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而被爬的那位神子一動不動,頗有風浪在前雷打不動的王者風范,云隙沿著俊美的下巴爬上那張冷清的臉龐上,腹足抓著欽封筆挺的鼻子,一整只蝸牛都乖乖的伏臥在妖神的鼻尖上,他晃著觸角,暈乎乎笑道,“你~聞~起~來~好~好~吃~哦~!” 崇虛在旁邊驚嘆,西子捧心般無比憐愛的贊嘆道,“你瞧瞧我這小徒兒,真真可愛至極,每每犯了事我教訓他,他都會化成小蝸牛朝我可憐兮兮的擺觸角。”說罷,他高聲喊了句,“云隙,看師父!” 吸引來小蝸牛的注意,崇虛將兩只手彎成圈舉在頭頂,擺出了個心形的樣子,道,“快做給妖神瞅瞅,這么可愛誰能下得去手教訓啊!”他忿忿對身邊的釋尊帝釋天說,“是吧,誰忍心啊!”然后得到了釋尊和鬼王百分百的贊同。 云隙醉呼呼的扭巴著觸角,把兩只細嫩的觸角來來回回擺弄,弄了好久,才終于舒了口氣,仰著用觸角搭成的心形臥在妖神的鼻尖上朝他比劃,嗨~~~~給你一顆小心心。 “哦!太可愛了!”崇虛在一旁激動。 欽封酷酷的不為所動,從鼻尖上揪開蝸牛小殼,拎著云隙把他懸在空中,探出神識查了查云隙身上的修為,小蝸牛的修為突飛猛進,純凈澄清,其中三分之一都來源于他那千碧醉中放置的修為。 云隙在半空中還在努力扭巴著觸角擺小心心,欽封剛想開口,手指卻突然一滑,這一滑速度太快,四界神子就這么眼睜睜看著云隙噗通掉在了青石磚上,發出清脆的一聲‘啪嚓’。 崇虛驚慌的撲過去,抱住小蝸牛,扭過頭憤恨說,“欽封啊欽封,小隙兒不就啃了點你的修為嗎,你身為一介妖神就這么小心眼嗎,竟然這般殘忍的傷害小隙兒!” 仙界鬼界神子配合的在旁邊咋舌,就是就是,啃了你的修為你拿出去就行,干嘛傷害小隙兒,簡直有辱妖神之名。 于是,原先十分有理的欽封突然就繃不住了,皺著眉去看小蝸牛殼摔壞沒,崇虛氣呼呼的將他趕走,說道,“明日我就將小隙兒身上多余的修為抽了給你,哼!不要也罷,知道我家小隙兒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小螺殼,還狠心給他弄掉,簡直沒妖性,這樣妖的修為不要也罷,不要也罷……” 崇虛邊說邊走,在三界神子快離開無境海時,欽封嘆了氣,沉聲道,“罷了,就當是給小蝸牛的禮物了,神尊莫要惱了,本神并非有意傷他。” 崇虛不情愿扭頭,手心里的小蝸牛探出殼外醉醺醺的朝欽封擺著飄飄忽忽的小心心,迎風招展,欽封望著他這小模小樣,冷硬的唇邊劃開一抹笑意。 崇虛背過身朝仙界鬼界神子挑眉,樂滋滋的,又故作抱怨道,“笑什么笑,就你自己長得好看一樣,哼,我家小隙兒才最好看……” 云隙挑重點和皇帝講了講自己化成蝸牛的原因,他師父說這樣對方看見他的模樣就不會太生氣了。云隙這輩子因為怕對方生氣所以要化成小蝸牛來認錯只干過兩次,第一次是在幾千年前的妖神欽封面前,第二次便是如今。 他朝皇帝扭巴了會兒觸角,終于把自己兩根細嫩的觸角扭成了一只小心心對著皇帝,慢悠悠道,“我~并~非~此~意,你~莫~要~生~氣~” 吶~~,送~你~一~顆~小~心~心~。 他~師~父~說~這~樣~子~最~萌~啦。 