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最不經意,便是少年時的那一抹心動吧。 她尚來不及對柳如晗和沈方棠的事情,大發雷霆。卻得知了,沈隨安準備前往英國的消息。 電話是他meimei打給她的,她一向不喜歡霍慈。認為她搶走了自己的哥哥,更何況,現在她母親又搶走了她的父親。 電話那通,那個得意地聲音和她說:“你以為我哥真的喜歡你?如果他喜歡你,他不就不會不告訴你,他今天就要去英國。” “而且是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我哥哥不會要你的,你跟你媽一樣,都是爛.貨,就知道搶別人的。” “你就是我哥不要的賤.貨,他現在連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霍慈連一刻都沒猶豫,就開著家里的車,沖了出去。 那時候,她才拿到駕照一個月。 當車子在高速公路上翻起的時候,霍慈心里的第一個念頭竟是,一切都結束了。 這樣也好。 所有的畫面都像電影場景那樣,她開車在高速路上出事了,車子仿佛不受控制一樣地撞向路邊,巨大的撞擊力將車頭撞地完全變形。當車子在路面翻滾了好幾圈,最終翻倒在路邊的時候。 她只覺得喉頭很甜,渾身都好疼。 霍慈不知道自己昏過去多久,她只知道當她再次有些意識時,就聽到有人在叫她。 迷糊間,有一只手伸了進來。 那是一只修長有力地手掌,當她看著那只手時,原本如死灰一樣地心,竟又燃起了星星火苗。 她不想死,她不想就這樣死。 她拼勁全力,去握住那只手,然后和他說:“求你,別放開我。” …… 霍慈低頭,就看見浴缸里的水已經放滿了。她起身脫掉衣服,直到將內衣也一并脫下后,抬腳踏進了浴缸里。 她躺在溫暖的水中,舒服地連身上的毛孔都在一瞬間張開。 那些陳年舊事,就像是一部老電影,再回憶起來,看地仿佛是別人的故事。可是卻有一樣,是霍慈一直不曾遺忘的。 就是那個救她人的背影。 當年她被壓在車里,意識模糊。那個人一直握著她的手,一直等到消防官兵到來。因為車子被撞地變形,她的腿被卡住了。醫生給她打了點滴,也是那個人幫她提了四個小時的點滴瓶。 可惜的是,她一直沒看見他的臉,只在被人抬上車時,看見他離去的背影。 他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長褲,高大又挺拔。 霍慈猛地從水里站了起來,泡地也夠了。 易擇城正在外面,他沒有工作應酬的晚上,會在家里自己做飯。在國外這么多年,他早已經習慣了自己照顧自己。原本晚上公司是有圣誕晚會的,只是他向來不喜歡這樣的熱鬧。就是在英國的時候,難免會被拉去參加學院的晚宴。 就在他把意面拿出來的時候,就見到臥室傳來一聲尖叫。 他立即把手里的東西放下,快步走到臥室門口,推門進去后,站在浴室門前,敲了下:“怎么了?” 里面沒聲音。 他又敲門:“霍慈?” 還是沒聲音,他緊擰著眉頭,一時打不定主意,該不該推門進去看看。直到里面傳來一個細細地聲音:“我摔著了。” “我可以進來嗎?”易擇城聽她的動靜,似是真摔地不輕。 霍慈在里面說:“可以,我身上裹著浴巾呢。就是起不來了……” 她這么說,是怕易擇城不進來。畢竟他骨子里就恪守自持。 易擇城推開門時,就看見她躺在浴缸的旁邊,身上確實裹著浴巾。一只手還緊緊地抓著胸口。她頭發濕透了,烏黑地像墨藻一樣披在肩上。浴巾裹在胸前,露出纖細的鎖骨和手臂,她手指尖抓著浴巾,竟還擠出豐潤的兩團。 “能起身嗎?”他問道。 霍慈抬頭看她,烏黑滾圓的眼睛像被浴室里的水汽浸潤了一遍,又亮又圓潤。她盯著他說:“不行,動不了。” 易擇城站在原地。他是外科醫生,更是創造過十三個月做過三百臺手術的記錄。人體在他的眼中,只分構造不同,并不會有美丑,甚至誘惑之分。 霍慈就躺在他的眼前,他知道在洗手間摔倒,極可能是挫傷了尾椎骨,讓她一時沒辦法動彈。就算不作為醫生,作為這間房子的主人,他也應該照顧客人。 可他卻怎么都邁不開上前的腳步。 她一直都白地過分,此時露出纖細的四肢和鎖骨,甚至還有胸前那團弧度明顯的軟.rou。 他沒動,霍慈也沒說話。 直到突然一陣鈴聲響起,是他褲兜口袋里的手機。 易擇城總算抬腳上前,他彎腰,手臂搭在她的腰背和雙腿上,就要將她抱起來。突然,懷中一直垂著眼的霍慈,嘴角露出一絲笑。 她伸手箍著他的脖子,竟是翻身將他壓在了身下。 易擇城眉眼一冷,正要把她扔下去,就聽她說:“你要是再動,我就松手了。” 她說著便要松開一直抓住胸前的手,浴巾已經堪堪欲墜。 易擇城不動了。 她脫掉了衣服就堆在旁邊的地上。最上面的大紅色布料,是她換下來的內衣。 她除了身上裹著這塊浴巾,什么也沒穿。 第20章 浴缸里的水還在舒緩地流動著,暖黃色頂燈照在兩人身上,霍慈的眸間眉梢都染上一層暖色調。她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臉上帶著友好地表情,柔聲說:“你不要生氣,我只是想你一個問題。” 