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宋徹!”白婉舒直入話題,“你最近的新戲,蘇盲那部的,女主的角色我要了。” 宋徹:“……誰?” “我新帶的,信我哦,棒棒噠,很合適的啦!”白婉舒撒嬌,“你這是不相信我哦?” “……唉,”宋徹應,“信信信,有空帶過來。” 白婉舒:“好了我掛了。” 宋徹:“……是,姑奶奶。” 從沒走過后門的秦茶有些不太適應,“這樣不好吧?” “什么不好?” “走后門?以后被扒出來不太好吧,”秦茶斟酌用詞,“不是說要好好愛惜自己的羽毛?” 白婉舒鄙視道,“知道什么叫黑紅嗎?我就沒想過給你洗白。” 秦茶:“…………” 白婉舒繼續(xù):“而且還陽丹還有有個缺陷,凌晨十二點過后到早上太陽出來,你還是鬼,所以你的夜戲我會全部安排在晚上十二點之前。” 秦茶一點就通,“耍大牌?” 白婉舒肯定地點頭,“對!怎么黑怎么來!” ……城市套路深,她想回農(nóng)村。 被白婉舒“黑紅學”洗禮的秦茶一臉疲憊地進了房間,她打開電腦,在瀏覽器上搜索了《醉里挑燈》。 她看了長羲的《點燈》之后,一直對劇情有些耿耿于懷,她總是覺得,這些影片的內(nèi)容仿佛暗藏著她想要知道的一些東西。 而《醉里挑燈》,大概可以告訴她一些其他東西,比如說,它的背景是——逐日城。 長羲是一個瞎子,一個被萬人唾棄被萬人辱罵鞭打的瞎子。 瞎子在這個城市是不吉祥的,因為它象征黑暗,而黑暗在這里象征著死亡——因為陽光散去之后,梟鳥便會出來尋找食物,它們的食物是人類。 瞎子長羲被驅(qū)逐出了城池。 后來他在馬道上救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一個很有名的將軍,她在保護未來小城主的時候受了重傷。 她對瞎子非常非常好,女人性子不太好接近,但是非常樂意教導他,她也曾數(shù)度保護他,在被廢棄的這片土地,她曾無數(shù)次屹立在瞎子面前。 瞎子以為這就會是永遠了。 然而女人最后還是梟鳥狙擊城主府的時候進了城,她叫他等她回來,然后她轉身去守護小城主。 后來他找進城之后,第一個消息就是,她死了,為了小城主死的。 瞎子之前總是聽女人說,她的職責就是守護小城主,她的存在也是為了小城主,她的命都是小城主的。 這些話在聽見她的死訊之后讓瞎子嫉妒得發(fā)狂,然后他謀劃十年,費盡心思想要殺了小城主,因為他想,這樣子,她守護的人會不會就只有自己了。 可是最后舍不得,因為那個叫堯酒的少年的命,是那個女人換的。 瞎子最后坐上城主的位子,他重建了城池,擴大了城市的地界,把當初的廢棄居建起高塔,把那條長河做成護塔河,最后把名字改成不日城。 再之后,他獨居高塔,鎖了自己十幾年,因為他答應過女人,會等她回來。 看完所有劇情的秦茶,這一刻的感覺復雜的無以復加。 她突然稍微有個非常模糊的念頭——這個世界是她經(jīng)歷的某個任務世界,當時那個世界的主人是堯酒。 堯酒是她的病人。 秦茶腦子發(fā)脹的地想,她之前經(jīng)歷的不日城,是長羲為她建造的世界? 所以說—— 這幾個世界的病人,是自己? 長羲他是,自己的維護師嗎? ☆、第58章 醉里挑燈(六) 秦茶睡不著。 她發(fā)現(xiàn)自己缺失了一段記憶,她似乎從沒有去想過自己在二十三歲到二十五歲之間經(jīng)歷過什么,她的潛意識里認為,自己沒有那一段記憶也是很正常的。 而且這一次直接過渡到了第五個世界,她沒有回到自己認為的那個“現(xiàn)實”,秦茶不知道這個是不是因為自己意識到“自己不是自己”,所以某種桎梏被打破,她因此也無法再欺騙自己回到那個所謂的“現(xiàn)實”。 她原本很急切地想要知道自己是誰,很想要知道長羲為了她究竟付出了什么,可是現(xiàn)在她突然變得淡定了,大概是她從《醉里挑燈》這部戲里發(fā)現(xiàn),長羲正在很有耐心地為她鋪陳了一個巨大的脈絡,為她鋪好了前面的路并在掃清障礙,她似乎只用跟著長羲的步伐,一點一點去看見真相,就可以從迷障里走出來。 這一點,她很相信長羲,無與倫比地相信。 秦茶睜著眼睛到天亮,腦海里都是長羲每一個世界不同的他,長羲是真的很愛很愛她吧?才能在這樣一個一個世界里,漫長而毫無邊際地等待下去,并費盡心思地、小心機地讓每一個世界成就成他想要的圓滿。 又傻又可愛。 秦茶蒙起頭抿著嘴角稍稍心疼又歡喜地笑起來。 白婉舒在外頭敲她的門。 “起來起來起來!今天要去見宋徹,秦茶你快給我起來!” 秦茶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早上六七點了,她爬起床來,白婉舒在外頭叫了她一聲,她徹夜沒睡精神還挺好,于是回應:“醒了,直接進來吧。” 白婉舒一進來就給秦茶丟了一套衣服。 “昨天吃的陽丹今天應該見效了,”白婉舒瞄她幾眼肯定地點頭,“我看得見你,很好,你可以不用再穿你靈魂脫殼時候穿的那套衣服了,我是真的看煩了的。” 