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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寵名門表小姐在線閱讀 - 第85節

第85節

    陶夢阮笑了一回,將空了的碗碟拿到耳房放著。司連瑾才吃了東西,不能直接睡下,陶夢阮便拉著司連瑾在窗前坐下,道:“今日錦竹過來,帶了個人過來,你猜是誰?”

    因為陶夢阮和寧陽郡主的緣故,司連瑾跟趙家也熟悉了些,不過也僅限于趙益宣一個,對于趙家唯一的千金,司連瑾的印象還停留在呆呆的小姑娘上面。聽說趙錦竹帶了個人過來,司連瑾哪里猜的出來,不過陶夢阮既然讓他猜,至少跟國公府應該是有些關系的,便胡亂猜到:“莫非是那個傳說中的外室?”

    “……”一下子就猜中了,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了。陶夢阮微微撇嘴,道:“我其實有些好奇,她是怎么落到長孫琦手中的,她今日見到我,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呢,就將她的底細都透給我了,你說她是傻的,還是格外的聰明?”

    沒想到還真的猜中了,司連瑾驚訝了一回,聽到陶夢阮的話,道:“我覺得,她要是知道你的身份,就不會將底細告訴你了。如今她人呢?我有些好奇,是什么人這么早就有遠見將她安插到父親身邊了。”

    “人我留在府里了,暫時放到花園做灑掃,至于其他的,這種專門培養的人,我可沒本事問出事情來。”陶夢阮簡單地解釋道,見司連瑾轉著眼珠子,似乎準備嚴刑拷問的模樣,撇撇嘴道:“這種放在外面的人,大多是接了命令直接辦事的,知道的事情也沒有多少,與其費心思拷問,不如讓她發揮一些作用,何況,她一個人來的,那個弟弟可沒有帶在身邊呢!”

    “娘子是說……”

    “孩子沒在身邊,有兩種可能,要么,讓人扣下了,要么她自己藏到什么地方去了,不管哪一種,她留在府里得不到孩子的消息,都只有妥協一條路可以走?!碧諌羧顚⑹|娘留在府里,有讓她給安氏添些堵的意思,但最終目的還是這個,既然她遲早得自己說真話,又何必費力氣拷問。

    司連瑾點了點頭,他如今挺忙的,既然可以省心省力,何樂而不為,聽到陶夢阮已經廢了她的內力,身上也沒能藏下什么毒藥,既然沒什么危險,就不必費心了,安心地抱著娘子睡下了。

    次日一早,司連瑾難得起了個大清早,在屋里逗了兒子一會兒,用了早膳,跟陶夢阮一起去給司老夫人請了安才出門。司老夫人難得大清早見到司連瑾,聽說司連瑾接著又要出門,很是心疼了一回,道:“年輕人啊,事情總是忙不完,什么天大的事,也不急在這一刻嘛,怎么阿瑾帶著病,還讓他日日這么跑!”司連瑾受傷中毒的事是瞞著的,司老夫人也只聽說司連瑾得了風寒,一向康健的大孫子突然得了風寒,司老夫人沒覺得是假的,倒是更加心疼了些,叮囑陶夢阮盯著司連瑾喝藥。

    陶夢阮聽得司老夫人的話,頗為贊同的點點頭,道:“祖母說得對,事情是做不完的,總不能連日子都不過了吧!只是夫君到底是臣子,哪能不聽殿下的話?。 ?/br>
    司老夫人年紀大了,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面,就喜歡人家都順著她的話頭,聞言點點頭,道:“正是這個理兒,阿瑾平日里最愛犯懶,好好地都不肯早起來我這里坐坐呢!改日進了宮,我要跟太后娘娘好好說說!”

