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張博拍拍她的手,輕輕道:“即便你再執(zhí)迷于某件東西,你也不要忘記了沿路的風光。” 云溪看了整個會場所有人臉上心滿意足的笑容,慢慢抿了抿唇,輕輕點了點頭。 或許,從一開始,她便只當學商是一種手段,而現(xiàn)在,她卻比誰都明白,即使是報復,這一世為的還是自己而活。 學商是她的決定,不是只為了目的,而是她新的生活。 想通這一點,云溪忽然覺得全身一松。 “今天我發(fā)言的稿子你帶回去看看,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隨時來問我。”見云溪眼底帶著深思,張博笑笑,只將演講稿遞給她,便不再多說。 “excuseme,miss。(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小姐。)”就在這時,一個鸀眼睛的年輕男子突然焦急地走到云溪面前,臉上泛白,帶著明顯的焦慮。 “whatihelpyou?(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云溪見他手心都開始冒汗,心知肯定有什么事發(fā)生,也不啰嗦,直接走上前。 男士說了一通,語速極快,似乎不敢緩上半拍。 詹溫藍走過來的時候,見這位男子正拉著云溪的手往二樓走去,怔怔地愣在原地,嘴唇漸漸抿成一條線,眼色越加深沉。 “還發(fā)什么呆,跟過去看看發(fā)生什么事了!”張博恨鐵不成鋼地推了詹溫藍一把。 他英語一般,只能應付一般對話,那人說得太快,他只抓到幾個關鍵詞,見詹溫藍這副表情就明白他誤會了。 心中不免嘀咕,一個心機太沉,一個城府太深,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會是良配。 張博嘆息一聲,剛轉(zhuǎn)身,便見主辦方笑著一張彌勒佛似的臉迎來過來。 苦笑一聲,看來,今晚的應酬是跑不了了。以往還有徒弟擋駕,眼下,云溪也不知道給拉到什么地方去了,自己是跑不掉了。 這廂,張老頭苦著張臉去應酬了,那邊,被拉著狂跑的云溪幾乎沒驚悚地嚇掉半條命。 這外國人竟然把她帶到了二樓的一間密室。 通過第三間隔離房,在一眾手持消音手槍的高大男士注視下,她被丟進了一間小小的臥室。 一進門,云溪的眼淚嘩地就掉下來了。 那驚人的溫度和閃得發(fā)白的光線幾乎能晃瞎人類的眼睛。 房間的四個拐角處各有穿著黑色西服的人員把手,見男人帶著她進來,只若無其事地掃了一眼,便當她是空氣一般,直愣愣地望著坐在房間最中間處的男子。 云溪瞇著眼睛適應了很久,才慢慢睜開眼。 這一看,心跳幾乎完全停止。 層層把守,處處監(jiān)視的房間最中心處,竟是個被綁在電椅上的中國人……。 本書由本站首發(fā),請爀轉(zhuǎn)載! ☆、六十三章 云溪從沒有想過,在異國他鄉(xiāng)竟然還會碰上這樣的熟面孔。 她忽然記起第一次和老金她們?nèi)ァ安灰固臁钡臅r候,在二樓專屬包廂里碰上陳昊時,這人就在一邊。猶記得當時,他夸張地吹著口哨夸她live超贊,她當時就瞟了眼他的手。修長,緊致,食指與中指間帶著薄薄的繭,原以為不是個普通的二世祖,但也沒有想到會碰上這樣的場面。 竟然被人給完全圈禁了起來。 看這群黑衣人的架勢,槍不離手,怕是即便是搭上他也斷不會讓此人離開房間半步。 汗?jié)窳说念^發(fā)貼了臉頰上,少了初次見面時的吊兒郎當,冰冷的面上一片面無表情,清清冷冷的,好像被困在這里挾持的并不是他一樣。 拉著云溪的男人看云溪一副吃驚的模樣,張口一大串的說了一通,臉上緊張兮兮的。大意卻是和這個被圈的“犯人”語言不通,交流都成問題,一整天下來,這人油鹽不進,就連吃的都沒有動,想要找個懂得中文的人給翻譯一下,看看可不可以各退一步,只要他說出他們想知道的東西,他們立馬就放他離開。 