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這種事誰知道啊,這種地方突然冒出來的老頭子,有什么可信度嗎? “你那是什么意思!”老者火了。 “晚輩不敢!”陶夢阮確定了司連瑾沒有大礙,也沒想激怒這看上去就不簡單的老頭,“前輩隱居在這里嗎?” “沒錯!老夫隱居在這里二十多年了,最不喜歡有人打擾,以前打擾老夫清靜的人,都已經喂了山里的野獸!”司俊陽故意獰笑著道。 “……”老前輩若是不加上后面兩句,陶夢阮還會擔心老頭子要他們小命,這幾句話么,明顯是在嚇唬剛進江湖的小年輕嘛! “小丫頭不怕?”司俊陽自以為表現得不錯,沒想到陶夢阮一副自己在逗她的表情,難道隱居太久了,他已經這么沒有威懾力了? “……前輩,你是世子家長輩吧!”陶夢阮指了指司俊陽腰間的玉佩,“世子對我說過,司家男子周歲之時都會有一塊屬于自己的玉佩。” “死小子連這個都跟你說了?你是他什么人啊!”司俊陽看了司連瑾一眼,又看向陶夢阮,真是個漂亮又乖巧的小姑娘,要是自家兒子還活著,說不定能搶回來做孫媳婦。 “我是他未婚妻!”陶夢阮認真的解釋道,這老頭子那是什么眼神?難道還想搶自己做童養媳嗎? “那也行吧,你嫁了他,也得叫老夫一聲叔祖父,跟祖父也沒差!”司俊陽滿意的點點頭,當年沒了妻兒,他也沒了建功立業的心,在這山谷中隱居下來就是二十多年。一個人久了也不喜歡旁人打擾,所以那些山賊占山為王也不敢來打擾他的清靜,而陶夢阮和司連瑾兩個,他本來也沒打算救人。只是兩個小年輕的堅韌打動了他,又認出了司連瑾的身份,這才將兩人帶了回來。 “……” “行了,你照顧他吧,等他醒來就帶他離開!”司俊陽隨手將山谷的地圖丟給陶夢阮,瀟灑地走開了。 “前輩不等世子醒來嗎?”陶夢阮道,雖然是隱居,但自己家族中的晚輩來了,也會想見一見吧。 “老夫早已清心寡欲,見不見都一樣。”司俊陽故作高深的嘆了一回,身影已經消失在兩人面前。 陶夢阮呆了片刻,將地圖收起,拿了自己包袱里的藥給司連瑾服下。司連瑾沒有力氣甚至有些頭昏腦漲的主要原因是山谷里布了軟筋散,司俊陽給他服了解藥,就沒有大礙了。至于其他的傷口以及內傷,陶夢阮預見到可能有麻煩,必要的藥都帶了來,可以直接用。 陶夢阮想要弄醒司連瑾容易得很,但想到司連瑾之前經歷的辛苦,陶夢阮想讓他多睡一會兒,至于外頭的事,若是進了僵局,司連瑾出事的消息自然更有引蛇出洞的功效。這個時候還能顧及到所謂的正事,陶夢阮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果然被陶家荼毒太深了。 司連瑾還在昏睡,陶夢阮四處看了一眼,發現有廚房、有食物,大半天沒吃東西她還真餓了,就自己動手弄東西吃。雖然兩世都是嬌養著的千金小姐,但燒火做飯這種生存技能陶夢阮還是懂得的,甚至有些挑剔的她手藝還不錯。 司連瑾醒來,手中沒有陶夢阮的手,一時驚得坐直身子,有些驚慌的喊道:“阮兒——” “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陶夢阮提了個勺子從廚房里出來,見司連瑾驚慌的模樣,“你別亂動,我剛給你包扎好!” 