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秦蘊的聲音溫柔,簡沉安深吸了一口氣,漸漸冷靜了下來:“我這是氣的,這兩天都不知道接了多少電話了,都是來問這件事情的,唉,以前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丟臉?!?/br> “爸……對不起……”簡宓有點難過。 簡沉安心疼了:“我們倒是沒事,可是你打算怎么辦?他看上去真不是什么善茬,小宓,爸擔心你要吃大虧啊?!?/br> 簡宓猶豫了片刻,遲疑著問:“爸,如果我想離婚……” “離什么婚,小宓你是傻的??!”門口傳來簡鐸安的聲音,他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這樣離了不是便宜那個小三了,找個私家偵探,他如果真的和那個明星勾三搭四,拿到證據,就算離婚也要扒下霍南邶一層皮來,分他的家產!” 作者有話要說: 紅包已送,請查收哈!有兩個妹子沒有登錄沒法送。繼續求收藏求留言,榜單好難爬,醋哥心碎中…… 霍老板:聽說你昨天發紅包了? 醋哥:…… 霍老板:為啥沒找我要贊助? 醋哥:我怕你發的紅包沒人領。 霍老板:…… ☆、手工黑芝麻糊(一) 一見簡鐸安進來,秦蘊忍不住就皺了皺眉頭。 對這個游手好閑的小叔子,她向來是沒什么好印象的,平時三不五時地過來借錢也就算了,還愛好高騖遠,成天想著發大財,做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最后都要簡沉安給他擦屁股,最離譜的是有一次信誓旦旦地南下,說是有好朋友讓他一起去投資一個大項目,結果被人騙去傳銷,簡沉安費了好大勁才把他給救出來。 “交給我,我認識幾個朋友,絕對教訓得他來向小宓負荊請罪,敢欺負我侄女,讓他吃不了兜著走?!焙嗚I安拍著胸脯保證。 簡宓嚇了一跳,連連搖頭:“小叔,你別胡來?!?/br> 簡沉安無奈地說:“你呀,說話這口氣怎么像個黑道上的,別給我瞎摻和。” 簡鐸安不以為然:“哥,不是我說你,你這人就是太斯文了,女兒被欺負成這樣都拿不出個章法來,這種事情靠講道理能有什么結果?要是讓那個小三輕輕松松上位,以后我們家在親戚朋友那里還怎么抬得起頭來?聽我的,小宓不能讓那個姓霍的白睡了,這一結婚一離婚,都成了二手貨了,以后還能找到什么……” 聽簡鐸安越說越離譜,秦蘊不悅地開了口:“鐸安,你這是打算先把自己賠進局子里,然后讓你哥來撈你嗎?” 簡鐸安對這個嫂子還是有點敬畏的,笑嘻嘻打了自己一巴掌:“瞧我這嘴,一急就亂說話,我這也是一片好心嘛?!?/br> 秦蘊沒理他,看向簡宓,神情鄭重:“小宓,霍南邶他如果真的出了軌,背叛了你和婚姻,媽支持你離婚的決定,男人的心變了就是變了,媽不需要你委屈求全,更不用把別人的流言蜚語放在心上。但是,以我平常對南邶的觀察來看,我總覺得他不像是這樣沒有責任心的男人,我總覺得里面有誤會,你和南邶好好談談,婚姻總歸不是兒戲,遲點再做決定,怎么樣?” 簡宓默默地點了點頭。 簡鐸安在一旁嗤笑了一聲,嘟囔了一句:“婦人之見……” 簡沉安隨手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怎么和你嫂子說話的?” 簡鐸安揉了揉腦袋,賠笑著道:“哥,我今天來有點小事和你商量一下,來,借一步說話……” 簡沉安看了秦蘊一眼,沒好氣地說:“有什么事就說吧,遮遮掩掩地干什么?又缺錢了?” “沒有……這……”簡鐸安吞吞吐吐地說不出口。 簡沉安剛要追問,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號碼,他有點納悶地接了起來:“寧總,有什么事嗎?” 沒說幾句,他的臉色頓時凝重了起來:“這不可能,我馬上過來?!?/br> “怎么了?”秦蘊見他臉色不好,擔憂地問。 “酒店的采購出了問題,好像還驚動了警察,我得馬上過去?!焙喅涟惨贿呎f話一邊披上了西裝,“鐸安,你也跟我來……” 話音未落,簡鐸安已經急匆匆地跑出了門外不見了人影:“哥,我想起來了,我家里還有件要緊的事情,我先走了!” 