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你什么你,不懂什么叫敲門,不懂禮貌,好好回國小重讀?!笔挀P先聲奪人,不過這回好像有些詞窮,吼了兩句就走人了。 舒瑤則是尷尬地朝她笑了笑:“那個,我剛才要摔倒,揚扶了我一下,不小心……” 蕭揚跟舒瑤是什么關系,言曦真的不太關心,是真是假如何?她現在只想知道玉楓在哪? 一轉身,站在她身后之人不是玉楓還道是誰?言曦心中一緊,方才的畫面不會讓玉楓瞧了去吧,自己的未婚妻同自己兄弟同時背叛他,叫他情何以堪? “你找我?”玉楓走近了過來,臉上并無異常,并沒有看向身后之人,滿眼似乎只看得到言曦一人。 “嗯?!毖躁攸c了點頭,被他們這么一嚇,差點都忘記原來的目的了。 玉楓看著皺了皺眉,神情有些不悅:“怎么還沒換衣服?”說著,便拉著她離開,給她一點說話的空間都不留。 玉楓拉著言曦到了房間,二話不說找出一套運動衣服丟給言曦,強勢地將她推到浴室里,見言曦似乎還有話要說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發,溫聲道:“有什么話換完衣服再說。” 言曦點點頭,抱著衣服進去,看著鏡中的自己,幻想著該怎么直接跟玉楓坦白了說。 直接勾住他的脖子,豪爽地來一句:“兄弟,我看上你,這以后的日子,咱一起過吧!”不行不行,太粗魯了,整個一強娶壓寨夫人似的,要是把玉楓嚇跑了那就太冤了。 低著頭,拽著自己的衣服,羞紅了臉,溫聲細語地說道:“玉楓,人家喜歡你,你喜歡人家嗎?”自己想象完,言曦自個都打了冷顫,惡心死了,這個人還是她嗎? 糾結了半天,言曦還是沒勇氣踏出那扇門,誰叫她沒經驗呢,當面說和用書信寫差別還是很大的,唉,早知道剛才就應該一鼓作氣直接說了,換什么衣服,穿了一下濕衣服又不會死。 玉楓無聊地坐在床頭,無意識地看了一下時鐘,這才驚覺,里面的人已經進去半個小時,竟然還不出來,換個衣服用得著這么久,她是穿太空衣么? 想了一下,玉楓敲了敲浴室的房門。 “誰啊?”言曦竟然很天兵地來了這么一句,帶有一絲緊張感。 玉楓覺得好笑,這房間就他們兩個,還能有誰? “是我,你衣服換很久了?!庇駰魈嵝训?。 “哦,知道了。”言曦應了一下,可就是不出。 又是半小時過去了,玉楓再白癡也該能察覺出什么,心臟瞬間不安份地亂跳了幾下,她是想對他說些什么?想到那些情書,玉楓臉上的笑容笑得十分甜蜜,嘴角的弧度越彎越大。 這時的玉楓也開始緊張了,從床上站了起來,又覺得坐著比較有風度,轟的一下又坐回到床頭上,腳呢,腳怎么放,交疊好呢,會不會太流氓了?平放著好呢,會不會太僵硬了?還有手呢,手該怎么放,男人一般這個時候會做什么,抽煙,對,抽煙,可是他摸遍了全身上下的口袋,才恍然記起,他原來不抽煙…… 言曦做足了心理準備,終于還是磨磨蹭蹭地打開房門。 兩人瞬間對望,言曦看到的玉楓,很平靜地坐在床頭上,手里拿著本雜志,很斯文很優雅地看書。 玉楓看到的言曦,清清爽爽,一如初見時的英氣逼人,身上散發著沐浴后的香味,很好聞。 “換好了?” 廢話,人都已經出來,站在他面前了,不是廢話是什么? 可言曦不覺得是廢話,很正式地回答:“洗好了。” “你剛才有話跟我說?”玉楓力圖很鎮定。 “嗯。”言曦也應得很從容,“你的書拿反了。” “?。颗??!庇駰骱芾碇呛艿ǖ匕褧惯^來,一點也沒覺得有何丟臉之處。 言曦很想發笑,可是她笑不出來,很隨意地說道:“我剛才不是故意讓舒小姐去撿花,也沒想到她會掉下去?!?/br> “我知道。” 兩人很平靜地對話,不管有沒有營養,都是必須要說滴。 “那你為什么生氣?”