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
上前一步,伸手緊握于秦弘杰的肩上,幽幽沉聲道,“是的,你大姐已經離開了,但她希望你會變得堅強勇敢,保護你的親人!” 北堂墨從不會安慰人,可是面對眼前的秦弘杰,他卻頭一次試著去安慰鼓勵眼前的秦弘杰。 “姐夫,我大姐走的時候很痛苦嗎?”秦弘杰仰起一張小臉,嘴唇在發顫。 北堂墨搖搖頭,“沒有,她走的很安祥,沒有感覺到一絲痛苦!” 秦致遠聽著景王的話,向自己懷里的夫人點點頭,是的,他的女兒臨走時一定是不會感覺到痛苦的。 因為女兒根本連痛苦的機會,都不會有,女兒中的是‘冰凍冷美人’毒,而這種毒把女兒的全身都冰凍住,又怎么會感覺到痛呢? 隨后由于秦弘杰的要求,北堂墨決定帶上他,與秦致遠夫婦一起去往無名山,去看埋葬于那里的秦時月。 而在離開之前,北堂墨突然跟秦致遠說,想要跟府里的老祖宗單獨談談。 “景王殿下,微臣祖母算數已大,且她又是最疼時月的,若是此時你跟她多談時月的消息,微臣怕她會經受不住,身體會垮的!”秦致遠聽到北堂墨說要單獨跟老祖宗相談,不由擔心道。 “秦將軍莫要擔心,本王不會讓老祖宗傷心的!”北堂墨保證一聲,卻沒有告訴秦致遠他要跟老祖宗說什么。 不等秦致遠游移要不要讓北堂墨跟剛剛聽了時月消息,有些接受不了走出去的老祖宗單獨相談時。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沉悶的“篤篤”拐杖聲,傳了進來。 “老祖宗!”秦致遠回轉身的一瞬,看到是老祖宗不由一急,急忙讓燕平公主趕緊上前去攙扶老祖宗,生怕老祖宗的身體經不住。 老祖宗剛才站于門外,聽到了北堂墨的話,原本對自己的曾孫女離去心疼不已的她,是要默默離開,可是此時卻重新走了進來。 一走進來,看著哭得臉色蒼白的韓氏一眼的時候,老祖宗突然眸子一沉,轉而看向北堂墨,“墨小子,還記得你曾經是如何答應老身的嗎?你可有將她救回來?” 老祖宗的聲音,依如從前一樣聲大有力,可是隱隱卻透著一絲顫意,一雙老眸在說話的時候,眼皮都在震顫。 “老祖宗,對不起,我未有救回時月!”北堂墨一雙狹長的眸子深沉幽幽,望向老祖宗低沉出聲。 “我不想聽你說對不起,你當初跟我保證一定會將月丫頭帶回來,可你卻失信了。現在老身只想看到月丫頭,看到月丫頭——” 突然,老祖宗失控地大喊起來,舉起鶴拐就欲沖向北堂墨,一張威嚴的臉上,眸子卻是止不住地在抖顫著。 “老祖宗,老祖宗,墨兒已經盡力了,他已經盡力了!”燕平公主一看,急急上前攔下老祖宗。 老祖宗一把將燕平公主揮到一旁,怒得上前拿著鶴拐指向門外,“走,跟我出去,我有話問你!” 話落冷地掃向秦致遠他們,沉聲喝道,“你們誰都不要跟來,否則休怪我手中的拐杖不留情。 “老祖宗!” 秦致遠著急一聲,卻知老祖宗一旦發怒起來根本沒人攔得下。 此時北堂墨擺手示意秦致遠不需擔心,“秦將軍,我陪老祖宗出去一會,你們夫妻二人正好收拾一下,一會跟本王去無名山看時月!”。 “什么無名山?”老祖宗突然提起的步子,冷冷一沉。 “埋葬丫頭的地方!”北堂墨低沉一聲回答,隨后看向廳外,眸子有些幽深地道,“老祖宗,您不是有話要問我嗎?我們出去說吧!”說完,上前攙扶過老祖宗。 老祖宗沒有揮開北堂墨的攙扶,而是任著其攙扶自己出了正廳。 出了正廳以后,北堂墨攙扶著老祖宗來到了一處假山旁,突然喝令向展修,“檢查周圍,不得讓任何人聽見我和老祖宗的談話。” “是,主子!”展修領命,立即警戒于主子周圍,防止有人偷聽。 老祖宗看到北堂墨如此警惕,一雙老眸忽地一轉,審視地盯看向北堂墨,忽地眉頭不由一緊,“墨小子,莫非時月她——”。 北堂墨看向老祖宗一眼,先是讓老祖宗坐到一旁石桌前的石墩上,后彎身與老祖宗平視,壓低聲音緩緩道,“老祖宗,丫頭她沒有死!” “你說月丫頭,她還活著?”老祖宗吃驚出聲。 北堂墨謹慎地環顧一眼四周,才看向老祖宗道,“丫頭還活著的消息不可以告訴任何人,還請老祖宗一定要保密才是!”。 ☆、第四百零二章 愛她便要放手 “為何要保密,我那孫兒,孫兒媳,可是要為月丫頭著急傷心不已,若是不告訴他們實情,豈不是活活折磨他們這對夫妻。” 