皇帝對云隙這般模樣當真沒有任何抵抗能力,心底藏著的澀意盡數消失,他本就沒有生氣,只不過想起自己總是在連累他,心里不大舒服,他說的也是心中所想,這次找到小刺猬,便勸云隙離開自己,別為了他再涉險了。 他肩上趴著小蝸牛,從大理寺往王宮回,天邊夜幕低垂,星辰漫空,皇帝忍了好大一會兒,終于忍不住朝肩膀上的玉白小殼上瞅,擔憂問道,“云公子,你的背殼真的沒有碎嗎?” 那怎么會有清脆的‘啪嚓’聲呢? 云隙正在神識海中尋找阿團,聽他這么一問,探出一根觸角,理所當然道,“無~,碎~的~是~青~石~磚~” 皇帝,“……” 第37章 送蝸一程 阿團的神識開的很微弱, 一般出現這種情況會有兩種原因, 其一是這妖怕是不行了, 氣息奄奄,撐不住靈智。其二則是他故意封了靈竅, 讓自己回歸混沌時期, 與鄉間野物無一致, 自然是不好尋找的。 若是第二種還好說, 估莫是阿團傷心難受故意而為,可云隙私下琢磨, 阿團這只蠢刺猬究竟會不會封了自己的神識, 這般機靈的藏住蹤跡, 他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細想了一遍, 否認了自己的推斷, 這刺猬定然是不會的,呆呆的, 除了吃, 想不到還有什么本領。 唔,翻跟頭的雜耍除外。 不是云隙看不上這小東西, 妖能修出看得上的修為怎么這也要耗上百千年的時日, 當然,這指的是正正常常不走旁門左道的修煉。 就拿他來說吧, 云隙縱然活了許久,可若非被釋尊發現帶入了宮府,往他那三尺清明臺上輕輕一點, 他可能也這般呆呆笨笨活到死了。他作為釋尊手底下的小寵物住了近百年之后,那近百年怕是云隙過的最無憂無憂的日子,直到有一日,釋尊突然便將他送給了人界神尊崇虛,也就是他那老不正經的師父。 說起將他送給崇虛的原因,仙界人界二位神子甚有默契緘口不言,也就是有一日云隙被崇虛打發來去給當時的鬼王伽勒王送些凡界特有的香酥餅時,聽伽勒王對前來做客的妖神欽封說閑話,帝釋天可能和崇虛要有什么了,那不,他們的定情信物就趴在你的手指邊。 欽封低頭望去,‘定情信物’仰著軟軟的小腦袋,認真的對他道,“這~位~神~子~,神~尊~算~到~你~過~些~時~辰~可~能~要~去~他~那~里~轉~上~一~轉~,可~否~幫~忙~將~他~的~小~徒~兒~捎~帶~回~去~?” 欽封淡淡望著他,“若本神沒猜錯,他那小徒兒剛剛就是貼了本神的衣角跟來此處的。” 云隙面不改色,抖了抖觸角,理直氣壯道,“送~蝸~一~程~,手~有~余~香~” 云隙之后回味起他與欽封第一次見面時,都忍不住心頭感慨三分,妖神自是妖神,飛起來又穩又快,他還沒開始暈,便到了地方了。 后來,若不是他師父陰險狡詐鼓動他啃了生著欽封修為的千碧醉,如今他就是再修煉上萬年也不一定能趕上四界神子這般境界。 他半月前還尋思著什么時候抽些修為送給小刺猬助他修煉,卻不料,還未送去,到讓這團先跑了。 云隙跟著皇帝在夜色沉沉時終于到了王宮,一人一蝸牛剛回來,便在德辛殿外見著了等候許久的林子鞍。 “陛下,兩個時辰前西境軍中送來的急信!” 皇帝看了眼云隙,云隙皺著眉在神志海中費力尋找阿團,腳下未停,看也不看兩人,腳步不緊不慢朝似錦苑走去。 