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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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嗖的一下子射了出來,因為他收緊了呼吸,繃緊了肌rou。 這一槍,剛好打中他的左臂。 子彈穿透了他的左臂。他甚至能聽見自己肌膚撕裂的聲音。有一股鉆心的疼痛,瞬間傳遞到四肢百骸。緊接著,他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這種鉆心的疼痛很快就傳遞到五臟六腑了。他疼的牙齒直打顫,有鮮血順著寸衫滴到地上,一滴一滴的。 還好他今天穿的是墨色的襯衫,有鮮血染在上面也被墨色給吞噬了。不然,肯定會是一片觸目驚心的刺紅。 他的眸光越發的冷冽,從襯衫到褲子,從濃墨般的肅殺的眸子。他整個人就是一抹挺拔幽深的?色影子,代表著死亡一般的氣息,殺氣淡淡的,卻又夾著不容置疑的霸氣。 底下觀眾席的人都沉?了,似乎也都壓抑住了呼吸。在等著他倒下。 可是,很快底下又開始沸騰了起來。 因為,那些押注了他一槍斃命的人瞪大了眼睛,驚呼道,“他沒死!他居然還活著!!!!” 季堯渾身的肌rou都緊繃了起來,嘴角勾起狂野的弧度。傷口雖然疼,可這點疼跟死亡比起來,根本什么都算不上。這一槍過后,他的信念更加堅定了。 他必須要活著,不顧一切的活著。他要保護自己的兒子,要捍衛自己的婚姻。 下一秒,那些押注了兩槍斃命的人狂笑了起來,這種狂妄的笑聲就像是毒癮發作了一般。 這種刺激的游戲,將人們的神經刺激到了極點。押注兩槍斃命的人,都開始歡呼著。 整個賭場的氣氛,嗨到了極點。 血腥味,越發的濃烈。 囂張的男人因為戴著眼罩,看不見季堯眼眸中那些堅韌。但是通過歡呼聲,他能聽出季堯是沒死。他的眉頭微微的蹙緊,自己的槍法應該不會那么差吧?雖然是蒙著眼睛,可是他想要瞄準的位置,應該不會偏離很遠? 這個混蛋居然沒死? 他的嘴角勾起血腥的冷笑,不過,沒死就對了。因為他自己押的就是兩槍斃命,剛才那一槍其實還沒有瞄準心臟位置。 所以。這一次,他一定要憑著感覺瞄準他的心臟位置。 ———— 中國,東城。 仁愛醫院。 左帆一早晨起床后,就一直盯著門口的方向,他在等待著陶笛。 等待著他期待已久的明媚身影出現。 昨晚掛了電話。他就讓傭人熬好了小米粥一大早就裝在保溫桶里面送過來了。他還細心的讓傭人做了幾樣精致的小點心,這些精致的小點心,她一定會喜歡的。 一大早,他的心情就很愉悅。 來查房的醫生和護士都看出來了,他會很優雅的,很愉悅的跟每一個人聊天。 有些小護士都被他這張俊逸的面孔迷得不要不要的,甚至有一兩個大膽的,還偷偷的趁著來給他換藥的機會,要加他微信。更有一個離譜的小護士,還給他偷偷的塞了一封情書。上面是為他寫的一首情詩。 只可惜,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 對于那些小護士的暗示和明示般的表示好感,他都是很紳士的拒絕了。他拒絕的理由很簡單,也很直接。 他總是揚起唇角,很禮貌的說一句,“很抱歉。你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可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她很快就會來病房看我。我女朋友真的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 那封情書,他更是看都沒看,直接退還給了那個女孩。他拒絕的理由也很紳士,他說。“我心中有個摯愛的女孩,所以,你這么有才華的女孩值得更好的男人來愛你。” 不熟悉的人,真的難以想象到這種溫潤優雅的男人骨子里掩藏的確是一副骯臟的靈魂。 