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言語間,秦湛說起他的爺爺。 “他是一個偉大的人。”秦湛這么形容,用了崇敬的語氣。 秦老年輕時候在私塾念過幾天書,后來參軍去革命,念了軍校,他在軍校里就是一個極其聰明有智慧的人,懂得進退,與不少人交好,建國前,他同香港一位名媛結婚,定居在港。秦老最開始在船王手底下造船,后來自立門戶,通過機靈巧智將業務拓展,又引進人才,公司很快壯大,改革開放后,他是第一批響應號召,進內地投資的港商,憑借著年輕時候的關系,和港商的便利,他將公司引回了北京,同時拓展其他業務。落葉總是要歸根的,這是老一代人扎根于靈魂深處的執念。 秦湛同顧辛夷說起幼年的事情,說他小時候被爺爺領著走街串巷,爺爺會給他買甜滋滋的糖葫蘆,興趣來了他倆還會去喝豆汁兒,秦湛不太習慣豆汁兒的味道,但爺爺很喜歡。 他的記憶在他熟悉的房間里蹦出來,顧辛夷認真地聽著。 吃過晚飯,秦湛帶著她參觀房間,每一間都有他生活過的痕跡,秦湛能說上很多話。 最后一間是他們的臥室,早年是秦湛的房間。 天色已晚,秦湛先行去洗漱,顧辛夷躡手躡腳地把行李箱翻開,將薄紗睡衣藏在懷里。 秦湛一身水汽從浴室出來,顧辛夷小旋風一般跑進去。 待她出來時候,身上是一層輕薄的柔紗。 秦湛不自覺坐起了身,眼神定住,顧辛夷在他的注目下,從頭到腳都泛起了粉紅。 “很好看。”秦湛咳嗽了一聲,用了同上次一樣的夸贊。她是真的好看的,穿著粉色的紗衣,像是山間魅人心神的妖精。他覺得人生又圓滿了一點了。 他們可真是心有靈犀,他喜歡什么,她全都知道。 顧辛夷掀開被子,將自己裹成一個蠶寶寶,悶悶地叫他:“關燈。” 秦湛順應要求關上了燈,他身上只有一小塊被子,其余都被顧辛夷卷走了,但五月的天氣并不冷,房間里開著空調。他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身邊顧辛夷在緊張地小口呼吸—— 簡直要命了。 秦湛等了很久,黑暗里眼睛都熬成了綠色。 他決定打破他之前的承諾。 “顧辛夷。”秦湛喊她。 “顧辛夷睡了。”她立馬回復,言罷又把被子蜷緊了一些。 秦湛很想笑,但他憋住了,醞釀了一番情緒后,他用傷感的語調道:“我可以抱著你睡嗎?我心情有點不好。” 【表白日記】: 我覺得她想要勾.引我。 穿薄紗睡衣,和我睡在一起,身上還有香味。 我不做點什么就真的太不是男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嗯,卡在這里,請不要給我寄刀片。 你們說,湛湛是男人一點,還是,更男人一點? ☆、第82章 秦湛很想笑,但他憋住了,醞釀了一番情緒后,他用傷感的語調道:“我可以抱著你睡嗎?我心情有點不好。” 這一段話說得煞是凄楚,幽幽傳進顧辛夷的耳朵里,讓她小心肝顫了顫。 關燈已經半小時,顧辛夷把水餃數到了七百,但這沒有讓她睡著。秦湛的體溫偏高,床板被他壓得陷下去一塊,空氣里沐浴液的香氣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她和秦湛睡在一起。 顧辛夷想了想,把卷在身上的被子分出來一些給他,小松鼠一般地用爪子扣住了被角,背對秦湛,縮到了床沿。 秦湛沒有將被子蓋好的意思,隔了許久,他嘆了口氣,之后便沒有了聲響。 他嘆氣嘆地很輕,像是羽毛落在棉花上,黑暗中顯得蕭條。 顧辛夷有些良心不安。這是秦湛幼年生活的處所,每一處陳設都凝結了無數的回憶。歸家的游子常會有不安,大抵是近鄉情怯。