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節
“蕭神醫,既然火蓮已拿到,就趕緊給那丫頭用來做藥引解毒吧!”北堂墨喝過一些水,感覺嗓子舒服一些的,挑眉看向蕭神醫道。 “少主,老夫知道,明日便會拿火蓮為那姑娘做藥引,來醫治其身上的毒!”蕭神醫點點頭,后面色微有游移的看向少主,隨后道,“少主,老夫有一事不得不提前告知您!”。 “你說!”北堂墨沉聲看向蕭神醫,等著他要說什么。 蕭神醫略微垂首抿唇一思,后很快抬起頭來,看向北堂墨,“少主,那姑娘即便身上的毒解了,但是要想讓她恢復到從前,可以如正常人一樣聽到聲音,看到事物,還有身體能動——”。 “本王知道,之前你說過,需要送其去北漠,用月亮湖的湖水每日清洗她的眼睛;用生活在月亮湖畔樹林里的鳳凰彩鵲的聲音,來喚醒她的聽力!”北堂墨打斷蕭神醫,把之前自己去火焰山時,蕭神醫告訴自己的重復了一遍。 后抬眸看向蕭神醫道,“這又如何,本王會帶她去北漠的!” 北堂墨的話令蕭神醫和一旁未有離開的蕭夕顏都是一驚,不等蕭神醫說什么,蕭夕顏急聲道,“墨哥哥,你當真舍得撇下這里的一切,帶著她跑去北漠過三年嗎?” “三年?” 北堂墨聞聽蕭夕顏的話,略有吃驚,有些不明地看向蕭神醫,“夕顏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什么三年?” 蕭神醫看著少主明顯緊張的神色,深嘆一口氣緩緩道,‘夕顏剛才說的沒錯,即便解了那姑娘身上所中的‘冰凍冷美人毒’,而真正要讓她恢復到從前,也需要最少三到五年的時間,若許時間會更長。這就需要有人專心致志地守護于其身邊,且還是需要住于北漠的月亮湖畔,才可以慢慢喚醒她的感知。” 看著少主瞬間驚變的臉色,蕭神醫沉嘆口氣繼續道,“還有一件事,需要告訴少主,一旦用火蓮做藥引,由于火蓮藥性奇特猛烈,一旦用到那姑娘身上,恐怕是會——”。 “會什么,會有性命之憂嗎?” 突然北堂墨不顧前胸口的傷,一把抓住蕭神醫的手,緊張地就欲坐起身來。 嚇的蕭夕顏趕緊上前按其躺下,急急替父親回答道,“那姑娘一旦用了火蓮做藥引的解引,不會有性命之憂,卻會令其重生如初生的嬰兒一般,將所有的一切記憶全部忘得一干二凈!”。 “少主,夕顏說得很對,由于火蓮藥性奇猛,用它來做藥引救人,非是致命的病傷,絕不會用到它。火蓮救人一命,就如令人重生。活過來的人,會失去前世的記憶,很難再追回。所以,少主還要做好,那姑娘會將您忘掉的心理準備!”蕭神醫,將實情全部告訴于少主,有些擔憂地看向少主,不知少主會如何做決定。 久久的沉默,蕭神醫父女二人都不敢出聲打擾到北堂墨。 北堂墨在聽到蕭神醫告訴自己的這一切后,一雙狹長的眸子漆黑幽深一片,如那千年的寒潭一樣,望不到底,幽深的令人替其擔憂。 過去好久好久,久得蕭神醫父女二人身體由于保持一個姿式不敢動,有些僵硬不已的時候。突然在這時北堂墨幽地狹長的眸子一睜,幽幽道,“救她,用火蓮救活她,不惜一切代價,只要她還活著就好!”。 說完這些的一瞬,北堂墨眸子沉沉閉上,揮手示意蕭神醫父女二人出去。 “墨哥哥!”