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文灝笑著答應,年輕人卻請他稍等幾秒。他沖著遠處揮手:“媳婦兒,這里!”緊接著回頭向文灝解釋:“她也是你的粉絲,我們每周都一起看你的直播。” 一個短發女子甩著手跑過來,像是去了洗手間。她也穿著藍色的制服,三兩下在自己老公背上把手上的水擦干,和文灝道好。 箭伯伯:“(除了文老師一切皆打碼的照片.jpg)” 一朵被嫌棄的菊花:“哇塞!你們遇到了文老師!” 天懶懶:“文老師和想象中一樣好,我現在還在興奮!” 文老師的歡樂寶:“你們兩口子運氣也太好了吧!這是哪里啊?我也要去巧遇文老師。” 天懶懶:“保密嘿嘿~猜猜我們在文老師身邊看到了誰,誰幫忙拍的這張照片(捂嘴笑.jpg)” 文癡晚期:“不會是應總吧?” 天懶懶:“100分” 文癡晚期:“狗糧猝不及防填滿我的碗。” …… 應安年看著文學群里的聊天,不自知地持續翹著嘴角。敲門聲響起,本該自己休息了的青年穿著睡衣、披著長發站在他門口。 文灝眉眼彎彎:“我洗漱好啦。” 應安年:“……你想在這里睡嗎?” 文灝:“你想一個人睡嗎?” 應安年把門徹底拉開,站開位置讓文灝進去,以實際行動表示自己不想一個人睡。 在文灝看來,所謂在一起,除了需要獨立空間的時候,多分開一分鐘都是浪費。他走到床邊,看了一眼說:“只有一個枕頭啊,我過去拿一個。” 還沒轉身,一個堅實的懷抱就鎖住了他,繼而嘴也被封住,房間里只余輕微的吮吸聲。 文灝再次軟成一條咸魚,連尾巴都不能拍一下,由著應安年抱著他一點點往床邊移動,一個反身倒在床上,墊在他身下繼續吻他。 他認為自己是一條咸魚,應安年卻覺得抱住了一條美人魚,美好得缺乏真實感。 但這不耽誤男人索取美好。雙手隔著衣服摸索,在更進一步前,應安年清醒過來,艱難地拉開一點距離,撫摸著青年微涼的頭發做平復。 黑緞一般的長發向一邊滑下來,透進絲絲縷縷的燈光。身上的青年睜開眼,那雙眼睛那么近,閃著滟滟水光,應安年有種暈眩感。 然后“美人魚”帶著喘息開口了:“文二號又豎起來了。” 應安年:“……” 這次他反應快一點:“應二號也豎起來了。” 文灝:“叫年二號好像更好聽?” “那就年二號吧。” “可以發射了嗎?” 應安年長吸一口氣,死死壓住沖動,回:“不能,發射準備還沒做好。” 文灝啄了一下男人的下巴,抬頭道:“是要看地面和太空環境,計算發射窗口期嗎?” 應安年理理他的額發,補充:“宇航員還要做心理調適和技術訓練。” “對哦,宇航服也沒有。” 應安年只得道:“我們慢慢來。” 我想給你最好的。 枕頭最終也沒有去拿,文灝躺在應安年胸口,聽著他的心跳,抱著他的腰,享受他的“睡前拍撫”,忽然挺起身問:“我們是不是該換個稱呼?” “換成什么?”應安年的思維還停在文二號和年二號上,小家伙要換就換吧。 “親愛的、寶貝、媳婦兒,你喜歡我叫你哪個?”文灝開始還認真,這些詞冒出來他自己也笑了。 應安年將他按回懷里,佯作惱怒:“叫哥!” “哈哈哈!”衣服里傳出文灝的悶笑。 應安年想起來,記憶里似乎沒怎么見青年毫無形象地大笑過,今天一天就兩次,他憋不住也笑出聲來。 頭頂傳來平穩的呼吸,應安年睡著了。文灝安靜待著,腦內搜索發射技術資料,戀愛課程直接從表白部拉到不可描述部。 科學文章看得他默默點頭,仔細記筆記,古代記述相對隱晦,他開始看某種視頻。國內的資源稀少,國外的…… 還可以這樣!還可以那樣!! 有兩種角色,應安年想扮演哪一種呢?或者兩種都要? 他不自覺地把兩種情況都帶入自己和應安年,慢慢文二號又有了動靜。 準備不足的發射有墜毀風險。哎,有點苦惱啊。 第71章 星期六晚上八點,第一期《無限攀登》準時播出。 片頭結束,弧形演播大廳出現在觀眾眼中,主持人高誠、顏顏亮相。 “自我們的報名通道開通以來,來自五湖四海、社會各界的朋友踴躍報名,大家的熱情遠超節目組的預期。” “是的,學習無極限,攀登永不停,《無限攀登》是一個開展知識競賽、展現學習樂趣的舞臺,愿意來到這里的,不僅是勇者,還是真正的學習愛好者。” “我們每期都將有五組選手同臺比拼,現場的233位觀眾,也就是我們的233隱士,也將用手中的答題器參與答題。每四期資格賽后,答題正確率最高的三位‘隱士’將組隊與前四組優勝者一起展開晉級賽,爭奪進入巔峰賽的席位。” “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也可以掃描屏幕下方的二維碼,同步在線答題,贏取大獎!” “現在讓我們一起來看看今天的參賽選手都有哪些。” 