秦湛也不例外。 房間里的寧靜像是無聲的指責,顧辛夷在被窩里扒拉了一會,小聲哼哼:“你現在還怕嗎?” “怕。”秦湛回答地很干脆。 “那你抱吧。”顧辛夷轉過身來。既然決定要給秦湛安撫,那就要做的徹底,因此,她不僅給他蓋好了被子,還伸出了手臂,摟住了他的腰,“這樣可以嗎?” 由于身高差,她的腦袋擱在他的脖子邊,側身的姿勢露出半邊肩膀,粉色的細帶松松垮垮,再向下,他可以看見一片雪膩柔軟,峰巒之間,有深不見底的山谷。這樣的美景是很難得一見的,秦湛視力和記憶力很好,通過判斷,他知道,顧辛夷一定沒有穿上內衣,秦湛沒有猶豫,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聲“嗯”了一聲。 ——到了現在這步境地,他多說多錯,享受就好。 從顧辛夷的角度觀察,秦湛半闔著眼,濃長的睫毛舒展,墨色瞳孔里的光華被掩藏,乖巧又溫和,像是一只收起了利爪的豹子。顧辛夷心下熨帖,又把他摟緊了一點。 秦湛被她摟得很舒服,馥郁馨香的氣息從他的鼻尖傳到神經,視覺中樞也釋放刺激的信息素,大腦皮層下發指令,他的身體做出了精準的反應——他硬了。 在他幼年的房間里,顧辛夷躺在他的床上,墻邊的柜子里有他得到的獎狀、獎杯、有他寫過的作業本,有他看過的書,這一切與成人的世界距離遙遠,但他懷里卻真真切切地抱著一個活色生香的美人。 秦湛感受到了禁忌的快感。 柜子里大部頭的著作擺地整齊,鑲金邊的書頁在夜色里也煌煌透出光——是一部《論語》。鮮明的記憶從長河里跳脫出來,小時候他念過《論語》,讀過儒家經典,圣人說,要“存天理,滅人欲”,講求禁欲。顧辛夷沒有沉睡的意思,時不時稍作扭動。秦湛想起當時書上給出的注解,是將過分的**歸于人欲,所謂“滅人欲”,并不是要禁絕,而是要節制。 他一邊思量著圣賢的智慧,一邊揣摩著不能為外人道的情.事。 他不熟知,卻渴望的情.事。 “秦湛,我能放開你了嗎?”顧辛夷又動了一下,胳膊碰到他的腰側,讓他顫栗。 “為什么?”他不滿意地問。 “因為你身上太熱了。”她說。這是實話,秦湛的體溫本就偏高,此時更像是一個火爐,夏初的夜里,她身上悶了汗。 他們還是分開睡的好。顧辛夷這樣想。但秦湛想的和她截然不同,他決定順從本心,向她展示他的渴望,但在此之前,他照例詢問了她的意見:“我身上熱,是因為我受到了你的吸引,我很想和你親近,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產生能量,你如果覺得熱,我有更好的方法給你降溫。” “什么方法?”顧辛夷小聲問,她心底有了一個答案,卻不清晰,她想,她似乎點燃了一個火藥桶。 “顧辛夷,我們做吧。”秦湛告訴她,“我想把你的衣服脫下來。” 直白坦誠,毫不遮掩。 顧辛夷抬起頭,他的眼睛里燃燒著熊熊的火焰,仿佛隨時會有火星濺出來,她委婉拒絕:“可是那樣會更熱的。” “不會。”秦湛支起一只手臂,迅速地把他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從這一點來看,他是個實誠的人,先脫了自己的,“我們做的時候,你不會覺得熱,我保證,我不會讓你有時間去思考。” 他今晚穿著灰色短袖同色長褲,不過眨眼的功夫,都被他甩在了地上,只留下一條內褲。 顧辛夷是見過他的貼身衣物的,在蓉城,她借著他洗澡的功夫,悄悄瞄了一眼,記下了尺寸。她查過這個尺寸的含義,讓她錯愕羞赧的數字。 顧辛夷閉眼抗拒:“我還沒有準備好。” “在蓉城你也是這么說的。”秦湛秒答,語氣里盡是委屈。 “那,那,太快了,我們才交往了……”顧辛夷另找借口,話未說完,就被他打斷。 “四個月。”他用手扯開她身上的被子,把她抱出來。 陡然之間失去屏障,顧辛夷很是害怕,她下意識捂住胸口,但這樣的動作卻使得雪白更加聚攏,讓秦湛口干舌燥。 他將她重新放回床上,對于一個接受專業訓練的拳擊手來說,她的重量很輕,攻擊力也可以忽略不計,于是秦湛雙手撐在了她兩側,安然接受她的抵抗:“我們只交往了四個月,但顧辛夷,我等了你四年。” 他說這話時,有種無怨無悔的深情,眼神流瀉出來的柔光,似乎能融化千載寒冰,萬里雪山。 顧辛夷側過頭,把臉埋進了枕頭里。枕頭是淡紫色的,她最喜歡的顏色,秦湛來之前大概已經交代過了。 她放棄了抵抗,在他的情話里無條件投降。 接下來要做的事,顧辛夷都知道,她還知道,這樣很不好,會把老顧氣出眼淚來,但她沒有辦法拒絕。秦湛是她心里的男人,會和她走進婚姻的殿堂。 耳畔又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她的肩頭發熱——秦湛在脫她的睡衣。 顧辛夷安慰自己,早一點和晚一點并沒有區別。 她這么想著,心里就寬泛了許多,甚至敢撇過頭,注視秦湛。 “是直接脫掉還是有扣子?”秦湛拉下了她睡衣的吊帶,詢問。他很急,但夜還很長,他是真的喜歡她穿這件睡衣,希望接下來的日子里,她依舊會穿,所以,他不想把它弄壞。 顧辛夷被他目光看得羞囧,老老實實地回答:“沒有扣子,有一條絲帶,你拉一下,就,就開了。” 這樣的答案讓秦湛目光瞬間閃爍了一下,顧辛夷覺得她帶著這件睡衣來,是一個再錯誤不過的決定。 秦湛按照她的指點,在腰間尋到了絲帶,低下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乖寶寶。” 愉悅歡快。 絲帶扯到一半,秦湛停了下來,伸手拉開了床頭燈。 燈光柔和明亮,很顯然,他是要開著燈做事。 顧辛夷又拿起枕頭把臉給捂住了。 黑暗里秦湛享受到的是刺激,而現在,他更多地感受到了美色的誘惑。 顧辛夷躺在他身下,身體蜿蜒成妖嬈的弧度,藕粉色的睡衣已經半開,肩頭圓潤晶瑩,雪頂紅梅若影若現,絲帶被他扯在手里,只要再一用力,裙擺便會散開。 秦湛也真的這么做了,但做了之后,他就后悔了,他很不爭氣地流下了鼻血。 顧辛夷正捂著眼睛,忽然之間察覺他的僵硬,便拿開了枕頭。 鮮紅的血正從他的鼻子里往下流,他整個人只是呆呆愣愣地跪坐在她邊上。 顧辛夷撲哧一下笑出來。 這樣搞笑的場景讓她忘記了身上的睡衣已經半褪,本來也就是輕薄的料子,穿著和沒穿感覺差不了多少。 她笑得花枝亂顫,黑色的長發鋪在純白色的床單上,眉梢的紅痣為她平添了三分嫵媚,秦湛忽然就能理解,為何書生會甘愿被狐貍精勾引,甘愿受狐貍精糾纏,耗盡陽氣而死了。 如果顧辛夷是一只狐貍精,他大概也會這么做吧。 讓她吸收了他的精氣,再不去招惹旁人。 顧辛夷從床頭拿了紙巾遞給他,秦湛擦了好一會都沒有止住。她忍不住調侃:“老處男就是容易激動。” 秦湛把一堆沾了血的紙巾扔在了地上,同他的睡衣一起,他眸色暗了暗,一面覺得自己不爭氣,一面覺得她太勾人:“老處男還不都是為了你。”他埋怨。 顧辛夷樂得又是哈哈大笑。 這一次,她沒有笑太久,因為止住血的秦湛又把她壓倒在床上,并把她身上的薄紗睡裙徹底去除了。 秦湛甚至將紗裙揉成一團,輕輕嗅了嗅氣味。 很具有的傾略性和暗示性的動作,顧辛夷全身都忍不住顫抖,腿瞬間就軟了。 “還熱不熱?”秦湛問她。 “不熱了。”顧辛夷認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