蕭夕顏不放心地輕喚一聲,想要留下來,卻被蕭神醫搖頭制止,并示意女兒不要打擾到少主,帶著女兒退了出去。 房門被帶上的一瞬,北堂墨垂掩的眸子,驀地一睜。一雙狹長好看的細眸,此時睜的若大,盯著屋頂上的梁木,眼神幽深沉遠。 久久后,嘴角忽地勾起一抹苦笑,喃喃出聲。 “丫頭,待你醒了,真會將本王給忘記嗎?” “呵呵,壞丫頭,一定巴不得忘記本王才是!” “丫頭,怎么辦,本王不想讓你忘記我!” “丫頭,你醒了,本王若是不在你身邊,你會過得很好的對不對?” “丫頭,本王有沒有告訴你,其實本王是喜歡你的——”。 屋子里的聲音緩緩幽幽地念著,略有嘶啞的嗓音,繞在整個屋子里,令人感覺有些傷感又有些心疼。 屋子外面,蕭夕顏清楚地聽著屋子里面男人的喃喃聲音,再也抑制不住地泣哭出聲,“墨哥哥,墨哥哥,夕顏好心疼你,墨哥哥——”。 …… 十日后,一輛黑色若大車廂的馬車,停在了秦府的大門前。 簾子掀開,從里面緩緩走出來的高大頎長的一襲紫色身影,正是好幾日未有出現在皇都城的三皇子景王殿下。 秦府門口的侍衛一看是三皇子景王,立即忙跑進去稟告府里的將軍。 正于書房,盯著手里的書,不停走神,心緒不寧的秦致遠。自從女兒中毒被景王殿下抱走以后,就一直擔心地坐臥不安。 這幾日,更是愈加身體有些憔悴不堪,而其大夫人韓氏,更是每日都會哭暈過去。 秦府這幾日,如同被蒙上了一層陰霾一般,nongnong的久久散不開。 “將軍,景王殿下來了,想要——”侍衛走進去,未等稟報完,就看到自家將軍突然“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快,快請景王殿下去正廳,快!”秦致遠聲音有些發顫地,急聲命令,同時又急急喊住侍衛,黑漆的眸子一片緊張地顫聲問道,“景,景王殿下,可有帶時月一起回來?”。 侍衛一聽,便知道自家將軍所問此話是什么意思。 大小姐中了毒,被景王殿下帶走去尋求名醫醫治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皇都城。自然,將軍是盼著景王殿上,此時帶著健康的大小姐回府的。 但是侍衛卻是搖搖頭,“回將軍,沒有,只有景王殿下一個人來的!”。 “他一個人,哦,好好,我知道了。那你趕緊帶景王去正廳,快!”秦致遠臉上閃過失望,不過很快他就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裝,邁著有些略急的步子,喊向門外,“驚風,走,隨我去正廳見景王殿下!”。 “是,將軍!”驚風早在聽到侍衛來傳,說是景王殿下來府上的一刻,便如將軍一般,心有著急,急應一聲,忙跟于將軍身后,匆匆往正廳而去。 ☆、第四百章 秦時月的離開 待秦致遠帶著驚風匆匆來到正廳時,發現自己的二夫人燕平公主,已經一臉擔憂地站于正廳內,一旁一個高大的身影正背身而立。 “景王殿下!”秦致遠憑著來人一襲熟悉的紫色大氅,急呼一聲。 北堂墨聽到是秦致遠的聲音,緩緩轉過身去,“秦將軍!” “景王殿下,微臣的小女,時月她——”秦致遠明顯有些緊張,厚重的嘴唇有些抖顫著,后面的話未有說出聲。 北堂墨看著眼前為女兒著急緊張的秦致遠,一張俊逸的臉上卻是緊繃著,唇緊緊的抿著,深吸一口氣,卻是遲遲未有出聲,似是在考慮該如何回答? 