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孟平川笑而不語,在程溪身上揉捻出一把火,只用手指已經讓她意亂情迷,程溪輕哼幾聲,抬起腰往他身上貼,孟平川含住她的耳垂,“想要了?” “……嗯。” “是挺久沒做了。”孟平川知道她是安全期,但還是不夠放心,他沒有急著擠進去釋放自己,只是拿手前起著她的敏感。 程溪知道他在顧慮什么,猶豫好久才把頭埋在孟平川胸前,小聲說:“……我沒關系的。” “你還沒畢業。” “畢業可以延期……”程溪鬼迷心竅,“知道那晚我跳車后在想什么嗎?” “我。” “不是。” “嗯?”孟平川拿手在她胸口上捏了一把,以示警告:“想好了說!” “……哎,沒說完呢。”程溪看向窗外,沒征兆的從眼角滑下一滴淚,“我在想,如果我們有個孩子就好了。” “小溪……” “一個就好,你孤單時,他陪著你,你不在時,他陪著我。” 世間涼薄,讓血脈栓緊我們倆的命運,不分,不離,不再孤單。 “你的人生好像徹底被我毀了。”孟平川苦笑。 心里卻是從沒有過的釋然,他不幸的童年,終將有一個替他擁有光明。 “是呢,可是不破不立,我想跟你一起過完全不一樣的生活……” “真的想好了嗎?” 程溪點點頭,“嗯,你養的活我跟孩子吧?”她說得認真,“我這專業……估計不賺錢……” 孟平川挺身而動,給程溪以最熟悉的安穩感,他瘋狂的親吻著程溪,拿鼻尖在她的心口上掃過,抬頭深深看著她,笑說:“我他媽還用得著你養家?”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有一回在床上了。 劇情基本上搞定了,后面咱們來面對現實。 第48章 爆發 孟平川出院當天, 接了一通沈警官的電話,讓他找時間到平江警察局來一趟,核實之前斷續做的筆錄,協助警方處理余路平一案,于情于理他都無法置身事外, 案件的進度他理應隨同警方跟進。 孟平川應允, 拋了顆戒煙糖到嘴里, 說等會兒就到。 人等在門口良久, 不見程溪蹤影。 她平常是個極守時的人,非但不會遲到,甚至總會早到,導致每次在拳館聽扁擔他們哥兒幾個抱怨女人沒有時間觀念時, 他一句嘴也插不上。 偶有一次趁程溪踩著時間點兒到, 孟平川拿話逗她:“下回你晚點來, 好讓我等等你,我也嘗一回等媳婦兒的感覺。” 程溪搖頭說不,倏然擰巴了小臉。 孟平川搓了下她的手, 放進自己口袋里,“臉都快皺成小老太太了……”見她沒什么反應,只愣愣看著自己, 孟平川把她抱進懷里,柔聲哄著:“怎么了?你媽是不是又在家數落你什么了?” 程溪悶悶的拿額頭撞了下他的下巴,癟著嘴道:“我不要你等我。” 孟平川一愣,他沒想到一句玩笑話竟讓小姑娘往聽里聽了去。 “人生在世沒有幾十年, 我已經錯過你的過去了,你的未來我一分鐘都不想耽誤。”程溪低著頭,拿腳尖踢踢他的,越說越小聲:“我舍不得浪費跟你在一起的時間,一分鐘一秒鐘都不行。” “凈說好話哄我。” 程溪終于露笑,把頭埋進他懷里,“才不是哄你呢……” “不過射擊有效,擊中靶心了。” “什么意思……” 孟平川笑著摟緊她,人山人海的街頭,面無表情的行人穿梭在沒有歸屬感的異鄉,只有此刻望向他們的眼神里,才有人情的感知。 “沒什么,就沖你這話,我他媽能愛你到下輩子。” “我不要,下輩子我要嫁給梁朝偉的……” “你再說一遍?” …… 當日的話還漂浮于耳邊,眼前卻沒人氣喘吁吁跑來,頂著一張漲紅的小臉拖著孟平川的手說“對不起,路上堵車了”。 電話打過去,半天沒人接。 好不容易有人接起來,卻還是個中年男性的聲音,對方只“喂”了一生,孟平川反應過來,已經搶先問了句:“沈警官?” “喲呵,看樣子是熟人啊。” “我,孟平川。” 沈警官恍然,“哦!阿川啊,怎么是你啊?” 孟平川心里不踏實,咬了根煙,往口袋里掏打火機時想起程溪之前特意給他做的夏柑糖,頓了下手,說:“沈警官,這話應該我問你啊,我房東手機怎么擱你手上去了?” “嗨,有我在的地方能是什么好事?” “她發生什么事情了?!” “別急哇,她沒事,出事的是她爹媽。” 