老祖宗有些不明地看向北堂墨,突然似是想到什么的,定睛道,“墨小子,你是不是擔心那個背后想要月丫頭命的人,得知月丫頭沒死的話,會再次對月丫頭下手?”。 北堂墨點點頭,緩緩起身來到石桌一旁坐下后,一雙狹長的眸子變得幽深,聲音也有些暗啞,“除了這個原因,還有一個私心,我不想再讓她攪進皇都城的一切。她本就不該被無辜的牽扯進來,是當初我的自私,才讓她陷進這潭泥池中。”。 “墨小子!”老祖宗的眸子里閃過一抹震驚,低沉聲看向北堂墨。 北堂墨自嘲的笑一聲,仰頭望一眼天邊,低垂首的一瞬,幽幽道,“既然不能做到撇下一切,全心的保護她,和她在一起。那就不如把她送去能給她一切的人身邊,或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局吧。” 抬起臉,苦笑一聲,看向老祖宗,“您說呢?” “墨小子!”老祖宗聽著北堂墨的話,又是被震驚到,同時心口跟著一顫。 眼前這個擁有著皇家尊貴血脈的皇子,當初老祖宗在得知自己的曾孫女被皇上下旨賜婚于其時,就打心底里是認可的。 她畢竟是活了快要一輩子的人,自是比常人要看得透徹。雖然眼前的三皇子,人人都傳他是如何的囂張跋扈,每日里胡作非為,耍混玩鬧。可是老祖宗卻是能看清,眼前這位皇子所做這一切,只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 至于他為什么這么做,老祖宗自然也是猜到一點的。 可是現在聽到他為了自己的曾孫女,竟然能狠下心來,將曾孫女送離開,老祖宗徹底被震撼到。 由此來看,眼前的三皇子對自家的曾孫女用的是真情。 “墨小子,你這又是何苦,月丫頭冰雪聰靈,一定會知道你的用心的,到時月丫頭一定會回來找你!”老祖宗沉嘆息一聲,對于眼前三皇子為曾孫女所做的這一切,既欣慰卻又不忍。 “不會的,她不會知道的,因為我摘下火蓮為其做藥引,讓其服下解藥的一刻,她的記憶里就再也沒有我了!”北堂墨癡笑一聲,搖搖頭,低垂的眸底是痛苦的神色。 老祖宗一聽,不由一驚,忙道,“墨小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是說,用火蓮做藥引,讓月丫頭服下后,會令其失憶!” 用火蓮做藥引救曾孫女,是她告訴眼前的三皇子的。 當年,她在外征戰之時,曾聽一位游歷的大夫告訴過自己世間有這種失傳很久的毒,并告訴了自己解藥方子。卻沒想到,這種失傳的毒,竟然被人下了自己的曾孫女身上。 這是天意,又或是上天對曾孫女的考驗,又或是對眼前曾孫女婿的考驗。 可是她卻萬萬未有想到,這解藥,竟然會讓曾孫女失去記憶。 “墨小子,既然知道她會失憶,為何不留其于你身邊,如此,你便會慢慢出現在她新的記憶里。” 老祖宗實在不忍看到眼前的三皇子,為了曾孫女,獨自承受著這份痛苦,又道,“若是不想讓她扯進這皇都城的局勢里,你可以先將她保護起來,或是送去一處無人尋到的地方。待皇都城的局勢塵埃落定后,再將她帶回來不是一樣嗎?” “不可以,老祖宗!” 北堂墨深吸一口氣,看向老祖宗道,“丫頭中的毒雖然用火蓮做藥引能解,可是解毒后,也只能保證她活著,而她依然聽不見,看不見,也不能說話,身體也不能動。” 老祖宗聽到這里,一時眸子震了震,“什么,這種毒竟然會如此陰毒,那月丫頭豈不是要一輩子,如個沒有知覺的癱瘓之人一樣?” “不,有辦法能讓她恢復成正常人!”北堂墨看向老祖宗道,“我已經命人將她送往北漠。” “北漠?”老祖宗吃驚出聲,眼神疑惑道,“難道北漠有人能救月丫頭?” 北堂墨點點頭,“接下來,丫頭能否恢復,就要看北漠太子的了!” “墨小子,你這番話是什么意思?”老祖宗聽得有些糊涂起來。 “要想讓丫頭的眼睛能看到東西,必需要用北漠月亮湖的水每日清洗她的眼睛。而想讓她聽到聲音,就要用生活在月亮湖畔邊,樹林里鳳凰彩鵲的聲音喚醒她的聽覺。而要想讓她身體能動,就需要她自己的毅力了!”。 老祖宗聽完北堂墨所說的這些后,久久被震驚到。 