    “……”無意之中就告了一回太子殿下的黑狀呢!陶夢阮扯扯嘴角,給司老夫人拿了一塊栗子糕。

    司老夫人接過陶夢阮遞過來的點心,還品鑒了一回點心的味道,正說如何才能將這栗子糕做得更加香甜,綠蘿進來通報,道:“老夫人、大奶奶,夫人過來了,說是有事求老夫人做主。”

    司老夫人皺起眉頭,她讓陶夢阮接手掌家的事,就是讓安氏修身養性的,沒想到安氏沒了掌家的事打理,倒是在靖國公的后院里鬧騰的更加歡實了,這才幾天,已經找她做了兩回主,聽著做主的話,就有些不耐煩。還不等司老夫人打發她走,安氏已經繃著臉進來了,身后的婆子拽著個不到三十的仆婦進來,也不知有沒有看到陶夢阮,就直接跪下,向司老夫人道:“求母親為兒媳做主,國公爺若真要將這一把年紀的仆婦納了做通房,兒媳自請下堂!”

    “胡鬧!”司老夫人聞言也沒看低著頭的蕓娘一眼,手往桌子上用力一拍,沉聲喝道。

    司老夫人的一拍,震得桌上的碟子茶杯都顫了顫,發出悶悶的聲音,不止以退為進的安氏,連自以為謀劃頗深的蕓娘都忍不住顫了顫身子。

    震住了兩個人,司老夫人有些滿意,這才看了被兩個婆子壓著跪下的蕓娘,女子出嫁的早,二十出頭大多都已經做娘了,更別說將近三十的年紀,何況還是仆婦的打扮,便是這人長得還算不錯,司老夫人也忍不住皺眉,自家兒子幾時這般不講究了,嫁過人的仆婦還往身邊撈。

    蕓娘見司老夫人這個表情,就知道司老夫人對她生了壞的印象,這會兒靖國公不在,司老夫人若真處置了她,靖國公也不可能為她做什么,連忙跪下道:“老夫人容稟,這事并非夫人所言那般!”

    “哦,那你倒是說說,事實究竟如何?”司老夫人固然惱安氏事情不分大小都到她面前理論,但見到這個場面,心里也有計較,安氏固然需要敲打,眼前這個也不是個好的!

    ☆、第九十一章 還愿

    蕓娘見司老夫人愿意聽,稍稍松了一口氣,也不敢啰嗦什么,精簡著道:“奴婢原本是靖國公大人養在外面的的,陰差陽錯才進了國公府,做了花園里的灑掃仆婦。奴婢原本就是低賤的人,不敢奢求什么,只是園子管事瞧上了奴婢,要娶了奴婢續弦,奴婢這樣的人哪敢挑三揀四,只是奴婢到底是跟過國公爺的人,怎么能再跟了旁人,自然是拒絕了的,只是那人卻恃強凌弱逼迫奴婢,奴婢迫不得已,才求見國公爺。國公爺念著奴婢伺候他一場,讓奴婢做個通房,沒想到讓夫人誤會了,這才有了如今的事,求老夫人明鑒!”

    司老夫人的目光落到蕓娘有些緊張的臉上,銳利的目光讓蕓娘有些招架不住,只得硬著頭皮忍著。安氏見司老夫人不說話,有些著急道:“母親,若是那人,那孩子呢?若是連孩子都不在了,還有什么臉面讓國公府養著她!”

    陶夢阮看著安氏犯傻了好幾天,今日居然精明了一回,還有些驚訝,司老夫人也看了安氏一眼,向蕓娘道:“夫人性子急了些,話倒是說到點子上了,那孩子如今在何處?”

    蕓娘跟了靖國公也有好些年了,雖然她是見不得人的身份,沒有機會與人交流,但大戶人家對待外室的手段,她也知道一些,孩子多半是要帶回來的,可當娘的,別說做妾室,能撈個通房做做就算不錯了,何況孩子如今還不在她身邊。蕓娘也不指望自己能進府做個有名分的小妾,如今孩子的小命在人家手里攥著,她只想留在國公府,早日完成了任務,也好帶著孩子遠走高飛,這才冒險收買了管園子的管事,自導自演了這一出,卻沒想到安氏不說暗地里打壓她,反倒沒臉沒皮的鬧到老夫人面前去了。