司連瑾老實坐了回去,見到陶夢阮,之前的驚慌也消退了,露出笑容,道:“阮兒,你在做什么?” “熬了點粥,”陶夢阮見司連瑾沒事,又回頭去忙自己鍋里的食物,用勺子慢慢的攪拌著,“你昨晚就沒有吃東西吧,這里材料不多,就做了點米粥,等等就可以吃了。”話音未落,骨節分明的手捏了把勺子,從鍋里舀了一小勺米粥,送到口中,道:“味道不錯!” 陶夢阮見司連瑾被米粥燙得微微瞇眼,還笑著說味道不錯的樣子,不由一笑,道:“燙吧!我估計舌頭都燙麻了,還說味道不錯,你是在敷衍我吧!” “怎么會!阮兒做的都好!”司連瑾雖然服了陶夢阮的藥,但脫力之后別的還好,四肢的酸痛卻是實實在在的,見廚房里有椅子,也不在意上面的一層灰塵,直接坐下,看著陶夢阮忙碌。 司俊陽顯然不是個會過日子的人,廚房里除了必備的工具和油鹽醬醋以及大米,基本上找不到什么能用的食材。為了讓米粥味道好一些,陶夢阮在周圍摘了一些野菜,細細的切碎了放進去,盛出來時顏色正好,遞了一碗給司連瑾,道:“嘗嘗看,不好吃也只有這個了!” 兩人簡單吃了東西才一起離開,司連瑾雖然渾身酸痛,但總是能自己行動了,有了地圖出去自然容易得多,兩人走小路回到定縣城里,天還沒有黑透。 ☆、第六十章 陳年往事 司連瑾沒有聯系屬下,直接帶著陶夢阮去了司連瑾那個友人家中。天色暗了,走的又是小門,陶夢阮只隱約聽到這個宅子叫做唐府。 司連瑾安頓陶夢阮住下,就忙他自己的事去了。他到定縣來本來就不是游山玩水的,如今陶夢阮追了來,就更不愿耽誤了,畢竟陶夢阮不能在外面久待,而讓人送陶夢阮回去,司連瑾又表示放心不下,只想著早點處理好這邊的事,親自將陶夢阮送過去。 陶夢阮是累壞了,簡單泡了個熱水澡就睡下了,再醒來時司連瑾已經坐在屋子里等她用膳。陶夢阮被司連瑾看著,時不時遞杯子遞毛巾伺候她洗漱,還有些不自在,道:“你坐在吧,我自己就好!” 司連瑾卻一本正經道:“在外面不好暴露你的身份,只好說是我的書童,也不好叫人來服侍你,只得我自己服侍你了,難道你嫌棄我?” “能得你服侍的,大約也就我一個了,我哪敢嫌棄你啊!”陶夢阮笑著將頭發挽起來,戴了小書童常用的帽子將長發藏起來,衣裳也換了簡單的布衣,她身量還未長成,穿了少年的衣裳看上去就是個清秀的小少年,在這個年紀上,倒不容易叫人看穿。 一身小書童的打扮,陶夢阮笑著道不敢跟主子同坐,司連瑾臉色一黑,拽了陶夢阮坐下,給她盛了粥,道:“快吃,昨晚就沒吃好,今日我叫人給你弄點這邊的特色菜。” “司世子,公主殿下來了!”司連瑾給陶夢阮夾了一個水晶餃,外面有下人稟告。 “公主?”陶夢阮有些意外,定縣似乎只是一個小縣城吧,雖然十分富庶,但在這里遇見公主也太意外了。 “是靜雅公主。”司連瑾眉頭皺起,顯然并不想見這位公主殿下,“靜雅公主下嫁唐家大少之后,每年秋天會跟唐思明到定縣住一陣子。” 住著人家宅子,司連瑾打著會友的名義來的,不好攔著人家女主人,靜雅公主扶著小丫頭的手,踩著優雅的步子進來。司連瑾和陶夢阮起身行禮,靜雅公主端著姿態道免禮,便直接坐下,道:“昨日聽駙馬說世子受了些風寒,本宮特意帶了些藥材來探望世子,世子可好些了?” “多謝公主掛懷,在下并無大礙。”