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皇宮里那個愛吃脆皮鴨的皇帝聽說很是敬重他,為他開辟府苑,準許百姓給他供奉香火。就連宮里都單獨給他留了一個宮院,平日里供他歇腳用。”搖歡八卦兮兮地猜測道:“帝君你說這是不是一出斷袖話本啊?” 什么朕的江山與你一起共賞啊…… 這天下人都不知朕的心思,你可明白啊…… 朕為了你費盡心機,只求愛卿多看我一眼啊…… 搖歡腦補得停不下來,越想越覺得那皇帝的后宮佳麗就是為了掩蓋這個事實才存在的,就連那脆皮鴨的大廚也是因為國師喜歡才費盡心思招進宮里的。 否則怎么會宮內一處宮院,宮外一處金宅,可不明擺著金屋藏嬌嘛? 那些心機小妾們就不知吃醋嘛! “胡思亂想些什么?”尋川放在她后頸上的手不輕不重地捏了她一下,看她陡然回過神來,才道:“明日見了就知道了。” 搖歡卻搖搖頭:“國師不在宮里,小二說那國師外出有一段日子了,前段時日小皇子誕生,國師都未參加皇子的滿月禮。” “那更好。”尋川攬住她的腰身,抱起:“該休息了。” 搖歡原本坐在窗臺上,被他這么一抱,自然而然地分開雙腿環住他,與他平視:“帝君可是不喜我想別的男人了?” 她掩唇輕笑,雙眸彎彎,似近新月時的下弦月,眼里月華大盛,竟比屋內燭火還要明亮些許。 “既然知道,便只想著我。”尋川把搖歡放在床榻上,看她晃著雙腳笑盈盈地坐在床邊,曲指刮了一記她的鼻尖:“歇吧。” 搖歡答應了一聲,踢開腳上的鞋履,躲進被窩里。 她剛躺下,屋內燭火便盡數熄滅,只余從窗外飄進來的月光,清清淡淡地照亮了窗前那寸許之地,這才能隱隱約約看到屋內擺設。 搖歡從被子里露出一個腦袋,看著帝君也上床來了,咬著被角,小聲問道:“帝君留我過夜,可是心懷不軌?” 尋川正欲躺下,聞言一頓,細想之后又覺得有些好笑,躺下后轉頭看了她一眼,語氣平靜又自然:“并未。” 搖歡失望地“哦”了一聲,往帝君身旁靠了靠,又問:“那帝君不怕我對你心懷不軌嗎?” 尋川已閉目休息,他側身把搖歡攬進懷里,低頭在她額上一吻,輕聲道:“我只是就近看著你,怕你一個忍不住,今晚便去皇宮抓廚子了。” 搖歡:“……” 不解風情! 搖歡毫不客氣地推開帝君,一骨碌背過身,狠狠地戳了幾下床板。 若不是她對自己的皮相極有信心,此時都要懷疑是不是自身的魅力問題了。 榆木腦袋! 搖歡抓住床板,已化為利爪的爪子輕而易舉就把床板給掰下了一小塊。 掰完一塊還不解氣,她又掰下一塊,指尖一揉搓便立刻化為木屑。她捻著無辜的木屑,繼續腹誹。 還未等她掰下第三塊,腰間一緊,帝君從她身后把她攬進了自己懷中,鉗制在她腰上的力量似懲罰一般,勒得她有些疼。 搖歡還未來得及轉頭,本就近在咫尺的人,低下頭很是惡劣地咬了一口她的耳朵:“這般煩人,如今你是一點也不怕我了?” 他雖是問著,卻絲毫沒有要聽她回答的意思。 唇落在她耳后柔軟的耳窩,輕輕的一吻,那灼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廓,搖歡整個人似被誰拎著在空中晃了兩下一下,如一腳踩空墜落地面,渾身都酥軟了。 她哼哼了兩聲以示抗議,被他咬過的耳朵卻熱燙得如置身于溫泉水中,癢癢麻麻的。 搖歡是安分了。 可尋川卻不想放過她了。 他攬在搖歡腰間的手微微松開,唇從她的耳后漸漸往下,扯松了她的領口,吻至她肩頭。 她全身皮膚細膩柔嫩,此刻因為害羞渾身發熱,他抱在懷里如抱了一只暖爐。 