皇帝讓侍衛暗中跟上云隙保護他的安全,與林子鞍等朝中大臣召開緊急幕閣會議。 西境白漓國皇帝于兩個月前驟然暴斃,國內動蕩,四王趁機帶兵攻占王宮,以王宮諸人性命逼迫皇位繼承人二王子項薛棱讓位,據暗探來報,項薛棱在逃亡至西境關口沙麓城時遭遇我軍與白漓國夾擊,身受重傷,滾落龍潭峽谷時,身邊僅有不到四十的侍衛。 龍潭峽谷的地界劃分百十年來皆有爭議,此處峽谷高深莫測,谷內毒物叢生,但谷底據《天罡啟物》描寫,龍潭峽谷藏幽州一族百年之寶,幽州乃是上古神人遺族,占之則能稱霸整個華夏大地,以此白漓國與祁沅寸土必爭,但時至今日也未能有人下至谷中畫地為割。 左丞相道,“如今有兩方傳言,一是項薛棱已經死在龍潭峽谷,二是他早早便逃入我國境內,臣聽聞項薛棱常年游歷列國,對各國民俗風情熟稔的很,能帶人潛伏進我國極有可能。” 吏部尚書說,“據白漓國陰險狡詐的特性,定然會憑此借口與我國開戰,陛下,倒不如借此機會,一舉拿下白漓,從此絕了這處隱患!” 皇帝看向林子鞍,“林卿可否贊同開戰?” 林子鞍曾駐扎西境有過一段時日,自然比當朝臣子更加能看透戰與不戰哪方更好。 “回陛下,四年前臣在西境曾見過沙麓城與白漓國邊陲小鎮商貿來往,雖兵關嚴苛,但兩城子民城鎮接壤,民風相似,暗中通婚者不在少數,對于邊陲而言,此地歸何國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哪位高權重者能讓百姓安居樂業。”林子鞍站起來望向吏部尚書,“白漓國數年來多次冒犯祁沅,何人作亂盡數被百姓看在眼中,若我國挑起戰爭,攻占白漓國,必將要消耗大量軍力財力,勞民傷財,想要拿下白漓,沒有三五年,談何容易。” 皇帝手指輕敲桌面,祁沅百年基業是由老祖宗一寸土一寸地打下的江山,他可以不去擴張疆土,但必要寸土必爭,毫厘不失。此時他身上還帶著三鬼煞魂陣,能活多久還是個不定數,主動發起戰爭絕非高明解決之法,總歸要想出個什么萬全之策,再穩定祁沅一二十年。 林子鞍道,“若白漓國二王子項薛棱真的居于我國境內,臣倒是有個好辦法。”他說罷去看左丞相,打算聽一聽附和,卻不料左丞相剛偷偷摸摸朝嘴里塞了一口油餅,還未咽下,便招來眾目睽睽,將他嚇得倒吸一口老氣,差點背了過去。 皇帝遣人送上茶水,無奈的搖頭,左丞相咽下油餅后,拍著胸口道,“呼呼,老臣知曉林統領的意思,呼呼,項薛棱此人、此人端正寬厚,在白漓國百姓中聲譽極好,若咳咳咳,哎喲,老臣要噎死了——” 不等他說完,于述趕緊去派人傳喚御醫去了,奴才剛推開幕閣的門,就見云隙倏地冒了出來,幽幽望著皇帝,“還~沒~說~完~?” 他變成小蝸牛趴在門欞邊等了好一會兒,為了表示自己很有禮節,不會偷聽,專門去尋了自己的耳朵捂住。 然而他尋了好一會,爬進蝸牛殼里也找了找,才發覺自己沒有耳朵,是用觸角來‘聽’的。對于這個真相,云隙默默沮喪了一小會兒,不過很快便拋到腦后了,他認為他在此事上應當看的通透些,畢竟也不是貓貓狗狗就有觸角的,況且他還有他自豪的小背殼。 左丞相咳得臉色發紅,甚是可憐,云隙慢悠悠晃過去捏了個清水決丟進他喉嚨里,外人見不著那決,左丞相只感覺喉嚨之中一道甘甜的清泉澆下,跟著靈臺都清明了三分,他一愣,想開口,就見皇帝朝他搖了搖頭。 “咳,無事了。”左丞相摸摸胸口藏的油餅,暗暗說一句,老夫不怪你,還是會喜歡吃你的。 皇帝讓人為云隙賜坐,扭頭道,“各位愛卿的意思孤明白了,若能尋到項薛棱,助他登上白漓國皇位,他日定下契約書,換來西境三四十年的安定以及邊境盟友,也何嘗不是一件美事。”他說著瞥了眼云隙,云隙正無所事事的打了個哈欠,皇帝心口一緊,此時有種莫名的感覺,他好似那在外忙活的丈夫,而云隙便是他那小娘子,為等夫君就寢,寧愿自己困著也不肯休息,只會安靜坐在角落默默陪伴。 想到這一茬,皇帝的心忽的軟了,不知怎么,手心熱乎乎的,很想走上去抱一抱那清雋的身子。 “陛下,陛下?”林子鞍喚了兩聲,這才驚醒了皇帝,皇帝干咳一聲,“此事孤交給你去辦,派‘羽林’精兵竭力尋找項薛棱的下落。” 等閣內臣子各自領了旨意離開,于述貼心的將門關了起來,天邊已經隱隱泛了魚肚白,皇帝伸手摸了摸云隙的頭發,“困嗎,去睡會兒,小刺猬應當跑不遠,孤已經讓人端了糖醋魚去尋它了。” 吃糖醋魚的刺猬定然不會太多,只要啃一口的,通通都放進籠子里抓回來,總該有一只是阿團的。 云隙搖頭,他可以很久都不睡的,倒是這人,從兩日前火燒娑羅廟就未闔眼,一直陪他來回奔波,他還不太清楚凡人的身子能有多少承受力,便出口勸了勸,“你~去~睡~吧~”他再尋會兒阿團。 皇帝看了眼天色,又一夜就要過去了,此時所有事宜都交代了下去,只余等候了,忙中偷閑睡上一會兒也不是不可,可他要睡了的話,又舍不得這小妖,皇帝一句話在舌尖含了半晌,最后才略帶緊張的說,“要不然,云公子陪孤一同吧,就是不困,閉眼躺在床上施法,比坐在冷硬板凳上好。” 云隙抬眼靜靜瞅著皇帝。 皇帝感覺手心有些汗濕。 哦。 有道理。 云隙欣然跟著皇帝回了他的寢宮。 皇帝寢宮內墨色紗帳垂落,上好的暗繡金紋錦緞如水般鋪了偌大的一張龍床,八顆夜明珠掩著淡淡布紗,散發著溫潤細膩的光暈。 皇帝躺在床上側頭望著另一扇云錦枕上的蝸牛,“……” 云隙一躺在床上便舒舒服服的化了原形,縮回了殼中,枕著軟和的錦緞枕頭打算睡去。皇帝臆想的美人橫陳在剛想的瞬間就破碎了,沒有如墨色發絲纏繞錦緞,也沒有酣甜的睡顏,只有一枚玉白通透的小殼靜靜停在枕頭上。 皇帝嘆了氣,用手指輕輕敲了敲云隙的殼,小蝸牛懶洋洋只探出一根觸角瞧著他,皇帝翻身湊上去,期期艾艾道,“我能也進去睡嗎?” 那只觸角一呆,轉眼一聲清脆的巴掌拍在了皇帝的臉上。 皇帝帶著用巴掌印美滋滋閉上眼睛,雖然是用咒術打的,但眼前卻落上了小蝸牛惱羞成怒的俊顏。 蒼天若是再給項薛棱一次機會的話,此時他會做同樣的決定,停下逃亡的腳步,讓自己毒發,來換取那一夜見到的小公子。 起先他還當自己是中毒已深,眼前出現了魔怔,怎會在陡峭的明月峰上又遇著那人。 他喘著粗氣,胸口的漣絲毒如同千萬雷霆之鈞洶涌彭拜在他的血rou中游走,試圖尋找一處突破口,讓自己血流干凈,以消身上脹痛之苦。 阿團迷迷糊糊的亂走,尋人少的地方鉆進去,沿著一條洞xue爬到了這處山頂,他舔舔小爪,仰著腦袋,望著頭頂一棵高大筆直的紫桑果樹。 他太小了,爬不上去。 