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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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dāng)一聲,背后手術(shù)室的門轟然打開。 唐寧與夏千語同時霍然轉(zhuǎn)身,在看見穿著無菌服、戴著口罩dell從黑暗的通道走出來,唐寧只覺得整個心臟驟然停止跳動,整個人都無法呼吸。 “唐寧,過去。”夏千語用力的抓住唐寧的手,聲音清緩而堅定。 唐寧側(cè)頭看了她一眼,再抬頭看站在黑暗與光明交界的大門處的dell,只覺得喉頭一陣發(fā)干。 微微濕潤的手心是夏千語柔軟中帶著涼意的手,微冷的涼意,讓唐寧慢慢鎮(zhèn)定下來,反轉(zhuǎn)過手掌緊緊抓住她的,好象嬌小的她一如往常能給他力量一般。 只要有她在,他總是沒那么擔(dān)心。 * “dell,我父親他……情況怎么樣?”走到dell面前,唐寧的聲音干澀卻清晰。 “手術(shù)進程很順利,腦部淤血已經(jīng)順利取出,但仍有部分殘留物在腦血管殘留。也就是我們事前討論過的手術(shù)的第二種情況。” “如果延長一小時的手術(shù)時間對血管壁進行清理,手術(shù)效果會非常好,但風(fēng)險是我們無法控制這一小時病人的體征是否會有變化;同時我們也無法評估病人是否能承受突如其來的腦血流速度通暢的沖激。” “不做完全清理的結(jié)果,是病人恢復(fù)后可能會有部分行走功能、語言功能受阻,所以我向唐先生確認:是否按我們術(shù)前確認的方案,放棄對血管的全面清理。” dell醫(yī)生看著唐寧和夏千語,將之前確認過的手術(shù)方案與后果,又慎重的重復(fù)了一遍。 唐寧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轉(zhuǎn)頭看了一臉平靜的夏千語后,再轉(zhuǎn)頭看向dell,一字一句的說道:“按術(shù)前確認的方案,不做持續(xù)手術(shù)。” “ok,接下來還有30分鐘時間做術(shù)后清理與觀察。”dell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迅速往手術(shù)室走去。 看著手術(shù)室的大門重新合上,唐寧緊抓著夏千語的手慢慢的放松下來,再轉(zhuǎn)過身時,忍不住用力的擁抱住她,聲音哽咽的說道:“夏千語,我爸救回來了。” “恩。”夏千語身體微微一僵,只是在聽見他嘶啞中帶著哽咽的聲音后,心里不由得一軟,便沒有推開他,由著他象個孩子一樣依賴著自己。 一直一個人,從不依靠別人、也不讓人走近自己,她不知道被人依賴的感覺,竟然并不是麻煩…… 看著在自己面前孩子氣的唐寧,她的心里一片柔軟。 * “對不起,剛才是我失態(tài)了。”片刻之后,唐寧忙松開擁著她的手臂,明亮的眼睛在看著她是時,帶著喜悅、歉意、慌張…… “如果是我,我也這樣選擇,沒有選擇的時候我們只能去賭那10%的可能;有選擇的時候,我們要100%的安全。”夏千語悄悄后退一步,抬頭看著他,眸色一片平靜,這樣的平靜卻讓唐寧感覺到一股莫明的安心。 “是,謝謝你。”唐寧也自覺的后退一步,擔(dān)開與夏千語的距離。 他以為,夏千語此時對他的縱容,一定是因為父親的原因,但他仍感謝她在他特別需要支持的時候,沒有將他推開。 * 手術(shù)的后半段依然順利,手術(shù)之后的唐晉旗被推進術(shù)后監(jiān)測室觀察。 夏千語陪唐寧一起找醫(yī)生了解了醫(yī)生給出的恢復(fù)建議后,連病房都沒去,便準備離開英國回國。 “這么快?”唐寧看著她不禁有些無措。 “恩。”夏千語打開手機看了看傅陵幫她訂的航班后,對唐寧說道:“你在寧達的工作短時間我可以找到人補位,如果你決定留在英國的話,對我的整體計劃確實還會有影響。這件事或許你可以與你父親商議一下,我等你的消息。” “我沒有要留下的打算,上次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唐寧皺眉看著她,語氣間不禁有些生氣。 “你自己考慮,你父親現(xiàn)在這種情況,沒有親人在身邊,可能不太合適。”夏千語邊往外走邊說道。 “幾點的航班?”唐寧沉聲問道。 “還有三小時。”夏千語站在街邊,準備攔計程車。 “從這里去機場只需要30分鐘,所以你還有一個半小時可以休息。”唐寧看著她輕聲說道。 “不是說敲鍵盤的聲音會扯斷你緊張的神經(jīng),我去機場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夏千語看著車來車往的街道,笑笑說道。 “從中國飛到這里十二個小時,然后在手術(shù)室外站了兩小時,直到現(xiàn)在…。”唐寧沉眸看著她,低低的聲音透著柔軟的疼惜:“夏千語,我不管你是因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但你現(xiàn)在是真的需要休息。” “我……” “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你想工作就工作、想休息就休息,無論如何我在英國也算半個主人,總不能讓你在機場等幾個小時。”唐寧打斷她的話,聲音溫潤態(tài)度卻堅持。 “也好。”夏千語抬眸輕瞥了他一眼,緩緩轉(zhuǎn)身,隨著他一起往回走去。 * 臨時決定過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怕唐晉旗手術(shù)不順可見最后一面,還是因為掛念如此時刻沒有人陪伴的唐寧。 只是決定了來,她就來了。 十二個小時的飛行、兩個小時緊張的等待,她也確實累了。 只是她習(xí)慣了不因工作之外的事情停留太久,這一次她覺得自己有些任性了,所以她決定立即離開,她對自己的縱容,也只有那么一點點…… 可是唐寧…… 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無法拒絕他…… * “這里的病床都是每天換床單的,你先休息,我去監(jiān)護室再看看。”走進病房,唐寧拉開床上的被子對夏千語說道。 “好。”夏千語點頭。 在唐寧關(guān)上門離開后,夏千語慣性的先拿了電腦收郵件,花了二十分鐘處理完工作后,才和衣在床上躺了下來。 只是躺下后,她才知道自己的體力當(dāng)真到了極限--愿意聽唐寧的話回來休息,除了無法拒絕他之外,更因為身體已經(jīng)發(fā)出警報了吧。 夏千語在睡著之前如是想著。 * 一小時后唐寧回到病房,夏千語正將電腦收進行李箱里。眼底的倦意也因著這一小時的休息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她慣有的利落與明朗。 唐寧不禁越發(fā)佩服她的自控力--她就像一個精準的機器,在工作安排、在時間把控上,從不出錯。 “你父親情況如何?”夏千語抬頭問道。 “體征穩(wěn)定,還在暈迷狀態(tài),醫(yī)生說這樣的狀態(tài)一直保持到麻醉醒來,就沒問題了。”唐寧開心的說道。 “恭喜。”夏各語的目光一片明亮,上揚的嘴角,帶出她不曾有過的活力,靈動而明媚。 “我送你去機場,說不定回來的時候他就醒了呢。”唐寧伸手接過夏千語的簡易行李箱,眸底是不曾掩飾的激動與喜悅。 “應(yīng)該可以。”夏千語笑著,朝著唐寧張開了雙臂。 “夏千語?”唐寧的眸色一亮,放下手中的行李箱,上前一步,緊緊的擁住夏千語,低頭在她的耳邊動容的說道:“夏千語,我真的很高興。” “恩,我知道。”夏千語輕輕點頭。 “夏千語,謝謝你,不管你為什么過來,我真的很高興這時候你在我身邊、很感激你愿意讓我抱抱。我……我沒有人可以說……”唐寧將下巴擱在夏千語的肩膀上,聲音不由自主的又是一陣沙啞。 “恩,我知道。”夏千語仍然只有這句輕輕的、卻格外溫柔的話。 天之驕子的傲然少年,一夕之間家破人亡,他所承受的壓力已到極限。 若說家庭變故已是他不能承受的重壓,而父親的手術(shù),便只能用煎熬來形容了。手術(shù)的成功于他來說,不僅是唯一親人生的機會,更是心里那份重壓的完全釋放。 