秦茶看了看手里頭的衣服,黑色絲質(zhì)長裙,外加一件紅色大外套。 白婉舒自己一身黑色緊身長衣長褲,外套潮流范十足的紫色大衣,踩著過膝高筒高跟,妝容精致凜冽,一股子馬上上陣殺人的女強人氣場。 見對方打量自己,白婉舒甚是霸氣地問:“怎么,眼瞎了?是不是要給姐的氣場跪下?” 秦茶很禮貌地抬手指了指門口,“不是,”她平靜地微笑,“麻煩你出去,我換衣服。” 白婉舒:…… 然后碎碎念著嘀咕“誰稀罕”,轉身帶了門出去。 結果她就站在那背靠著門,十分珍惜時間似的繼續(xù)和秦茶交代相關事項。 “現(xiàn)在七點零五,約的時間是八點半,開車過去三十分鐘,也就是說你還有五十五分鐘換衣服化妝,順便熟悉劇本。” 秦茶在里邊剛穿好絲質(zhì)長裙,就給白婉舒開了門,白婉舒看了看秦茶玲瓏的曲線,頗為贊賞地點點頭,然后話鋒突轉,“要和越長羲說說嗎?” 秦茶:“……說什么?” “當然是說你接拍蘇盲這部戲,”白婉舒打量著秦茶越看越滿意,一邊解釋,“你的男主是越長羲的死對頭,叫方泓,他曾經(jīng)公開懟過越長羲很難伺候。” “這個炒雞搞笑,”白婉舒一臉八卦,“越長羲剛出道的時候接過一部古裝劇男二,方泓出道比越長羲早,那部戲擔的男主,家里又有背景,于是他安排了自己meimei進來當女二,越長羲有好幾場和方泓meimei的親熱戲,但他死活不拍。” “場面炒雞難看,方泓發(fā)火了,三番五次拿這個懟越長羲不敬業(yè),當時也是腥風血雨,越長羲被懟得很慘,不過后來越長羲火了以后,這個反倒成為優(yōu)點了。” 白婉舒給秦茶整理好了衣角,才滿意地接著說,“越長羲這個人說敬業(yè),沒人比得他敬業(yè),無論多危險多難多苦的戲,從來都是說上就上,零下五六度的溫度在冷水一泡幾個小時也不是沒有過,但說不敬業(yè),也真的很不敬業(yè),稍微有些親密的戲份,從來都是替身上。” “所以,他火了之后,茶罐們反而覺得越長羲很專情很潔身自好,也確實,沒傳過緋聞,每一個試圖和他傳緋聞的,下場都是很慘的。” 然后白婉舒意味深長地看著秦茶,重復著問,“所以我說,你要不要和越長羲說一說?” “……不用。” 白婉舒把紅色大外套扔給秦茶穿上,然后拿著車鑰匙帶她出去上妝,“你覺得不用那就算了,我雖然嘴巴里總嫌棄你這是腦殘粉行為,不過你和他是……男女朋友?” 秦茶點頭。 “哈哈哈哈哈,很好,”白婉舒陰慘慘地笑起來,“我仿佛看到了未來的修羅場。” 最后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剛好踩點,宋徹在低頭看攝影機,看見白婉舒過來,他點了點頭,然后去看秦茶,以審視的目光挑剔地看了幾眼。 白婉舒旁邊的女人妝容素淡,眼睛很沉靜,但往深處看,那種沉靜是風霜刻寫的利落干凈,又英氣又迷人。 氣質(zhì)很好。 白婉舒挑眉,“怎么樣?” “還行,”宋徹和旁邊的人囑咐了幾聲,然后起身走近白婉舒,“你不是不帶藝人了?” 白婉舒搭著秦茶的肩膀,“看見好的總會忍不住,你要是覺得還行就定她了吧,我就再給你帶個玉白衣。” 聽到“玉白衣”三個字,宋徹失笑,“你還真的是拼,連玉白衣都請過來……沒少磨葉檀吧?” 白婉舒一副“你管我”的樣子,把話撂下了,“反正一句話,你就說吧要不要,不要我找下一家。” 宋徹更干脆:“簽合同。” 白婉舒喜笑顏開。 之后的發(fā)展簡直快得驚人,宋徹和白婉舒高度一致的雷厲風行,敲下秦茶這個女主和方泓的男主,玉白衣的男三幾個主要角色之后,很快就開機了。 然而開了機之后…… 白婉舒一臉晴天霹靂:“……臥槽……你他媽的還真不會演戲……不對,你這是正常的情緒表達都不會我的天!” 她的招牌特么說砸就被砸啊臥槽。 秦茶冷漠臉,“笑不出來。” 對著方泓撒嬌什么的,她真的做不到。 導演宋徹看在女朋友的份上幾次忍了忍,沒破口罵人,只是冷著嗓子說,“先休息,秦茶你自己再好好琢磨一下。” 而這個時候,劇組剛剛在微博po上了劇照。 《蘇盲》是近期的熱點ip,故事很單純,一對闊別的青梅竹馬,一個記不住人臉的小青梅,一段啼笑皆非的愛情故事,非常溫馨甜蜜。 書迷們摩拳擦掌地等演員劇照已經(jīng)等很久了,直到看見女主這個陌生的臉和陌生的名字…… 所有人第一個反應是:這妹子是誰憑什么和我方泓搭檔出演我們小青梅!! 第二個反應是:天啊天啊天啊男三是玉神啊啊啊啊啊啊啊十年沒接劇的玉神啊啊啊啊啊啊活在傳說里的玉神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天啊啊啊啊! 第三個反應是:……這個妹子有點眼熟。 下面有人回應:長得好像……好像……越老大的理想型……真的……越看越像…… 這時候,頭回嘗試黑紅學的白婉舒把秦茶穿著紅色大衣的側臉照po了上去并請了水軍傳遞以下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