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她就像個普通的高中少女那樣,雖然成績好,可也會在課堂上偷偷地看漫畫書。 還會喜歡韓國偶像團隊,最喜歡的是東方神起。 最喜歡的歌,是那首《為何我會喜歡上你》。 月考名次掉出了年紀前十,氣地在家里哭了整整一天。最后是爸爸回來,帶著她去滑冰,吃甜點才把她哄開心。 少女時期的霍慈,遠沒有現(xiàn)在對世界這么冷漠。 她有一顆柔軟的心,一點兒也特立獨行。 如果父母不能對孩子負責(zé),為什么他們要生下孩子呢。如果他們可以,能不能稍微負責(zé)人一點兒,最起碼不要那么突然地拋棄她。 被拋棄,這三個字,從很久之前就在折磨著她。 沈茜和她說過,沈隨安也不要她了。 她以為天真地以為自己是全世界的中心,可一夕之間,她是被所有人丟下的可憐蟲。當(dāng)她孤零零地躺在醫(yī)院的時候,只覺得整個世界都是灰色的。霍慈揉了揉自己的頭發(fā),她知道她不該這么去想,她應(yīng)該開朗些,應(yīng)該樂觀些,應(yīng)該往更好的地方去想。 現(xiàn)在的她是一個獨立的人,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她有名氣,有那么多喜歡她。她有錢,她可以在北京買一套極奢華的房子,她開著幾百萬的車,她是所有人眼里的成功人士。 再也沒人能拋棄她了。 霍慈,你可以的。 她握了握手掌,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默念著。 霍慈,你可以的,可以的,可以的…… “小姐,你沒事吧,”一個好聽地聲音,在她面前響起。 霍慈慢慢地抬起頭,就看見面前有一方干凈的帕子,是那個男人遞過來的。這是個十分好看的男人,陰柔、俊美,丹鳳眼斜飛如鬢,他穿著一身定制西裝。笑意盈盈,像極了從天而降的王子。 只可惜,霍慈不是灰姑娘。 她淡淡地掃了一眼那方手帕,帶著淡淡的香水味。 “你在這里是遇到什么困難了嗎?”溫柔地語調(diào),十足地貼心。 霍慈站了起來,她朝著這個男人,瞧了一眼,“謝謝,不用。”一瞬間,她收斂了所有軟弱,整個人又變得十足冷漠。 看著她重新走進醫(yī)院樓里,男人哼笑了一聲。站在不遠處的助理立即上前來了,他用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 “這天氣真他媽地?zé)幔彼麗汉莺莸卣f了一句。 助理低頭不敢說話,他又開口輕蔑地笑了一聲:“這女人挺有意思的,給我繼續(xù)查她的底細。” 轉(zhuǎn)身的時候,他輕佻地吹了一聲口哨,易擇城看女人的眼光真不錯。 腿真他媽的漂亮,又長又白。 ** 易擇城正要出來,就看見霍慈回來了。他上前,微皺著眉頭,低聲說:“馬里的治安并不好,不要亂跑。” 這里的情況,比幾內(nèi)亞要糟糕地很。 各方勢力紛爭不斷,就連政府軍都不能完全地控制所有地區(qū)。 霍慈看著他:“對不起,我只是在醫(yī)院花園里坐坐。” 易擇城見她神色凝重,便沒有多說,直接牽著她的手往外面走。等到了門口,楊銘坐在車里,看著自家老板牽著霍慈的手走了出來。 雖然他心底已經(jīng)猜測地差不多了,可是卻遠沒有親眼看見,來地沖擊大。 他立即下車,將后座的車門打開。 等都坐好之后,易擇城沉聲說:“回酒店。” 霍慈這才想起來那個黑人孩子,她問:“那個孩子怎么樣?” “重度的營養(yǎng)不良,傷口都是皮外傷,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當(dāng)?shù)氐膬和鷻C構(gòu),他們會全程跟進,”易擇城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 霍慈疲倦地點頭。 那很好,最起碼這個孩子會被照顧。 她閉著眼睛想要休息,下一秒,整個人都落進了一個溫?zé)岬膽驯М?dāng)中。她猛地睜開眼睛,看著前面副駕駛的楊銘,想要往旁邊躲開。 可是她的肩膀卻被易擇城的手掌緊緊地按住,他清冷地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來,“動什么,不是累了,閉眼睛休息。到酒店,我會叫你。” 可是不是說好,先不要讓別人知道的…… 結(jié)果,頭頂?shù)穆曇粲猪懫穑骸跋舆@樣睡地不舒服?要不躺在我腿上。” 霍慈:“……” 坐在前面的楊銘,一顆腦袋都快縮到座位底下去了。當(dāng)他不存在吧,可是老板,您真的還是我老板嗎? 此時,易擇城真的已經(jīng)開始動手,霍慈立即閉著眼睛,說:“我睡了。” 