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本書由【你的用戶名】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nèi)容版權(quán)歸作者所有! ================ 盛寵名門表小姐 作者:彥澤 本書標簽:宅斗 ================ ☆、第一章 妖精還是仙人 一陣陣的冷熱交替襲來,陶夢阮覺得難受的很,腦子里下意識的蹦出幾個藥方,然而手一動都動不了,耳邊隱約傳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 年紀小些的都是擔憂:“廖mama,姑娘一直在發(fā)燒,可怎么辦才好?” 年長些的沉穩(wěn)些,沉吟道:“再有一段時間就到萊陽城了,進城就給姑娘尋大夫,這里荒山野嶺的,停下來更是耽誤姑娘的病情。” 兩人唏噓著不再說話,陶夢阮也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再醒來時,已經(jīng)沒有了忽冷忽熱的感覺。 “姑娘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一睜眼便對上個十三四歲的青衣小丫頭,陶夢阮一時僵住了,記憶還停留在老爺子要給她定親,她不樂意,一腳踩空滑下樓梯的場景上面,可眼前的場景又是怎么回事?陶夢阮覺得頭更疼了。 小丫頭見陶夢阮眼神空茫,一副頭疼的模樣,哪里還呆得住,飛快的往外面跑,一面喊道:“廖mama,姑娘似乎頭疼的厲害,要不要再請大夫看看……” 有沒有再請大夫,陶夢阮不清楚,只是對眼下的情況多少了解了一些。穿越這種事,陶夢阮從前是不信的,然而落到自己頭上,能重新活下去總是讓人開心的,唯一的問題就是,前世為了反抗包辦婚姻而死,這輩子,大約是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了。 屋里點了一盞燈,外面已經(jīng)黑漆漆的一片,感覺到身邊有人,陶夢阮側(cè)頭一看,正是那個青衣小丫頭,記憶中似乎是叫小綿的,打小就跟在陶夢阮身邊。這一行當中,除了陶夢阮之外,一個奶娘、一個丫頭,其他的都是家丁護衛(wèi),另有從京城來接陶夢阮的表哥葛蘊。 陶夢阮的父陶靜軒是揚州名門陶家嫡長子,十八歲考中第九名進士,否則也不可能迎娶京城晉陽侯府的嫡長女為妻。陶靜軒進士出身,又是名門之后,官路也算順暢,不過四十出頭,就坐上了正四品的江南巡撫,帶著一家子去了任上。 只是沒想到一路順風順水,一到江南還沒來得及坐下呢,一場官場貪腐大案就拉開了帷幕。當今皇帝繼位不過三五年,正是雷厲風行的時候,雖然陶靜軒才到江南,牽連不到他什么,還是把陶靜軒貶到嶺南做巡撫去了。 陶靜軒這一去至少三年,最愁的就是剛剛十三歲的嫡長女陶夢阮。陶靜軒膝下一共兩子一女,兩個兒子中,大兒子剛剛及冠,已經(jīng)娶妻,正在讀書準備參加明年的大比,小兒子才八歲,唯獨陶夢阮正好在議親的年紀。嶺南僻遠,陶靜軒自然不愿意將陶夢阮嫁到那邊去,金陵雖好,他卻并不熟悉,哪能匆忙定下,考慮過送女兒回揚州,可父母已故,他與堂兄并不親近,何況堂嫂刻薄,他怎敢將陶夢阮的終生大事托付給他們,思來想去,只得將陶夢阮托付給岳母家。 陶夢阮的母親是晉陽侯夫人唯一的女兒,雖然有兩個庶女養(yǎng)在身邊,自比不得葛氏。陶夢阮是葛氏唯一的女兒,侯夫人偶爾見到也如親孫女一般疼愛。對于陶夢阮的事,侯夫人跟陶靜軒是想到一處了,知道陶家要舉家前往嶺南時,便叫嫡親孫子親自來接陶夢阮去京城。這一去就是三五年,一家子都舍不得女兒,還是葛蘊鄭重地承諾會照顧好陶夢阮,才不舍的送了女兒離家。 大約是白天睡得太多的緣故,陶夢阮這個時候清醒得很,想到以后的日子,多少有些忐忑。