一旁的燕平公主瞅一眼皇侄的臉色,不由急出聲道,“墨兒,時月現在到底如何,你倒是快告訴我們呀!” “是,是呀,景王殿下,時月現在還好嗎?她身上的毒解了嗎?”秦致遠見到景王殿下沉默不出聲,心下不由一緊,急急看向景王殿下又道,“殿下,我家時月一定沒事的對不對?” 秦致遠此時完全失了平日里的威嚴,此時的他就是一個擔心自己孩子的父親。他著急擔心自己的女兒現在到底如何,是否平安,是否健康,更是否,也是最重要的,身上的毒到底解了沒有? 就在氣氛沉悶中,突然一聲“篤篤——”的拐杖聲,從廳外傳進來,很快就聽到了老祖宗有力的沉問聲,“我聽說景王殿下來,可是帶來了月丫頭的消息?” 隨后得了消息,跟于老祖宗身后的,還有被李嬤嬤攙扶著一臉蒼白,看起來很是虛弱的韓氏。 “玉梅,你怎么來了?”秦致遠看到老祖宗一瞬,未有說什么。可是看到明明因為女兒哭得身體虛弱的大夫人,竟然也來了正廳,不由急急上前從李嬤嬤手里攙扶過妻子。 “老爺,妾身聽說景王殿下來了,妾身擔心月兒!”韓氏止不住的一串淚珠子,又落了下來,一臉淚痕地急道,“老爺,如何,景王殿下可帶來了月兒的消息,月兒現在如何,她身上的毒解了嗎?” 韓氏的話一落,廳里所有人的,將目光全都移看向北堂墨。 北堂墨淡掃一眼所有人,最后將視線落向秦致遠,張了張嘴,似是聲音如咔在喉嚨里一般,艱難出聲,“丫頭,她——”。 所有人均是神色一緊,韓氏更是緊張地緊緊抓住夫君的手臂,一雙眸子都在不停地發顫。 “丫頭,她無力回天,三日前已經離開人世——” 北堂墨沉重地念出聲,在所有人未有反應過來前,幽聲道,“本王親手將她葬于一處無人的青山上,還其一份生前就希望的寧靜!”。 “月兒——” 突然,久久的沉寂后,韓氏渾身顫抖地放聲大哭,“我的月兒啊,你怎么可以撇下娘,就這么走了,月兒——”。 秦致遠緊緊地咬緊牙,一雙虎眸顫抖地緊緊攙扶住自己懷里的妻子,粗大的手指關節,都開始變得發白。 一旁的老祖宗手里握著鶴拐,緊緊用力,筆直地立于那里,身體開始微有些搖晃。一旁的李嬤嬤趕緊上前想要攙扶住主子,卻被老祖宗一把揮開。 燕平公主跟著也是一臉的震驚和久久的不相信似的,急上前一步,看向北堂墨道,“墨兒,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不要嚇皇姑好嗎?時月那丫頭福大命大,怎么會?”。 燕平公主的話一落,立即所有人都急看向北堂墨,都希望剛才北堂墨所說的不是真的。 韓氏更是從夫君的懷里掙開,急撲向北堂墨的眼前,“噗通”一聲跪了地上,淚眼顫抖地仰頭出聲,“景王殿下,求你告訴我,告訴我,我家月兒一定還活著是不是,是不是——”。 韓氏哀嚎大哭地仰頭看向北堂墨,希望北堂墨告訴自己,女兒還活著。她不相信自己的女兒已經死了,不會的,她的女兒那么善良,上天怎么會舍得讓她離開自己。 不會的,一定是不會的。 北堂墨看著哭跪于地上的韓氏,緩緩彎身,伸手將其扶起來,聲音有些粗啞地勸道,“秦夫人,本王沒有騙你,丫頭確實已經離開了!” 隨后在秦致遠將韓氏帶離開后,緩緩講道,“本王帶著丫頭遍訪所有名醫,卻無一人能醫治她。