司連瑾擺著一貫清高自傲的姿態道。陶夢阮扮演著小書童的角色,低著頭跟在司連瑾后面,余光卻小心的打量著這位靜雅公主。 司連瑾在京城中愛慕者甚眾,除了寧陽郡主之外,緋聞最多的就要數這位靜雅公主了。靜雅公主比司連瑾長了一歲,但五六歲的時候就童言無忌的說著要招司連瑾做駙馬了,偏司連瑾小小年紀就毫無顧忌的拒絕了靜雅公主,等兩人都長大了,皇帝提過這門親事,司連瑾他爹都準備答應了,結果司連瑾跑到太后那里告了靜雅公主一狀,于是靜雅公主一氣之下下嫁了唐家大少,也就是唐五的大堂哥。 唐思明在唐家的地位比較尷尬,他父親是唐家家主的庶兄,他又是庶子,偏偏又是唐家長孫,聽說在唐五表現出絕佳的天分之前,唐思明一直因為出色的天分被唐家重視。要說唐五天分比他好倒是不好說,但唐五是唐家公子中唯一的嫡出,只要不是個朽木,自然能得到唐家更多的重視,按理來說,兩人就算不是敵對,關系也好不到哪里才對,偏偏傳言中堂兄弟倆關系還不錯。 本來,按照唐思明的身份,哪怕再是聰明有才華,也不大可能娶到皇家公主,更何況是皇后所出,靜雅公主比起其他公主還要更尊貴些。可靜雅公主自己堅持要下嫁,皇帝拿她沒有法子,最后也只能成全了,給唐思明賞了個戶部的閑官。 唐思明雖然是庶出,后頭又有了唐五,但唐思明也掌握了唐家一部分生意,經常四處跑生意,靜雅公主平時在家中相夫教子,據說還十分賢惠的給唐思明納了幾房妾室,以便服侍唐思明。 陶夢阮悄悄打量著靜雅公主,她客客氣氣的跟司連瑾說話,可陶夢阮何等的敏銳,她清楚地察覺到,靜雅公主落在司連瑾身上的目光里深藏的愛慕以及怨恨。 司連瑾在旁人眼里一向都是清高自傲的男神模樣,在公主面前稍微收斂了一些,也沒什么和藹可親的模樣,靜雅公主問一句,他答一句,完全將嫌棄寫在臉上。 司連瑾不給面子,用過了早膳直接說要出門辦事,直接下了逐客令。靜雅公主作為一個公主,臉皮自然厚不到哪里去,臉色不好的告辭離開。 “世子,這位公主對你深情不改啊!”陶夢阮撇撇嘴,酸溜溜道。 “……”司連瑾扯扯嘴角,靜雅公主跟他積怨已深,連帶的唐思明娶了靜雅公主之后,他跟唐思明都疏遠了不少。嘆了口氣,道:“她哪是深情不改,她是時時刻刻準備找機會報復我啊!阮兒,你今日待在府上要小心些,這位公主可不是良善之輩。” “我一個小書童,她還能對付我不成?”陶夢阮覺得,就算對司連瑾因愛生恨,靜雅公主也不至于對司連瑾身邊的一個小書童都伸手算計吧。 司連瑾搖搖頭,有些后悔沒有把陶夢阮安置在外面,靜雅公主跟太子一母同胞,看著太子的面子他也不能將靜雅公主怎么樣。可靜雅公主看著端莊賢惠的模樣,內里卻刁鉆又變態,一面給唐思明納妾,轉頭又將那些侍妾弄死,簡直是個瘋子。 “總之,你凡事小心些,我已經聯絡了青雀,叫他帶個人過來守在你身邊,你只管好好待在這里,不管誰找都不要出去,聽到沒有?”司連瑾十分嚴肅地交代。 陶夢阮點點頭,卻有些疑惑道:“傳說,你告了靜雅公主一狀,以至于她直接下嫁唐家大少,你告了她什么呀?搞得她如今恨不得你去死?” 司連瑾嘆了口氣,道:“當初年少輕狂,我只是不愿尚公主做駙馬,偏靜雅公主求了皇上和皇后,我爹也樂得跟皇家結親,眼看著婚事就要定下來了,我那也是病急亂投醫。