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
在念到北堂墨時,秦時月聲音狠狠地咬了咬。 冰煞自然點頭,表示記下了。這種錯誤犯一次就可以了,若是接連犯,依著主子的脾氣,怕自己就會被主子給發配回雪幽谷里呆著了。 緊接下來,秦時月瞅一眼床榻上的弘杰,后看向冰煞緩聲道,“現在外面一大家子人,一定擔心弘杰擔心的不得了,你現在就出去告訴大家,弘杰現在已經無性命之憂。但是弘杰傷口剛醫治,需要靜養,所以此時不易太多人進來看弘杰——”。 說到這里一頓,秦時月想了想道,“還是讓父親進來看一眼吧,其余的人,待父親看完以后,自會跟他們解釋的!” “是,主子,屬下這就出去請將軍進來!”冰煞領命,很快轉身走出去。 不多一會,秦致遠踏著急快的步子,走了進來。 “時月,弘杰如何,冰煞說弘杰現在已經無性命之憂?”秦致遠聲音有些粗啞低沉走近,看著床榻上的兒子有些遲疑地看向女兒,黑漆的虎眸閃著擔心。 “父親,弘杰胸口的蝕心盅已經取出,冰煞已將那只盅蟲扔到了火盆里燒盡成灰。現在弘杰傷口已經縫合,而且白蘭的醫術了得,傷口縫合非常好。所以,弘杰現在已經無性命之憂!” 秦時月看著父親緊張的表情,仔細跟父親解釋一聲。 秦致遠聽完女兒的話,一直懸在心口的一塊巨石,在此時才徹底落下。 沉步走到床榻前,彎身仔細端瞧向床榻上依舊閉著眸子未有醒的兒子,不由有些擔心地抬眸看向女兒詢問,“弘杰為何還未有醒來?” “蝕心盅鉆進的必竟是弘杰的胸口,剛剛縫合傷口時又用了麻醉的藥,加之之前北堂墨為了不讓蝕心盅鉆到弘杰的心口,有封住弘杰心口處的血脈。所以,弘杰要醒來的話,怕是要等到明日了!” “嗯,好,好,只要能救回弘杰比什么都好,晚一些時候醒來不急,不急!”秦致遠聽到女兒的解釋,粗重的聲音明顯有些打顫。 ☆、第三百二十章 付出血的代價 過得一會,秦時月感覺父親的臉色稍有平靜,便才緩緩出聲提醒道,“父親,關于弘杰遇險,遭人刺殺一事,明日定會傳進宮里,父親打算如何向外公布此事?” 秦致遠一怔,抬起一雙虎眸看向女兒,低沉聲道,“時月可是有何提議于為父?” 他知道,女兒這般問,一定是有什么打算。 自從得知兒子遇刺殺,險些救不回兒子性命一瞬,看到女兒沉著冷靜的眼神,秦致遠直感嘆自己真的是老了。女兒的沉穩冷靜,遇事的果斷,令其這個做父親的非常贊賞。 雖然,女兒今日的一些行為,令其很是疑惑,但是此時不是談這些的時候,現在重要的正如女兒所說,兒子遇刺殺一事,該如何向外公布。 秦時月微有思忖,垂眸低聲道,“弘杰去皇家書院的路上,遭遇刺殺,定是瞞不住的。必然需要公布弘杰被兇徒所傷一事,且到時皇上也一定會非常關心,必會命大理寺徹查。” 聲音一頓,突然抬眸望向父親,道,“父親,女兒請求父親把弘杰身中蝕心盅一事瞞下來,女兒一定會將傷害弘杰的兇手親手抓到,到時一定讓她付出血的代價。” 清脆的聲音,鏗鏘有力,字字低沉,重重地砸在周圍,令秦致遠聞聲一震。 “時月,為父相信你!”秦致遠沉聲點頭,后道,“弘杰遇刺殺一事,為父對外,就把你表哥回來告訴為父的話,對外公布!” “嗯,謝謝父親!”秦時月微笑點頭,感謝父親對自己的信認。 忽然想到什么的,看向父親道,“我表哥回來是如何跟父樣講述,路上所發生經過的?” 