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路過的盛府仆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主人被人拎著衣襟像打死狗一般左一拳右一拳地揍,愣了半晌,大呼小叫地跑開去。 待到盛默全和盛夫人聞訊趕來時,盛道文早已被揍得口鼻流血,臉腫得連他娘都不認識了,躺在地上斷斷續(xù)續(xù)地噴著血沫,出氣多進氣少。 “我的兒!”盛夫人驚呼一聲,一邊撲上前去查看盛道文的傷勢一邊使人去喊大夫。 盛默全見自己嫡長子被打成如此慘狀,心中自然也是氣怒不已,強行壓抑住怒氣道:“世子,你來我盛府將我兒打成這般模樣,總得給個說法吧!” 李延齡直起身子整了下衣襟,斜睨了盛默全一眼,道:“殺我義妹陷害朱贏,我揍他一頓算輕的。” 盛默全道:“若真如世子所言,世子何不去龍臺府告,如此亂用私刑是何道理?” 李延齡走到盛默全面前,與他鼻尖對鼻尖:“就算去龍臺府告又如何?能讓他抵命?與其讓他坐個幾年牢,還不如揍他一頓來得痛快。盛將軍,好好管教你兒子,再有下次,我、要、他、的、命!”言訖,轉(zhuǎn)身大步向府外走去。 “無憑無據(jù)地就敢打上門來,這是欺我盛家無人呀!老爺,道文小時候就被他打壞了一只眼,這次你若再聽之任之,只怕下次真能要了道文的命。這個公道一定要替道文討回來!”盛夫人哭著道。 盛默全看著被抬走的盛道文,捏了捏拳頭,轉(zhuǎn)身回書房寫了封告狀折子,往王府找李承鍇去了。 李承鍇看了折子,派人去把李延齡叫了過來。 “你說盛道文派人殺了你義妹陷害朱贏,有什么證據(jù)么?”李承鍇問。 “父親你覺得做這種事的人會留下證據(jù)給我抓么?” “那你憑什么去盛府打人?” “就憑給犯人通風(fēng)報信讓他翻供的獄卒交代,是盛道文身邊的管事讓他這樣做的。” “一個獄卒的片面之詞,如何能信?再者即便與那管事有關(guān),也不能說明與我兒道文有關(guān)。”盛默全忍不住插言道。 李延齡看向盛默全,唇角咧出個嘲諷的笑容,道:“反正盛道文又沒死,若他日證明我打錯了他,我讓他打回便是!” “王爺……”盛默全向李承鍇拱手欲說話,李承鍇卻伸手打斷了他,看著李延齡道:“身為世子,為了一己私怨,僅憑臆斷便擅闖重臣府邸,打架斗狠逞兇行惡,我若不懲治你,如何服眾,來人……” “報,王爺,二爺身邊常隨有要事求見王爺!”李承鍇正想叫人進來把李延齡押下去施家法,一門衛(wèi)忽匆匆進來報道。 李承鍇蹙了蹙眉,不悅道:“沒見堂中正在議事么?退下!” 那門衛(wèi)不敢退,硬著頭皮道:“王爺,那常隨說二爺不見了。” 李承鍇似乎有些不勝其煩,但還是道:“傳他進來。” 不一會兒一小廝到了堂中,趴地上給李承鍇磕頭。 “什么叫二爺不見了?”李承鍇問。 那小廝抖抖索索道:“回王爺?shù)脑挘敗斪罱谕饷嬷昧艘环客馐遥焯煲ヒ惶说摹=裉於敱緛碚f就去待一個時辰,午前要回府和二奶奶一起用午膳。到了午時奴才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二爺出來,于是托那外室的丫鬟進去催。結(jié)果丫鬟進去之后發(fā)現(xiàn)二爺和那外室都不在房里。奴才一直守在門口來著,沒見二爺和那外室出來,那房間也沒別的出口,這人就好像長翅膀飛了一般,就是找不著了。奴才不敢耽擱,只能回來稟告王爺。” 第77章 有驚無險 李延年迷迷糊糊醒來,只覺得頭腦發(fā)暈渾身無力,一時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可當(dāng)他試著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眼睛上似乎蒙著一塊布,想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雙手被綁在了背后,想叫人,卻發(fā)現(xiàn)嘴里堵著東西時,他徹底慌了。 這是怎么一回事?剛才不是還和鈺珍在房里好好地互喂蜜酒的嗎?怎會突然間就變成了這樣? 養(yǎng)尊處優(yōu)二十余年的王府二爺腦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這突來的狀況。發(fā)了一會兒呆之后,他直覺有些不妙,剛想掙扎著看看有沒有辦法把蒙在眼睛上的布蹭下去,耳邊突然隱隱傳來腳步聲。 李延年雖沒什么應(yīng)對危機的經(jīng)驗,以靜制動靜觀其變的道理卻還是懂的,當(dāng)即停止掙扎靜臥不動。 腳步聲一前一后地停在了不遠處,來人應(yīng)該有兩個。 門響,很輕微,應(yīng)該是只推開了一條縫。 “怎樣?醒了嗎?”有人輕聲問。 隔了一會兒,才有人答道:“好像還沒醒。” “藥放多了?” “沒事,死不了人的。” “派人去通知大爺了么?” “嗯。” “那下一步我們該怎么辦?” “等大爺指示。”說到此處,門似乎關(guān)上了,兩人的聲音變得模糊不清。 “大爺也太謹慎了,反正都走到了這一步,依我看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給做了,也免得日常夢多。” “你懂什么,死人哪有活人有用?現(xiàn)在弄死他跟死貓死狗有什么區(qū)別?活著他才是王府二爺,王爺最心疼的兒子……” 兩人的聲音越遠越低,漸漸聽不見了。 李延年卻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這是……被綁了? 是誰綁他?為什么綁他?他們口中的大爺是誰?大爺……莫不是大哥李延壽?綁了他,到時弄死了他再栽贓給三弟李延齡,他這個身在隆安二十余年的質(zhì)子便可順利代替李延齡成為王世子。而自己,就這樣糊里糊涂地成了他除掉競爭對手的一件工具,一塊往上爬的墊腳石。 李延年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因為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出自己還有什么被綁的價值。 念至此,他的心緊縮成一團:要自救,一定要逃離這里。強行忍著繩索剮蹭皮膚所帶來的疼痛,他瘋狂地掙扎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一只手終于從繩索中掙脫出來,顧不得手腕手背都火辣辣地痛著,他伸手便扒下了蒙在眼睛上的布條,張惶四顧,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裝飾還算考究的空房里。 耳邊寂寂無聲,他扯掉還綁在另一只手腕上的繩子,掏出塞在口中的布團,著急忙慌地往外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