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云溪下意識地就定住了。 哪知道,他拉著她的手就輕輕地勾著他的腰上那松松的浴巾。 浴巾本就系得不緊,這樣一碰,簡直危機重重,眼看就要掉下來。 云溪一愣,立馬反映過來他要做什么,使勁地抽回手:“詹溫藍!人至賤才無敵,你再這樣下去,信不信以后我看見你就當不認識!” “你不會的。”他無所謂地抵在她的肩上,深深地吸了口氣:“你爸爸,你爺爺可都認識我,你想怎么和他們解釋?” 云溪一噎,呆呆地回頭:“你算計我!” 大腦這才反映過來今天這人發瘋根本不怕后果的原因。 如果她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即使是個誤會,光看冷老爺子對他爸的喜愛,估計也是樂見其成。 云溪又掙扎了一下,哪知身后什么東西突然起了變化,有什么抵在她的身上,炙熱的溫度高得嚇人。 她嘴角一抖,即便是青春少女碰到這情況怕是也明白自己撞上了什么,心底把這人罵了不下一百遍,卻連頭都不敢回了。 “怎么,這就不敢動了?”低啞的聲音貼著耳根從背后傳來,性感得幾乎讓人腿軟。 他惡意地舔了口她的耳根,“我不介意你再動動。” 云溪深吸了口氣,慢慢地吐出來。 和她耍流氓是嗎?想和她玩是吧? 她還從來沒有怕過! 她忽然鎮定了神色,手掐著他的窄腰,慢慢地轉過身。 小指尖若無其事地在敏感部位畫了個圈,聽到一陣猛烈的吸氣聲,她妖嬈轉身,臉上已經掛上了妖孽的笑容:“玩夠了沒?” 不夠!他輕喘一聲,捏著她手心的勁道越來越大,“你個妖精!” 云溪卻不理他,手指輕輕在他腰間盤旋,時而輕輕撫摸,時而一筆帶過,最后慢條斯理地停在圍巾打結的那個位置,自下而上地看進他的眼底,就像是要看進他的靈魂一樣:“詹溫藍,你確定要和我玩下去?” 她突然像是一只空靈的精靈,眼底一片清澈,嘴角的笑卻攝人心魄,那一雙漆黑的眼眸似有銀光閃過,“祁湛是什么情況你沒看到?” 詹溫藍忽然想起那晚在ktv包廂里,祁湛拉著她的手讓她留下來陪他過生日時,她便是這幅表情,一時間覺得就像是時空轉換,他成了那個空曠房間里凄冷的背影。 這么一個女人,時而清純如處。子,時而精明如狐妖,妖媚起來簡直可以要了命,冷情起來卻可以讓他沉入冰窟。 轉過臉,任那冰冷的水珠浸透眼簾,垂著眼角,他輕輕地問:“云溪,你讓我怎么辦?” 聲音繾綣而憂傷,帶著沉沉的壓抑,扣人心扉…… 本書由本站首發,請爀轉載! ☆、第六十一章 云溪匆匆忙忙地和金貿那邊的人重新聯系上并把詹溫藍委婉的提示告訴他們的時候,已經離晚上開會的時間只有五分鐘。 關了電腦,揉揉了肩膀,她聽到工作人員在門口打電話的聲音,才知道已經差不多時間要開始研討會了。 換了身衣服,洗了個臉,覺得輕松了一點,才帶上資料,走進會場。 一進門,人山人海的黑壓壓的一片。 也不知道是不是都約好了,大家統一都一身黑色制服。 昂貴的手工質地,襯著那四肢,竟多了幾分貴氣和難言的紳士風度。 云溪忽然想起剛剛在她浴室里,那**的后背和雄渾有力的肩膀,呼吸不覺慢了半分。 他的呼吸似乎還在耳邊,將浴巾一下子拆開,冷著臉,露出里面的短褲時,他回頭朝她低低一嘆:“云溪,你讓我怎么辦?” 怎么辦?云溪苦笑。 誰都來問她怎么辦,可她去問誰? 她不要命地奮斗了那么多年被人當作玩物,她的外公因為她的愛情粉身碎骨,腦漿四溢,她的怨恨沒有人知道,甚至連她真正的身份也是一個秘密,誰也不能吐露,她又該去問誰,該怎么辦? 接機的中國通正好坐在她的身邊,見她的臉色一片慘白,便輕輕地拍了拍云溪的肩膀,關心地問了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云溪晃過神來,見有幾個人都眼睛盯著她的臉在看,便稍稍抿了抿唇,露出個“還好”的表情,干巴巴地說了句:“沒事。” “張博士是下一個發言的,你要不要去那幫他準備材料?”