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好。” “真是沒一點眼力界兒,我們女人說點話,你一個男人在旁邊站著也好意思。” 祁良秦趕緊出了病房,卻聽嚴媛笑著說:“怎么長這個樣,我還以為是狐媚子呢,長的挺清純的啊,沒想到我二哥換口味了。” 然后就聽見嚴老太太一副不滿地說:“長的清純有什么用,還不是求著男人睡他的小sao貨。” 祁良秦面紅耳赤,走到了走廊的窗口處站定。這是春末時節,空氣里流動著溫熱的氣息,帶著一點消毒水的味道。拉開了一點窗戶,立即有風涌了進來,吹動他的頭發,拂著他的額頭。 他心里想,也不知道這個嚴柏宗什么時候回來。而所謂的一周之后,是具體的一周七天呢,還是一個大約的時間。 人的感情真是奇怪,有時候明知道不可能,可還是惦著念著,好像只要每天能看上一眼,心里就很高興。他對于嚴柏宗的喜歡,自然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在追文的那兩個多月里,就已經深深陷入進去,喜歡上了這個嚴柏宗,等看到真人,只覺得更真實,那種吸引力也更真實,他的喜歡似乎也跟著真實起來了。 這年的春末似乎雨水特別多,過了兩三天,就又開始下起雨來了。嚴老太太也回到家中,嚴媛辭了職,在家專門陪著她。這讓嚴老太太很高興,女人嘛,她自己雖然是女強人,但是卻希望自己的小女兒能做一個千金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將來嫁一個非富即貴的男人,每天吃吃飯逛逛街美美容,一輩子只做千金和貴婦,這才是最好命的女人。 祁良秦躺在床上和譚青青通電話:“她當然討厭我了,看見我就沒好話……”他嘆了一口氣,一副憂愁的樣子:“我覺得她馬上就要受不了了。” 他口中的她指的是嚴老太太。譚青青最大的希望,當然是嚴老太太早點厭煩祁良秦,最好厭煩到只要能找人替換了他,她不在乎對方是不是個夜場女郎,這樣她就可以代替祁良秦,正兒八經地嫁入嚴家了。祁良秦嫁給嚴松偉的目的,就是要讓嚴老太太知道,譚青青再差,也比祁良秦強百倍。 等到匯報完工作,祁良秦將手機往床上一扔,在床上滾了幾圈。這大床又大又軟,簡直是他這輩子睡過最舒服的床。 “小祁,吃飯了。” 外頭傳來春姨的叫聲,他應了一聲,趕緊爬起來,換了一套衣服。嚴老太太在家都穿的很嚴謹,她要求子女在臥室怎么樣都行,但是出了臥室就得穿的齊齊整整。這一點祁良秦也摸得清,于是他挑了一件比較莊重的衣服穿上,推開門出去,卻聽嚴老太太已經嫌他慢了:“叫了半天還不出來,還叫我等著他吃飯?!” 嚴媛悶笑:“媽,你既然這么不喜歡他,用點強硬手段,讓二哥跟他離了不就行了,我就不信了,你還治不了二哥?” 祁良秦心里一愣,就停下了腳步,卻聽嚴老太太嘆了一口氣:“媽是不喜歡他,要是你二哥跟他扯證之前叫我知道,我指定叫他們斷的徹徹底底的,你媽我什么手段沒有。可是倆人都已經扯了證了,扯了證了……” “扯證怎么了,離婚現在很正常,跟你們那個時候不一樣了。” “我不管別人家怎么樣,咱們家的人,不許輕易離婚。姻緣都是天注定,這倆人既然結了婚,不能輕易離,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你媽我是吃齋念佛的人,再不喜歡他,也不會攆他走。不但不攆,你二哥要是跟他離,我還不愿意呢。你看你二哥那性子,他跟誰能長久你說。就得治治他這個毛病。他以為隨便找個男人娶回來就是惡心我,到最后不知道惡心誰呢。” 嚴媛哈哈大笑:“你也這么覺得?我也這么覺得。二哥指定圖一時新鮮,看來咱們嚴家傳宗接代的重任,都落到我大哥頭上了。” “別提你那大哥了,不知道他是豬油蒙了心還是怎么,那個沈訸有什么好,冷冰冰的見人沒個笑臉,結婚這么多年,就是不要孩子。她都三十的人了,真要做高齡產婦?叫你大哥跟她離了,他還不肯……” “媽,你這就不公平了,剛還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呢。” “那能一樣么?”嚴老太太氣的不行:“這小秦我雖然看不慣他那sao氣的樣子,可你二哥對他一時上心,我也是能懂的。男人嘛,年輕的時候誰還不愛個美色,你看小秦那臉蛋那身段……”嚴老太太壓低了聲音:“不是當著他的面我真得說句公道話,我身邊朋友也有兒子找了男人結婚回來的,還不少,可是看看他們那些男兒媳婦,哪一個比得了小秦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那細長腿櫻桃嘴,嘖嘖嘖。” 第8章 嚴老太太難得肯定了他一次:“你二哥喜歡他,我懂。我也不是老封建的女人,說句難聽的,我兒子娶了他,得了不少樂趣,我也算是賺了。