讓底下坐著的同學全部挺直了腰桿:“蕭氏能做到現在的這個地步,可以說是叱咤商界,無人匹敵,我想請問一下蕭總,您有什么秘訣?” 蕭然墨黑的一雙眼,輕輕一蕩,看著這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學生,良久,勾了一抹詭譎的笑容。 “同學,你提問的前提有點邏輯問題,我想我得糾正一下。” 所有人皆驚訝地看著他,提問的那個奇葩更是睜大了眼。 他卻依舊優雅從容:“眾所周知,蕭氏的確業績不錯。但是說到‘無人匹敵’……,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前幾天,蕭氏確實是被一個人終止了不敗的記錄。” 他眼神一轉,似俯視平原的雄鷹,一雙別有深意的眼,直直地盯住坐在下方的冷云溪。 云溪抬頭,似是這才察覺出有人在看她。 眼簾慢慢掀開,猶如塵封了數十個世紀的寶藏終于緩緩開啟了封閉的石門。石門后,那一雙神色平靜的眼眸竟是光華繚繞,幽冥畢現……。 整個百年講堂突然靜的落針可聞,司徒白連什么時候手上捏著的海報掉的都不知道,老金卻覺得一摸深切的寒意自脊梁骨深處往上竄起……。 ------題外話------ 感謝大家這么久的陪伴,沒有你們,這篇文估計我也不會寫下去。明天就要入v了,一直有親抱怨文章更的太少,不夠塞牙縫,真是委屈了大家。所以,明天萬更是必須的。至于是幾萬字,看大家的。同時,要謝謝璃江的鉆石,muziwawa的鮮花,大家一直都在支持我,我也會努力回報大家一個好小說。最后,無恥地伸爪,如果大家有票票的話,不知道能不能給給點月票。`(*n_n*)′ (順道說一句,未免大家刷屏刷得心情不好,每天會定點更新,時間暫定在每晚七點半至八點半。) 本書由本站首發,請爀轉載! ☆、第八十六章 蕭然站在臺上看著冷云溪,狹長的漆黑眼眸中閃著冷冷的光,那一層濃密的睫毛下,偶有厲色閃過,卻任誰也無法窺視他此刻的心情,高貴得令人不敢直視。 這一個素來毫無弱點的人,此刻帶著驚人的氣勢,與臺下云溪的視線直直交接。 他的眉漆黑濃密,他的眼,幽深難測,這樣的氣壓,便是滿場的鴉雀無聲都無法讓他多出半分表情。 但是,這一切,對冷云溪來說,似乎都沒有絲毫反應。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分詫異。 甚至連一個猶豫驚愣的表情都沒有。似乎,早就料到,他會突然點到她的名。 她看著這個男人,臉頰在燈光下,一半艷殺四方,一半詭譎幽靜。 她低頭,冷笑。 這個整整在她生活里出現了五年的人,曾經和她耳鬢廝磨,讓她體驗到了作為女人的極致幸福,也曾經默許蕭氏所有的人尊她為未來的第一夫人,把她捧到了天上,他也在她無知懵懂時,手把手地教導了她的金融第一課,挖得了第一桶金。 但,也是這個人,讓她的外公落魄街頭,發瘋癲狂。他在她自詡為家的地方,摟著別的女人徹夜歡愛,告訴她,她不過是個被人壓的玩物。 更是因為他,她再也無家可歸,眾叛親離。 即便是重生為冷家的天之驕女又如何? 她,眼下不過就是個孤魂野鬼。 她最快樂的日子變成了最屈辱的回憶,而現在,她的真誠美好通通都下了地獄。 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眼下,他還敢用這種高高在上的眼神俯視她? 好! 很好! 蕭然承認,從來沒有一個人給他這樣奇異的感覺。 一個不過才上大一的學生,竟然會有這樣一雙深的看不到底的眼。 偏,她長得太過漂亮,白得透明的皮膚幾乎讓他覺得像是完全透明的。 回頭看了一眼隨行的公司下屬,對方正張著嘴,滿臉的不可思議,甚至已經帶著些驚慌,卻是神色間并沒有多少氣憤,反倒是驚艷和崇拜的成分居多。 驚艷也就罷了。小丫頭的確長得漂亮。 至于崇拜? 蕭然半瞇著眼,側頭,望著底下左右學生都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眉頭開始下意識地收攏。 倒是,真有很多年,沒有見過誰能在他面前露出這樣鎮定的表情了。 “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冷同學就是前幾天幫助金貿國際舀下能源競標案的企業代表?”