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們一起來到駕駛室。駕駛室的電子星圖退出,露出真實的rou眼可見的前路。他們于蒼茫的星空中看見了遙遠的微光。 距離使無數星辰顯密集,星羅棋布,點綴于顏色偏深的太空之中。星球反射著光,叫人看得清明。那點微光卻不像是星球表面反射的光芒,它閃爍著移動,忽明忽暗。眾人心生不好的預感,感世下意識地看向哈布斯。后者趁著駕駛的空隙拍了拍他的手背:“已經交火了。” 他轉頭囑咐宗正:“用軍部的內網聯絡一下隋元帥,新聞還沒有報導,也許只是警告性質的。我們還可以先讓jian細從黑曼巴那邊打探一番。”他轉頭沒看到季秋:“jian細呢?怎么沒跟出來。” 白羊星那便雖不至于開火,但火藥味已經很濃厚了。艦隊這邊把沈佐民弄過去,一是為了拖延時間,二是為了刺激星盜。 隋易已經認定自己的仕途今天就要走到頭了,不過這并不妨礙他繼續在崗位上發光發熱。他把皮開rou綻的沈佐民展示給星盜們看得時候內心的惡意幾乎就要流出來。 他十分樂意見到黑曼巴急切地打斷和談擅自開火的場面。星盜先動手無疑能讓艦隊占領輿論上的高地。真打起來炮火無情,人質死在窮兇極惡的星盜手里無疑是民眾們更樂于接受的結果,也能讓艦隊少受些責難。 這可以說是很政治了。 他也確實成功了,黑曼巴率先亂了陣腳發射粒子炮,要求立即交出沈佐民。遭到拒絕后悍然發動了攻擊。 隋安忙得腳不沾地,看到內網里竄出來的宗正頭像時愣了一下,接通之時極力壓抑內心的雀躍。結果這廝作報告一般噼里啪啦講了一大堆:我來啦,我不僅自己來啦還帶著你弟一起來啦。喔我還捎上了在你家院子里撿到的一個自稱是黑曼巴jian細的人。你們開戰了沒有,有的話請派一艘軍艦定位#100x號戰斗機的位置以便于及時安全地接收我們;還只是示威狀態的話請暫時不要開火,jian細說想幫我們爭取更多的籌碼以促成雙方和談…… 隋安:“……嗯,知道了。” 他關閉通訊望向星空,粒子流相撞激起的藍綠色光芒絲絳一般劃破空間,激起耀眼的光芒。美麗到妖艷的光束以撞擊處為核,輕易粉碎核心的一切星體,那美麗的尾巴不過是逸散的一點點能量,營造出夢幻溫柔的假象。 來不及了,已經無法叫停。 哈布斯趕到白羊星附近時,這一片四處都是大小不一的星體爆炸所產生的碎片。偶爾有幾片軍用機的碎片混雜在其中,看得人心驚膽戰。 季秋的形體一直維持在原形的狀態,感世讓他呆在休息室里,不厭其煩地出入駕駛室給他講目前的情況。機體飛速閃過一片隕石的殘片,震得機艙內的所有人都是一跳。季秋連花帶被子滾落在地。 余震還在繼續,感世眼疾手快將被子挾在肋下掰住了床板蹲下。床的設計與機體是一體的,兩兩牢固地連接在一起。感世把季秋放在自己和床板組成的三角區域內,等這陣顛簸過去了才扛著被子放回床上。他深吸一口氣拍拍被角:“打起來了攔不住,我讓哈布斯開回去,留在這邊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有星艦來接應,太危險了。” 季秋從被子里探出一片葉子瑟瑟縮縮地蓋在感世的手指上:“我可以的,我在黑曼巴呆了兩年,自從半年前我開花后明顯就能勾起大部分人的好感。”他柔軟的葉片扯住一根中指:“我一定是有用的,你不要讓恐龍開回去。他們要怎么打贏一個星系,不議和會死很多人。” 感世的視線黏附在指尖的柔軟上:“你怎么就聽不明白,你沒有那么大影響力。” “我長在星盜團!”季秋的聲音被被子蒙得悶悶的,饒是如此依舊掩蓋不了其中的急切,“我怎么能隔岸關火?” 感世叉著手掃視一番鬧脾氣的被團,徑自往外邊去了。 他一屁股坐在哈布斯邊上的座位上,眉眼間滿是無奈:“艦隊那邊有消息嗎?”哈布斯搖搖頭,專心地避開一個個飛來的隕石。隋遇和宗正癱在一邊,腦子里大概已經開始連環播放“我父淪為銀河系罪人,星際第一政治罪犯”/“我妻跌落高壇風光不再,世間第一可憐人”這樣的凄慘畫面。 感世瞥了這兩人一眼,拍著哈布斯的肩提議道:“先找顆大氣層足夠厚密的星球避一避,后續的事項等聯系上艦隊那邊再說好不好?” 哈布斯怎么會說不好。 他們朝著艦隊所在的大概位置前進些許,找了顆相對安全的星球降落。感世揉揉腦袋,顧不上隋遇就又去找季秋,他踢一腳床板提醒這朵方寸大亂的小花:“我們這邊暫時聯系不上艦隊。你照著你手頭現有的通訊錄一個個聯系星盜,問清楚人質和沈佐民還活著沒有。重點問他們有沒有撤退的意愿。” 季秋聽令行事,躲在被窩里一個個發通訊請求,半響哀嚎地匯報戰果:沒有人通過他的請求。從另一個側面來說,大家都很忙。 季秋一時差點哭出來。 感世又想伸手摸摸那一團小鼓包,余光卻瞥見哈布斯出現在門口。這頭恐龍也不知道是剛來還是在門口等候多時,只一聲不吭地站在那里。他燙手一般收回爪子,正直臉解釋道:“他估計是吃錯藥了,現在是原形的狀態……” 第一句話出口,他已調整好了心態,面上的表情可謂是十分肅正:“他有花,不能讓你們見,我只能多顧著他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