接近主題了,接近主題了! “我沒生氣?!?/br> “你有?!眱扇藳]意思地廢話著,歷經二十分鐘,言曦終于走到玉楓面前,那段為數不長的路程。 “好吧,我有?!庇駰饕埠苷\實,“我生氣你如此在意楚煜城為你折的花,生氣你在意他這個人。”他想表白這種事還是男生先來比較好。 “你是生氣這個?”言曦忽然甜甜地笑了,有些話順理成章就說出來了:“玉楓,我喜歡你?!逼鋵崒τ谀莻€未婚妻的身份,她還是表示懷疑的,沒有玉楓的承認,她是不會相信的。 玉楓瞬間看向她,隨即又低下頭去,耳根子止不住地泛紅,他很想表現大男子的氣概,但是……他真的無措了,期待以久的話就這么說出來了,就像你一直在買彩票,卻一直連個小獎都沒有,一下子給你個特等獎,那是怎么感覺? 言曦勾起他的下巴,雙眸微微瞇起,低下身子,以半彎腰之勢靠近玉楓,以目測距離不到十公分,灼熱的氣息噴在他的臉上,紅唇輕啟,嘴角輕勾,吐氣如蘭,一字一頓:“我說我喜歡你?!?/br> 第六十九章 拆遷事件 玉楓看著她,深深地看著,忽唇角一勾,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露出了如孩童般純凈的笑容,輕揚的微笑,像黑夜里綻放的幽曇,幽靜眩爛。 言曦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只覺得心臟不受控制地跳動著,臉微微地紅了,看到自己的手,才驚覺自己剛才做了什么,她她她……居然調戲玉楓,這個動作太流氓了,慘了,玉楓會不會把她當成是輕浮的女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動作,只是手不聽大腦的指令就先做了,而且還后知后覺,言曦趕緊把手縮回來。 玉楓卻是動作極快,一把握住了她還來不及收回去的手,一臉無辜的樣子,眼神極其哀怨地看著她,像是被大灰郎吃掉的小紅帽:“你想不負責任嗎?” “???”言曦傻眼,她又沒干什么,負什么責任? “你招惹了我,就想這么算了嗎?”玉楓繼續怨念她。 “那,那你想我怎么負責?”言曦被繞進去了,完全不想起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事。 “也不難,負責我下半輩子就好了。”某人很jian詐,一下子就把她的后半輩子給預定了。 言曦愣了一下,很難接受溫潤如玉的君子怎么突然就改成這副有些耍賴的樣子,所幸她也不是什么笨人,有些事情盡在不言中即可,無謂說的太直白。 言曦笑了下,平靜地說道:“好,不過我不會煮飯?!?/br> “沒關系,我會?!庇駰鲝拇采险酒饋?,微微俯著言曦,他的身高自是比言曦高上許多,縱使武功高強的言曦站身邊,仍顯得嬌小。 “我不會做家務?!?/br> “我做。” “我沒錢養你?!?/br> “我有?!?/br> “我不生孩子。”言曦眼中劃過一絲狡黠。 “我不生,還是你生?!庇駰靼朦c也不上勾,激動過后,他自然是恢復了冷靜的頭腦,要騙他談何容易? 兩人相視一笑,了解了彼此的心意,對他們來說,不必驚濤駭浪,細水長流足矣,沒有大風大浪,證明他們不需要付出慘痛的代價,不需要用血淚交織成就他們的愛情,他們寧可相守著這份平淡,幸福是他們自己的,不需要轟轟烈烈給別人看。 門外站著一道黯然的身影,幾家歡喜,幾家愁,屋內的人敞開心扉,互訴心腸,你儂我儂,門外之人卻是品嘗著失戀的苦澀。 一直以來都感覺得到楊言曦對玉楓情有獨鐘,心中卻始終懷抱著一份希望,畢竟她不曾親口說出來,他也可以以為言曦對感情遲頓了些,對玉楓只是朦朧的好感,只要他爭取,言曦終究會愛上他,可是親眼見證,心中的希望頓時倒塌、毀滅! 