他的語音不疾不徐,依舊帶著天生的冷淡,面上的笑容不見分毫,筆挺的西服上那一枚精致的藍鉆似乎帶著蠱惑人心的妖氣,竟引得眾人目光定住在這張俊美到極致的臉上,離不開分毫。 站在他身后的蕭氏員工們嗓子眼忽然一陣哆嗦,趕忙垂下眼簾,心想,壞了。 云溪坐在位子上,聽到他這句“冷同學”,忍不住垂下眼簾。 是誰說過? 塵緣有盡時,風月總無邊。 有生之年,陌路相逢,他不識她,她卻對如煙往事記得一清二楚! “蕭總過獎了,我不過剛接觸商業知識,冰山一角都沒見到,能贏,主要還是金貿國際的計劃案比較受評委組青睞,僥幸而已。”說話用詞極為謙遜,偏她身子坐在椅子上,根本動都沒動。 和旁邊那個剛剛提問的奇葩站著恭恭敬敬的樣子比起來,真是要多尊榮就多尊榮。 對他說剛接觸商業知識,不過是個新丁,她這意思是拐著彎地罵蕭氏外行,連個新手都贏不了? 蕭然自出生以來,長輩前輩暫且不論,敢這樣敢當著他的面拆他臺的人,女人之中,冷云溪絕對算得上是第一人:“冷同學既然能僥幸一次,想來也能僥幸第二次。不如,剛剛你同學的這個疑問你來回答,如何?” 他看著全場呆愣的眼光已經全部轉到冷云溪的身上,又加了一句:“我也很想知道,冷同學到底是靠著什么秘訣贏得了這次競標。” 老金在一邊聽著只覺得有什么哽在了喉嚨口,吞不得,咽不得。 這問題刁鉆的,云溪是回答好了,得罪了蕭氏,回答不好,惹得滿堂哄笑。 得罪了蕭氏,還沒完全踏入職場,名聲就臭了,估計,沒有哪家膽子大到會為了一個女人開罪蕭氏。除非她有自己的公司,否則,云溪在北京是徹底地與商界無緣了。 回答得不好,整個學校里哪里還有云溪以后的好日子過? 不論哪一個,云溪都是進退兩難。 原來,傳奇并不只是傳奇。對于與他對立的人,他的一句話,便可斷送了你的一生。 云溪瞥了一眼身邊的司徒白和老金,見兩人膽顫心驚,臉上帶著不自然的驚恐,嘴巴張得極大,完全被蕭然的一句話嚇得失了聲。 能進商學院的都不是傻子,誰都已經看出,蕭然準備把她碾死。 自然,大家更覺得奇怪,冷云溪這種做事很高調,為人很低調的人,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竟是一下子三百六十度變了個味道。 云溪卻沒去管眾人調色盤樣的臉色,慢條斯理地又往身后的靠椅倚進去了一分,右腳輕輕地搭在了左腳膝上,雙手微微一攏,全身上下竟帶著股逼人的貴氣:“蕭總是遺憾沒能在現場看清我贏的原因,想讓我再給您演示一遍?” 哄! 整個百年講堂頓時翻了。 冷云溪,這哪是回答問題,完全是**裸地鄙視! 還是罵人不帶臟字的正大光明的鄙視! 已經有人開始去看院長的臉色了。 蕭然?不,他們已經沒有膽子去猜這位的心思了。 院長那張彌勒佛似的臉也已經漸漸變了色,眼下,連眼角的笑紋都已經消失殆盡,神色莫測地打量著云溪,到似是根本沒見過她一樣。 “啪啪啪!”話筒里,突然傳來一陣有節奏的掌聲。 所有人抬頭看去,見蕭然不怒反笑,眉目間竟帶著幾分瘆人的邪佞,心里咕咚一聲,突然沒著落了。 這,到底唱得是哪一出啊? 站著提問題的那位強人感覺自己都快給這兩人弄成夾心面包了,實在是渾身都透著股陰森森的鬼氣,他悚得慌。 “冷小姐的膽識,今天我算是見識了。”蕭然拍了手,該給冷家的面子他也給過了,冷云溪既然都已經當面和他擂鼓,他豈能不給她個機會? 他忽然展眉,細長的手指輕輕地敲了敲面前的演講臺,隨即道:“年底國內商會會有一場大型聚會,屆時也會邀請美國的商界代表,討論的主要話題是中美新能源合作和交易,既然冷小姐是做能源案的,不知有沒有興趣參加?” 這會兒,改叫“冷小姐”了? 云溪垂下眼簾,嘴角掠起一個淡淡的弧度,怕是已經查清了她的底細,剛剛叫著“同學”逗她玩吧。 大型商會舉辦的年末聚會? 潛臺詞是,她憑什么身份踏入那種地方? 還有,新能源合作交易? 蕭然,你真是好大的魄力,當真以為金貿國際即使吞下幾十個億的能源案,但在你蕭氏面前依舊連個屁都不算? 還是,你認定了,即便她能受邀出席聚會,始終不會有發言權? 可是,既然她能奪下蕭氏嘴邊的肥rou,你覺得會讓你有翻身的機會? 白日做夢! “這樣的盛會,有機會參加,也算是長了見識。到時,還希望蕭總能提點一二。” 老金臉色乍白地抓著她的衣角,想要制止,卻冷不丁地聽到耳邊響起云溪這一句話,胸口頓時疼得差點氣厥過去。 即便是蕭然,此刻的眼底也閃過了一片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