易擇城瞇了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這就是你問話的態度?” “我不是怕你不老實,”霍慈手指在他下巴勾了下。 易擇城眸色一深,他警告道:“霍慈,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下去穿上衣服。然后我們到外面去談。” “我不,”霍慈的倔性上來了。 自從父母離婚之后,她總是習慣將事情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一旦決定,她就要她自己的方式來得到她想要的結果。 易擇城回望著她,突然霍慈感覺到一只手摸到了她的大腿。 她單膝抵在他的腰腹上,另一只腿就跪在地上,而那只手就貼著她彎曲的膝蓋,摸到了她大腿上。霍慈咬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她的不敢置信還沒維持三秒,整個人就被掀了起來。 易擇城輕而易舉地將她抱在懷中,在身體翻轉的時候,霍慈忘記了剛才警告他的話,捏著浴巾的手,反而更緊了些。他雙手架著她的腿彎,整個人從站起來到把她摁在浴室墻壁上,不過數秒的時間。 她知道這需要巨大的腰腹力。 在訓練館的時候,她看過他鍛煉的樣子。雙臂收緊,貼身的短袖背肌凸顯,背溝深地想要讓人把臉貼在里面。 這男人在床上,一定給勁兒。 霍慈的得意沒能維持多久,因為易擇城故意分開她的雙腿,讓她夾著他的腰。 浴巾已經散開了,只能堪堪遮住她身上的風光。 雖然浴室里極暖,可她還是覺得下面有陣陣涼風拂過。 誰都沒說話,易擇城瞇著眼瞧她,臉上是危險的表情。霍慈從沒見過他這樣,之前他總是一臉冷漠,說地最多的話也就是離我遠點兒,或者是咱們不是一路人。反而這樣又危險又可怕的易擇城,霍慈頭一回見。 可她也不怕,比起這個來,她才不愿意瞧他的冷臉呢。 “還玩嗎?”易擇城眼眸極深地盯著她問。 霍慈臉上的笑意也沒了,她說:“我沒再和你玩。” “那你這是干嘛?故意摔倒引我進來,還不是在玩?”易擇城顯然已經有些生氣了,他進來時看見她躺在那里,真的以為她摔到了尾椎骨。那地方一摔,真的可輕可重。他在醫院見地多了,在浴室里洗澡,把自己摔成偏癱的,也不是沒有。 霍慈都要被氣笑了。 她筆直地看著他,說:“我是在追你,你沒感覺到嗎?” 易擇城:“……”這還能怎么說下去。 可偏偏霍慈卻是轉移話題的好手,雖然貼著墻壁是冷,不過他既然要抱著自己,那就讓他抱吧。她還故意湊近,魅惑地問:“難道你沒被女人追過?” “沒有,”易擇城冷冷地看她。 看來她是看出來,自己不會真的對她怎么樣,這會反而有恃無恐了。 霍慈不信,他這樣的男人,追他的女人活該從北京排隊到巴黎去。畢竟這世上,又漂亮又聰明的女人很多,但是一個又英俊又聰明還很富有的男人,卻是人間極品。 雖然這話說出來,她很可能會被女權人士攻擊,但事實確實如此。 “你八年前是在北京嗎?”霍慈看著他,輕聲問。 其實她已經認定他了,可她還是從他口中得到答案,那只手的主人就是他。也大概是他這樣的人,才會幫一個素不相識,渾身是血的小女孩提四個小時的點滴瓶吧。 那天她很害怕,緊緊地抓著他的手,期間有醫生和消防員和她說話。 但只有他一直一言不發。 見他不回答,霍慈有點兒壓抑不住地急迫,她又問:“你有救過一個小姑娘嗎?她開車出了車禍,是你第一個發現她的。你握著她的手,幫她提了四個小時的點滴瓶。” 直到這時,易擇城的眼中才真正閃過一次驚詫。 他定睛看著面前的霍慈,她杏眼微睜,又卷又翹的長睫毛都擋不住眼神中的期待。她眨著眼睛,卻又死死地盯著他,好像是怕一眨眼就錯過了他說的話。 有點兒小心翼翼,又有點兒期待。 易擇城垂著眼睛,他沒想到,霍慈要問的是這個。 八年前,易擇城二十四歲,還劍橋讀書,尚未畢業。因外公身體抱恙,他臨時回國一周。從機場回家的路上,撞上一起車禍。開車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車子被撞地翻倒在地上,安全氣囊彈出,將她死死地壓在車里。 當他破開車窗,割破安全氣囊。 就聽那個女孩微弱又哀求的聲音:“求你,別放開我。” 他真的沒松開她的手,一直到她被抬上救護擔架。 易擇城曾經以為那個女孩,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而已。可他沒想到,她那句極微弱但求生意志又極強的一句話,竟在他的醫生生涯中,無數次出現。 在利比里亞時,他救治的病人被炸地雙腿血rou模糊,所有人都告訴他,放棄。 可他卻堅持做了三十個小時的手術,最后就在一個極簡陋的手術臺上,他把那個病人的生命從死神手中奪了回來。因為他在看見那個病人求生的眼神時,腦海中又想起了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