她對他何曾如此柔情似水,溫聲細語?心中的溫度逐漸冰卻,難道這一個月的朝夕相處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她有對他就無半分情意。他承認,他嫉妒,嫉妒得想發狂,玉楓!玉楓有什么好,值得她傾心相許?年紀輕輕便坐上那個位置,他會是什么良善之輩,像他那種身份,所娶之人必定會是門當戶對,對言曦會有幾分真心? 拳頭緊緊的攥著,讓他甘心?不,他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如何?現在的他憑什么跟玉楓斗,自己都難以保全自己,家中環境也不見得太平,他憑什么帶給她幸福? 楚煜城轉身決然而走,現在他必須離開,但是他一定會回來。 舒瑤看著楚煜城離開,嘴角帶著微笑,眼中閃著睿智的光芒,順手把門帶上,不打擾里面那對恩愛小情人。 楚煜城走了,沒有留下只言半語就離開了,言曦心里自是有些不舍,但被幸福滿滿充斥住的她只是郁悶了一下便放開了,她從來不知道戀愛的感覺是如此美妙,連空氣都充滿甜蜜的味道,呵呵,難怪有那么多人愿意為愛情飛蛾撲火。 言曦日子過得很是暢快,跟玉楓的戀愛沒有感到不適之處,連被她視為情敵的舒瑤都自動自發給她讓道,跑到酒店里去,對于她所講的‘未婚妻’,玉楓說只是舒瑤的玩笑,只要是玉楓說的,她就相信,若感情失去了信任,那干脆不要開始這段戀愛好了。 相比言曦的如魚得水,蘇言涵日子過得卻極是悲慘,過上了她夢寐以求的千金生活,可她卻整日活在恐懼之中,血淋淋的手指總是時不時地躥出來,出現在她的眼前,更有一次,送來的是一只耳朵,她神經徹底被摧毀,總覺得有人在暗處盯著她,像毒蛇一樣,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就會躥出來咬她一口,看到每一個人,她都覺得那是有可能要害她的人。 慕明灝被她的神經兮兮搞得痛苦不堪,整天嚷嚷著,這個人要殺她,那個人要害她,一點也不復當初的純真可愛,這個時候,他倒是越發想念起楊言曦來,記憶中的言曦總是溫溫順順的,不多話,也不煩人,現在的楊言曦則是英姿颯爽,鋒芒畢露,不管哪一個都要比現在的蘇言涵好上千百倍。 早知道是這樣,他當初就應該對楊言曦好,說什么也不能離婚,如今當真是后悔莫及,可就算現在他厭煩極了蘇言涵,他也不能跟她分手,誰叫她找了一個好父親。 蘇言涵被人恐嚇的事,楊言曦不可能不知道,她大概也猜得出是誰做的,但她無意去管,自己造下的孽,自然是自己承擔,蘇言涵當初想她死,今日她就沒理由當圣母去解救蘇言涵。 言曦依然平靜無瀾地當她的白領麗人。 “經理,出大事!”言曦正在辦公室辦室,小秘書米婉急沖沖地闖進她的辦公室。 言曦抬起頭,不解地問道:“怎么了,發生什么事?”米婉平素挺從容的一個,能這么讓她著急上火的,必然不是小事。 “城西那邊房子在拆遷,但是有一戶姓李的人家不肯搬,總經理讓拆遷公司強行拆遷,和李家人打起來,而且還打傷了人,這件事已經被媒體曝光,引起大眾極大的關注,近年來暴力拆遷事件層出不窮,政府對這種事很忌憚,處理不好,只怕會很麻煩?!泵淄衽Z嘩啦地說著,把厲害之處都點出來,有多少官員因為這種事落馬,就算事后能解決,對楊氏集團的聲譽也是極大的損害。 “總經理?他什么時候也插手這件事,為什么我不知道?”楊默?他不是已經放羊吃草了,怎么這個時候又冒出來? “就是那天經理請假沒回來上班,總經理恰好下來巡視,看到那份文件就順手簽了,我以為總經理有跟經理說的?!?