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東邵那個傀儡皇帝自己雙手要將江山送人,老天也沒辦法啊。” 夜徹失望的撇撇嘴,當初看意妃也是冰雪聰慧的一個女人,怎么她哥哥竟然笨的不可救藥。 “大王爺幟蕘苦心經營了這么多年,這天早晚是要變的。”夜帝面色平靜的看著掛在墻上的行軍圖,聯想起意妃的死因,沉聲道:“只是如今這黑鍋怕是要嫁禍到七夜身上了。” “將酉爾的死歸結到七夜王朝來,那他手上的兵力則會順利的歸到大王爺的棋下,這也是他們部署多久的用處。” 玄浩隨后又在地圖上點了些地方,大致的說明這些地方的軍事作用。 “酉爾雖然是個傀儡皇帝,可朝中研究還有一些的勢力,所以暫時東邵是不會出兵的,而且大王爺過不了多時就要登位,他也不可能這么快就和七夜發動戰亂。”夜帝朗然的開口,這也是他將玄浩雕回京城的目的,比起邊關,京城或許會更加的危險。 “皇兄,去趣的很,東邵哪里會是皇兄的對手。”雖然目前的形勢不明朗,可夜徹明白皇兄對此役早已經勝券在握。 而樓丞相,或許自己該喚一聲舅舅,他難道不知道和皇兄對峙,無非是以卵擊石,勝利的機會小之又小。 似乎察覺到夜徹一瞬間陰沉下的神色,夜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日后如何,顧及到母后,還是會留他一條命的。” “皇弟在次謝過皇兄。”夜徹一改懶散,鄭重的開口,“皇弟也可以保證絕對不會讓母后牽扯進來。” “皇上,樓大人來了。”柳大海扣了口門,低聲說起。 “讓樓泓進來。”夜帝沉聲回道,樓泓一貫很少進宮,看來此時前來必定有了重要的發現。 “臣樓泓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叩見三王爺千歲。”一身戎裝下,樓泓剛毅的面容上此刻卻染上了一絲陰郁。 “不用這么多禮,又沒有外人在,再說你算起來也我兄弟。”夜徹看著鄭重行禮的樓泓受不了的直搖頭。 都和他說了多少次了,沒有外人在,他不用如此的行大禮,可樓泓卻屬于悶葫蘆性子的,每次見了他都要行禮叩頭。 “是啊,不用如此的拘禮。”夜帝也開口道。 “你看,皇兄都說了,金口玉言聽到沒有,這可是圣旨,下次見了我再如此見外,可就是抗旨不遵。”夜徹勾住樓泓的肩膀笑了起來。 “君是君,臣是臣,樓泓不敢逾越。” 夜徹笑容跨在臉上,他就不懂,樓家怎么會出了樓泓這個固執的像頭牛的人,一板一眼,怎么說都說不通。 “今日來有什么事嗎?”夜帝同樣無奈的一搖頭,樓泓的固執他也沒有辦法,不過若不是他如此的堅持立場,怕今日樓泓已經和樓昭德站成一條線上,成了他的敵人。 “臣一直在暗中查訪,雖然還是不能確定暗地和父親來往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不過可以確定父親和他似乎是合作的關系。” 樓泓斂下悲痛,靜靜的說起,“他雖然只來過府里兩次,可因為功夫了得,所以近不了屋子,只能遠遠的觀察著,不過看他和父親的相處模式,沒有卑微之分。” “看來是合作了”夜帝眉宇微挑而起,什么人會這樣有價值和樓昭德合作,而且要謀反的可是整個七夜王朝,這樣集動機、勢力為一體的人似乎不多。 “和樓丞相有合作關系,他手中必定有著樓丞相需要借用的東西。”玄浩冷靜的分析道,“行軍打仗,無非是軍隊、糧食、軍響。” “會不會是江湖中傳的很詭異的天下第一莊?”夜徹也收斂了笑容,“畢竟謀事最需要的就是錢,而這其中,無論是人馬,糧草,兵器,都無非和一個錢字離不開關系。” “天下第一莊臣也知道一些。”樓泓的兵力在京畿之外,所以對與外面的傳聞聽的也就多了些。 “相傳這個天下第一莊是在幾年前神秘起來的,,沒有人知道這第一莊的莊主是什么人,但是卻在短短的幾年時間里將天下第一莊的生意發展的全國上次,明間跟是有傳言,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天下第一莊的生意。” “想在短短的時間內將生意做成如此的規模,怕幕后不會這么的單純。”夜帝眉宇間的愁慮又加了幾分,這樣一個富可敵國的勢力,若是和樓昭德合作,卻真的是一個棘手的難題。 “是啊,當初我也去查了天下第一莊的底細。”夜徹若有所思的開口,幾年之前,當天下第一莊形成規模時,他就是很奇怪這樣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勢力,可惜關于天下第一莊的底細卻根本摸不到邊。 “天下第一莊的店鋪分布在整個七夜王朝的疆土上,他們涉及的方面同樣很廣,似乎越是賺錢的行當,天下第一莊都有鋪子,而相對而言,那些上不了抬面的行業,如同賭館,妓院,歌坊也有第一莊的參與。” “行當如此的廣博,不會只是一個生意人那么簡單。”玄浩常年駐守在關外,所以對天下第一莊也只是個耳聞,如今才知道它的勢力竟然如此龐大。 夜徹點頭肯定道:“的確,當初天下第一莊雄起后,必定會得罪很多其他的生意人,而這些人中不乏很多在朝中有些關系。 可惜風波還未起,立刻就消融的無影無蹤,而江湖中有些宵小之輩,覬覦過天下第一莊的財富,可第二日,這些人就會受到相應的懲治,所以至今,天下第一莊無論是白道和黑道都相安無事,而他們的莊主也愈加的神秘。” “看來這第一莊背后的勢力不用小覷。”夜帝看著樓泓道:“不論是什么人,你繼續做好份內的事,至于他到底會是什么人,朕讓三王爺日后去一探究竟。” “臣知道。”樓泓應聲行禮,“臣告退。”低沉的語音了有些凝重,若不是父親執迷不悟,又怎么會出現今日的局面。 皇上英明神武,朝中更是一股清流之風,整個七夜王朝更是太平盛世,百姓安居樂業,這樣的局面,父親無論如何的謀劃,必定逃不了兵敗的結果。 “難為樓泓了。”看著樓泓遠去的背影,玄浩重重的嘆息一聲,對這夜帝道:“皇上,我也先回了,軍中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大殿中只余下夜帝和夜徹二人。 “皇兄,很少見你有如此的凝重的神色。”待到所有人都離開后,夜徹這才語言犀利的開口,“皇兄當年登上帝位時,可謂危險重重,手中更是無兵無權,可那時皇兄也是風云不改顏色,淡定自若,應付的得心應手,可今日皇兄為什么會如此?” 夜帝轉過身,收起書案上的奏章,也避開夜徹詢問的目光,阿九的寒毒一直纏繞在心頭,這其一,第二個讓他憂心的是,三皇帝他們都忽視了一個最為重要的問題。 “三皇帝,你可曾想到,天下第一莊若真的是樓朝德的勢力,這場戰要艱難許多。” 老百姓離不開衣食住行,而天下第一莊則掌控著七夜王朝的衣食住行,這不是一個東邵那么容易解決的。 聞言,夜徹神色也沉下三分,確實這樣一個深入到整個七夜王朝的勢力,若真的和樓朝德乃是一丘之貉,那形式在瞬間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可皇兄,天下第一莊也只是一個推測,謀反可不是做一樁生意那么的簡單,而眼下也找不到天下第一莊謀反的動機,所以這僅僅是一個猜測罷了。” “只其一,葉之秋回報,那些襲擊皇宮的黑衣人雖然查不出確切的身份,不過已經確定這些人是鬼魅幫的人,而對鬼魅幫的調查后發現他們和前朝的余黨關系密切。”這是夜帝除了阿九和天下第一莊外擔憂的另一件事。 “皇兄是說日熠王朝的神武兵團。”夜徹一貫是風輕云淡的神色瞬間變的陰沉而凝重。 神武兵團銷聲匿跡快十年了,如今,七夜王朝的局勢****不堪,他們斷然不可能就這樣永遠的消沉下去,而唯一的可能就是趁此來謀反。 “樓朝德手中只有三分之一的兵力,如果有了天下第一莊的相助,有了日熠的神武兵團,這將會是一場硬戰。” “皇兄考慮的果真比皇帝深遠許多。”