秦致遠聞聲,想了想,把外甥跟自己講述的經過,仔細一字不漏的全講給了女兒聽。 聽完父親的講述后,秦時月卻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她想要當面詢問一下李揮遠才是,而且必須是在現在。 突然,秦時月呼喚向一旁的冰煞,“幫本郡主把大氅拿來!” 不等冰煞詢問主子要做什么,突然秦致遠想到女兒身上還有傷,急急道,“時月,你要做什么,你可是想要出去,你身上還有傷,若是出去凍到,可還了得?” “父親,有些事情,過了今天再詢問,怕是就晚了!”秦時月意有所指的看一眼父親,隨及繞過弘杰,輕身跳下榻來,趿穿了鞋子后,道,“表哥是唯一一個從事情發生,到后來弘杰受傷的見證人,所有我一定要當面詢問他一番。” “時月,你是懷疑你表哥?”秦致遠忽然眸子一沉,沉冷出聲,一雙虎眸攸地爆睜。 自己這個外甥,一直猶豫著要不要聽女兒的,讓其搬離出府。上次與女兒談過后,他有狠下心來,命人在府外添置了一處宅子,可是一直遲遲沒有下定決心。卻不想,就在這當口,自己的兒子和外甥一同坐馬車,竟然就巧的出事了。 所以,在聽到女兒意有所指,以及此時作為父親心疼兒子幼小年齡,受此重傷的秦致遠,一瞬間,心中的爆怒全沖向自己的外甥。 秦時月發現父親誤會了自己的話,忙解釋道,“父親,女兒不是指表哥跟弘杰的事有關,而是想要找表哥仔細詢問一下當時的情形,好追查到一線關于兇手的線索。” 聽女兒這般解釋,秦致遠的爆怒微消,沉聲點頭道,“也好,你心細,到時說不定能找出一些線索!”隨后直起身,道,“走吧,為父陪你一起出去!”隨后吩咐一聲冰煞,留在此照顧弘杰。 秦時月望向父親,心里一暖,知道父親有心護著自己,怕自己出去,恐會被老夫人為難。 因為聽冰煞回來說,老夫人聽到弘杰醒來的消息,不肯離開,非要進院子看過孫子才放心。 果然,秦時月在父親的陪同下,打開院門時,見雪地里,老夫人竟然還站于院門外,一張老臉怒氣騰騰地狠狠盯著秦時月走出來。 秦時月并沒有看向老夫人,而是忽然視線一瞥,看到了在雪地里竟然跪著的娘親。 “娘,您怎么會跪在這里?”秦時月一個急步,沖到娘親的身邊,一把大力拽起娘親。 同時,秦致遠看著被女兒大力一把拉起的夫人韓氏,也是一臉疑惑? 因為他離開時,明明夫人還好好的站于院門外。突然,冷地轉向一旁,“娘,玉梅為何跪在地上,您難道不知道她腿上還有寒疾?” 秦時月此時拉起娘親的一刻,立即轉瞪緊緊盯向老夫人方向,一雙鳳眸含著隱隱的怒意。 老夫人見兒子和大孫女,一副瞪視自己的眼神,立即怒的嗤吼一聲,“她跪不跪的于我有什么關系,她想要跪,難不成我還攔著不成!” 說著,突然指向李揮遠的方向,嗤聲怒道,“揮遠從開始到現在一直跪在地上,你們怎么不問一下揮遠若是再這么跪下去,一雙腿會不會廢了?” 冷地斜眉又狠瞪向韓氏方向,“那個罪婦,要不是她這個掃把星,這些天總纏著弘杰,弘杰豈會出事。她自己知道有罪,跪在院門口,難不成還怪我這個老婆子?” 老夫人大聲吼嗤著,心里的怒意不輕,吼嗤完,身體不知道是長時間等在外面凍的,還是怒氣太大的原因,身體抖顫了幾下。 一旁也未有離開的燕平公主,急急伸手攙扶過去,并小聲勸著,同時眼圈里含著淚地泣聲,“老爺,娘心里擔心弘杰,已經在雪地里,整整站了兩個時辰了,老爺也請心疼心疼一下娘吧!” 