簡宓的眼皮別別一跳,一種不安的感覺泛了上來,以她對小叔的了解,這絕對是他做了什么虧心事的前兆:“爸,不會出什么事吧?” 簡沉安的眼神陰晴不定,卻還是安慰妻女:“不會有什么大事的,我去去就回來,小宓你陪著你媽。” 然而簡沉安這一去卻直到晚上還沒回來,秦蘊急得不行,打了好幾個電話,最后酒店里有人通知她,簡沉安被警察帶走了,可能會羈押二十四小時,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母女倆一下子慌了神。 簡家是傳統的家庭,男主外,女主內,簡沉安為人沉穩,處事得當,在酒店里是老板的左右手,深得器重;在家里對妻女愛護有加,是這個三口之家遮風避雨的屏障。簡宓完全想象不出,簡沉安會有什么事情會到了要驚動警察的地步。 去了警察局,警察倒是挺客氣的,只說有些事情正在調查,羈押期間不能見客,也不能泄露案情,有什么事情等出來了再說。 秦蘊本來身體就不太好,這一著急就頭暈目眩,簡宓扶著她從車子上下來的時候,她的臉都白了,坐在花壇邊休息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 “媽,你這是怎么了?”一個醇厚的聲音響了起來,簡宓抬頭一看,霍南邶從小區門口大步走了過來。 簡宓吃了一驚,沒想到霍南邶居然會這么厚臉皮,還能找上門來:“你來干什么?” “我聽說家里出了點事,就過來看看,順便接你回家。”霍南邶的嘴角帶笑,若無其事地說。 “我暫時不回去了,”簡宓冷冷地說,“我要照顧我媽?!?/br> “那怎么行呢?”霍南邶笑著看向秦蘊,“媽,宓宓昨天剛生了大病,今天肯定還沒好全呢,我想還是把她接回去,你別太著急了,酒店里還能有什么事,不就是瀆職貪污嗎?這又不是國家機密,找個熟人一打聽不就出來了?!?/br> “我爸不可能瀆職貪污,你別血口噴人!”簡宓的臉都氣白了,剛想扶著秦蘊往里走,卻一下子停住了腳步,一絲疑惑閃過腦海:霍南邶怎么會這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情? 秦蘊關切地看著女兒,的確,簡宓的臉色也很不好,剛才扶她的時候腳下還有些打顫,不由得委婉地勸道:“小宓,南邶說的對,要不你還是先回去打針吃藥,你爸的事情,只要咱們行得正坐得端,不會是什么大事?!?/br> “媽,我和他們酒店新的收購方認識,我幫你去問問,你安心睡吧。”霍南邶的笑容在燈光底下顯得很是誠懇,卻讓簡宓心頭一陣發寒。 秦蘊有點意外,想了片刻,神情鄭重地道,“南邶,你愿意幫忙,我們很感激,可是,你和那個明星的事情卻不能這樣含混著過去……” “都是誤會,”霍南邶神情自若,“我和小宓解釋過了。” “媽,”簡宓突兀地打斷了秦蘊的話,“太晚了,你先回家休息吧,我……回去和他好好談談?!?/br> 車子在深夜的馬路上飛馳,車廂里音樂聲響起,還是那首簡宓最喜歡的民謠。 把窗戶打開吧,對心情會好一點, 這樣我還能微笑著和你分別。 這是我最喜歡的唱片, 你說這只是一段音樂,卻會讓我在以后想念…… 動心的一瞬間是多么絢爛,卻又像煙花稍縱即逝,不見了蹤影。 眼眶不由自主地便濕了,她僵硬著脖子看向窗外,不想讓自己太過失態。 紅燈的時候,霍南邶從口袋里掏出煙來點著了,猛吸了一口又吐了出來,車廂里頓時充滿了煙草的氣息,簡宓一聞就咳嗽了起來。 “矯情吧,聞久了就慣了?!被裟馅唤浶牡亻_口。 簡宓還是抿著唇沒有說話。 看她這小媳婦的模樣,霍南邶覺得自己應該得意暢懷,然而胸口不知為什么,一直有種悶悶的煩躁感。他又吸了兩口,腳下加速著,隨手就把煙蒂彈到了車外。 簡宓僵著的脖子擰了過來,驚愕地看著那帶著紅點的拋物線落在了馬路上。 “怎么?太不文明了是不是?”霍南邶嘲諷地笑了,“沒辦法,從小沒人管教的暴發戶就是這個德行,不用在你面前裝樣了真舒坦。” “我……有讓你裝樣嗎?”簡宓的聲音顫抖了起來。 “不裝樣能泡上你嗎?”霍南邶略帶惡意地笑了,“沒辦法,投你所好。” 簡宓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卻適得其反,喉嚨嗆了一下,咳嗽得愈加劇烈。 