搖歡乖乖地縮在帝君的懷里,咬著唇,緊閉著眼睛。 她在害羞,也在無錯。 點火的是她……可她沒想著要滅火啊…… 偏偏屋內燭火寂滅,安靜得連風聲也沒有,帝君落在她身上的吻就被無限放大,她滿心滿眼里……全是帝君,以及身上一下一下烙下來的印記。 搖歡向來都是言語上的大丈夫,行動上的小矮人。 她見識尚淺,不知這種時候應做些什么,干脆承受。感受那輕如蟬翼又飽含珍惜的吻,靈魂深處竟涌出一種近乎喟嘆的滿足。 就似這一刻得來不容易,就似這一刻是滿足夙愿后的嘆息,竟有那么一瞬讓搖歡覺得心里苦澀,似攪拌了蜂蜜的黃連,一時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 她睜開眼,望著帳頂,有些迷茫地問道:“帝君,我是不是忘記一些事了?” 情難自禁的人忽然就停了下來。 搖歡沒有轉身,她只是有些發愣地盯著床帳,自言自語道:“你親我時,我竟感懷得來不易,難道我是傾慕帝君傾慕到走火入魔了嗎?” 尋川把搖歡已經褪至胸前的衣裳拉回去,漸沉的呼吸緩緩的平靜下來,再開口時,他的聲音里猶帶著情動后的沙啞:“若是你真的忘了什么,可希望想起來?” 搖歡認真地想了想,搖搖頭:“忘記的應該就是不想記起的事吧?” 她不太確定,有些猶疑。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荒唐。 她出生時就是一顆什么都不知道的龍蛋,生平經歷也就最近才豐富了一些,哪有什么似曾相識或者被她遺忘的事情? 她最近真是被辛娘和姜易的事攪得昏了頭腦了,竟無端生出那么多沒有營養的遐想來。 搖歡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并未察覺到她身后的帝君,眼眸沉如這浩渺的夜色,那些沉淀在他眼底的時光,就如風沙卷過一般,攪得天翻地覆。 黑暗中,尋川的視線落在她枕在自己手彎上的白皙脖頸,忍不住又在她耳后印下一吻,明明是想斷了這種渴望,卻如飲鴆止渴。 他低嘆一聲,抱緊她:“再不歇,我要折騰你一宿了。” 搖歡可是被辛娘開過竅的人,帝君雖然委婉,可這話里的意思她還是聽得明白的,當下乖乖地閉起眼,沒多時,就沉入了夢鄉。 等她睡著,尋川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手。站在窗前看著滿目繁華的燕京,悄無聲息的從窗口躍了出去。 這燕京,就如嶺山一樣,充滿了不安定。 所以他,不能掉以輕心。 —— 皇宮地處靈氣充沛之地,以天地五行之力,修筑得如同天牢一般,又有皇帝這條大yin龍坐鎮。皇宮內的正氣天生與妖物相克,尋常妖物皆近不得身。 辛娘要進皇宮尋御龍洗,只有兩個辦法,一是洗髓洗凈妖氣,二是靈魂離體,附身奪魄。前者為難自己,后者禍害別人。 搖歡不知辛娘要做的準備竟是吃洗髓丹,看著辛娘洗髓后虛弱的模樣,轉頭怒瞪了眼臨窗而坐的帝君。 她說帝君這種悶sao的性子怎么會留她過夜,原來是真的沒存什么旖旎心思,也真的真的只是就近看著她,省得她出手阻撓,耽誤辛娘。 辛娘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別擔心,只是洗去妖氣,修為雖然大減到底還在。” 搖歡心有不忍,只是這會辛娘都已經洗完髓了,她說什么都是無用,當下怒氣澎湃地掰碎了桌角,幾下攆成粉末,豪氣萬丈道:“你放心,這筆賬我幫你算在那貪嘴皇帝身上了,等會就去找他出氣。” 