陶笛推開病房門的時候,掌心里面已經滲出了薄汗。在來之前。她就決定要演戲了。 左帆見到她的時候,眼眸中亮起一束明亮的光芒。就像是漫天星辰一樣的璀璨,他看著她,激動不已,“陶小姐。你來了?” 這一刻,陶笛終于明白為什么左帆從來不會叫她嫂子了。因為他早就在預謀這一天了,她記得每一次見面左帆都只會叫她陶小姐。 以前過年一起打麻將的時候,左輪糾正了左帆,可是左帆還是未曾叫過她一聲嫂子。 她心底滲透出幾分寒意。這樣處心積慮的男人讓她覺得有些森然。 就是單純的一見鐘情,就可以整出這么多瘋狂的事情來? 這個男人的心理究竟有多么的變態? 盡管心底惡寒的很,可是表面上她都沒有表現出分毫。 她逼著自己強忍著,一定要強忍著。她最愛的男人,為了他們的兒子,都可以只身去美國軍方基地那么危險的地方跟執行官談條件,她不過是演戲一場,有什么不行的? 想到這里,她扯起一個有些牽強的笑容走上前。 有些禮貌,也有些疏離,更加坦然的對著左帆道,“是的,我來了。雖然我覺得我應該對你微笑一點,這樣我兒子危險的幾率就小一點。可我這個人就是很坦白,很直率。抱歉,我的笑容似乎并不太自然。因為我很擔心我的兒子,我也一時不能從這件事中很快走出來。” 對于她的這種直率性格,左帆倒是喜歡的很。他一直深情的看著她,嗓音激動的有些沙啞,“我了解的,不急,我不逼你。” 陶笛松了一口氣,又上前一步,“你真的不會逼我嗎?” “不會。我怎么會忍心逼你?”左帆的嗓音沙啞,沙啞里面透著一絲控制不住的溫柔。一如他平時給人的印象那般的優雅溫柔,將紳士和氣度這幾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陶笛像是放下戒備一樣,在他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打開保溫盒,“這是小米粥嗎?” 左帆點頭,伸手接過保溫盒。體貼的幫她盛出一小碗小米粥,“對,我讓傭人很用心的熬了。你嘗嘗看味道怎么樣?如果喜歡吃,等我出院了可以親自幫你熬小米粥。” 陶笛抬起清澈的水眸,一張精致的小臉上閃過一絲意外,“你親自幫我熬?” 左帆點頭,眼眸中深情如水,“對,只要你喜歡的,我都可以滿足你。” 陶笛低頭。輕輕的攪動著小米粥,淡淡的說了一句,“季堯沒幫我熬過小米粥。” 左帆的眸底閃過一絲不屑,繼而又柔聲道,“你放心,以后我會用心呵護你的。我會讓你知道,你的第二次選擇是對的。” 陶笛吃了一口小米粥之后,又看向他,然后輕聲道,“我在說服自己接受現實。可我想我真的需要時間。需要時間去接受你,去習慣你對我的好。所以,我今天來看看你。我想以后我有空就會多來看看你的,我不想要一段突兀的感情。我想要那種細水長流的愛情,你明白嗎?” 左帆點頭。“我明白的。” 陶笛又輕輕的嘆息,“那你能給我戀愛的感覺嗎?我們可以像普通男女那樣,認識,熟悉,然后相互有好感。追求,表白,約會嗎?你也知道的,我跟季堯也是閃婚。其實,經歷了紀紹庭的背叛之后,我骨子里還是渴望談一場浪漫的戀愛的。你能滿足我嗎?” 她的水眸中,蕩漾著清澈的波瀾。 看的左帆心潮澎湃,她這種柔柔的語氣,像是流水一樣在他心底涓涓細流。他不由自主的點頭,“當然,我能滿足你所有的要求。你想要戀愛是嗎?想要浪漫是嗎?這些等我出院以后都可以滿足你的,只要你愿意試著接受我?” 陶笛再次無奈的嘆息,“其實,我一開始是不愿意接受你的。可是,我也不得不接受你。我本性比較樂觀。我在想痛苦也是一天,傷心也是一天,快樂也是一天。也許我可以嘗試著換一種方式生活,嘗試著接受你,嘗試著幸福起來。” 一席話說的左帆動容不已,似乎他真的向他的愛情邁進了一大步。她這些話,簡直就是給了他莫大的鼓舞。 放在枕頭邊上的突然響了,一看來電顯示,他的眸光?淡了下來。 今天更新完畢! 第大結局(1) 陶笛的心弦在這一瞬間也緊繃了起來,因為她感覺到了一絲冷意。 左帆的眼眸中好像迸發出了一抹冷意,透徹心扉的那種冷意,倏然傳遞了過來。 