阿團抽抽鼻子,他白日里坐在這里好久都沒等到紫桑果被風吹掉一顆,餓的他昏昏沉沉,在昏沉之際想到了前些年他還在青陽山時,曾躲在稻草垛中聽白胡子爺爺給小娃娃講起的一樁故事,說有一農夫就守著木樁子等兔子撞死,結果一只兔子也沒撞死,便把自己給餓死了。 阿團忍著胃部因饑餓帶來的抽出,閉著眼睛想,他若是就這么餓死了,便是刺猬族中第一只守樹待果而死的刺猬。就這么又餓了一日后,夜里阿團總算是有了精神,趁這抹力氣化出原形,攀著樹干試圖夠著那紫桑樹的果子飽腹。 項薛棱飽受毒性折磨,逃出叛軍追殺來到明月峰上,還未站穩,便瞧見了一抹細白的影子,正扶著大樹朝上爬去。 阿團還未夠著紫桑果,赤裸的瘦腰便被人從后抱了去,將他轉身壓在紫桑果樹下,順手拽下一串紫黝黝的果子。 項薛棱瞇眼望著身下的人,喘息之間盡是灼熱guntang的氣息,四肢百駭血脈漲裂,急需突破之口,轉移毒性。 他看清了身下的人,俯身將灼熱的吻烙在阿團清瘦的鎖骨上,啞聲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團害怕的望著他,努力推開壓在身上的人,奈何他餓了兩三日,本就沒什么力氣,身上的人沉甸甸的,guntang的肌膚緊緊貼著他的身子。 項薛棱撕開自己的衣袍,聲音越發嘶啞,“……定親了嗎?” “沒,放開我,放開。”阿團餓的氣若游絲。 項薛棱吞下紫桑果,抬起他的下巴,將一口輕挑的果汁渡了過去,大手撫摸阿團細白的腰跨,撫過筆直纖瘦的兩條腿,在他披散的發間輕嗅親吻,“以后跟著我可好?” “不要……放開我……”阿團努力胡亂抓了兩下,將紫桑果填入口中,讓自己能有力氣施法推開這人。 項薛棱悶笑兩聲,堵住阿團的唇,探手摸進小公子挺翹的小屁股下,喃喃道,“我不會負了你的……乖,救救我。” 阿團一愣,沒聽懂這人到底是個什么意思,只覺得臀部摸進了什么東西,粗糙的很,劈開他的雙腿,探進他的身子,“啊——”他小聲叫起來,用力掙扎。 項薛棱渾身炙熱,強忍的發顫,胸悶涌上的血味提醒著他漣絲毒的厲害,但縱然眼前發昏,喉嚨中濃郁的血腥味要突破炸裂而出,他仍舊溫柔的開闊身下的人,讓他能受到最小的傷害。 項薛棱望著這人在星夜中漂亮的大眼睛,望見他眼中的懵懂和恐懼,傾身附上去,溫聲道,“……嘶,別怕,乖,我名喚項薛棱,你且記住,此夜過后,若你愿跟著我,我便允你一世,若你怨我,待我報了殺父之仇,二爺的命隨你處置。乖,別怕我,放輕松……”最后一個字沒下,他俯身而上挺身而入,悶哼一聲,抱緊了懷中因疼痛而顫抖的小公子。 阿團再醒來時,已經是這一日晌午,秋意漸濃,頭頂斑斕的陽光破碎的灑了一樹梢,溫暖的陽光落在身上很舒服,黛山遠水,云霧繚繞,尤其是頭頂一串紫紅紫紅的果子讓他饞的移不開眼。 他動了動小爪……手,輕哼一聲,渾身都疼的厲害。 有人扶他坐了起來,靠在溫暖的胸膛上,慢悠悠喂他吃洗凈的紫桑果,果子酸酸甜甜流了一手,他伸出舌頭舔了舔捏著果子的手指,得到了一聲沉笑。 阿團睜大眼睛望著陌生的男子,想到夜里他所做之事,驚慌縮成一團,雙唇發顫。 “對不起,別怕我,吃些東西好嗎,我的人馬上就會找來了,等他們尋來,我帶你走。”項薛棱小心翼翼遞過去水囊,讓他在喝些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