辛娘對搖歡的魯莽深有體會,當下擔憂的看了眼帝君:“不知帝君有沒有什么好法子?” 硬闖皇宮…… 聽起來就覺得是妖生活膩了啊! 尋川合上窗,轉身道:“聽她的,惹是生非向來是搖歡的強項。” 搖歡頭一次被帝君這么認真的夸獎,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這夸獎怎么聽都像是在罵她…… 她哀怨地望了眼辛娘:“我有話要和帝君說,辛娘你等我一下。” 辛娘應了一聲,很是體貼地關上門先退了出去。 屋里一沒人,搖歡就席地一坐,拿出她當年無理取鬧的架勢開始碰瓷:“我好可憐,帝君欺我騙我還諷刺我。什么天造地設,這世間就我一條女龍了,帝君也不知珍惜,我要氣哭了,真的氣哭了……” 一條滿地打滾的龍,看著的確不怎么賞心悅目。 這大概就是夫人年齡太小的弊端?總是要時時哄著。 尋川有些頭疼地拉起搖歡,見她顯然還沒發泄完,指尖在她眉間輕輕一點,似有水滴落在她的眉間,讓她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陪你來燕京,是因為你,旁人與我無關。”尋川專注地凝視著她:“洗髓是辛娘甘愿為姜易做的,你用什么立場心疼她?我昨夜留你,也只是不想你目睹過程難受。” 他聲音平緩,耐心解釋,確認這些話搖歡都聽進去了,他才柔和了眉眼,有些委屈地問她:“搖歡,你何以誤解我?” ☆、第59章 第五十八章 搖歡的腦子實在不適合想這些復雜地問題,所以在想不清緣由后,她果斷地把這個問題拋之腦后。 反正不管是哪種,她都很是歡喜啊,又何必去計較帝君的目的。 搖歡雙手環上他的后頸,靠進帝君懷里。 她的額頭貼著帝君的溫熱的頸窩,那暖暖的體溫,把她整顆心都熨帖得服服整整。 正陶醉著,又忽然想起一事,也不歪歪斜斜靠著他了,正經地坐直了身體:“那小二提起國師,語氣敬重又佩服,說他是這凡界頂頂厲害的大人物,修煉已至渡劫期大圓滿。上達天聽,離飛升就差一個機遇。就連那些正經修仙的門派,恐怕都不能出幾個與他比肩的。” 搖歡生來就是龍,雖然自古以來,龍族的地位崇高,但她還未渡過劫,嚴格算起來還是屬妖類一族。 她懵懂了近千年才開了靈智,又近期才成年換鱗,剛躋身正經龍的行列。修煉也僅是本能而已,對渡劫飛升實在沒有渴望,是以對凡界的修仙類別并不了解。 她的認知里,不管誰厲害都比不上她家帝君厲害。 “皇宮里那個愛吃脆皮鴨的皇帝聽說很是敬重他,為他開辟府苑,準許百姓給他供奉香火。就連宮里都單獨給他留了一個宮院,平日里供他歇腳用。”搖歡八卦兮兮地猜測道:“帝君你說這是不是一出斷袖話本啊?” 什么朕的江山與你一起共賞啊…… 這天下人都不知朕的心思,你可明白啊…… 朕為了你費盡心機,只求愛卿多看我一眼啊…… 搖歡腦補得停不下來,越想越覺得那皇帝的后宮佳麗就是為了掩蓋這個事實才存在的,就連那脆皮鴨的大廚也是因為國師喜歡才費盡心思招進宮里的。 否則怎么會宮內一處宮院,宮外一處金宅,可不明擺著金屋藏嬌嘛? 那些心機小妾們就不知吃醋嘛! “胡思亂想些什么?”尋川放在她后頸上的手不輕不重地捏了她一下,看她陡然回過神來,才道:“明日見了就知道了。” 搖歡卻搖搖頭:“國師不在宮里,小二說那國師外出有一段日子了,前段時日小皇子誕生,國師都未參加皇子的滿月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