    蕓娘心里暗恨了一回,可這話若是回的不好,別說留在靖國公身邊,只怕連命都保不住了。若是從前,她必定會求個穩妥,老實在花園里待著,等待機會動手,可昨日讓陶夢阮廢了一身內力,這位少奶奶也不知什么來頭,她藏在身上防身的藥讓她盡數搜了個干凈,沒了這些本錢,談什么刺殺,只能從靖國公身上入手。她服侍靖國公年歲久了,也了解靖國公的性格,對她沒有多少情分,卻不會讓人碰他的女人這一步算是走對了,誰知才一日就遇到了這樣的境況。

    司老夫人被蕓娘猶猶豫豫的動作惹得厭煩,皺眉道:“愣著做什么?孩子呢?”

    “回、回老夫人的話,奴婢之所以陰差陽錯到了國公府做奴婢,皆是因此,有人掠走了孩子,要奴婢為他做事,否則,就要殺了孩子啊!奴婢雖然卑賤,可孩子也是奴婢的命根子啊,奴婢心知此事不妥,可為了孩子,也不得不聽從對方的命令??!”

    陶夢阮聽著蕓娘的話,也不知這話里有幾分真。司老夫人也沉吟了片刻,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奴婢所言句句是真,若有半句假話,甘愿不得好死!”蕓娘見司老夫人有些信了,連忙保證道。

    “既然如此,你將前后之事老老實實說來,既是國公府的血脈,國公府自然不會看著他讓人害死!”司老夫人臉上看不出信了幾分,只板著臉道。

    蕓娘也不敢啰嗦,連忙將臨時想好的話說了一遍。司老夫人定定的看了蕓娘片刻,道:“你就先留在府里,至于孩子的事,國公府自然不會看著他讓人傷害,行了,將人帶下去吧!”

    安氏見蕓娘不僅沒有被發賣,反而過了明路,在國公府留了下來,有些不滿道:“母親這是何意?她那樣的人,怎能留在府中!”

    司老夫人看了安氏一眼,道:“若沒有孩子,她死活我都不管,國公爺犯渾,我也給你做主。但既然是國公府的血脈,就沒有不明不白讓人害死的理,你作為國公夫人,這些事還用我教你?若貿然處置了她,以至于那孩子不明不白死了,你打量著國公爺日后怎么看你!”

    安氏嫁入國公府近二十年了,哪能不了解靖國公的性格,后院里女人不少,也不見得對誰真有多少情分,但到了孩子頭上,不說個個都當成寶,也不會看著哪個不明不白死了。心知司老夫人說的不錯,也只有點了點頭,道:“母親教訓的是,兒媳明白了?!?/br>
    司老夫人一貫不喜歡安氏這副不情不愿點頭的樣子,只是堂堂國公夫人,年紀也老大不小的,也不好更多的說她,只擺擺手道:“行了,你回去吧!如今無事,就好好讀讀書修身養性,別總是糾纏有的沒的!”

    安氏覺得在陶夢阮面前丟了臉,臉色訕訕的起了身,道:“是,兒媳先告退了!”

    安氏走后,司老夫人輕輕敲了敲桌面,問陶夢阮道:“阮丫頭,你覺得那蕓娘說的有幾分真?”

    陶夢阮和司連瑾都不曾將蕓娘打傷司連瑾,還對司連瑾和司蒙下毒一事說出來,蕓娘也是仗著陶夢阮不可能對司老夫人說清真相,才敢在司老夫人面前胡言亂語,攪得一團亂麻。只是即便不打算拆穿蕓娘的話,陶夢阮也沒打算由著她糊弄司老夫人,聞言便道:“孫媳覺得,孩子的事可能是真的,可若說只是做國公府里的耳目,孫媳是不信的,她若果真只是讓人脅迫,哪能輕易就對我們說出真相?那不是將孩子往死路上推嗎?”