/br> 言曦一聽不由得有些怒:“你應該知道這個項目是我全權負責,要把文件給總經理簽,你不知道先問過我嗎?”言曦銳光一閃,看著米婉眼中有些冷意,身為秘書,她應該懂得文件是不能讓人隨便看的,好吧,就算楊默是總經理,有權力做任何決定,但米婉怎么都應該跟她說一聲,可顯然她的話是不足以采信的。 “我以為……對不起,經理?!泵淄竦拖骂^,勇敢地承擔言曦的指責。 “算了,那受傷的人怎么樣,有沒有大礙?”沒有確切的證據,她不愿隨便懷疑她身邊的任何一個人,畢竟僅憑這樣就懷疑米婉實在有些薄弱,當初的集體罷工事件,米婉可是一直堅定不移地站在她這邊的。 “腳被打斷了,據醫生說,只怕是醫不好了,那條腿算是廢了。” 言曦聽得直皺眉,竟然已經這么嚴重了,為了一間房子,好好的一只腿就這么廢了。 “把那家拆遷公司的資料給我。”她倒要看看是哪家公司,出手這么狠,楊默又怎么會選中這樣的公司? “是,經理。”米婉急急找去翻找資料。 米婉把資料交到言曦手中,說道:“經理,這家公司的底細,我查過一些,對方似乎有些****背景,很不好惹的,經理跟他們打交道,還是小心點好?!泵淄裾f完,嘴巴張了一下,似有話說,又忍住不說了。 “有什么話就直接了吧。”言曦眼觀六路,邊看著資料,邊注意著米婉的表情。 米婉猶豫一下,才道:“聽人說,總經理跟這家公司的老板有些交情,總經理包養的情人就是這家公司老板的meimei。” 言曦眼皮往上抬了一下,笑道:“八卦知道得不少?。俊比绻龥]記錯的話,米婉是最不愛八卦的人,今天她的話,似乎有些多了。 米婉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平時總是同事們說,不經意聽到的,因為跟拆遷的事有關,所以就記住了。” 言曦微微地笑一下,轉眼卻又恢復干練的模樣:“讓拆遷公司的人暫時停下他們的動作,你現在和我一起去醫院,慰問那個傷患,再者了解一些具體的情況?!?/br> “是。”米婉現在對言曦的發號施令已經習慣性遵從,她永遠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做出最快的決斷,絲毫不拖泥帶水,她知道今日的楊言曦已不再是當初那個花瓶,有些人必定也是著急了吧? 言曦馬不停蹄地趕往醫院,那傷患比先前了解的還要更嚴重一些,那條腿必須得截肢,就是下輩子必須在輪椅上度過了,而且他又是家中經濟來源的支持,他這一傷殘,對這個原本就不富裕的普通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言曦身為這個工程的開發商,她的到來自然是不會受到歡迎,那男子的妻子見了言曦更是激動地撲上來廝打她。 最后在言曦的好言相勸,并許諾會承擔相應的責任,包括醫藥費,那些人才肯罷休。在與他們溝通中,了解了他們不愿搬遷的原因,無非就是覺得政府給予的補貼太少。這歷來是最麻煩的事,政府不肯多給,釘子戶不肯,這筆錢總不能叫楊氏出吧,就算她同意了,楊氏股東們也不會同意。 言曦正麻煩著呢,誰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家拆遷公司拿著合約說事,要楊氏履行合約內容,要不他們就繼續拆遷,要不楊氏就直接給他們拆遷費。 “大哥,這家公司你是找的,你說吧,這事要怎么解決。”這件麻煩沒理由她一個煩惱,言曦直接上了總經理辦公室,找始作俑者。 “怎么解決?小妹,爸爸可是把這件事交給你全權負責,你現在來問我?”楊默是一點沒著急上火,抬了抬眼鏡,嘴角帶著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