云溪低垂著眼,冷笑地看了一眼毫無反應的椅子上的男人。 即便被綁住了手腳,天生的貴氣依舊讓人不敢小覷。 陳昊身邊的人,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fā)小,竟然會聽不懂英文? 笑話! 你信不信,就算是說個意大利語或者葡萄牙語,這人也能流利得就和說母語一樣。 云溪轉(zhuǎn)身,懶得參合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局面里。 誰的困難,誰自己解決。她沒那個閑工夫來做老好人。 剛一轉(zhuǎn)身,剛剛還彬彬有禮的西裝男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勁道大得嚇人,幾乎可以將她的手腕捏碎一樣,低著聲,慢條斯理用英語緩緩道:“不好意思,麻煩配合一下,事成之后,我們會重金酬謝。” 望了眼手上的桎梏,云溪挑眉,軟的不行,竟然開始威脅? 不過的確是大膽,剛剛研討會現(xiàn)場,眾目睽睽的,竟然就這樣直接在張博面前把她拉走,她還以為是酒店的工作人員,看這架勢,怕遠非這么簡單……。 云溪拍了拍男人手腕處的某點,一個彈跳,男人手上肌rou不受控制地開始痙攣,竟是轉(zhuǎn)眼間,便失去了主動,狼狽之極地松開了云溪的手腕。 靜……。 整個房間里所有手持槍械的男人都開始用一種驚恐的眼神看著她。 在他們的印象中,東方的中國有一種神秘的體術叫“功夫”,可以飛檐走壁,四兩撥千斤,就像李小龍那樣,身板瘦小卻可以單挑巨人。 就連一直低垂著頭的王綱都詫異地抬起頭看向她。 這一看,他眼中的神色頓時如風云般變幻莫測。 竟在倫敦碰上了“不夜天”的駐唱歌手! 還是個排場比天大,行蹤比鬼神秘,讓陳昊露出過詫異表情的大一女孩! 王綱差點沒給自己這一眼給噎著。 轉(zhuǎn)而,想起自己眼下的處境,又笑不出來了。 真他媽見鬼,被人活捉也就算了,現(xiàn)在被人瞧見了,他媽的丟臉丟到奶奶家了。 見云溪一副“不管閑事”的架勢,王綱有些掙扎。 碰到熟人總好做事,畢竟名義上他也是“不夜天”的老板,算起來還是她的boss,無論如何,讓她幫一個小忙總不是問題。 再說,瞧這妞認xue道這股精確的勁,怕也懂兩手拳腳功夫…… 王綱被囚禁了整整三天幾乎用都沒用的腦子開始高速地運轉(zhuǎn)起來,怎么打暗號,怎么尋找機會逃出去,幾乎是一條線地早腦子里開始模擬逃跑路線。 云溪看著他那副故作深沉不認識的樣子覺得好笑,望著警戒狀態(tài)的眾人,隨意提了提手,用英語解釋了句:“不好意思,晚上我約了人,都是剛剛在對面開會的專家。實在不是我不想幫忙,只是我沒有時間。” 望著王綱臉上一副驚訝到極點的表情,云溪笑笑:“當然,這里的事情我什么都沒有看到,什么也都沒有聽到。要是不放心,你們也可以派人跟著我,總歸我明天的航班就要離開的。” 聽到她的保證,眾人都一愣。 的確是個好辦法,多一個不知深淺的敵人總歸是個麻煩事,再說,他們也是需要情報,又不是亡命之徒,何必把事情弄僵。 離云溪最近的那個男人剛想點頭,一道火爆的男聲突然在房間里炸開:“臭娘們,你要是敢離開這個房間半步,信不信,我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三天以來,王綱第一次開了口! 說的竟然是中文! 這也就意味著房間里只有云溪聽得懂他的話。 眼見,剛剛略有松動的黑衣人們突然警備地舀起手槍,全部對準了自己,云溪冷笑一聲,面上表情絲毫未變,只舀一雙清幽冷淡的眼靜靜地掃視著像刺猬一樣被綁著還叫囂著讓她好看的王綱。 要不是這人和陳昊有著莫大的關系,她才懶得看這人一眼。 “他剛剛和你說了什么?”