霍南邶的臉色不太好看,打開了窗戶,腳下一使勁,加快了油門。 這一咳嗽就一發不可收拾,怎么也止不住?;裟馅裏┰甑卦谝患宜幍觊T口停了下來,進去買了一瓶咳嗽藥水扔進了她的懷里:“咳得吵死了,別傳染給我了。” 簡宓的手僵了片刻,打開藥水喝了一口,這才感覺灼燒了的喉嚨好了一點。 不一會兒,倪山花園到了,霍南邶剛要下車,簡宓卻一動不動地盯著他,聲音因為剛才的咳嗽而喑啞:“霍南邶,現在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爸的事情,和你有關嗎?” 霍南邶有點意外,卻滿不在乎地扯了扯嘴角:“這回怎么這么靈敏了?是我做的,怎么樣?” 簡宓渾身哆嗦了起來,順手抄起那瓶藥水朝他砸去:“霍南邶你這個禽獸!你怎么能這樣!我爸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害他?” 霍南邶敏捷地抬手一抄,將藥水瓶握在手中。額角的血管突突跳著,昨晚的傷口隱隱作痛了起來,他臉色陰沉地道:“簡宓你別過分了,我讓你一次不會讓你第——”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簡宓撲了上來,照著他的臉就撓了過去,哭著叫了起來:“無恥、卑鄙!你有什么招數朝著我來好了,為什么要害我爸!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媽怎么辦!你怎么能這樣!你太壞了!” 她哽咽著,到了最后幾乎泣不成聲。 霍南邶狼狽地躲閃著,剛想去制住她的手腕,卻瞟見了手腕上觸目驚心的烏青,手上一滯,頓時脖子上被撓了兩下,疼痛不已。 心頭火冒三丈,他厲聲喝道:“簡宓,那是你爸自己找的!我無恥卑鄙,你以為你爸不無恥不卑鄙嗎?” “我爸光明磊落,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你這種只會在背后算計人的給他提鞋都不配!”簡宓氣喘吁吁地看著他,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那雙漂亮的杏眼瞪得大大的,跳動著憤怒的火焰。 這維護的目光仿佛一道魔咒,把霍南邶胸口的邪火瞬間點燃了,他忽然一下發起狠來,一把拽住了簡宓的手臂:“好,簡宓,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你爸爸的真面目!” 作者有話要說: 霍老板的第二波,小天使們挺?。?/br> ☆、手工黑芝麻糊(二) 呂亟很快就到了,看著形容狼狽的兩人,他聰明地沒有說話,一路載著他們上了路。 深夜沒車,呂亟開得很快,約莫半個多小時后就到了一個軍用機場。 站在旋梯前,簡宓有那么一瞬間的猶豫,要是霍南邶起了什么壞心,把她帶到什么地方去殺人滅口了…… 霍南邶靠在欄桿上,看向她的目光中帶著無聲的嘲笑。 簡宓一咬牙,大步踏上了飛機。 這是一架小型私人飛機,前倉挺寬敞,中間有平躺式的座椅,各種電子設備一應俱全,飛機快要起飛前,呂亟才拿了個急救包急匆匆地上來,替霍南邶處理了一下脖子上的劃痕,又在簡宓面前放了一些藥品。 “這是消炎藥和感冒藥,簡小姐,你趕緊吃了,不然我怕你旅途吃不消?!眳呜疥P切地說。 “謝謝?!焙嗗禌_著他擠出了一絲微笑。 可能是感冒藥的緣故,飛機起飛后不久,簡宓就迷迷糊糊地睡了。 她做了一個噩夢,夢里的她不停地奔跑著,身后兇猛的獵豹朝著露出了猙獰的爪子;她的喉嚨仿佛被火灼燒,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痛感延燒到了胸口,然而她停不下來,只要放慢一步,后頸就傳來那鋒利的觸感,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整個人撕成碎片…… 那絕望而驚恐的感覺是如此真切,以至于掉落懸崖時的失重感仿佛讓她有了一種“終于解脫”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