夜徹目光中多了份敬佩的恭敬,皇兄不愧為七夜王朝最為驕傲的一代帝王,深謀遠慮,同樣運籌帷幄,只是如今該如何去應對? 第八十三章 設下計謀 遠遠的,夜帝變看見玉階上半臥的人兒,墨黑的發絲隨意的灑落在臉上,平日里總是閃耀著靈光的眼眸此刻卻安靜的閉合著,只是那纖細的眉宇卻微微的蹙起,憑添了若隱若現的憂愁。 夜帝揮手遣退了身后的隨從,諾大的天御宮此刻只余下他深沉的目光和夜色下那一抹淡淡的哀傷。 阿九為什么會那么傻呢?她永遠都把笑容展現給了自己,那她又是什么時候才去暗暗****寒毒帶來的痛苦.當初她說的那樣云淡風輕,而自己一直都以為阿九是那么的單純,所以從不曾懷疑過她說的話,若不是火銀月,自己怕是到了阿九毒發的時候才會知道她竟然隱瞞了自己中毒的事情。 凝重的眼神慢慢的溫暖,夜帝靜靜的將阿九半臥的身子攬進了懷抱中,為了不讓火銀月看出異樣,所以對阿九解毒之事,他不曾明了態度。 “皇上,你回來了。”半瞇著眼,阿九咧嘴笑了起來,打斷了夜帝的沉思。 “怎么在外面睡了?”夜帝握住她的手,冰涼的感覺如同一道雷光快速的撞擊在心頭,她的手一直這么的冰涼,應該就是寒毒帶來的隱患。 “皇上,是不是東邵的事情而憂心?”仰起頭,阿九凝望著夜帝的面容,“不過皇上這么厲害,一定不會有問題的。”蜷縮著身子在夜帝的身上尋了個舒適的姿勢,隨后又閉上眼,享受著這安寧而溫暖的懷抱。 “東邵暫時不會出什么事,只是有些擔憂宮外不會太平,暗處波浪洶涌,樓丞相手中似乎有一支神秘的軍隊,如果推測不錯的話,應該是日熠王朝當年神秘消失的神武兵團。” 阿九僵直著身子,閉合眼眸里落滿了哀傷,只是說出口的話卻還是壓抑不住的顫抖著,“皇上,準備怎么辦?” 似乎察覺到了阿九的擔憂,夜帝安撫的摟緊了懷抱里的身子,望著夜空中的月華開口道:“三皇弟已經去查證了,若真的是神武兵團,怕是有些棘手。” “會死很多人嗎?” “會,自古如此,一將功成萬骨灰。”嘆息一聲,夜帝輕柔的將下巴閣在阿九的頭頂上,彼此親昵的氣息似乎才可以化解戰事來臨的血腥。 安靜依靠在夜帝的身上,安靜享受著他帶來的溫暖,不知何時阿九卻已經悄然的睜開眼,曾經總是無憂無愁面容此刻卻已經被深深的哀傷所替代。 身為日熠王朝的九公主,她有著逃避不了的宿命,那些一直追隨著母后的將士是她無法拋下,而此刻,身后的人卻是寧愿自己死也不愿意看著他受到一絲的傷害,那么真的要到決定的這一天了嗎? 或許吧,長痛不如短痛,想到此,阿九身子顫抖著轉過身來,緊緊的偎依在夜帝的胸前,聽著他穩重的心跳聲,淚水無聲落下。 夜帝也只是順著阿九的動作,輕柔的抱緊她,凝眉思索著日后的事情,也思索著要在什么樣的情況下替阿九將寒毒過渡到自己身上。 神色憂慮,彼此都在為對方考慮著,所以二人都不曾察覺到對方那刻意避開的眼神是如何的復雜,而隱匿在復雜深處的又是怎樣的一往情深。 接下來的幾日,皇宮里充徹著壓抑的氣息,似乎無形之中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窒息的不安。 “這是方子,保證過不了一年的時間,公主的臉就會恢復到以前的模樣,保證讓玄浩將軍迷的分不清東南西北。”看著手下已經紅了九成的皮膚,阿九曖昧的和小青眨著眼。 “貧嘴的丫頭,都讓皇上把你寵壞了。”夜清望著鏡子中恢復的容顏,溫和的勾起嘴角,淡若輕風的笑容將原本就是絕色的臉龐點綴的格外的柔美。 “哪有啊。”阿九挫敗的垮下臉,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抱怨的道:“皇上這些天都忙的看不見人影了,再過段時間阿九怕是連皇上長什么樣子都忘記了。” 夜清寵溺的拍著阿九的頭,笑道:“最近不太平,皇上當然是忙與朝政了,要不然我哪能見到你啊。” “公主最討厭了,嘲笑阿九。”