易擇城看著她白嫩精致的小臉,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他伸手將她撈進自己的懷中,淡淡地說:“離那么遠做什么,靠過來。” 靠過來,他的聲音又強勢又霸道。 霍慈貼著他的胸口,隔著一層薄薄地襯衫,就是他溫?zé)岬钠つw。她耳邊是他的心跳聲,強勁有力,是guntang的,火熱的,不像他外面那么冷。 窗外,是馬里街道上偶爾閃過的燈光。 車里,安靜地像一個小小的世界。 ** 不知過了多久,當(dāng)霍慈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周圍一片漆黑。然后她聽到旁邊低沉地聲音:“醒了?” 思緒在一瞬間重新回來,她在回酒店的路上睡著了。 她看了一眼前面,楊銘和司機都不在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霍慈轉(zhuǎn)頭看他,可是剛轉(zhuǎn)過,嘴角就擦著他的臉頰而過。 原本安靜的男人,突然將她壓倒在椅背上,一瞬間就銜住她的唇,舌頭闖了進來,他的吻霸道地不給她留一絲余地,沒一會霍慈整個人軟成一灘,靠在他懷中。 直到霍慈推著他,易擇城才松開。他靠在她耳邊,低聲輕笑著:“是個小流氓,卻連換氣都不會。” 霍慈惱羞成怒,就是推開他。 她斜睨著他,哼笑:“比不上你經(jīng)驗豐富。” 說完,她自己就后悔了,忒俗,像個吃醋翻男朋友舊賬的小女人。 好在易擇城低笑一聲,沒說話。 霍慈立即給自己找了臺階:“回去吃飯吧,我餓了。” 她實在是太累了,在餐廳只吃了一點兒,就不吃了。易擇城哄著她又吃了一份沙拉,才帶著她上樓。只是電梯到二樓的時候,他居然跟著下來了。 霍慈淡淡瞥了他一眼,提醒:“易先生,您的房間不在這里。” “沒關(guān)系,我女朋友的房間在這里。” 他淡淡地說。 霍慈瞧著云淡風(fēng)輕地說出這話的人,說好地一座冰山呢。 兩人往她房間走,還沒到就已經(jīng)注意到酒店走廊的sao亂。然后她看見所有人都站在她的房間門口。 “怎么回事,”她快步走了過去。 就看見葉明詩正站在她的房間里,而唐旭一臉著急地說:“葉小姐,你先出來吧,霍慈不在,你這么進她的房間,不妥吧。” 霍慈推開人群,冷冷地看著葉明詩。她就站在房間里,手上拿著一個藥瓶。 霍慈冷著臉沖進房間,一把奪過她手中的藥,眼神凌厲:“滾出去。” 葉明詩驚愕地看著她,說:“你在吃舍曲林?” 舍曲林,抗抑郁藥物。 “滾,”霍慈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葉明詩看著易擇城,著急地說:“學(xué)長,她,她是……” “葉明詩,請你出去,”易擇城的聲音依舊清冷,可是誰都能聽得出來,他聲音中壓抑著盛怒。 葉明詩咬著唇,不甘心地看著易擇城。 直到易擇城冰冷的目光在她臉上掃過,他的眼神犀利地仿佛能探透人心,此時已經(jīng)將她心底的那些心思都瞧得一清二楚。 “葉明詩,你已經(jīng)違背了作為一個醫(yī)生的道德,”易擇城冷冷地看著,然后他吐出三個字:“滾出去。” ** 所有人都走了,空蕩蕩的走廊,一下靜地有些可怕。 易擇城走到門口,他伸手推門的時候,就見身后的女人說:“你也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著。” 可門被關(guān)上了,他卻沒走出去。 霍慈看著桌子上擺著的瓶子,那些都是她在吃的藥,不止舍曲林,還有別的。都是她要吃的,因為她是個病人。 一個精神病人。 霍慈猛地將手中的藥瓶砸到對面的墻壁上,瓶子里的藥片,嘩啦啦地響著。然后藥瓶順著墻角,又滾到了她的腳邊。 “我讓你出去,你沒聽到嗎?” 易擇城站幾步之遙看著她,她背著他站著,雖然竭力克制著,可是肩膀卻在輕輕抖動。她最隱私的一面,就這么當(dāng)眾被掀開。就像是一個人,被掀開最不愿意面對的傷口。 他從身后輕輕地抱住她,霍慈的身體在抖,這次他清楚地感覺到了。 “霍慈,我和你說過的,”他的聲音清潤地像泉水劃過,不再清冷,帶著淡淡的溫柔,沒那么濃烈,卻恰到好處,他說:“你很好。” 可是他懷中的人,卻在下一刻猛地轉(zhuǎn)身。 “我不好,我騙了你,我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我有病。對,他們說的都對,我這樣的人,沒人會喜歡我的真面目的。” “沒人會想要我的,我就是個拖累。” 所有的情緒都在一瞬間爆發(fā),那些被人拋棄的記憶,那些自我唾棄的經(jīng)過。記憶不會隨著歲月而消散,傷害只會在歲月中積累地越來越深。 直到她被壓在床上,她身上的男人,咬著牙說:“我要。” 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