他五個月以來的經(jīng)歷,她曾用了十幾年來走完--從父親入獄、到她逃亡成長、再到努力翻盤,到最后眼看著他自殺身亡。 在得知他死亡消息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整個世界都蹋了…… 所以她懂,懂得這時候的唐寧,表面維持著最好的風(fēng)度與教養(yǎng)、維持著對女友的理解與溫柔、維持著對工作最平靜的態(tài)度,他用這樣的平靜與溫柔,掩蓋著內(nèi)心深處嚴重的不安與對外在支持力量的渴求。 而她的懂、她的陪伴與擁抱,讓唐寧終于不再強自壓抑、終于讓內(nèi)心沉積五個月的不安找到出口…… 她嘴角帶著笑意,一如往常的平靜而從容;而他則象個大孩子一樣,雙臂緊緊擁抱著她,好象所有的壓力與不安,全在這個擁抱里化解于無形--或許是擁抱的力量、或許是夏千語在他的心里就是這樣強大的存在。 有她在,他就可以安心。 * 唐寧開車送夏千語到機場的時候,機場的大屏幕正播放商務(wù)部與法國能源公司談判的新聞。 一身米白的香奈爾職業(yè)套裝,胸前掛著翻譯工作證,站在evan身邊,用流利的法語傳達著evan的意思; 優(yōu)雅的法式發(fā)音讓人著迷,風(fēng)采迫人的年輕自信模樣,不同于其它翻譯的沉穩(wěn)內(nèi)斂,讓人眼前一亮。 翻譯的位置原本最忌暄賓奪主,但一慣張揚的法國人卻喜歡上了這位漂亮得過分的年輕翻譯,她一臉英氣的站在沉穩(wěn)而氣勢迫人的商務(wù)司長身邊,完全沒有搶鏡的感覺,只覺得相得益彰、風(fēng)彩卓然。 “你該為她驕傲。”夏千語微瞇著眼睛,看著大屏幕上自信張揚的辦蔓,嘴角噙起清淺的笑意。 “當(dāng)然,她會成為一個非常優(yōu)秀的翻譯官。”唐寧眸底的閃過復(fù)雜的情緒,只是提起蘇蔓依然溫柔而驕傲。 “我進安檢了。”夏千語笑了笑,從他手里接過行李箱,從容往安檢處走去。 “再見。”唐寧將目光從大屏幕上收了回來,快步追上夏千語,真到她進了安檢通道他才離開。 * 唐父是在手術(shù)后8小時醒來的。 雖然還是不能說話,但手可以動、頭可以動、眼睛可以眨,唐寧興奮得眼眶一片濕潤。 將父親轉(zhuǎn)入普通病房后,唐寧將父親昏迷后發(fā)生的事情簡要說了一下,告訴他公司現(xiàn)在運轉(zhuǎn)良好、夏千語對他很照顧、蘇蔓已經(jīng)在商務(wù)部做翻譯。 唐晉旗沒有他想象的激動與高興,只是平靜的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用手勢告訴他,一切不爭,他還好就好。 “爸,一切都挺好。你慢慢修養(yǎng),也很快就能恢復(fù)。”唐寧不理解父親的平靜,卻也開心父親不再為公司的事情cao心焦慮。 唐晉旗輕輕點了點頭。在護士的提醒下,唐寧將床搖平,示意父親休息,等精神好一些再說話。 * 看著父親雖然滿頭白發(fā),睡顏卻一片平靜,唐寧是完完全全的放下心來。 “手術(shù)順利。”唐寧給肖奕的信息只有這短短四個字。 唐寧原本還想給蘇蔓打個電話,想起她在法國的行程,又不想影響她的工作狀態(tài),所以最終還是沒打,只給導(dǎo)師,也就是蘇蔓的父親發(fā)去信息,說是一切順利,感謝他的幫助與關(guān)心。 * 打開電腦,郵箱里躺著幾封秘書發(fā)過來的郵件,然后再無其它。 點開郵件,唐寧覺得自己仍無法完全平靜下來--還是做不到夏千語那樣,不讓任何事情影響情緒、不讓私人情緒影響工作。 “不過,除了父親,應(yīng)該再沒有情緒可以影響我了吧,我會做到你這樣的。” 唐寧這次沒有強迫自己進入工作狀態(tài),合上電腦后,給夏千語發(fā)了一條消息:“還在飛機上吧?我爸已經(jīng)醒了,還不會說話。會越來越好的。” 輕輕點擊發(fā)送,看著文字往寫關(guān)charlene名字的地方飛去,唐寧長長吐了口氣,又拉了椅子坐到父親的床邊--只是這樣安靜的看著他,便感到一股心安的平靜。 ------題外話------ 在工作與家人之間,有時候真的很難選擇。而沒有經(jīng)歷過生離死別的蘇蔓,不會明白這時候唐寧有多需要她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