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書迷正在閱讀:謝家皇后、星際第一幼兒園[美食]、獨愛執念情深、成尸記、輪回筆記、炮灰有毒、山里尋夢人、九宮夜譚、替身燃情、我和美女荒島求生的日子
喬治便不再多問:“請您務必小心。” 女先知向他露出迷蒙的微笑,執拗地重復預言:“好騎士,不要去梅茲,你的命運尚未織入世界的紡錘中,現在還來得及。” 不等喬治答話,皮媞亞便如來時一般,突兀地消失在了圣堂祭壇后。 騎士在原地立了片刻,毫無猶疑地向外快步走去。 德菲圣堂的中庭有一方造型古雅的蓄水池,而眼下池畔圍了成群黑袍的先知。他們微微掀起面具,頭挨著頭輕聲交談,見到喬治靠近便如慌張的鳥兒般噤聲挪開。白衣的薩維爾站在黑壓壓的人群中分外打眼,喬治一路走到神官身側,順著對方視線望去,立即明白了事態: 水池中一動不動俯臥著一個人。蒸騰著熱氣的水面甚至沒能浸沒死者的身體,黑色的先知袍被池水浸得濕透,勾勒出其下的女子身形。 “這水池太淺了,根本不可能失足溺亡……”喬治自言自語。 塞維爾看了他一眼,聲音低沉:“奇怪的地方不止這一點。” 喬治越過人群仔細端詳水池近旁,立即明白過來:明明已經入冬,水池四周竟然灑了遍地的新鮮白玫瑰花瓣。 “死者的身份?” 薩維爾搖搖頭:“圣堂中人與圣所不一樣,他們忌諱觸碰亡者遺體。” 喬治垂睫沒說話,唇角卻一勾,笑得甚是譏誚。 “只有等渡靈人來了。” 喬治猛地問道:“埃莉諾女士呢?” 塞維爾一怔,回顧身后臉色頓時微變:“您過來前不久,她還在我身后。” 神官語音未落,喬治已然疾步沖出了人群。他連問了幾位先知,他們不是緘口不言,就是搖頭不知。騎士深深吐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再次環視四周,努力尋找剛才慌張下遺漏的線索。 中庭南側是正殿,北側則是露天祭臺。兩列白石小屋子整齊地排列在東西兩側,喬治快步走到窗邊張望,發覺這是圣堂的儲物所與地窖。 祭壇兩側各有一條石廊,通向先知日常修行的居住區。 他確認無人注意,便進入了圣堂中人才能踏足的圣域。 前方有位先知快步走近,喬治立即一閃身躲到了石柱后。 戴面具的黑袍人對此似乎渾然不覺,快步穿過長廊,向中庭方位行去。喬治呼了口氣,貼著長廊外沿向內行走。石廊盡頭是另一個方形中庭,圓形蓄水池中央站立著水澤仙女的雕像,噴泉機關卻像是失效了,原本應當水花四濺的仙女足下半點動靜都無。 四周安靜得可怕,但近旁再無藏身之所,喬治又不愿就此折回,只能緩緩走過去。 才走出兩步,他就知道不妙,零落的雪白玫瑰花瓣飄到他足邊。明知等待他的是什么,喬治還是看向了蓄水池之中。 濕透的黑色先知袍,面朝下,第二具尸體。 咣當一聲。從小庭院對策走來的先知一個踉蹌,手中捧著的器皿落地。 而后是尖叫。 ※ 外頭又是一陣sao動,正殿中除了蠟花滴落的輕響,再無響動。 埃莉諾警惕地環顧四周:“有人嗎?”無人應答,她便緩緩往門邊后退,同時揚聲問:“是哪位傳信讓我回正殿,不妨現身。” 她的語聲久久回蕩。 就在埃莉諾決心離開的那剎那,幽幽的女聲驀地從祭壇后的陰影中傳來:“你就是埃莉諾?” “您是?” 黑袍黑面具的女先知抱臂轉出來,無言從面具后后瞪視了埃莉諾片刻,才忽然將遮蔽扯下,露出一張線條分明的少女臉龐來:“我叫伊莎貝拉,曾經的族名為奧瓦利。” 埃莉諾頷首致意:“很高興見到您,伊莎貝拉女士。” 少女的臉繃得緊緊的,吐出的每個字都異常艱澀:“我已經不是什么女士了……我只是圣堂的先知學徒。” 不知為什么,埃莉諾竟然覺得眼前的少女似曾相識。也許是伊莎貝拉的面部曲線讓她想到了羅伯特,但少女柔軟的栗色卷發與綠眼睛顯然來自那位希爾德加。 “那么……您有何貴干?” 伊莎貝拉尖刻地嗤笑:“沒什么,我只是想親眼見見妄圖奪走母親應有的一切的無恥女人。” 埃莉諾依然很平靜:“那么您也見到我了,我是否可以告辭了?” “你……”伊莎貝拉氣急,噎了許久才怒吼出聲,“你就沒有一絲罪惡感?如果不是你,那個該死的男人也許不會在這關頭死去。我母親也不必要承受那樣的恥辱與非議。如果不是你……你就不想向我懺悔嗎?” “事態會演變成這樣,我也很遺憾。”埃莉諾注視著少女因憤怒而發紅的眼眶,“但即便我試圖補償您,您會接受嗎、您會覺得更好受嗎?” 伊莎貝拉哽了哽。 埃莉諾便道出了彼此心知肚明的答案:“您不會。” “你……你這個無恥的……”伊莎貝拉顯然在罵人方面經驗尚淺。 “請您不要誤會了,我對您沒有惡意。”埃莉諾的聲音低下去,深深欠身,“羅伯特大人的事,我真的非常遺憾,不,非常抱歉。我無法奢求獲得您的原諒,但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 伊莎貝拉顯然將這當做了嘲諷,怒不可遏地將面具往地上一摔:“你以為道歉就夠了?如果你真的有哪怕一絲的罪惡感,就不應該繼續覬覦屬于我母親的遺產!” “我并不想要科林西亞,”埃莉諾溫言解釋,“至于美泉堡……那原本是夏特雷家的產業,我認為我有權對此提出異議。” “可那是我母親的嫁妝!” “在那之前,那也是我母親的嫁妝。” 伊莎貝拉高傲地抬起下巴:“你在圣所待過,已經失去了夏特雷的族姓,現在只不過是盧克索家的寡婦,有什么權利征討祖上的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