她所中的毒被稱為‘冰凍冷美人毒’,這種毒在世間早已絕跡,根本沒有解藥。而隨著一日日時間的增長,在第七日時,發現丫頭的氣息最終也被冰凍住,再無救治的可能!”。 聽著北堂墨將女兒在剩余的那幾日里發生一切,講出來一瞬,韓氏再也抑制不住地,悲慟的放聲嚎啕大哭。 哭聲沖破整個正廳,悲鳴悠遠,令人聞之心頭跟著顫痛不已。 這是一位失去心愛女兒的母親,發自內心的悲鳴,那種無助,無力,無法挽救女兒,任著女兒離開這人世間一切的心情,只有身為母親的韓氏才會深深體會那種噬心之痛。 “月兒,娘的月兒,都是娘的錯,娘不該帶你回府的,娘不該帶你回府的!”突然,韓氏發瘋般地大喊大叫,伸手狠拍向身邊的夫君,試圖掙脫開。 “玉梅,玉梅,你冷靜點,你冷靜一點!”秦致遠的聲音變得沙啞無比,失去愛女的心痛,做為父親的他,并不比懷里的夫人少半分。 他的女兒,跟著妻子在府外過著清苦的日子八年。好不容易回府,做為父親的他,還沒有來得及將缺失的父愛全部補償給女兒,而女兒竟然就這般離開了人世。 那個聰慧俏皮的女兒,那個能替父分憂的女兒,那個將他們秦府的安危總是記掛于心的女兒。 她默默的為保護一府的榮威努力著,而身為父親的他,卻又為女兒做了什么? 秦致遠一行清淚奪眶而去,發自心底對女兒的愧疚猛地爆發出來。同時令他感覺更對不起女兒的還有宮宴前,自己與二夫人在一起的一幕,被女兒撞到時,女兒沖口對他說的那句話,女兒說,“對他這個父親,很失望。” 是的,此時的秦致遠清楚地知道,他就是一個非常失敗的父親。在女兒生前,他都沒有好好愛護女兒。 此時的他,非常的后悔。但縱使有再多的后悔,然而女兒已經離世,即便是想要去彌補,他都不會再有機會了! ☆、第四百零一章 丫頭她沒有死 哭的沒有一絲力氣的韓氏,緊緊拽著夫君的衣袖,仰頭看向北堂墨,“景王殿上,我女兒現葬于何處,我要去看她!” “皇都城外一百里地的一座無名荒山上,本王不想讓人打擾到她,那座無名山,本王已經命人圈圍起來。若是秦夫人想要去,本王可以現在就帶夫人去!”北堂墨沒有一絲猶豫地把埋葬秦時月的地方,告訴了韓氏。 韓氏聽后,忙點頭相求,“景王殿下,臣婦求殿下帶我去看女兒!” “好,本王帶你去!”北堂墨話落,同時看向秦致遠,“秦將軍可要一同前往。” “微臣同去!”秦致遠沉聲點頭。 此時的秦致遠怎么也不想相信女兒已死的消息,雖然他清楚的知道,當時宮宴上,太醫最后的診斷后搖頭說無治的一瞬,他就擔心害怕會失去女兒。可是親耳聽到女兒已離開人世的一瞬,他還是無法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他的女兒,怎么可以就這么離開了,自己對女兒的愧疚都還未有彌補。 “姐夫,我也跟著一起去看大姐!” 突然,就在秦致遠準備攙扶著韓氏,去準備燒紙錢的時候,一聲稚嫩的聲音自廳外傳來。緊接看到秦弘杰一雙黑亮的大眼蓄著淚的,一步步很是沉重地走過來。 “姐夫,我大姐她真的——”秦弘杰的聲音有些沙啞,一雙隱于袖子里的手因為緊張攥的有些緊。 北堂墨看著眼前閃著一雙黑亮大眼的秦弘杰,狹長的眸子幽地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