陶家跟晉陽侯府是姻親,原主記憶中也有在晉陽侯府小住的經(jīng)歷,只是一住兩三年跟小住十天半月自然是不同的,便是外祖父母疼她,其他人也不好說,何況侯門大戶,她一個人住在那里,想要順心如意怕是不大容易。 陶夢阮想起紅樓里面的幾個表姑娘,日子過得都不大好,她好一些,她父母都在,兄長也是有前途的舉人,至少不至于吃喝都要靠人家。這樣的話,老爺子老太太疼她,跟表姐妹關(guān)系混好些,總不至于受委屈。 想的多了陶夢阮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再醒來已經(jīng)天明,廖mama喚她起來喝藥。 小綿服侍陶夢阮起身洗漱,又喝了一碗白粥,才端了藥來。陶夢阮看了一眼藥碗,打小跟中藥打交道,她并不怕苦,接了藥碗,不喘氣的就喝了下去,嚇得小綿趕忙將一顆蜜餞塞進她嘴里。 吃了藥,屋子里都是苦味,陶夢阮要廖mama開了窗透透氣,廖mama怕她吹風受涼不肯,便聽一個男聲道:“表妹說得有理,拿簾子擋一擋,不讓風吹到就是了,悶久了好好的人也要生病的。” “三表哥!”陶夢阮一聽聲音便知道是葛蘊來了,坐直身子喚了一聲。 “表妹身子可好些了?不用急著趕路,咱們暫且在萊陽歇幾日,等表妹大好了再走。”葛蘊剛十八歲,打小跟父親在軍中長大,養(yǎng)成爽朗大方的性子。 “不妨事的,今日已經(jīng)好多了,只是有些乏力,反正也有馬車坐。”陶夢阮倒是想歇兩天,但想到以后要住在人家家里,還是省事些好,若是還沒到就惹了人嫌棄,日后想補回來可不大容易。 “這怎么成!表妹就好好歇兩天,不用擔心行程,表妹年紀小,若是落下了病根可不是開玩笑的。”葛蘊皺起眉頭,“廖mama照看表妹,若有事便與我說,等過一兩日表妹好些了,我?guī)П砻萌ヌ煜蓸强春琛!?/br> 既然葛蘊這么說了,陶夢阮覺得她再推脫就太矯情了,點點頭,道:“好,那就多謝表哥了。” 葛蘊只留了一會兒就出去了,說是要去拜訪朋友,陶夢阮吃了藥,沒什么事做,就披了袍子抱著小綿找來的話本子打發(fā)時間。因為有女眷,陶夢阮有病著,葛蘊覺得住客棧不方便,就借了一個朋友的宅子,雖說是平時不用的別院,景致也不錯,窗外是一片小院子,這個季節(jié)開了許多梨花。 陶夢阮不能坐到窗前去,看著粉白的梨花,就讓小綿給她摘幾枝來,沒想到小綿出去了小半個時辰還沒有回來。這一行陶夢阮身邊就兩個服侍的,廖mama親自給她燉雞湯去了,陶夢阮估摸著以廖mama的性格,沒個一個半個時辰回不來,實在放心不在,陶夢阮披了一件外衣,決定出門將小綿找回來。 原主身體底子不錯,這兩天她乖乖的喝藥養(yǎng)得也好,除了有些乏力,倒是沒有什么不適。小花園在后窗外,陶夢阮從門前出去,再沿著屋子繞過去,也就是一小段路程,很快就見到了開滿梨花的小院子。陶夢阮往里看了一眼,沒見小綿,皺著眉頭踏進小花園,便發(fā)現(xiàn)不對了。 看了一眼仿佛延展開兩三里的粉白梨花,陶夢阮扯扯嘴角,陣法這種東西好久不見了,還怪想念的。 前世陶夢阮是陶家小女兒,陶家據(jù)說是陶朱公的后人,世代都從商,她哥哥、堂哥們一個個都是霸道總裁,jiejie堂姐們一個個都是干練御姐,獨她一個,既是千嬌百寵的小女兒,據(jù)說又打小就喜歡藥香。于是她外婆得了空就找她娘哭一回,終于在她六歲時,將她接回唐家,直到學(xué)成出師才回到陶家。 唐家醫(yī)毒傳家,精通機關(guān)暗器,可惜她表哥們一個個都不務(wù)正業(yè)。大表哥花容月貌,從小就鬧著要當大明星,從此一去不復(fù)返;二表哥拜了個神棍當師傅,每天提著羅盤算風水,氣得舅舅險些將他逐出家門;最小的三表哥從認字起就把唐家的一切視作過時的老古董,最后義無反顧的投入新新科技的懷抱,否則外婆又哪會費那么多心思將她搶了去。 