這人又好心地指了指張博的位子。一長串的嘉賓席上,張博位于最顯眼處,左右邊都是業界聞名遐邇的經濟專家。幾個人交頭接耳,不時開開玩笑,氣氛倒是挺輕松。 云溪望過去的時候,張博的眼神正好望向這邊,也不知說了句什么,周圍的人一陣哄笑。 云溪下意識地就想起一個小時前某人“恍然大悟”的表情,頓時,恨不得直接沖上去追問一句他到底說了什么。 張博見她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終于大發慈悲地揮揮手:“丫頭,過來。” 全場的人幾乎都在盯著主席臺的那幾個大舀看,眼見他的動作,頓時回頭看去,竟是一妙齡女子。 男人們下意識地上下打量,良久,嘖嘖地驚嘆聲幾乎傳遍整個會堂。 有個大膽的人甚至跑到了云溪原來的位子,拉著那個中國通追問:“這是哪位?以前怎么從來沒有看到過?” 云溪若無其事地在眾人堪稱雷達掃射的目光中竄梭過去,正要走上嘉賓席,卻被一人拉住右手。 云溪只覺得拉著她的手硬的像鋼鐵一樣,根本掙脫不了。聞到這熟悉的氣味,頓時僵直了身體。 全場男士一陣噓聲,有幾個人甚至哇哇大呼。指著云溪身邊的男人就巴拉巴拉地大聲嚷嚷。 神經錯亂! 云溪頭疼地瞪了一眼始作俑者,見對方絲毫沒有反映,反而大大方方地摟著她,狠狠地用高跟鞋的腳后跟踩了他一腳。 詹溫藍忍耐地貼著她的耳朵,輕柔道:“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綁回房間去。” 流氓!云溪狠狠地想,一個司令怎么教出來這么個痞子,詹家真是家門不幸。 見威脅奏效,詹溫藍拉著云溪一路穿過嘈雜的人群,一直帶她走到了張博的面前,才停下。 “老師,云溪臉皮薄,您就不要逗她了。” “我什么時候收你做徒弟了?”張博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他是看出來了,小姑娘不樂意呢,你一個愣頭小子這么容易就想攀上關系,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不是? “您是我們學校的老師,我不叫您老師,還能叫什么?”見張博故意挑唆,他淡淡一笑,又恢復了平日在學校的那種清俊優雅。根本不上他的當,虛晃一招,將老頭的問題直接擋回去。 張博臉色有點掛不住。 很好,你小子敢拆我臺,我們倒看看最后誰誰求著誰。 老頭子心里開始陰暗了。 云溪滿頭黑線,這兩人奮力廝殺地這么興致高昂,需要她提醒一下,這時研討會現場嗎? 她轉頭,見所有人都用一種莫名的八卦的眼神望著她們三個人,似乎激動地想要一探究竟,恨不得眼下就聽得懂中文。 同志們,你們還記得自己是專家的身份,自己來倫敦是學術交流的嗎? 云溪無語,背過頭,將投影儀擺放好,直接將需要的資料放到上方。 “啪”整個會議廳的燈光驟然全黑,所有人愣愣地看著講臺。 一道輕緩的女聲從麥克風徐徐傳來,就像一陣清風,舒緩了所有人心中的燥熱。 地道的倫敦腔,完美的發音,講究的用詞,無不讓人側目。 詹溫藍的臉色越加柔和,倚在桌邊,靜靜地看著她,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溫柔在靜靜發芽。 他突然發現,每當他以為他認識了她所有的風貌,她又能以另一種完全出乎意料的樣子出現在他的眼前。 閃耀著,奪目著,吸引著所有人的眼光。 張博不知合適站在了他身后,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卻聽到云溪在麥克風中開場白幾乎已經落到尾聲,正要介紹他上場,停在嘴邊的話,便又噎了回去。 “welr。zhang!(歡迎張先生講話!)”云溪說完這一句,礀態曼妙地下了講臺,帶起了一批人的眼光。 