    司老夫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阮丫頭說的不錯,她既是為了孩子才鋌而走險,怎么會將孩子往死路上推。不過她在府上待著,我們也好順藤摸瓜,瞧瞧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在布局,若真有那么個孩子在,也不能讓他就這么讓人害了。”

    陶夢阮明白這個世界對子嗣的看重,對于司老夫人重視那個孩子的事也并不意外,司老夫人既然已經想到了這一層,自然會派人牢牢看著蕓娘,一個空有心機沒有人脈有沒有錢財本事的女子,在國公府做的事自然都在司老夫人監控之下。

    “說起來,二郎如今怎么樣了?不行就送到廟里去清修一段時日?!闭f到這個,司老夫人倒是想起司蒙的事情來。司老夫人自己巾幗不讓須眉,原本對司蒙的驕矜不進取就有些不喜,后來日日鬧騰些胡言亂語更是不滿,只是到底是親孫子,責罵歸責罵,總不能不管他想來想去,大約也只有去廟里待著,能讓司蒙安心一些。

    “孫媳昨日讓人去看過,二弟生了一場病,先前的事倒似乎淡了些,只是這兩天一直悶在屋子里不肯出門。”陶夢阮雖然跟司連瑾一樣煩著司蒙,但畢竟是小叔子,作為嫂子又是管著家的,總得經常讓人去看一眼,該請大夫請大夫。司蒙當時跟司連瑾一樣中了毒,陶夢阮讓人將解藥送了去,原本司連瑾還考慮著去警告司蒙一番,免得司蒙往外胡亂說話,沒想到司蒙經歷了這一遭,倒是悶悶的待在屋里,別說兩看生厭的安巧巧,連平日寵愛的小妾都沒有多看一眼,也不知受了什么樣的刺激。

    司老夫人聞言皺起眉頭,有些不滿道:“先前就說過楊姨娘,偏偏她不聽,將好端端一個哥兒,養得跟個姐兒一樣,多大點事就受不住了,過些日子讓你父親將他帶到軍中歷練一番才是!”

    司老夫人這么說,陶夢阮只有應是的。先前司蒙買兇刺殺司連瑾,司連瑾雖然沒準備跟他對質,但也打算讓他付出代價,日后學乖一些。只是回來之后,先是鬧著撞鬼,如今又日日縮在屋子里待著,倒弄得司連瑾也沒了教訓他的心思。聽司老夫人這么說,陶夢阮當然不覺得,司老夫人是讓司蒙在軍中混資歷鋪路,而是真正的歷練,自然是要吃些苦頭的,當然,也沒打算為司蒙求情就是了。

    司老夫人是明白人,司蒙跟司連瑾兄弟之間的事她不知道全部,也能看出三兩分,到底都是親孫子,司老夫人雖然不滿司蒙的動作,但也沒想到司蒙做到了哪一步,只打算教訓一番,日后兄弟若實在不能互相扶持,分了家不相往來也就是了。只是這些日子安氏鬧騰,司蒙又搞成這樣,司老夫人也煩心得很,偏正逢苦夏,司老夫人想著重孫才滿百日,也該去廟里還個愿,求個簽,順便散散心消消夏。

    心里覺得是個好主意,便向陶夢阮道:“先前得到你有孕的消息,祖母就去廟里求過菩薩,保佑你們母子平安,你們回來之后諸事也繁忙,如今算是消停些了,珉哥兒也滿百日了,也該去還個愿才是。你安排一下,后天早晨咱們就出發,將你弟妹也帶上,也給你二弟求一求菩薩,如今你二弟那個樣子,阿瑾每日忙著,就叫你三弟護送著去便是,對了,四丫頭、五丫頭也同去,她們也不小了,該求求姻緣了!”

    ☆、第九十二章 賞花

    陶夢阮聽到司老夫人的安排并沒有什么意外,只是想到孩子還小,抱著去廟里不太合適,放在家里也不大放心,心里便有些猶豫。司老夫人聞言便道:“原本就是替珉哥兒求的,帶珉哥兒同去也是應當的,多帶兩個人精細照看著也就是了?!?/br>
    司老夫人這么說了,陶夢阮只有應是的,答應著便去安排。