陶夢阮沒學(xué)過陣法,但以前二表哥經(jīng)常擺弄陣法捉弄他們,時間久了,陶夢阮不會擺陣,破陣卻不成問題,何況只是一個普通的迷幻小陣。陶夢阮細細的看了一遍,沒花多少功夫便找到了正確的打開方式,層層疊疊的梨花散開了,眼前就是一片小小的花林,看品種,結(jié)的梨子應(yīng)該蠻好吃的。 司連瑾早就發(fā)現(xiàn)有人進來了,只是他一貫不愛理人,心道園子里布了陣法,來了人也走不到這邊來,沒想到手里的一筆還沒畫完,前面就多了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一個姑娘家懂得陣法還挺少見的,也不知是不是誤打誤撞,卻沒想到人根本沒看他,光顧著對著滿樹的梨花流口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司連瑾自小就被人捧著,頭一回被忽視得那么徹底,雖然不至于為了這個跟人計較,但手頓了頓的功夫,一滴墨就落在紙上,活像一顆大梨子。 陶夢阮察覺到別人的氣息,一回頭,對上司連瑾微微帶著怒氣的臉,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聽到司連瑾不大高興地問道:“看你那饞樣,想到梨花糕還是梨花酥了?” 陶夢阮見到大美人就要呆一呆,何況司連瑾這樣冰姿雪骨、氣質(zhì)出塵的大美人,聽司連瑾這么一問,就順著答道:“梨花酥,梨花糕淡了些。” 本來被人打擾了還有些怒氣的司連瑾聽陶夢阮這么一答,反倒笑了,蘸了墨,寥寥幾筆,一團墨跡便成了挨著的兩顆梨子,在一片梨花中卻半點不違和。司連瑾吹了吹墨跡,隨手把畫紙塞給陶夢阮,低笑道:“送你了!” 陶夢阮呆呆的抱著畫紙,反應(yīng)過來前面已經(jīng)沒人了,可手里明明抱著畫紙,拍了拍頭,喃喃道:“我這是遇到仙人,還是妖精了?” 還沒走遠的司連瑾身子一僵,這還用問嗎?他當然是妖……呸,當然是仙人啊!可惜陶夢阮一點尋仙的念頭都沒有,看了眼畫紙,沒舍得扔,在小院子里尋到了小綿,也沒有多呆,便回屋了。 ☆、第二章 舅家 小綿被陶夢阮拖回屋里,灌了好幾口涼水才醒來,一睜眼,便看到陶夢阮在桌前擺弄幾枝新摘下來的梨花,有些暈乎道:“姑娘,小綿怎么不記得小綿回來了?” “大約是沒睡醒吧,幫我看看,這樣好不好看?”陶夢阮心道,記得才怪,姑娘我氣才喘勻呢!面上卻面不改色的忽悠人。 “好看!”小綿打起精神看了一眼,點點頭道,正巧廖mama端了雞湯過來,陶夢阮壞心眼一笑,道:“廖mama?小綿這兩天照顧我,好像過了病氣了,你瞧她那暈乎的樣子,要不要找大夫弄點藥給她喝,免得她也病倒了?” 廖mama一眼看去,小綿迷迷瞪瞪的樣子,可不就是陶夢阮說的那樣?點點頭道:“姑娘說的是,小綿,姑娘這里有我,你去找林大夫拿些藥吃。” 小綿老老實實的應(yīng)了去,廖mama服侍陶夢阮喝了一碗湯,才退下去。 葛蘊本來說要帶陶夢阮去看胡旋舞,沒想到陶夢阮剛剛好轉(zhuǎn),就收到京城的消息,侯府大姑娘葛姝被點了太子妃,不日便要出門。葛姝是葛蘊嫡親的meimei,葛蘊哪能錯過meimei出門,便沒有耽擱,收拾了一番,便啟程往京城趕。 葛蘊覺得對不住陶夢阮,撓著頭道:“表妹,這回是三表哥不好,等到了京城,三表哥一定補償你。” “當然是大表姐的事情比較重要,我也想看著大表姐出嫁呢!”陶夢阮笑著表示不在意。剛坐上馬車,一名小廝過來,手里提了一個油紙包,交給葛蘊,道:“我家公子聽說葛三公子和陶小姐今日要走,因為事情拖累不能相送,只備了些點心送來,還請公子見諒。” 葛蘊心道昨晚還一起喝酒給他餞行,怎么一大早又送了點心來?不過人家一片好意,葛蘊也沒有拒絕的理,道了謝,一包點心都送到了陶夢阮手里,自己騎了馬走在前面。 小綿打開油紙包,一陣淡淡的梨花香伴著甜香飄來,不由驚呼:“姑娘,是梨花酥哎,這點心細膩,一看就香甜,姑娘嘗嘗吧!” 