秦致遠到嘴的話,一僵,看向落了一身雪,明顯凍得發青臉的娘,此時到嘴的狠話,卻又生生咽了下去。 就在這時,韓氏嘴唇打著哆嗦地急出聲,“老爺,不關娘的事,是妾身自愿跪在門口給弘杰祈福的,妾身——”。 “娘!”秦時月心疼地出聲打斷娘親,不讓娘親再說下去。 她不用多猜,也能清楚地知道,到底娘親為何會跪在門口? 一定是老夫人把弘杰受傷性命危急,怪到了娘親的身上。加之表哥李揮遠一直跪在地上,所以定是老夫人諷罵了娘親很多話,暗示娘親應該跪下,為弘杰祈福。 因此,娘親才會跪于雪地上的。 ☆、第三百二十一章 沒有看清兇手 暫先忍下這鼓怒意,秦時月招手身后,“春桃,綠草,你們兩個立即扶我娘回去,另外記得去請大夫給我娘看診一下!” 知道娘親跪在外面,時間并不太長,可是畢竟之前父親壽宴時,娘親曾經跪于水池邊傷到過腿,所以必須小心才是。 “是,郡主!”春桃忙領命一聲,就要和綠草上前攙扶過夫人,卻在此時被夫人輕推開,“不用,我腿無礙,想在此等一會,不急著回去。” “娘,您可是在擔心弘杰。剛才女兒不是讓冰煞出來告訴你們,弘杰已經無性命之憂,需要靜休。待得明日醒來后,你就可以看到了。”秦時月以為娘親是擔心弟弟弘杰,忙出聲解釋。 卻見韓氏搖搖頭,抿著唇站在原地,就是不肯走。 秦時月哪里知道,其實韓氏是在擔心她,這些時日自從回府后,她發現越發不了解自己的女兒。 曾前在府外時,那個柔柔弱弱的女兒,在那夜玉林山醒來一刻,女兒似乎就突然轉性,性格幾乎是在一夜之間,變得剛強。不再是那個受人欺負的柔弱嬌小姐,而是一個有膽有為有謀的嫡女大小姐。 韓氏雖然欣慰女兒性格的轉變,卻也因為這樣,會令其擔心女兒這般的性格,惹下禍事。 之前兩次被婆婆告到皇后那里去,她可是擔心的要命。 所以,明白女兒性子的韓氏,看著女兒眼底那抹隱忍的怒意,她明白,剛才自己跪于雪地中的事情,女兒一定不會這般算了的。 見娘親不肯離開,秦時月又著急詢問關于弘杰的事情,于是想了想,便招手春桃,跑去自己院里,拿一件厚實的大氅給娘親披上。 直到看到娘親包裹嚴嚴實實,秦時月才放心轉眸,環顧一周,此時除了老祖宗在第一時間在得知弘杰醫救成功,無性命之憂離開以外。其余全都因為老夫人受凍,都等于自己的院門口。 秦時月看著老夫人明顯打顫的身體,知道其歲數大了,又加之平日里養尊處優,定是受不得這么長時間的凍。便暗示一眼綠草進院子里取一個火盆端出來,放到了老夫人前面,同時拿了一把椅子給老夫人。 雖然對老夫人毫無親情感,可是她不想弘杰的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先鬧出個秦府老夫人凍暈在嫡孫女門口的消息,傳遍在整個皇都城大街小巷。 老夫人雖然嗤哼,但卻毫不客氣的在綠草搬來椅子后,坐了下去,同時腳靠近火盆,戴著厚重暖手套的兩只手,也靠到了火盆前取暖。 老夫人是暖和了,可是燕平公主和李玉蘭,秋嬤嬤等人,可就沒有那么好的待遇了。 特別是現在還跪在地上的李揮遠,要不是老夫人命人拿了三張厚厚的皮毛墊子,怕是此時最先凍廢掉雙腿的便是他了。 要不說,老夫人除了對秦時月這個大孫女不好以外。對她的一對外甥,以及小孫女和小孫子,那都是偏心的不得了。 要有人質疑,秦時月恐不是秦府的嫡血系,怕還真會有人信。 