    京城周邊的寺院,最有名氣的還是五福寺,司老夫人計劃著,到寺里還愿,再小住幾日,山里天氣涼爽,也好聽聽經拜拜佛,時間就計劃了五天,除去來回,在寺里住上三日。司連瑾聽說了這個計劃很是幽怨了一回,原本忙著事情,陪老婆孩子的時間就不多,祖母還要將陶夢阮和珉哥兒帶走,就得幾日見不著人。抓著陶夢阮鬧騰了一回,才算放過了陶夢阮,這些日子四皇子鬧騰的更兇了一些,陶夢阮帶著孩子出門,他其實更安心一些。

    司連瑾有些理解四皇子的心態。宮延述是嫡長子又是太子,手中的勢力除了自己培養的,大多都是麟德帝早早就鋪好的路,宮延述只需做好一個太子該做的事,等將來皇位自然是他的。可其他的皇子不同,若不肖想皇位,日后自然能安安穩穩做個王爺,可若是想要更進一步,從父親手里接過皇位那叫做奪嫡,從兄長手中搶過皇位那叫做篡位,不趁著麟德帝還在,搶太子之位,日后在名聲上總要差了一截,何況時日久了,太子的羽翼自然更加豐滿些。

    麟德帝是皇子們的親爹,四皇子的心思他也看在眼里,但太子是他著力培養的儲君,其他皇子也是親生的,麟德帝即便不打算動搖宮延述的地位,也不想將另一個兒子弄死,所以回京之后,趁著謝三爺的事,狠狠打壓了謝家的勢力。人君想要對付一個臣子,謝家自身也沒有那么干凈,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謝家的羽翼已經被剪出了大半,四皇子若是再不動,就再也沒有動手的機會了。

    這些話司連瑾不想告訴陶夢阮讓她憂心。如今管著家事,又要照顧孩子,陶夢阮也分不出更多的心思關注外面的局勢,只是到底是前世的習慣,陶夢阮其實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幫不上忙,就沒有多問,只在平時細心照料者司連瑾的生活起居。司連瑾最后沒說要她留下的話,便知司連瑾的心思,陶夢阮有些心疼的撫了撫司連瑾的眉間,柔聲道:“我自然想留下來陪你,只是祖母不會讓夫人出門,哪能讓祖母帶著四meimei她們出去,我只去幾日,很快就回來了?!?/br>
    司連瑾親了親陶夢阮的臉頰,露出些笑容,道:“我還盼著你們在外面多住些日子,如今京中事多,你們出去,我倒是能安心一些,離了京城,我多安排些人手護著你們也就是了,總比京城里人多事雜讓我安心。”

    要小住幾日,需要準備的東西也多一些,尤其珉哥兒這么個軟乎乎的小人兒,好在小家伙先前跟著陶夢阮他們回京,路途遙遠也沒有什么不適應,陶夢阮準備的周全,自然不會叫他受委屈。

    趁著早晨天沒有那么熱,司老夫人帶著一眾小輩就出了門。陶夢阮是長媳,又生下了長孫,司老夫人原本就喜歡陶夢阮,如今自是更加疼愛幾分,與司老夫人一道出門,陶夢阮就抱著珉哥兒同司老夫人乘一輛馬車。出門太早,珉哥兒醒來吃了奶,又在陶夢阮懷里睡著了,司老夫人瞧著喜歡,接過去抱著,只是到底年紀大了,不多時便有些倦怠,陶夢阮將孩子接過來。

    馬車走到五福寺的山腳下,珉哥兒才醒來,讓陶夢阮抱著,從陶夢阮肩頭探出腦袋,一雙眼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景致。司老夫人由劉嬤嬤和綠蘿扶著,見珉哥兒的小模樣,不由笑道:“阿瑾半歲大時頭一回來五福寺,也像珉哥兒一樣,一雙眼就這么不住的瞧周圍的景致,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

    最后一句逗得陶夢阮噗嗤一聲笑了,珉哥兒不知母親曾祖母在笑什么,也跟著笑。司老夫人騰出空捏了捏珉哥兒的小手,向陶夢阮道:“聽說太子府的明側妃有孕了,若是小皇孫,倒是跟珉哥兒年紀相仿!”