那時我跟太子在太學念書,有回見到靜雅公主衣衫不整的從太學廂房出來,自以為抓到了把柄,就去了太后那里。本意只是想告訴靜雅公主我知道了她的秘密,讓她自己知難而退,沒想到她跑出來鬧,我一氣之下就說出來了,皇后羞惱之下叫嬤嬤給她驗身,沒想到她還真跟人有那么回事。” 大約是聽多了別人口中司連瑾的腹黑陰險,聽到司連瑾做過這么沖動的事,陶夢阮還真不敢相信,更不敢相信靜雅公主既是堂堂公主,又是皇后長女,會做出那樣的事。可細細想起來,司連瑾那個時候不過十三四歲,放到她前世,還正是叛逆少年的年紀,沖動也可以理解。而靜雅公主出了那樣的事,最后匆忙下嫁也是順理成章的,反倒是司連瑾背了個大黑鍋。 “都是陳年往事了,到了如今我也不欠她什么,她若是招惹了你,不要她命,隨你折騰,總有我替你擔著,不用委屈了自己。”司連瑾嘆了口氣道。 ☆、第六十一章 招呼不周 送走了司連瑾,陶夢阮沒什么事做,司連瑾交代她不要出門,就在屋子里找了筆墨寫字畫畫打發時間。 司連瑾出來辦事,借了訪友的旗號,所以來這里住著,唐思明自然不會怠慢,客房也布置的干凈舒適。但司連瑾本來就沒有計劃耽擱太久,屋子能住也就行了,里面的東西基本沒怎么動過,看上去就沒什么人氣。 陶夢阮在屋子里自娛自樂,有司連瑾的特別交代,也沒有人過來找她麻煩,到中午時,下人送了午膳過來。陶夢阮心知司連瑾應該沒有空閑回來陪她吃飯,將手頭的東西收了,在桌邊坐下,向站在旁邊的小廝道:“你去忙吧,我一個書童,哪有叫人伺候的道理。” 要學一個男子的聲音不算太難,陶夢阮的大表哥是學表演的,陶夢阮好奇跟他學過一些,她沒什么表演天分,就學會了模仿別人說話這一樣。十三四歲的小少年的聲音不太難模仿,那小廝看上去并沒有起什么疑心,卻搖頭道:“公主說來者是客,小哥既是跟司世子同來的,唐家就得照顧好。小哥不必放在心上,有什么需要吩咐小的就是。” 陶夢阮微微挑眉,也沒有多說,拿起筷子吃東西,只是夾到第三筷子時,陶夢阮唇角就微微勾起,這位公主,是想做什么呢? 那小廝見陶夢阮微微頓住的手,一下子就緊張起來,“是不是菜不和胃口?司世子特地吩咐準備一些定縣的特色菜,若是小哥不喜歡,小的叫廚子做些京都風味的送來。” 一個小書童哪有這樣的待遇,哪怕司連瑾交代過,那唐大公子但凡不傻,都不會做得太明顯,而做事的下人么,若是這點眼色都沒有,還能混下去?看來,這位公主十分關心她能不能吃下這東西啊! 陶夢阮臉色不變的將東西送入口中,十分和善道:“只是有些燙,我也很想嘗嘗定縣的風味呢!”不就是蒙汗藥嘛,這種東西她以前還研究過不少升級版,按照抗藥性規律來說,這種低級的蒙汗藥對她基本不會有什么影響。雖然那是前世,但陶夢阮試驗幾次之后發現,或許那抗藥體質帶過來了,或許原主本身就是這種體質,反正普通的迷藥,不太厲害的毒藥,對她都沒什么作用。 陶夢阮沒回頭,但可以感覺到那小廝繃緊的神經松弛了,勾起一抹笑意,桌上的菜都嘗了嘗,也時不時將加了料的菜往碗里夾兩口,可以想象,那小廝已經在專心的等她睡過去。 司連瑾在外辦事,陶夢阮不想給他找事,所以雖然知道靜雅公主想做些什么,但陶夢阮并沒有按照對方意愿昏睡過去的意思,至于把加料的菜吃下去,她能說那個菜味道不錯嗎?