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死鍋巴，你個都沒愛過什么人的小屁孩，就敢在這里質(zhì)疑我的愛情觀？”

    過南冷笑一聲，也不和他犟。

    愛過，一直深愛著。

    坐在最外面的清冷少年懶懶的打了個哈欠。臉有些紅，許是偷嘗了兩口酒的緣故。他

    拿起眼前的胡椒粉往自己盤子里的串兒上灑了點兒。順手，躍過身邊的楚河，給過南也灑了點兒。

    都是習慣。四大家子的人，也只有他兩愛吃胡椒粉。每次家庭聚會要燒烤的時候，過南都會挑沒人的時候湊過來問他要。后來習以為常，在她開口之前，就伸手去灑了。

    這是在蔡小書這樣第一次見的人眼里，一個相當曖昧的動作。但是衛(wèi)晨和楚河早就見慣了，所以也不會以為趙生對過南哪里與眾不同。

    趙生不插話，不多嘴，有時候話題扯到他身上，也頂多是發(fā)出兩聲“嗯！”“嗯？”之類的感嘆詞。

    在他們四個中間，安安靜靜的。卻從來沒有過格格不入的感覺。

    蔡小書一直都沒有想明白這一點。

    在她看來，趙生是個完全孤僻的人。

    因為他的長相，在學校里受那么多女孩子的追捧，但是他總能在人群中被獨立出來，并不是地理位置的獨立，而是視線獨立。你一眼看過去，心里就會有這樣的感覺：啊~這個少年和他們不是一伙的。

    可是衛(wèi)晨、過南、甚至像楚河這么造作的人和清冷的趙生站在一起、為什么都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思來想去，原因恐怕也只有一點：他們太熟悉了……

    “小書？小書！你想什么呢？快吃啊，都涼了。”

    過南晃了她兩下。

    “嗯？嗯，好。”蔡小書把腦子騰了出來。嘴上應道，視線卻定格在了過南的身上，丫頭笑起來，兩顆標志性的小虎牙露在外面，甜極了。

    隨后，又掃了眼趙生。

    過南喜歡他，小書知道的。

    可是……這丫頭以后恐怕會愛的很辛苦吧。

    蔡小書雖然對情愛的事情也不通，但是自詡眼光還是狠毒的，看人很準。

    先不談趙生性格冷僻不愛講話，是不是真的能察覺到鍋巴的愛意？

    即使他察覺到了，可萬一他對過南的感情，和對楚河、對衛(wèi)晨的別無二致，那要怎么辦？

    這樣的情感區(qū)別最麻煩。

    偏偏她又愛上了最怕麻煩的那個人。

    “干嘛？用那種眼光盯著我？”過南瞪她一眼，“像在可憐我一樣！”

    蔡小書搖搖頭，不答。表情凝重，沉沉地嘆了口氣。

    那時候，他們都十八、九歲。

    等到二十八歲的時候，再回憶起這個晚上，蔡小書都忍不住笑了。自己當時到底憑什么一副自詡很了解趙生的樣子？

    那時候，沒人了解他。

    12.第十二章

    五個人吃飽喝足后，回學校拿了車。

    根據(jù)家的遠近，就決定趙生先送過南回去。而蔡小書則由楚河送回去。

    “你小子不許偷懶，一定要把小書送到家門口，親眼看著她走進去啊！”

    “哎呀，知道了。你說了多少遍了，耳朵都起繭子了。”楚河弓著背，小拇指掏掏耳朵，一副痞子樣，“再說了，就她這長相，隨手扔大街上，也不會有人想對她做什么吧。”

    “滾，那是jiejie的好你不懂欣賞。”小黑妞怒了。她和楚河本來就是生死不對頭的關系。兩個人相互鄙夷，相互瞧不上。都在想作為一個人，怎么就能活成她/他那樣了呢？

    衛(wèi)晨保持中立，也保持紳士風度：“放心吧。我會跟著。”

    打打鬧鬧、嘻嘻哈哈的兵分兩路。

    過南和趙生推著車一前一后往回路走。丫頭在前邊兒，趙生一手扶著龍頭，一手插兜里跟在后邊兒。

    路燈下被拉長的剪影卻像并肩一樣。

    兩個人達成默契一般，誰也沒有提“要不要快點”“很晚了”“騎車走吧”之類的話題。方才攝入不多的酒精在這會兒上了頭，臉都紅通通的，身體也熱了起來。

    “……怎么樣？我這一個月的補習對你有幫助么？”過南扭頭過來看了他一眼，又轉(zhuǎn)回去。

    “有的。”

    “突然這么努力念書會辛苦么？”

    他想想：“不會。”

    兩個人嘴里都哈著白氣。因為語速、語調(diào)不同，熱氣在嘴邊液化形成的流動也不同。

    “那你現(xiàn)在晚上還會熬夜打游戲么？”

    “偶爾會。”

    過南突然轉(zhuǎn)過半個身子，歪頭盯著他：“唉~小生，其實我也挺想玩游戲的，你有空也教教我唄。怎么樣？會不會很難？”

    后面的人低頭、淡淡看了她一眼，頓頓：“你真想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