    陶夢阮想到靖國公府的傳統,也點點頭。靖國公府的嫡長子自來是跟未來儲君一塊兒長大的,若是葛姝生下長子自然是最好的,但葛姝的情況,日后還真不好說。除了葛姝,明側妃所出的皇孫身份是最高的,說不得日后就是珉哥兒的小伙伴了,而明側妃這個人,說不上多么善良,至少還算是個聰明人,想來比起如今的皇后娘娘要強得多。

    陶夢阮想到葛姝,忍不住心里嘆了口氣。葛姝是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但日子過得太過坎坷了些,先前的事情便不提,若是明側妃生下長子,葛姝的處境難免更加艱難些,好在葛姝是個聰明人,至少在這件事上面很想得開。陶夢阮上回見到葛姝時,受韓氏所托,還小心地問過這個問題,葛姝倒是想得開,道:“立太子妃不容易,廢掉太子妃也不容易,歷代無子的太子妃也不止我一個,被廢也不是因為無子這一條。如今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該做的就是做一個合格的太子妃,日后自然有我的福分?!?/br>
    陶夢阮剛剛進京時,就知道葛姝是個聰明的姑娘,但也僅僅是聰明罷了,在許多事情上面,其實還不夠通透。然而,這三年多下來,葛姝確實從聰明走到了通透,如今,哪怕她不曾養活一個孩子,不曾得到皇后的喜歡看重,但哪怕是幾位公主,也不敢在葛姝面前造次。事實上就如葛姝所說的,做太子妃不容易,廢太子妃更不是鬧著玩的事,坐到這個位置上面,受不受寵反而不重要了,不怕做得不夠,就怕做得太多,至于明側妃,若是足夠聰明,就不會跟葛姝爭個短長。

    珉哥兒軟乎乎的小手拽了拽陶夢阮的頭發,陶夢阮抬手將自己的頭發解救出來,親了親珉哥兒的臉蛋,說真的,她倒是不在意太子幾時能有兒子,年歲小些,日后就更好欺負些,叫她兒子費心費力做事,欺負一下小皇孫也沒什么不妥。

    走到五福寺門前已經是中午,司老夫人和陶夢阮一路爬上來,陶夢阮還抱了個孩子,走到五福寺門前也沒怎么喘,倒是安巧巧幾個,尤其是年紀最小的司嫣然,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司老夫人對孫媳、孫女們柔弱的體質有些不滿,語重心長道:“你們年紀也不大,這么點路程都走不來,日后可是要吃苦頭的,往后要自己練一練才是。”

    安巧巧幾個連忙應是,心里聽進了幾分就不清楚了。司老夫人也只提了一句,就請迎客僧帶她們先進寺里歇歇腳再說。

    五福寺名氣大,上門燒香小住些日子的香客也不少,隨時都有招待香客的廂房,何況如今并不是什么法會的時候。靖國公府地位尊崇,又都是女眷,寺里就直接安排了一個小院讓陶夢阮一行人住下,布置雖然簡陋,卻也算是干凈整潔。

    陶夢阮才安置好坐下,寺里就送了午膳過來,陶夢阮想著司老夫人走路上山,面上不顯,但畢竟年紀大了,多少有些倦怠了,就沒有過去打擾,自己在房里用了午膳,抱著兒子歇了個午覺。

    山里比京城中要涼爽,廂房里沒有放冰盆也并不覺得悶熱,陶夢阮一覺睡得舒服,起身時已經是下晌。小蝶過來服侍她梳洗妥當,稟報道:“老夫人身邊的綠衣jiejie過來傳話,說老夫人去前面聽慈云大師講經去了,大奶奶可以帶四姑娘和五姑娘去后面的蓮池看看景兒?!?/br>
    陶夢阮不懂什么佛法,要說聽經,也沒什么悟性,好在長輩們也不要求她這個年紀的小媳婦精通佛法什么的,到了寺廟里,燒燒香、求求簽,玩了基本上可以自由活動。陶夢阮得了司老夫人的許可,便問道:“四meimei和五meimei呢?”