就在這時,秦時月走向父親,與父親相視一眼,很快見秦時月挑眉看向表哥李揮遠方向,未等自己出聲,這時聽到一旁的父親沉聲向表哥,“揮遠,你且抬頭來,時月有話要問你!” 李揮遠正凍得渾身發抖,聽到舅父的話不由一怔愣,緩緩抬起頭,有些吃驚地望向舅父,后轉向秦時月方向。那抬起的眼神,明顯很是意外,沒想到舅父會這般命令自己。 不等李揮遠出聲便要答應,卻在這時,一聽兒子剛才說了什么的老夫人,一張老臉在暖和以后,狠狠地皺了起來,抬眼就狠狠瞪向秦時月一眼,“致遠,你剛才什么意思,竟然讓這個孽女審問揮遠?” “娘您多想了,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跟揮遠求證一二。” 秦致遠一張剛毅的臉,此時緊繃,看向娘親沒有往日的妥協,而是沉聲道,“娘若想在此聽,就請娘暫先不要說話。若是娘中途再多加阻攔,那兒子只好命人帶娘離開這里!” 突然,秦致遠不等自己娘說什么,冷地喝令向燕平公主方向,“燕平,把娘看好了!” “是,老爺!”燕平公主一怔,忙垂首回答。 老夫人一聽,立即氣噎,一張臉憋氣的一紫,就要怒嗤出聲,被燕平公主急急勸住,小聲聽其柔勸道,“娘,老爺只是想要了解弘杰到底是如何被刺傷的?況且,我們秦府的小世子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到時皇上一定會關心詢問的。老爺明日早朝時,也需要跟皇上巨細稟報才是。” 聽公主兒媳這般勸說,再見兒子此時鐵青著臉,完全不似平日對自己的從順,眼皮狠狠翻了翻,咽下這口怒氣,不再出聲。 秦時月見老夫人終于消停,于是緩步走向表哥,距離幾步距離前,停下步子,看一眼表哥臉上自責不已的表情,先聲微勸,“表哥不必自責,必竟當時一定事發突急,表哥也慌了吧?” 李揮遠聞聲,眸子隨及一垂,垂頭懊惱自責不已,“都是我不好,是我大意了,本以為想要刺殺弘杰的就那一個黑衣殺手。見那黑衣殺手被打傷逃跑后,便急著想要去幫景王殿下他們的忙。卻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黑衣殺手隱藏于暗處,在我們大意時,向弘杰投射了暗器——”。 李揮遠不是傻的,秦時月剛才那番安慰的話,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要知道,當時弘杰到底是怎么遭遇暗傷的? 秦時月聽李揮遠說完后,略一思忖,抬眸疑惑道,“表哥說一共有兩個黑衣殺手,可有看清那兩名黑衣殺手的長相?” 此話一落,一旁的秦致遠立即看向李揮遠。 而與此同時,正攙扶著婆婆的燕平公主,突然眸子一閃,也同樣緊緊盯看向李揮遠方向。 李揮遠先是低垂著眸子回憶半晌,后抬眸看向秦時月,搖搖頭,“沒有,沒有看清!他們從頭到腳全是一身黑衣,整個頭臉都是用黑布蒙著,根本看不清長什么樣子!” 同時轉向秦致遠方向,也是搖了搖頭,卻在轉瞬低垂視線時,眼角余光不著痕跡的瞥向老夫人和燕平公主的方向一眼,見燕平公主不自然地眼神微僵。 ☆、第三百二十二章 秦時月的質疑 “沒有,一個也沒有?可我聽景王殿下說,表哥好像劃破了其中一個黑衣人蒙在臉上的黑布,那名黑衣人正是受傷逃跑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