過了好一會后,老祖宗才緩緩抬起眸子,看向北堂墨,沉沉出聲,“所以,墨小子,你不得已,只能將她送走,可是苦了你,你知道嗎?”。 此時的老祖宗,打心眼里認可眼前這個曾孫女婿,雖然他還未有和自己的曾孫女真正成親,可是老祖宗心里卻只認眼前的北堂墨,才是自己的曾孫女婿。 北堂墨聽著老祖宗的話,卻是苦笑一聲,幽幽聲道,“既然給不了她本應該有的幸福生活,為何不放手呢。難不成要讓丫頭,變成跟我母妃當年一樣悲慘的結局嗎?” “墨小子!”老祖宗聽到北堂墨念到其母妃的一刻,深深被震顫到。 此時的老祖宗才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三皇子,對自己曾孫女的愛有多深,連她一個八十的老婦都被深深的感動到。 當年梅妃發生的事情,她自然清楚,那樣一個嬌美如仙女的人兒,就在一場大火中香消玉殞,是何其地不幸,又是何其的凄涼與悲哀。 突然,老祖宗猛地睜大一雙眸子,沉聲道,“不,墨小子,你說錯了,你跟你父皇是不一樣的!”。 北堂墨聞聽老祖宗略顯激動的話,臉上神色微有一怔,卻是很快轉臉淡淡一笑,悠悠聲道,“也許吧,即便不一樣,又能如何,現在能讓丫頭恢復健康的,只有北漠的太子南龍澤能做到!” 說完,深深地仰起頭,望向天空飄過的白云,眼前浮現出一張俏麗絕色的小臉,不由勾唇輕輕一笑。 ☆、第四百零三章 討伐你們北漠 北漠王城地界,四名身著錦衣的男人,騎馬護送著一輛馬車,通過北漠的一些城池后,終于來到了北漠的王城,也就是相當于東晉的皇都城。 剛一來到城門口,就有王城的禁軍快速稟報到了王宮內。 很快就有一隊禁軍,攔下了四人護送的馬車。 “我等王城禁軍,奉命查巡,你們可是東晉來的,來我們北漠做什么?”禁軍頭領,一雙銳利的眼睛,盯向馬車方向,手持利劍,就要上前盤查。 “等等!” 突然,四人中的其中一人,面色一緊,沉喝一聲,突然從袖子里掏出一封信箋,下馬遞向那禁軍頭領道,“麻煩這位頭領,將此信箋交于你們皇太子,皇太子看過此信后,自然會清楚我們此來為何?”。 禁軍頭領聽到對方喊出皇太子后,不由神色一緊,卻是很快有所反應地上前將信箋接過,看一眼四人后,點頭道,“好,你們先在此稍等,待我將信箋交給皇太子殿下后,自會再來通知你們是否可以進城!” “好,我們就在此等頭領的消息!”很快四人便下馬,令車夫將馬車趕于城門口一旁,四人護于馬車周圍,靜等禁軍頭領將信箋送到。 很快,不到盞茶功夫,突然一匹白色俊馬,踏蹄如飛馳一般,上面坐著一襲紫色大氅的男人,駕馬急飛過城門。視線在瞥及城門口一側的,一輛熟悉的黑色馬車時,突然一個急勒馬,驟停于馬車前。 一個利落飛身下馬身,身后有大批的禁軍跟過來,像是要保護這男人似的,卻被男人沉聲嗤令,“都給本殿下退下去!” “是,皇太子殿下!”禁軍頭領一驚,見殿下冷下臉來,急忙命人往后退去,卻并未有退離很遠。 顯然,這禁軍頭領,對于突然出現在他們北漠的這四個東晉人,以及那輛不知坐了誰的馬車,是有所提防的。 著一襲紫色大氅,身材高大頎長異常俊美的男人走近一刻,四人均一愣。 發現走過來的這位紫衣男人,竟然擁有一雙漂亮的紫色瞳眸,這在他們四人眼里還是第一次看見。 就在四人微一怔時,見這男人已經一個箭步,急躍至前。 這時,四人猛然反應過來,其中一人持劍擋于馬車前,冷聲道,“敢問這位可是北漠皇太子?” “正是本太子,你們可是北堂兄派來的?”南龍澤在自己的儲王府內,突然接到禁軍頭領拿來的一封信箋,打開一瞬,臉色便瞬間一沉。 “回太子殿下,卑職等奉主子命令,將人送到,主子要卑職帶話給太子殿下!” 四人中其中一人上前,將主子交待自己的話,原話轉告于眼前的北漠皇太子,隨及道,“主子說,要太子殿下您一定要將馬車內的人照顧好,不能有一絲閃失。否則——主子將不惜一切代價,討伐你們北漠!”。 馬車前的錦衣人話落一瞬,正站于城門口內的禁軍頭領等人聽到這番話,聞聲不由都是臉色一沉。同時一雙雙眸子對于馬車里的人到底是誰,都充滿了好奇。 而緊接下來,南龍澤的回答,更令城門口的這些禁軍們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