可你看沈訸有什么?長的我就不說了,一般人吧?冷冰冰的比你大哥還不愛說話,我都懷疑她生不出孩子是因為是個性冷淡。” “那當初你還讓他們倆結婚?” “你哥愿意啊,再說了,媽那時候公司不是有個坎么,上市遇到點麻煩,沈訸出身好啊……她也就有個當大官的父親這一點好。說起來我還是有點對不住你大哥的,他那時候才二十出頭,他不像你二哥,高中就開始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他跟沈訸見面的時候,正經女朋友都沒談一個呢,當初愿意結婚,估計也是為我分憂的結果。” 嚴媛嘆了一口氣:“也還好了,我看大哥大嫂他們倆挺好的,每次他們倆一塊出現,我都想起一個詞,叫舉案齊眉!” “你個傻丫頭,做夫妻光舉案齊眉有什么用。你大哥對你大嫂敬重不假,可他看她眼里一點火花都沒有,你再看你二哥,看小秦眼里那火花……” “我二哥看誰不是一眼的火花,他從小眼睛就一副色瞇瞇的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誰知道他看祁良秦眼里那火花是真的還是裝的。” 嚴老太太嘆了一口氣:“好閨女,你倆哥都不爭氣,媽可就全指望你了,你的婚姻大事,可千萬叫媽滿意,你自己也滿意。” 祁良秦臊了好一會,他覺得嚴老太太說的話還是挺公允的。他悄悄往后走了一步,將門推開,又重重關上,發出“砰”地一聲,然后才走了出去。 嚴老太太看見他出來,便冷起一張臉:“自家人吃個飯,你打扮給誰看。” 祁良秦低眉順眼地說:“我平時穿的比較邋遢,怕媽看見不高興……那我以后穿的隨意點……” 嚴媛笑著問:“我二哥怎么不回來,去哪了?” 祁良秦一愣:“我不知道啊。” 嚴老太太就又是一副不滿意的面孔:“你自己老公去哪了,你不知道?是不是還要我打電話問了他再來告訴你?!” “媽……”嚴媛打了個圓場,拉了一下她媽的胳膊:“你看二嫂都臉紅了。” 祁良秦是臉紅了,不過他不是被嚴老太太罵的太羞愧所以才臉紅的,他臉紅是因為老太太那一句:“你自己老公去哪了,你不知道?” 老公…… 嘻嘻嘻。 祁良秦臊臊地想,他沒有老公啊。他要是有老公就好了,他一定不分白天黑夜地喊老公。他紅著臉,抬眼看了嚴老太太一眼,趕緊又低下頭去,夾緊了雙腿。 老公……他還在回味這句話,心想,別說是嚴柏宗了,也不說是嚴松偉,撇開這些高富帥不說,就算是給他一個普通的男人做他老公,他也很滿意啊。 “我給二哥打個電話,”嚴媛說著掏出手機:“老不回家,撇二嫂一個人獨守空房啊。” “那個……”祁良秦臊臊地說:“你不用那么喊我……就叫我名字就行。” “我說聽著怎么這么別扭,”嚴老太太說:“你喊什么二嫂,跟人妖似的。” 嚴媛那邊電話已經通了,她點了免提,笑著道:“二哥,二嫂等你回來吃飯呢,你哪兒呢?” “我這邊公司有點事,陪客戶呢。你叫他先吃,不用等我。” 祁良秦咳了一聲,湊近了一些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呢,不用等我了,不說了,我掛了。” 嚴松偉此刻還能在哪里,自然在譚青青的溫柔鄉里。嚴老太太看了祁良秦一眼,說:“看好自己的男人。” “松偉他很老實。”祁良秦說了一句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嚴家兩個兒子,不管是長相還是脾性都南轅北轍。嚴柏宗冷,人叫一端正,行的端正坐的端正,頗有軍人的風采,嚴松偉則是散,能坐著不站著,能躺著不坐著,能說會道,嬉皮笑臉。嚴柏宗從未傳過桃色緋聞,但是嚴松偉從高中開始,女朋友走馬燈似的,有幾次還搞大了女孩的肚子。 嚴松偉老實?估計沒有人信,愛他的譚青青都不信,嚴松偉自己也不信。 “今天能回家睡了,”嚴松偉摟著譚青青溫軟的腰身:“再不回去我媽該起疑心了。” “回去就回去,誰又沒拿手銬鎖著你。”譚青青眼角眉梢都是女人風情,蛇一樣地雙腿蹭著他:“誰稀罕你陪著睡,天天折騰我。” 嚴松偉就笑,摟著譚青青又親。譚青青雙手撐著他結實白皙的胸膛,問:“你只要老實就行。” “在我自己家里,我老媽眼皮子底下,你還不放心,難道我還能領人回家里亂搞?” “我說的是誰你知道。” “祁良秦?”嚴松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真把你男人當基佬了。” “良秦生的好,這誰都知道,我聽我姐妹說,你們這些臭男人,手里有倆錢,就愛亂玩,偶爾想換口味,就會cao男人,我又不是不知道。” “我還真沒cao過男的,不過聽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想試試,我有哥們試著cao過,說比女人緊,又緊又活的要人命。” 