    “大奶奶睡著時,二奶奶遣人來請過一回,聽說大奶奶還睡著,就沒有打擾大奶奶,帶著四姑娘和五姑娘去蓮池賞花了?!毙⊙┐鸬?。

    山里的蓮池花期比城里要晚一些,這個時候京城的荷花已經差不多開敗了,山里卻是花開正好。陶夢阮以前就聽說過五福寺的蓮花好,也是幾年前來看過了,不過聽說安巧巧帶著司倩然和司嫣然去了,便沒打算這會兒過去尋她們,道:“聽說五福寺種了許多杏子,我們去摘杏子吃吧!”

    這個季節已經過了杏子成熟的季節,不過寺里不靠這個營生,杏子成熟的時候會摘一些待客,其他的都留在樹上,既是給鳥雀們留些口糧,也是留著那么個景致,叫香客們游玩打發時間,到了如今這個季節,雖然杏子不多了,也能摘幾顆應個景。

    ☆、第九十三章 主謀或幫兇

    陶夢阮這么說,小雪幾個自然不會反對,二奶奶跟大奶奶素來不和,特意將兩位姑娘都叫了去,不過是想叫大奶奶找不到人尷尬罷了。但大奶奶哪里是爭這種閑氣的人,既然兩位姑娘有長輩看著了,能自己出去玩,大奶奶是求之不得。

    陶夢阮對于司老夫人交代下來的任務并沒有敷衍的意思,但一個安巧巧,一個司嫣然,實在讓她有些膩歪,橫豎在寺廟里也出不了什么事,就愉快的放下了這一茬。安巧巧跟陶夢阮是素來就沒有什么好感,而司嫣然,先前陶夢阮雖然覺得小姑娘小小年紀就悶在心頭有心眼不大喜歡,但也沒有多少惡感,今年回來卻發現小姑娘不止是有心眼而已,就是縣不明白小丫頭算計她一個長嫂有什么好處。陶夢阮沒閑到花心思去打聽,只是平時也疏遠了司嫣然,左右不過是個庶妹,日后嫁了人也沒有多少打交道的機會。

    天色已經不算太早,陶夢阮讓人提了個籃子就往杏子林走去。夏天蟲蛇多,孩子太小陶夢阮也不敢隨便用驅蟲的藥粉,雖然很想讓孩子跟大自然親密接觸,最后還是將珉哥兒留在了屋里,好在珉哥兒手里有玩具,也不鬧著要跟去。

    杏子林在五福寺的西側,跟荷花池不在一個方向上,陶夢阮過去也沒有遇到安巧巧幾個。杏子林的杏子確實不多了,掛在枝頭的杏子品相也沒有那么好,陶夢阮今年事忙,杏子上市的時候也沒來得及買杏子做杏脯,這個時候的杏子品相沒有那么好,但口感上倒是沒有差太多,摘一些回去做杏脯也使得,就讓幾個小蝶和小雪都幫著摘杏子,好帶回去。

    陶夢阮一個午覺睡得久了些,何況記掛著珉哥兒,跟小蝶和小雪摘了一籃子杏子,就一道往回走,才走過杏林子前面的月洞門,就見到安巧巧從前面走來,不由微微蹙了蹙眉,腳步也頓了一頓。這點子功夫安巧巧已經迎了上來,向陶夢阮道:“我說怎么沒見大嫂來,原來大嫂到這邊摘果子來了,這個季節,也就這里能尋到新鮮的杏子了!”

    安巧巧嫁給司蒙之前,對陶夢阮一向是當情敵看的,等做了司家二少奶奶,倒是多少有了些作為妯娌的自覺,不過說話也向來都是陰陽怪氣的。一向沒好氣的人突然親親熱熱的同她說話,陶夢阮又不傻,第一反應就是今日這安巧巧有些不對勁,何況說是跟司倩然和司嫣然一起賞花去了,如今只見她一人,總不是賞個花的功夫,將兩個妹子都得罪了吧!