她的心弦繃緊,握著調羹的手指也微微收緊幾分。指尖有些蒼白,手心也滲出薄汗。 她微微的吸了一口氣,又慢慢的吐出,逼著自己冷靜一點。必須要穩住,穩住左帆的情緒。 她不知道這是誰打來的電話,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因為這通電話,病房內的氣氛也變得僵硬了起來。 蝶翼般的睫毛微微的垂下,在思索這通電話到底是誰打來的? 難道是季堯去美國總部談判這件事暴露了? 心里緊張的像是在敲鼓,一下又一下的敲著。 幾秒后,她抬眸,眸底恢復一片透明的清澈,嘴角勾起微笑,輕聲問,“誰的電話?你怎么不接?” 左帆的視線一直定格在自己的上,鈴聲一直在響,他卻沒接。但是周遭空氣中的溫度,在不斷的下降。 終于,他接通了電話———— 他全程沒有說一個字,只是沉?的聽著那端的人在說話。 陶笛聽不清內容,因為開的音量并不大。只是,隱約的聽到電話那端的人cao著一口純正的英倫腔。 她的心底咯噔了一下,難道是美國那邊打來的電話? 左帆掛了電話之后,將輕輕的放下。眸光移向陶笛。那雙眸子里面看不出任何表情,唇角還是微微的上揚,嗓音也一如既往的溫柔,“怎么不吃了?” 陶笛下意識的吞了一口口水,微微的點頭。 這一刻,她才真切的感受到左帆是一個多么可怕的男人。這個男人一直用溫文爾雅的外表遮住自己的內心,這種偽裝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已經深切的融入到了他的骨髓里面。 所以,外人根本就看不透他的心思,看不透他的情緒。 這種人,其實是最可怕的。 她的心隱隱的顫抖,表面上卻也故作鎮定。 只是,輕輕的眨巴著眼眸看著他,努力的擠出一絲蒼白的微笑。 左帆唇角上揚的弧度更加明顯,看不出他半點的喜怒哀樂,用隨意的口氣問道,“是不是吃飽了?” 陶笛點頭,“嗯。我吃飽了。其實,跟你說實話。我最近胃口一直不太好,我之所以來病房陪你吃早餐。是想逼著自己,早點接受新的生活。但是,凡事都需要循序漸進,希望你也別太逼我了。” 左帆不但不生氣,反而是贊同的點頭,“對,說的對。你這么可愛。這么坦誠的美麗女孩,我怎么舍得去逼你?我希望你能放下過去,穩穩當當的跟我在一起。你能試著去努力嗎?” 陶笛真是一點都看不懂他,明明感覺到他接到電話之后,氣氛就不對了。可是,他卻還是優雅溫柔的樣子。這種模樣,讓她心底一陣的惡寒,只能點頭,“能,我能。我正在努力。我剛才就說了,我骨子里是個樂觀主義者。我一直覺得面對生活,面對人生,都應該擁有一種樂觀的精神。” 左帆又笑了,伸手輕輕的撩撥她垂落在肩頭的發絲。動作溫柔而愛憐,就好像是在呵護自己的珍寶一樣的。 陶笛心底膈應他這樣的親昵動作,卻也在努力的克制這種排斥。只能蒼白的笑著,輕聲問,“你吃飽了嗎?吃飽了我陪你下樓去散散步吧?” 至于剛才那通電話,她不想問了。問的越多,反而顯得越是刻意。 左帆卻再次揉了揉她的發絲,有些貪婪的呼吸著她發絲上面的馨香,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親愛的女孩,你喜歡看電影嗎?” 陶笛微微一愣,坦白道,“還蠻喜歡的。” 左帆又輕輕的點頭,“很好,我也喜歡看電影。所以,我們不去散步了。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陶笛有些懵懂的看著他,喃喃的問,“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心底那種不好的預感,越發的強烈起來。 左帆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拿起打電話,“幫我訂去洛杉磯的機票,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