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聽說她以前家境不好,大學都是靠助學金半工半讀的,真是人才。” “嘿嘿,這種事情不好說了……” 一個小助理的臉色一變,戳了戳旁邊的同事,“她來了……” 另一個人這才回過味來,連忙打住了:“哎呀不說了不說了,簡小姐,以后你朋友有什么婚禮、宴會聯系我們啊,一定給你打個最低的折扣,我們先走了啊。” 簡宓坐在那里,看著那個名叫安意領著人從樓梯上下來,和酒店的員工一樣,她盤著發(fā)髻穿著制服,額前的劉海垂了下來,將臉龐遮了小半,卻依然能看出她氣質優(yōu)雅,隨手一撩發(fā)絲,便有一種撩人的韻味。 下意識的,簡宓盯著她的胸看了兩眼:還好,和自己不相伯仲,不是大胸妹…… 安意從大堂走過,目光四下梭巡著,掠過簡宓的時候眼神停滯了兩秒,旋即卻又若無其事地朝著門廳迎了上去。 門外停著一輛勞斯萊斯,想必就是兩個小助理口中的黑鉆客戶,沒一會兒,安意就把人迎了進來往電梯里去了。 簡宓看著那個背影,腦中天馬行空般地掠過數個狗血的念頭。 舊情人? 小三? 好meimei? 還是紅顏知己? 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摩挲了片刻,她索性直接給霍南邶發(fā)了條微信:你認識一個叫安意的女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 醋哥:老實交代了吧,霍老板。 霍老板:(╰_╯) 霍老板:小看我。 ☆、豆酥糖(一)(捉蟲) 微信發(fā)出后,簡宓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手機卻一點兒都沒動靜。 難道是霍南邶忙得沒時間看微信?要不要打個電話去問問?會不會顯得太心急了…… 簡宓心里有些糾結。 一陣輕緩的腳步聲響了起來,有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簡宓抬頭一看,是個和霍南邶差不多年紀的帥哥,穿著一身米色的休閑套裝,一條格子圍巾,眉眼有種風流不羈的俊雅,看起來挺眼熟的。 她吶吶地站了起來:“你是……” 那帥哥笑著朝她伸出了手去:“賀衛(wèi)瀾,霍南邶的朋友,上次在會館里驚鴻一瞥,應該不會認錯人,你是簡宓吧?” 簡宓一下子想了起來,忙不迭地握了握手:“不好意思,我都沒認出來。” “沒事,你滿心滿眼都是南邶,我能理解,”賀衛(wèi)瀾幽默地說,“而且,一般女士都臉盲,尤其是對我這種路人臉。” 簡宓噗嗤一樂:“你這么謙虛可讓真正的路人臉怎么活?” 賀衛(wèi)瀾笑著坐了下來,叫了兩杯咖啡:“南邶呢?他金屋藏嬌的怪癖可得改一改了,這么美麗的小嬌妻不介紹我們認識,太不人性了。” 這一點的確是很令人奇怪的怪癖,結婚時霍南邶在愛莎大酒店辦了二三十桌酒,簡宓的親朋好友都請到了,而霍家就只到了父母和幾個零星的親戚,照霍南邶的說法,他的親朋好友到時去晉山辦的時候再請,可現在這么久了,霍南邶從來都沒提起過回晉山辦婚禮。 “我和南邶正打算搞個聚會呢,”簡宓熱情地邀請,“你有什么好的活動提議嗎?” “是嗎?”賀衛(wèi)瀾有些詫異,旋即興致勃勃地說,“我知道有個地方不錯,華麓山莊,就在韓山峰那里……” 賀衛(wèi)瀾的手機響了,他歉然朝著簡宓示意了一下,到了大堂吧的外面接電話去了。簡宓的手機也震動了一下,霍南邶的微信回了過來:認識,是我的朋友。 答案看上去輕描淡寫,可是,簡宓有些不明白了,朋友為什么會打這種sao擾電話給她呢? 還沒等她再問,賀衛(wèi)瀾回來了,坐下來繼續(xù)剛才那個話題:“那里有山莊自己的櫻花林,過幾天就開了十分漂亮,可以燒烤野炊,安意也一直說要去玩,正好。” “安意……你也認識安意?”簡宓敏感地問。 “對,我們都認識,上回還一起玩呢,”賀衛(wèi)瀾笑著說,“那回我們還打賭了,誰擲骰子輸了誰就給你打個電話,聽聽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把霍南邶給俘獲了。” 簡宓怔了一下,如釋重負:“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前幾天我接到過sao擾電話……” “噓,千萬別告訴霍南邶,要是他知道我們sao擾他的小嬌妻,得揍我們一頓。” 賀衛(wèi)瀾很健談也很風趣,聽說簡宓是學畫畫的,從中外的繪畫流派聊起,一直聊到了當前幾個當紅畫家的優(yōu)缺點,見識十分淵博。 看了看時間,半個小時過去了,賀衛(wèi)瀾歉然告辭:“三點約了一個病人,我得走了,下次有機會再一起聊。” “你是醫(yī)生?”簡宓有些驚訝,她一直以為醫(yī)生就是和林憩一樣,永遠都忙得行色匆匆,每天腦子里只有病例和報告,而賀衛(wèi)瀾從容悠閑,幽默博學,簡直顛覆了她的認知。 賀衛(wèi)瀾遞上了一張名片,簡單的白色底紋上印著他的名字和電話,底下一行小字:際安第二醫(yī)院心理中心。“心理醫(yī)生,有什么心理問題可以咨詢我,”他促狹地笑了笑,“雖然我希望永遠不會有這么一天。” 霍南邶晚上回來得特別早。 站在畫室門前,透過門縫,剛好可以看到簡宓的背影。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印花長裙,微卷的長發(fā)柔順的披在身后,左右手各拿了一張畫紙,迎著窗外微弱的光線左看右看,不知道在對比什么。提拉米蘇則歡快地在她的腳下打轉,不時地朝她腿上撲幾下。 “乖,這可不能讓你磨牙。”簡宓拿腳尖戳了戳提拉米蘇的小腹,提拉米蘇立刻原地躺倒,露出了白嫩嫩的肚皮。 簡宓只好拿腳尖在它肚子上揉了兩下:“矜持點好不好?你是個小姑娘呢!” 提拉米蘇卻一點都不知道矜持為何物,滿足地“汪汪”叫了兩聲,忽然一下聲音變了,一陣撒歡般地沖著門口跑了過去。 簡宓回頭一看,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畫,笑著投入了霍南邶的懷里:“今天怎么這么早?” “想你了就早點回來了,”霍南邶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今天見到衛(wèi)瀾和安意了?” 簡宓興致勃勃地說:“你的朋友都很出色啊。” “他們都很煩,鬧起來我怕你吃不消,還是離他們遠點好。”霍南邶漫不經心地說,“而且你是我老婆,當然是我一個人的,為啥要讓那幾個家伙飽眼福?” 這是什么邏輯啊,簡宓簡直無語了:“那安意呢?” “她呀,是我在晉山一起長大的朋友,”霍南邶輕描淡寫地說,“你要是想認識,過兩天去華麓山莊玩叫上她就是了。” 簡宓一想到出去玩,便有些興奮了起來,“那個賀衛(wèi)瀾是干什么的?有沒有女朋友?” 霍南邶瞟了她一眼:“你別打他的主意,他是和宇財團的三公子,當年沒有繼承家業(yè),不顧家里反對從管理轉到了心理醫(yī)學,現在他主持的心理中心是國內最有名的心理診所之一,特別擅長抑郁癥那種的治療。” 和宇財團簡宓知道,旗下的和宇地產是際安市最有名的地產商,她有些泄氣,這么好的條件,做媒婆的愿望落空了。不過,這也讓她更為好奇了:“那他為什么會轉去學心理醫(yī)學?” 霍南邶的眉心一皺,簡潔地說:“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他,聽說是他的初戀有心理疾病,后來……” 簡宓的心一緊,下意識地覺得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后來死了,我們從來不在他面前提這個話題。”霍南邶叮囑道,“你也別提。” 簡宓點了點頭,腦中自動浮現出了賀衛(wèi)瀾為情所苦,用嬉笑風流的面具來掩飾心中悲苦的模樣。 “好了,不許想別的男人了,看,我給你帶來了什么?”霍南邶拎起了手中的袋子。 簡宓接過來一看,又驚又喜:“豆酥糖!你怎么知道我愛吃這個?” “你的事情我當然知道,”霍南邶捏了捏她的鼻子,“正宗手工制作的,從你老家那邊帶過來的。” 簡宓的老家離際安市不遠,是一個濱海城市,豆酥糖是那里的特產,現在正宗的豆酥糖越來越少,市面上很少能買到了。 她迫不及待打了開來,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小塊放進嘴里,果然,黃豆的香酥席卷口腔,一層層的飴糖甜而不膩,酥脆而有嚼勁,和小時候吃到的一模一樣。 簡宓心滿意足地砸了咂嘴,舌頭在唇邊舔了一圈,還想去拿第二塊時,袋子被霍南邶收走了:“不行,要吃飯了,多吃腹脹。” “很好吃嘛,你也嘗一塊試試。”簡宓抱著他的胳膊撒嬌,她的鼻尖還留著一小撮豆粉,好像小丑一樣分外可愛。 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霍南邶俯下頭來,在那小巧的鼻尖舔了舔,“的確很甜。”他喃喃地道。 簡宓驚喘了一聲:“你小狗呢……怎么亂舔人啊……” 腳下提拉米蘇“汪汪”地亂叫了起來,好像在替主人控訴,又好像在鄙夷這個人高馬大的“小狗”。 陳阿姨從里面端著菜出來,不由得“噯呦”地笑出聲來:“吃飯了吃飯了,吃完我就走了,不打擾你們了。” 四月里的天,說暖和就暖和了起來,沒過幾天,大街小巷里都洋溢著春的氣息,就連小區(qū)里的花都扎推開了起來,華麓山莊之行終于提上了日程。 唯一有點遺憾的是陳年沒來,他聽了簡宓關于安意的解釋,氣得不打一處來,罵了一句“小笨蛋”就把電話掛了。 簡宓難過了一會兒,不過后來想想也釋然了,陳年對她有那種心思,去了反而尷尬。 林憩和范蘩沒車,三個女孩坐在車廂后排,呂亟開車,霍南邶則坐在了副駕駛上。 三個女人一臺戲,更別說是三個好閨蜜了,這一路嘰嘰喳喳的,從醫(yī)院聊到公司,從學業(yè)聊到家庭,熱鬧得很。 正值春游的好時光,一路上車流緩慢,然而一轉入華麓山莊,卻只見大片大片的綠蔭和花林,只有零星的幾輛觀光車開過。 大堂布置得富麗堂皇,有專門的侍應生為他們送上了迎賓果汁和小毛巾,林憩和范蘩都是小康之家,被這貴賓一樣的待遇給震懾住了,小聲地問:“小宓,這一個晚上得花多少錢啊?” 簡宓也不知道,不過她安慰說:“沒事,多一間房而已,能貴到哪里去啊。” 林憩羨慕地看著前面的霍南邶:“小宓你真有福氣,這真的是金龜婿啊。” 范蘩撇了撇嘴,恨鐵不成鋼:“沒出息,有錢有什么了不起,最重要是要對小宓好。” “我看霍南邶對小宓很好啊,”林憩不服氣地說,“你老是懷疑這個懷疑那個,要像你說的那樣,小宓和你一樣一輩子不用結婚了。再說了,有錢為什么不了不起?我在醫(yī)院里看多了,沒錢不就得夾著尾巴求爺爺告奶奶,連個進口藥都用不起回家等死,我這輩子就要拼命攢錢,做夢都想有人用錢砸死我。” 范蘩斜眼看著她:“你這三觀不合,沒法做朋友了。” “不做就不做,我和小宓做朋友。” “小宓是我的。” 兩個人一人拉著簡宓的一個胳膊,掰扯了起來。 簡宓哭笑不得,正想安撫好友,忽然覺得好像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襲來。 她回頭一看,只見不遠處的一群人中,賀衛(wèi)瀾正笑著沖著她招手,而安意站在賀衛(wèi)瀾的身旁,嘴角掛著一絲矜持淺淡的笑容,目光從簡宓身上掠過,最后落在了霍南邶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簡宓感覺到了一種幾乎未加掩飾的憎惡和不屑從她身上一掠而過。 作者有話要說: tut快要上榜了,小天使們別忘記要收藏留言啊,醋哥的積分就靠你們了! ☆、豆酥糖(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