陶夢阮捏起粉白的梨花酥,不由想到那不知姓名的美男子,也不知送點心的是不是他。但這并不影響她欣賞美食的心情,嗅了嗅淡淡的甜香,陶夢阮微微瞇眼:“好香,比田mama的手藝還好!” 田mama是葛氏的陪房,一向在葛氏身邊服侍,有一手做點心的好手藝。這次陶夢阮北上,葛氏本來要把田mama給了陶夢阮的,只是陶夢阮要在葛家常住,不好帶太多下人,最后還是帶了奶娘廖mama。 小綿也點點頭,道:“可惜沒有機會問一問是哪里買的,多買一些帶上,姑娘路上就不會嘴饞了。” “是你嘴饞吧!點心也不是久放的東西,到了城鎮(zhèn)再買一下就是了。”廖mama不許陶夢阮多吃,怕她身體才剛好,吃多了點心又要上火,也叮囑小綿道:“此去京城,雖然是姑娘的外祖家,老夫人舅老爺都是疼姑娘的,但長住畢竟跟小住不同,你是姑娘從家里帶過來的,凡事要替姑娘想想,可不能丟了姑娘的臉面。” “是!”小綿自小就是廖mama教出來的,偷偷吐吐舌頭,連忙應(yīng)是。 萊陽城到京城不過四五天的路程,葛蘊顧忌著陶夢阮身子才剛好,走得慢些,也不過第六天就到了。這個時候,離葛姝出嫁也只有小半月的時間了,晉陽侯府里里外外都已經(jīng)裝點起來,因為葛姝是要做太子妃的,上門往來的人也格外多,一派熱鬧的景象。 陶夢阮是葛家外孫女,陶靜軒在京城做官時,也偶爾到葛家小住,跟葛家姐妹都熟悉。只是一見到侯夫人,老太太還是抓著陶夢阮的手細細的問了一回。葛家同輩的姐妹都在,還有兩個眼生的,葛婧拉著兩人過來,給陶夢阮介紹:“這是韓家表姐韓茜,這是羅家表妹羅月蘇,表妹還是頭一回見到吧?” 陶夢阮聞言便明白了韓茜是大舅母韓氏娘家的侄女,而羅月蘇則是姨母家的女兒,在葛家小住。 老夫人見陶夢阮跟表姐妹們相見過了,便拉著她的手坐下道:“阮兒就安心住下,也不用收拾院子了,就留在寧心堂陪外祖母可好?” “只要外祖母不嫌阮兒煩就好!”陶夢阮答應(yīng)著,心里卻知道老夫人這是怕她受委屈,在寧心堂住著,老夫人盯著,自然沒有人欺負她,對那唯一的女兒,老太太是真疼愛啊! 葛家忙著葛姝出嫁,但別處怎么調(diào)動,總不會調(diào)老太太這邊的人,沒有多久的功夫,陶夢阮的屋子便安頓好了。她帶來的人不多,老太太就把身邊的碧云給了陶夢阮,加上分過來的小丫頭,陶夢阮身邊也有六個人服侍,老太太還覺得少了些,叫韓氏過段時間再買幾人進來,葛家姐妹幾個的丫頭都大了,也要添人。 陶夢阮遠道而來,老太太聽屋子安頓好了,就叫身邊的碧月帶陶夢阮過去看。碧月領(lǐng)著陶夢阮進了剛收拾好的屋子,屋子位置是極好的,前面是一個小池子,養(yǎng)了一池子錦鯉,這個季節(jié)還沒有荷花,只長了一些綠綠的水草,看上去也十分喜人。 碧月領(lǐng)著陶夢阮里外看了一遍,道:“表小姐看看,可有哪里不妥就對奴婢說,老夫人說了,定要表小姐住的舒心才行。” 陶夢阮看了一回,最喜歡的就是屋子外面的池子,還有一個小小的涼亭,夏天納涼是極好的,其他的也都是用心置辦的,可見老太太早早就用心準備了,心里有些暖意,道:“都很好,替我謝謝外祖母!”說著看了小綿一眼。 小綿會意的取了一個荷包塞給領(lǐng)路的碧月,碧月應(yīng)了兩聲,便退了出去。 雖然乘馬車不用走路,幾天下來陶夢阮還是有些疲倦,打發(fā)走了人便靠在軟榻上小憩,看著小綿和廖mama帶著人里外收拾整理。 ☆、第三章 表姐妹 這一回來,雖然是長住,可陶夢阮手里的銀錢是不缺的,陶家底蘊深厚,陶靜軒也只是外放的偏遠,并沒有降官,她依然是正四品大員的嫡長女,到了葛家也算不上寄人籬下,唯一的問題就是長得太好了些,她剛剛就注意到,不止韓茜跟羅月蘇,就連大表姐葛姝看她都帶著防備。 這個陶夢阮倒是可以理解,晉陽侯是世襲侯爵,可京城世襲侯爵就有五家,不提上面還有世襲的親王、國公以及其他高門大戶,晉陽侯府子孫也不算出眾,葛姝被點了太子妃,可心里多少還是少些底氣。