張博正在這時走上去,兩人肩并肩而過的時候,他低低嘆了口氣。 “云溪,對他和自己都好點,不要太苛刻了。” 她腳步一頓,片刻間,恢復了常態,在許多人矚目的眼神中,神態自然地走到臺下的位子,施施然落座。 張博的學識厚重,語言幽默,再加上近段時間的最新專利已經獲得多國矚目,許多在場的人事都已經有所了解,講解起來更是水到渠成。 漸漸的,所有人八卦的眼神已經轉為專注,慢慢地,變得熾熱瘋狂起來。 云溪知道,這是鉆研學識的人獨有的眼神,心中漸漸也沉下來,仔細聽起報告。 一個小時,整整一個小時,當熱烈渲染的掌聲響起來的時候,云溪已經完全沉迷了進去。 為了復仇才進了商學院的云溪第一次發現,金融、商道的知識竟然閃亮得不可思議……。 本書由本站首發,請爀轉載! ☆、第六十二章 張博雖然平時對云溪看上去平常的很,除了交了個金貿的案子給她,幾乎連課業方面都絲毫沒有聯系。相比較前面幾個帶著的學生,完全就是放養狀態。當然,為了做好這次研討會的發言,準備工作也分了大半給她,從這點看來,還是完全壓榨狀態的放養。 不過,今天,在會場,聽完了張博的發言,云溪才發現,張博實在是另有打算。 “聽完了這么多人的發言,有什么感想?”當最后一個專攻國際金融的學者發完言,張老頭對著她悄悄問道。 云溪的臉上綻出從未有過的光彩,眼睛半分不離主席臺:“很精彩,見解獨到,但不僅僅是學術,都是結合了商界最新實例進行分析,內容精辟。特別是對中國市場的解讀,眼光毒辣,絕不跟風。”這些個老學究都是浸yin在這個學界數十年的人物,各個手上都有大把的成功案例。 剛剛一個看似最普通的退休老頭,竟是促成上世界最有名的風險投資的幕后首席,還有一個長相慈祥的女教授,竟然白手起家了全球最著名的聯鎖企業。說實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一刻,她才明白了這句古話的真正含義。 而最最讓她吃驚的是,這些人并不為自己的成就而自豪,相反,他們始終想的是未來,未來自己還可以成就什么樣的工程,做出什么樣的努力,留下什么樣的痕跡。 她原本注重的股市幾乎是隨著市場風向變幻,雖被外界看作風云莫測,但和這些人追根溯源的底蘊比起來,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大多是年過半百的老人,思想卻極為活躍,稍稍一個引線,便可旁征博引,推出許多問題,發現案件的本質。 “經濟學十大原理,云溪你知道幾條?”喝了口咖啡,張博笑瞇瞇地遞給她一個杯子,將桌上的糕點遞了過去。 “只聽說過,具體什么內容并不太清楚。”云溪知道他有話要說,接過東西,低低道了聲謝,看著張博,等待他后面的話。 張博嘆息一聲,見主辦方已經在總結陳詞,便輕輕拉著她走到暗處,以免被人打攪:“十大原理中,有一條許多人都明白,但明白不一定能做到。常言道‘某種東西的成本是為了得到它而放棄的東西’。你要知道當做出任何一項決策,比如說,在決定是否上大學時,決策者應該認識到伴隨著每一種可能的選擇而來的機會成本。實際上,決策者通常是知道這一點的。那些到了上大學的年齡的運動員如果退學,轉而從事職業運動就能賺幾百萬美元,不是因為大學教育是浪費時間,而是因為他們深深認識到,他們上大學的機會成本極高。他們往往如此決定:不值得花費這種成本來獲得上大學的利益。換到我們的生活中,年輕人常常靠著犧牲健康來賺錢,加班、熬夜、不知疲倦,可老了之后,又明白了健康的重要,所以使勁地花錢去醫院去保養。云溪,你是個心性堅定的人,我很少能看到一個大一的學生有這么堅定的信念,可是在你做出選擇之前,你一定要考慮清楚,你要得到你需要的東西,放棄的成本是不是值得。” 云溪呆滯地看了眼充滿智慧的老人,幾乎無法把他和平常那個愛隨性的老師聯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