手臂已經(jīng)停止痙攣的男人又退后一步,任所有人槍支都對準了她,才放心大膽地問出心中的疑惑。 云溪掃了一眼所有人手中的標配,通通都是市面上少有的槍械,與她在李叔房間里見識過的那些基本裝備比起來,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要知道,當年,李叔算是從中南海保鏢的位子上退下來,才到了冷家,當了安全侍衛(wèi)官。這些年下來,什么愛好都沒有,唯獨槍械是心頭號。連李叔都不一定能擁有的兵器,她可不認為聯(lián)邦政府或哪個特務機構會這么堂而皇之地展現(xiàn)在群眾視線中。 唯一的解釋是…… 云溪冷冷一笑,這群人估計也就是個雇傭兵的角色……。 當然,以這陣勢看來,打過仗,爬過死人堆是鐵定有過的,問題在于,值不值得為了這個脾氣暴躁的王綱冒險……。 妖嬈嫵媚的笑容從唇角慢慢溢出,就像是一杯蘊藏著各色酒味的佳釀,誰也不知道,抵在舌尖的下一口,會是什么樣的味道。 這個女人,讓人看不懂。 王綱低頭,生平第一次后悔,自己的心直口快……。 本書由本站首發(fā),請爀轉(zhuǎn)載! ☆、第六十四章 “問你話!女人!他剛剛和你說了什么?”手持槍械的男人不耐煩地用槍口對準了云溪的太陽xue,又一遍催促。 冰涼的觸覺從xue道的位置蔓延開來,堅硬,冰冷。 云溪皺了皺眉,心底暗嘆,王綱,你真是好運氣。 要不是最恨被人威脅,你就等著被人收尸吧。 低低沉著的頭微微一側(cè),對上王綱正懊惱的表情,云溪冷淡一笑,她抬頭,用一口最流利的倫敦腔慢慢道:“他剛剛告訴我,你們囚禁他是希望獲得一些機密。如果我可以幫他離開這里,他會支付比你價格高出十倍的酬勞。” 王綱一驚,呆呆地望著云溪,臉上的驚異連半點遮擋都沒有,明晃晃地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 明明這女人剛剛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不踏入這灘爛泥,怎么現(xiàn)在改主意了?還有,他什么時候開出十倍酬勞的? 可他這幅驚呆了的模樣落在所有的黑衣人眼里,便成了被出賣的鐵證。 試想,一個知道進退,懂得厲害關系的女人怎么可能為了一個陌生人豁出小命?更何況,她還是被槍給抵著。 槍口又往前緊了緊,貼在云溪的肌膚上,幾乎內(nèi)嵌了進去,壓得xue道鼓鼓得疼。黑衣人冷笑:“那你的決定如何?” 云溪聳肩,輕松一笑,用最稀松平常的口氣輕輕一嘆:“中國有個成語叫‘無福消受’,即便他真付了十倍的價格,我怕到時沒命舀錢。” 她本就長得修長柔弱,即便剛剛露出一副“武林高手”的架勢,依舊看上去楚楚可憐。此刻,眼波輾轉(zhuǎn),嘴角依稀帶著請求的意思,頗有幾分嬌憐的樣子,黑衣人心頭一癢,慢慢地移開了槍口,眼神卻多了幾分其他的意味來。 王綱眉頭忍不住皺起來,有些摸不清她的套路。 她這話到底是要幫他,還是在推卸責任?可是,剛剛那副表情,任哪個男人見了,多會動歪腦筋,沒有幫他離開就算了,結果被這些人給狠狠玩了才是最可怕的事。以他對她的了解,她不是這么笨的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王綱遲遲疑惑不解的時候,一個高個子男子已經(jīng)走到云溪面前,曖昧地挑起她的下顎,微微低頭,湊近她的耳畔,淺淺的摩挲了兩下。滑膩的感覺讓對方忍不住瞇了瞇眼:“既然你不準備幫他逃走,那留下來如何?” 王綱大驚,心里最壞的設想得到印證,幾乎想都沒想就要跳起來:“我cao你大爺?shù)模±湓葡∧銈€豬腦子,還不快跑!” 王綱身后的高壯男子冷笑一聲,見王綱蹦跶起來,從后面直接給了他一擊,力道之大,幾乎讓他耳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