    “二弟妹不是同四meimei和五meimei一道賞花嗎?怎么到這邊來了,對了,怎么不見四meimei和五meimei?”陶夢阮注意著安巧巧的臉色,她說起兩人時,安巧巧的臉色明顯變了變,陶夢阮心下警惕,立在原地等安巧巧說話。

    “呃……五meimei有些受不了暑熱,四meimei陪她先回去了,我嫌屋里悶,就到這邊來轉轉,大嫂這事要回去嗎?”安巧巧心里咯噔一下,盡量穩著心緒道,微微垂下的頭掩住了透著心虛的一雙眼。

    陶夢阮雖然沒有看到安巧巧的表情,但安巧巧這么反常,也不必她細細看安巧巧的表情,語氣嚴肅了些,道:“果真如此?這會兒已經將近晚膳的時候,祖母這個時候也該聽完經回來了,怎么二弟妹不打算陪祖母用膳,還要到這邊來看風景?”

    “……”安巧巧原本就心虛,聽得陶夢阮有些質問的語氣,心頭一顫,倒是激起了一些火氣,道:“大嫂這是什么意思?我胃口不好尋幾顆杏子開開胃也不行嗎!”

    陶夢阮看了安巧巧一眼,沒有同她爭辯,當先往小住的小院子走去。安巧巧見陶夢阮那邊走去,連忙跟了上去,想伸手拉陶夢阮,卻被陶夢阮一眼看得呆了呆,沒敢再上前,抿了抿唇跟了上去。

    陶夢阮腳步快,這會兒擔心著司倩然和司安然更是快了幾分,跟慣了陶夢阮的小雪和小蝶兩個還好,安巧巧卻是很快就落了一大截。

    陶夢阮快步走到院子里,顧不上回自己屋子去看珉哥兒,直接去了司倩然和司嫣然的屋子。司倩然和司嫣然的屋子挨著,陶夢阮就近去了司倩然的屋子,門前守著司倩然的小丫頭紅月,陶夢阮直接開口問道:“四姑娘和五姑娘可回來了?”

    紅月正要給陶夢阮見禮,聽陶夢阮問話,一時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老實答道:“回大奶奶的話,奴婢一直在門前守著,不曾見到姑娘和五姑娘回來?!?/br>
    “沒回來?”陶夢阮皺著眉多問了一遍。

    紅月隱約覺得事情不太對,將門推開,寺里提供暫住的屋子比較簡陋,就算姑娘小姐們住的地方,也沒有繁復的幔帳屏風,一眼看去屋子里的情形一目了然,除了一個打盹兒的小丫頭,并沒有別人。

    陶夢阮對司倩然的了解,小姑娘老成穩重,實在不是開這種玩笑的性格,正好安巧巧跟了上來,陶夢阮沉著臉轉身對著安巧巧,冷聲道:“你自己說怎么回事,還是我請祖母來將事情查個一清二楚?”

    安巧巧身子瑟縮了一回,她在靖國公府不似陶夢阮一般自在,有丈夫疼愛,司老夫人和靖國公看重,甚至不過一年多已經有了長子傍身。當初定親之事,所有人都覺得是她不要臉算計了司蒙,才得嫁入靖國公府,不止外人閑言碎語,就連夫家都這么看待,尋常別說同陶夢阮一般看重,偶爾出門還要特別敲打幾句。說到底,女子在夫家的地位靠的是娘家和丈夫的看重,娘家敗落她沒有法子,可但凡司蒙為她說幾句話,她的處境就不是這般。

    這般的處境,面對同是娘家不如國公府的陶夢阮,她就不僅僅是羨慕,更是嫉妒、憎恨。但另一方面,十分清楚自己處境的她,便再是嫉恨,也不敢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娘家沒有辦法為她撐腰,拿住了掌家權利的陶夢阮想要對付她實在太容易了,就像此時,陶夢阮長了她不到半歲,她卻實實在在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

    “我……”安巧巧吐了一口氣,“四meimei和五meimei被人抓走了!”

    “你說什么!”陶夢阮一時瞪大了眼睛,“什么時候的事?在哪里被抓走的?四meimei和五meimei被人抓走了,你不讓人去救,還有心思去透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