氣的譚青青照著嚴松偉的脖子就咬了一口:“祁良秦是我發小,你敢碰他,我跟你沒完。” 嚴松偉摟著她光滑的背笑:“小心肝,你可真愛吃醋,爺就好你這口,看不進別的。” 兩個人又是摟成了一團,快天黑了嚴松偉才回到家。家里面嚴老太太他們三個正在看電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祁良秦則是規規矩矩在那里坐著。 “媽,我回來了。”嚴松偉有些心虛,見嚴媛朝他勾手,就彎下腰。嚴媛遞了一塊獼猴桃在他嘴里,他吃了,直起身說:“我去洗個澡,跟客戶談事,累死了。” 嚴松偉走了之后,嚴媛說:“二哥脖子上被誰啃的,我看都出血了。” 祁良秦一聽,立即站了起來,訕訕地說:“我進去看看……” 他說著趕緊回了房間,一進門就見嚴松偉在脫衣服,他趕緊轉身要往外走,嚴松偉卻叫住了他:“你躲我干什么,怕我非禮你?” 祁良秦停下腳步,說:“我怕你不方便。” “都是男人,有什么不方便。今兒青青還跟我說,怕我睡你呢。” 祁良秦笑了笑,說:“你不是直男么?” “你不也是么?”嚴松偉停下動作扭頭看他。 “……是。”祁良秦回答的非常心虛:“當然是。” 嚴松偉卻笑了,語氣頗有些看笑話的樣子:“你少跟我裝,青青可都跟我說了。你初中的時候暗戀你們班長。” 祁良秦很尷尬地不知道說什么。嚴松偉說:“沒事,我朋友里頭也有幾個同志,我沒歧視。” 雖然嚴松偉沒歧視,可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嚴松偉睡大床,他卻要打地鋪,這也是老規矩了。雖然都是男人,可是睡一張床到底有些別扭。也幸虧小說里就是這樣,不然祁良秦也沒辦法和嚴松偉共睡一張床。 但是嚴松偉睡著了之后打呼嚕,還挺響的,祁良秦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心里有些煩躁,于是便起身到了客廳,倒了一杯水,在沙發上歪了下來。 喝了一杯熱水之后,身上便有些起汗。他將領口解開,露出胸膛,歪在沙發上,后來為了舒坦,所幸晃掉了拖鞋,白腳丫子搭在沙發沿上。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他竟然睡著了,一個激靈坐起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他抹了抹眼睛,突然發現自己身上多了個薄毯子。 他趕緊從沙發上下來,看著四周一片黑漆漆的,只有外頭有微弱的光。 也不知道是誰看見他在這里睡,要是嚴老太太,估計今天沒好意思罵他,明天就要罵他了吧。 他這么一想,趕緊拎著薄毯子回了臥室,剛要躺下,卻看見窗戶外頭亮著光。 更確切地說,是對面亮著光。嚴柏宗回來了,半夜回來的。 這個薄毯子,是嚴柏宗蓋在他身上的。 他好像一下子沒有了睡意,只剩下滿心歡喜。他又想,他睡著的樣子會不會很丑啊,是不是坦胸露乳很不雅觀,他想起自己剛才露著胸膛,在微涼的空氣中是不是都被嚴柏宗看到。 他低頭,看自己的身體。祁良秦身為小說中的極品受,擁有一個受應該擁有的所有最好的東西,這些地方無一不是色香味俱佳,等待人品嘗。 這些小說中的祁良秦想要獻祭出去,可他卻想要藏起來。 他只能給自己未來的老公看啊,嚴柏宗如果不是他的老公,怎么可以看呢。他臊臊地想著,腦海里全是嚴柏宗那張剛毅俊朗的臉。 第9章 祁良秦把薄毯子蓋在自己身上,湊上去聞了聞,似乎聞到了嚴柏宗的味道。 只是似乎而已,若有似無,可能更多只是他單方面的意yin,或許這薄毯子只有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誰知道呢。但這種想象就足夠他心滿意足。 旁邊的嚴松偉已經不打呼了,睡的沉穩,他扭頭看過去,看到嚴松偉的輪廓,或許在很多個這樣的夜晚,小說里的祁良秦都是這樣看著他,幻想著睡在他旁邊的男人不是嚴松偉,而是他哥哥嚴柏宗。 祁良秦這個人,似乎很是放浪形骸,不知羞恥,又似乎很是癡情,他似乎困在自己的心魔里,痛苦難耐,只好用別的男人來解毒,又壞又可憐。 一夜好夢,夢美到他流口水。他正在夢里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突然被人踢了一腳。他立即醒了過來,睜著潮濕的眼睛,看向嚴松偉。 嚴松偉盯著他下面看,祁良秦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才意識到自己頂著個帳篷。 他一下子清醒過來了,臊的不行,趕緊夾起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