反正蒙汗藥什么的,又不會影響口感。 陶夢阮吃飽了,拿了帕子擦了擦手,向等得焦急的小廝道:“我吃好了,世子不許我到處走動,勞煩小哥把這些收拾帶走吧!” “……”那小廝戀戀不舍的收拾了碗筷,放到食盒里帶走,走到門口,還回頭望了一眼,似乎期盼著陶夢阮倒下去,他可以將人打包帶走。 “姑娘,此人是不是有問題?”白鵠是內jian,司連瑾就另外調了一個暗衛過來,名叫紫楓,是司連瑾手下暗衛中少有的女子。陶夢阮跟青雀過來,腿上大片的擦傷青雀卻絲毫沒有發現,讓司連瑾覺得男子太不細心了,所以紫楓雖然武功什么的排不上前幾,僅僅擅長暗器,本不在他給陶夢阮挑選暗衛的范圍,還是被他送了過來,專門照顧陶夢阮。 “哦,他沒什么,是他主子有問題。”陶夢阮捧著紫楓遞過來的茶杯,雖然蒙汗藥對她沒有多少影響,但這個時候差不多是午睡的時候了,“紫楓,叫青雀跟過去看看,我倒是比較好奇,那位端莊賢惠的公主殿下,私下里是怎樣的扭曲。” “是!”只要不是讓她離開陶夢阮身邊,陶夢阮的吩咐她都會照辦。 那小廝沒有將事情辦成,雖然心里忐忑,還是硬著頭皮往靜雅公主那里匯報情況。 靜雅公主靜靜地坐在屏風后面,手里端著一個精致的瓷杯,一下一下的拂著水面上的茶沫,聽得陶夢阮沒有被迷昏倒下,他沒敢明目張膽的動手,靜雅公主姿態未變,手里的茶杯卻已經摔碎在小廝面前,茶水潑了他一身。 “廢物!”靜雅公主端端正正的坐著,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吐出的話卻冰冷刺骨,那小廝撲在地上,叩首道:“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公主,只是一個小廝罷了,想來世子也就是看她年紀小,照顧幾分,您又何必與她一般見識。”靜雅公主身邊的侍女柔柔的勸道,“再說,一個小廝,便是死了,世子還會為她出頭不成?公主若真瞧她礙眼,晚間——”說著,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靜雅公主勾起一抹笑意,抹了濃妝的臉本來就有些白得過分,那一抹笑容更顯得紅唇如血,實在談不上美感,“還是小蓮最的本宮的心,這事就交給你去辦了!” “公主放心,小蓮辦事幾時出過岔子。”叫小蓮的侍女柔柔的應道,仿佛路邊無害的野花,跪在前面的小廝卻仿佛見了鬼一般,身子簌簌的抖,又不敢開口,怕引起靜雅公主主仆的注意。 “呀,你怎么還在?”小蓮夸張的嬌笑一聲,“還不退出去?該怎么做不用多提醒你吧!” “是、是,小的知道了!”那小廝哪里不明白小蓮的意思,片刻不敢多呆,提了食盒就退了出去。 青雀回到客房這邊,將見到的情況給陶夢阮復述了一遍,有些擔心道:“姑娘,靜雅公主這樣明目張膽的做事,怕是告知唐公子,唐公子也不會管,屬下還是護送姑娘先出去吧!” 陶夢阮卻搖搖頭,靜雅公主是什么樣的人司連瑾又不是不知道,將她安置在這里,只能說明靜雅公主雖然危險,但比起外面還算安全。她從來不覺得自己的本事敢在這個時代亂闖,就像葛氏教導她的,就算不能為司連瑾做什么,至少要讓他沒有后顧之憂。 “好了,不用擔憂了,就算她作為公主有恃無恐,也不可能拿刀子來砍我,頂多就在飲食里動手腳,而這個么,可不是本姑娘的老本行嘛!”陶夢阮倒是沒有多緊張,要說這方面的天分,前世外祖母都說找不到幾個比她強的,更何況有了前世那么多年的經驗作金手指。 青雀和紫楓勉強放了心,卻片刻不敢大意的守著陶夢阮,就怕靜雅公主不按常理出牌,派個人來刺殺。 到下午時,司連瑾派人給陶夢阮送了一只燒雞來,據說是定縣出了名的老字號,味道不錯,叫陶夢阮嘗嘗鮮。因為昨天一整天沒怎么吃東西,早膳和午膳都盡量的清淡,陶夢阮見到rou,聞到飄散的香氣,頓時眼睛都亮了,等小蓮按照靜雅公主的吩咐送晚膳過來時,陶夢阮就著司連瑾一并送來的荷葉餅,已經差不多吃飽了。 小蓮看著陶夢阮油乎乎的手,以及面前的一堆骨頭,臉色扭曲了片刻,道:“公主命奴婢送晚膳來,小哥這是叫人出去買燒雞了?可是覺得府上招呼不周……” ☆、第六十二章 有沒有那臉 “……”不就是沒留著肚子吃你們的鴻門宴嗎?這么委屈給誰看呢!陶夢阮暗自翻了個白眼,臉上卻笑道:“是世子遣人送來的,說是定縣出了名的小食,叫我嘗嘗鮮,勞煩jiejie白跑一趟了,真是對不住。” “這……公主特地命人準備的,小哥既然已經用過膳了,就喝口湯潤潤喉吧!”說著,將食盒打開,端了一個青瓷盅出來,里面清亮的湯水飄著蔥花,看上去還是十分美味的,然而,不要考驗一個專業醫者的職業技能好吧,斷腸草的味道老遠都聞得到好吧! 小蓮聽說午間陶夢阮將送來的東西都吃了,并沒有覺得晚上的任務有多難完成,這種情況下,人家女主人,又是尊貴的公主派人送來的東西,一個小書童敢不吃嗎?就算已經吃飽了吧,喝口湯總不過分吧,所以小蓮自以為體貼的盛了一碗湯,道:“小哥嘗嘗,府上廚子的手藝不錯,這蟲草還是駙馬從外地帶來的呢!” 聽說司連瑾出門一向是獨行俠,不要說需要照顧的小書童,就算侍衛都沒見他帶過。所以司連瑾口口聲聲陶夢阮是他隨行的書童,但就沒人信過,甚至唐大少爺還覺得司連瑾跟這個小書童關系不一般。而靜雅公主當然不覺得陶夢阮是個普通的小書童,可陶夢阮如今的身份就是書童,她就是弄死了陶夢阮,司連瑾也不可能為了一個書童,將堂堂公主怎么樣。 因為有恃無恐,靜雅公主連掩飾都懶得掩飾,就這么明目張膽的將毒藥以補湯的名義送過來,就等著陶夢阮明知有問題,還得喝下去。 陶夢阮微微勾唇,道:“真是多謝公主的好意了,可我實在吃不來蔥花,這么好的湯也不能浪費了,jiejie替我喝了吧!” “……”小蓮臉色一變,不吃蔥確實是個好借口啊,偏偏不吃蔥的人還大有人在。端著湯碗的手微微縮緊,小蓮驀地一笑,道:“小哥還是喝了吧!喝了湯早些歇歇!”說著,就要上前拉陶夢阮的手,剛剛她是先禮后兵,可這里又沒有別人,既然不識相,就別怪她動手了! 陶夢阮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突然道:“jiejie長得真漂亮,比起公主來也并不差呢,難道就甘心一輩子替公主做事,一輩子默默無聞嗎?” “……”小蓮伸出的手微微一頓,“小哥說什么,我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