如此,若是太子遇見更加美貌、更加有才情的,她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尤其這個美人還是她表妹,遇見太子的機會就更多了好嗎! 陶夢阮暗自撇嘴,進宮服侍皇帝、太子,看上去風光無限,可伴君如伴虎,說不定哪天就連小命都搭進去了,她覺得,她還是比較適合普通人家,有興趣爭一爭權(quán)利,沒興趣了,有父兄頂著她可以當米蟲。然而,父母將她送到晉陽侯府來,連她的終生大事一并托付了,為了在女婿親家面前比較好看,她的夫家必定是不錯的官宦人家。 陶夢阮察覺到了葛姝的防備,太子府上門過禮那天,便找了個理由待在屋里沒出門,倒是小綿跟了過去看熱鬧,回來就學(xué)給陶夢阮聽,完了還一臉不解道:“姑娘,韓家表姑娘和羅家表姑娘都去了呢,怎么姑娘來了就日日呆在屋里,旁人都不知道姑娘在府上住著呢!” 陶夢阮正對著司連瑾送的畫,琢磨著畫法,聞言也不大在意道:“我借住在這里,哪里好時不時出頭,這里畢竟是葛家呢!” “可是……” “小綿,你忘了我怎么對你說的?”廖mama橫了小綿一眼,見她吐了吐舌頭,便向陶夢阮道:“姑娘說的不錯,老夫人是疼姑娘的,合適的時候自不會忘了姑娘。” 陶夢阮當然明白這個,老夫人精明老道,心里明白,便是再疼愛陶夢阮,若是壓了嫡親孫女的風頭,不說別人,兩個兒媳婦就不樂意,到時終究是陶夢阮吃虧。而如今葛姝即將嫁入太子府,上門往來的人家難免太浮,并不適合結(jié)親,就連葛婧幾個都避著不愿多露面,也就是韓茜和羅月蘇幾個看不明白,時時湊過去。 “姑娘,二姑娘和三姑娘過來了。”碧云過來通報,后面葛茵和葛婧兩個就說笑著過來了,表姐妹之間并沒有那么多講究。 陶夢阮起身招呼兩人:“二表姐、三表姐來啦!” 葛婧上前,探頭看陶夢阮面前鋪開的畫:“太子府來過禮,那邊亂哄哄的,就來表妹這里躲個清靜,表妹這是在作畫?怎么梨花正開,就結(jié)了兩個大梨子?” “……”陶夢阮記得,似乎是墨汁落在畫紙上了,那人便順勢畫了兩只梨子。 “這畫工,似乎不像女子的手筆……”葛茵仿佛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什么,連忙捂著嘴,“表妹,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那個意思,那是幾個意思?不就是想說她不守規(guī)矩私相授受嗎?一幅普通的圖畫,只要內(nèi)容沒什么問題,她便是收了誰送的也算不上不守規(guī)矩,但被人說嘴總不好爭辯,尤其她是借住在這里的。陶夢阮沒怎么跟人計較過這些小心思,但可能影響她的平靜生活,她也沒有那么嘴笨,云淡風輕的一指畫上的梨子,道:“有回在大哥那里見到的,就跟大哥討了來,我覺得這一對梨子格外討喜,看著就好吃!” “……”畫出來的梨子,是怎么看出來梨子會很好吃的?葛婧一面好笑,一面瞪了葛茵一眼。葛茵是大房庶女,葛婧這個二房嫡長女對她說不上討厭,但多少有些看不上的,這一番做派更是小家子氣盡顯,心道陶夢阮是書香門第出身,父親又是正四品大員,能蠢到那個份上,不守規(guī)矩得了外男的東西都擺出來讓人抓把柄? “我瞧著這畫工極好,便是大哥都比不上呢!”葛婧不理葛茵,打量了一眼,除了出現(xiàn)的不合理的兩只梨子,其他的都無可挑剔,也難怪陶夢阮喜歡,討來玩賞。 那是,要不然陶夢阮早就扔掉了。叫小綿把畫收起來,叫碧云拿了些茶水點心,招呼葛茵、葛婧兩個到外面的小涼亭看魚說話。 葛茵被葛婧瞪了一回,沒敢再給陶夢阮找事,三人坐著說閑話,快到午間時,世子夫人韓氏微沉著臉走來,似乎找老夫人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