孟平川稍稍松口氣,“怎么說?” “還不是余路平那事兒給整出來的,程溪她弟弟不是打小給人販子給拐了么,都以為孩子沒了,找不回來了,誰知道這喪盡天良的事情偏偏是余路平手下的人給做的,你找到的那個內存卡里把所有事兒寫了個清楚,除了外圍賭博的賬目,行賄的名單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材料,還有一份被拐孩子的登記表。” 孟平川沉聲:“……孩子都找到了?” “差不離吧,那些孩子都沒被賣多遠,甚至有些就在他們父母身邊。孩子被拐走的時候太小了,別說十幾年不見,就是三五個月不見也認不出來啊!” 沈警官繼續說,“差點忘了跟你說,程溪她弟弟就是你哥打傷眼睛的那個孩子,老梁家的,dna鑒定才出來,我都還沒來得及跟你吱一聲,老程夫妻倆就不大行了,一個當場暈了,一個不知道哪兒去了,程溪正哭呢。” “她哭了……”孟平川心疼,“她還好嗎?” “我看她還行,比她父母冷靜多了。” “那老梁夫妻倆也知道了?” “還沒呢,我這兒不是正一團亂呢嗎?余路平的案子省里都派人下來協助了,一點漏子不能出,他個人涉及多項罪名,相關的人證和物證都需要人一一核實,我哪有這閑功夫給他們善后……” 孟平川心尖兒長刺,滿腦子都是程溪哭了這事。 他點了煙,猛勁吸了一口,問:“證據夠嗎?” “差不多了,反正送他去吃牢飯是鐵板釘釘的事,跑不了。”沈警官添了句,“就是涉及面太廣,審起來不容易,怎么也得拖個一年半載的吧。” “那抓他就好。” 沈警官點頭,“阿川,也多虧了你以命相博。” “哪里的話,是阿厲放了我一馬。” 沈警官噤聲,半天才試探道:“你知道阿厲是什么人?” “他是誰重要嗎?” 是的,不重要。 沒有人在意他是誰,他是否吃飽穿暖,甚至沒有人在意他在黑暗之中伸出的援手,反而以他外表的狠戾和行事的乖張來反推他的動機。 那些讓人畏懼不知的惡,恰好是他足以被世人稱贊的英雄史詩。 他是誰? 他不是阿厲,就算是,也不僅僅是。 孟平川知道,這樣的人存在于祖國的每一處角落,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做著必不可少的事情。 他們今天叫阿厲,明天叫阿淮,后天又是另一個人。 同一張面孔下分裂出不同的靈魂,隱忍良善,從暗夜而來,一腔孤勇,只為了點亮他們共同的名字——臥底。 “也是,是誰并不重要。”沈警官遲疑,“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阿厲跟我透露當歸被抓地點那天。” “怎么的?他露餡兒了?” 孟平川目光悠遠,看向醫院的窗外,北燕南飛,有落葉振翅之聲。 他淡淡說:“不是,他隨口提了件小事,我猜的。” 當晚阿厲喝了點酒,說他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是在山里過的,晚上跟好兄弟去捉田鼠,月亮比城市里的燈都明凈,幾個人比賽,看誰扒皮快,輸了的人要么負重跑圈兒,要么把捉到的田鼠當兄弟面兒給生吞了。 他說完看了孟平川一眼,難掩懷念。 只一瞬功夫,孟平川就懂了。 這比賽剝田鼠皮的活動太他媽傻逼了,除了嚴冬那一撥特種兵訓練營的教官,誰也想不出來。 罵歸罵,偏偏如今想到這茬兒,人卻連哭都哭不出來。 太想了。 真的,太想跟兄弟們回山里打一場架了。 痛痛快快的,流點血,再說說自己老家是哪兒的,家里幾口人,為什么來當兵,日后又打算到哪里去。 沈警官也不多問細節,只打趣說:“知道阿厲身份,你還□□拳,還不拿了錢趕緊撤?怎么?不怕死啊,就這么白白給我賣回命。” “沒這回事。” “也是,你這叫給祖國賣命,維護法紀。” “你越說越不著邊兒了……” 孟平川輕笑,走出醫院幾步,伸手叫出租車。 上車前抬頭望了眼清明的天空,嘆口氣道:“我就是一粗人,不會說什么漂亮話,談不上替祖國賣命,也不是不怕死,只是這世上的難事,苦事,太多了,總得有人去做,給我碰上了,我就該去做。” “阿川,你是個爺們兒!” “可惜沒救到當歸,他再怎么有罪,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