《無限攀登》是一檔面向大部分年齡段觀眾、具有綜藝性質的電視節目,它的競賽題庫內容很雜,因此選手設定為三人一組,每個人擅長的知識領域不同,組員可互為補充。 但題目平均難度真的不高,主要是各學科基礎知識,和理論上應該成為常識然而普及率有待提升的內容。 前者最基本的如四書是哪四部作品的合稱,鹽的主要化學成分是什么,偏一點的如物理上薛定諤的貓描述的是一種什么狀態,陶淵明的《飲酒·其五》隱含了我國哪個傳統思想流派的思想。 后者如抑郁癥只是心情不好嗎,看圖找出所有的保護動物等等。 這類題,最適合處在普通類學習巔峰的中學生和大學生來答了,可選手全是學生的話,節目的可看性會降低,也失去了鼓勵全民學習、普及部分常識的本意。 節目組當然不會這么做。第一期選手的選擇上,他們尤其用心。 第一個上臺的是一家三口,小女孩才13歲,父母都是教師。第二組選手是來自同一家公司的三個普通職員。這時候,習慣邊看節目邊上線交流的網友們已經說開了。 “我也想拉著我爸媽報名來著,他們說上節目可以,你就別去了,我們去借你表妹……別問了,親爸媽!” “第三組,從貧困山區走出來的大學生和他的朋友,押十塊錢,要煽情!” 來自貧困山區的大學生陳亮笑起來一口不整齊的白牙,很陽光。站他兩邊比他個子都高的朋友一個胖,一個瘦,胖的叫李彬,瘦的叫秦開新,都是在校大學生。 “我們是做兼職的時候認識的,我說想來,他們就陪我來了。”陳亮說話帶著口音,非常開朗的樣子。 “要是贏了今天的資格賽,你們將獲得六萬塊獎金,晉級賽和巔峰賽的獎金更多,想過怎么花嗎?”主持人顏顏問。 “想過。”陳亮回答,“我從小到大都很幸運,受過很多人的幫助,才能到城市里來上大學,但家鄉的孩子們并不都像我這么幸運。我現在能力還不夠,如果拿到獎金,我想給家鄉的小學翻新一下校舍。” “三個還要做兼職的大學生,來爭取獎金卻不打算花在自己身上。李彬和秦開新一開始就知道陳亮的想法嗎?” 李彬道:“我們支持他,這很有意義。” 秦開新只是點了點頭。 陳亮又露出他的大白牙:“我就說我很幸運。” 大屏幕上放出陳亮家鄉的照片,孩子們徒步很遠,在漏風的校舍里學習。主持人果然煽情了,套路得很明顯,但還是有不少人被觸動。 不過高誠也說了,祝福他們,一切看公平的結果,并請出了第四組選手。氣氛陡然熱烈,電視機前的很多人也激動了。 “居然是馮明陽!為什么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 少年明星馮明陽和兩個同學一起來參賽,節目組找到他的時候,他還不知道文老師也會是嘉賓之一,后來知道了,非常慶幸公司和自己沒有拒絕。 “誠哥好,顏顏姐好。” “明陽,聽說你保送電影學院了,恭喜你!” “謝謝。我這兩位同學也被名校提前錄取了,他們是真學霸。” 介紹完拉仇恨的高三保送黨,后面走出來的第五組選手再次收獲一籮筐意外。 三個七十多歲的大爺,邁著整齊的步伐出現在大家面前。 “您三位這精氣神兒,我覺得咱這舞臺變得更亮堂了。”顏顏豎大拇指。 “別看我年紀大了,給我一頭牛我也舉得動!”大爺之一聲如洪鐘。 “你舉不動,你吹得動。”大爺之二看起來斯文不少。 “怎么還帶給自己人拆臺的?” “你們倆別扯別的,這兒比的是知識。”大爺之三勸架經驗豐富的樣子。 之后被網友建議去上春晚的三位大爺曾是一個班的兵,情誼深厚,復員后也經常保持聯系。 當兵前,只有大爺之二上過高中,在部隊里,有空的時候另外兩位戰友就跟著他學些文化知識。退伍后,他們各有各的人生際遇,但愛看書、愛學習這點沒變,不圖專業不專業,實用不實用,就是充實自己。 五組選手都站到了沿著弧形舞臺排列的選手席上,嘉賓,即節目里稱呼的“導師”連影子都沒有。 《無限攀登》早就做過宣發,然而他們走神秘路線,“神秘選手”、“神秘導師”,參與節目的人事前全部對外保密。 選手的身份揭開了,導師呢? 其他觀眾好奇等待,樂樂轉過小身子問文灝:“文叔叔,你在哪里呀?” 小叔說文叔叔會上電視,他把從開頭到現在的畫面都仔仔細細看過了,有些地方看不懂,但人沒漏掉,一個像文叔叔的人都沒有。 文灝正襟危坐。他沒看過最終剪輯,估不準確切時間,只道:“還沒有拍到我,得過一會兒。” 應安年舔舔嘴唇,嘴里還有芒果的味道,甜,但不膩。 應母又去旅行了,走前還問:“要不我晚點走?你們很需要兩人空間啊。” 文灝有點臉紅地拒絕了。 雖然有靠譜的保姆,孩子還是要陪伴的,可剛確立關系幾天的戀人周末又要到外地工作,應安年的辦法是帶著孩子跟他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