含笑的拉著夜清的手搖晃,阿九壞壞一笑,“都是皇上的錯,自己忙也就算了,連帶著讓玄浩將軍也跟著忙的不見人影,否則阿九都可以喝上一杯謝媒酒了,怎么說這我見尤憐的絕色容顏也是阿九的功勞。” “是啊,玄浩將軍都好幾天沒有來陪公主了,即使來了也只是匆忙的見個面又走了。”小青符合著直點頭。 “公主,會打戰嗎?”央求著小青出去拿糕點,阿九收斂下笑容,不安的看向夜清。 “會,玄浩說這一戰再所難免,不過這樣也好,可以徹底的鏟除七夜王朝所有的勢力,才可以迎來日后的清平盛世。” 夜清點了點頭,溫暖的掌心握住阿九的手,輕聲安撫道:“阿九是擔心皇上嗎?其實不用想那么多,如今天下太平,那些人狼子也心的想謀朝篡位最終也只是會落個身手異處的結局。” “那公主擔心玄浩將軍嗎?”再暖的手也融化不了阿九心中的悲涼,無論是母后和皇上,誰受了傷,都是她寧死也不愿意看見的。 “若是玄浩有什么不測,夜清必定不會獨活與世。”清朗的聲音卻是堅定的決絕,阿九默默的轉過身子,避開夜清滿是情深的面容。 “公主,糕點拿過來了。”小青的話打破了屋子里的沉悶氣息,一瞬間阿九又恢復了調皮的姿態,夜清也恢復了平日里的平和,溫柔的看著阿九狼吞虎咽的將糕點一掃而光。 “公主被點了睡xue,一時半會不會醒來的。” “九兒,你的身子好了嗎?”柳皇后這才將關切的目光轉向床前的阿九,擔憂的走上前來,緊緊的轉抓阿九的手。 “沒事了,只是小時候落下的毛病。”阿九靜靜的凝望著自己的母后,淚水哽咽的開口,“母后,我們放棄吧,會死很多人的,如今天下太平,為什么要憑添殺戮和死亡?” “九兒,血海深愁不共戴天。”柳皇后不再言語激烈的反駁,只是回憶起十年前的那一幕,淚水再也忍不住的落下來,握的阿九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冤有頭,債有主,母后,當年背信棄義,下令血洗皇宮的人不是皇上。”什么也不曾做,可阿九只要想到夜帝日后那仇恨自己的目光,柔軟的心瞬間被血淋淋的撕扯開來。 “父債子還。”看到阿九如此悲愴的面容,柳皇后心頭一緊,痛心的別過目光,不忍再看阿九此刻為情所苦的模樣。 “其實七夜的軒皇帝并沒有死。”終于說出口了,永遠的信任此刻卻零碎的飄散在風中。 當初皇上曾那么的信任自己,才會將先皇未死的消息告訴自己,可今日她卻要背信棄義。 阿九緊咬的嘴唇此刻已經殷紅的落下血滴,“先皇沒有死,而是和他最珍愛的雪妃借死而出了皇宮,隱居在某處。” “冤有頭,債有住,當年是軒皇帝下令血洗皇宮,那么今日就讓所有的罪孽由他承擔,母后放棄吧,一切都會結束的,那仇將軍他們都離開,過著平淡的生活,讓這些曾經是日熠王朝,如今是七夜王朝的老百姓免受戰爭之苦。” 也讓皇上可以免去戰亂,也讓她最終在他仇恨的目光里永遠的消失,直到死去的那一刻。 “九兒,這是真的嗎?”柳皇后震驚的看著阿九消瘦的背影,軒皇那個狗賊還活著。 “是,皇上告訴阿九的,普天之下不會有第二個人知曉真相。”他的信任換來了她的背叛,這樣也好。 至少皇上會恨他,會忘記她,日后他依舊是七夜王朝最神武的帝王,而自己也可以安心的死去,不在擔心他會眷戀他們的感情,不再擔心他會深情到生死相隨。 從此在皇上的記憶里,自己只是一個充滿了罪惡的過客,紅塵飄亂,他們不再有任何的回憶和誓言。 出了清宮,阿九沒有回去,而是躲過了侍衛,靜靜的來到僻靜的角落,當意妃娘娘還在的時候,她曾經被如妃和小安子欺負的很慘,也在那時,她才找到了皇宮中這個僻靜的角落,因為侍衛巡邏的少,這里也是唯一一個可以偷偷出宮的地方。 提起真氣,阿九輕盈的身子縱身躍過圍墻,驚險的躲避過偶然出現的侍衛和太監,快速的向宮外急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