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這人向來走的是小心謹慎的路線,盡管殺了阿史那齊,也不能改變他其實根骨上有些怕事的習慣。如此驟然改變了風格,肯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給他出謀劃策。 “將軍!阿史那丹的騎兵隊退下了。”下面斥候來報,花容真疲憊地揮揮手:“嗯,叫兄弟們都好好歇一歇,這幾日連續征戰,著實辛苦了。” 斥候畢恭畢敬地應了一聲,退下去了。花容栩長嘆了一口氣,頭往后面靠了靠——來云州這段時間,足夠讓花容栩從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成長為一個有所擔當的男人了。 畢竟他經歷的事情,已經是別人可能一輩子都經歷不了的了。花容栩有些苦中作樂地想——要是meimei花容真在這兒,肯定又要笑話他硬撐了。 也不知道容真現在在京城里怎么樣了?可憐的哥哥到現在都不知道花容真已經嫁人了,還以為她還在家里面過著舒舒服服的閨秀生活呢。 芍藥穿著簡單方便的衣裳,一臉嚴肅地坐在馬背上。謝必安從后面環住她,清楚地看見芍藥的耳朵已經紅的都要滴血了。謝必安心里面悶笑,嘴上面還不老實:“芍藥姑娘可要調整一下坐姿?” “不用,”芍藥的語氣也很僵硬,“如此便很好了。”謝必安也不勉強她,反正到最后屁股麻了也是他抱她下來,謝必安挺樂意的,一點兒都沒有不情愿的意思。 那日蕭無剎將芍藥和謝必安一起叫到了屋外,平靜地和他們說要他們兩個假扮自己和花容真。謝必安倒是無可無不可,以前也不是沒有干過,倒是芍藥,吃了一驚,剛想表達自己絕對要跟著姑娘的意思,就被蕭無剎一句話給堵了回來。 “為了夫人的安全著想,”蕭無剎意味深長地看著芍藥,“你以為,我帶你出來是做什么的?”芍藥臉色有些發白,不過最后還是答應下來了。謝必安當時看了芍藥一眼,心里面沒來由的有些興奮——他對這個小丫鬟,有著一份莫名其妙的好感。 如今要假扮夫妻,肯定少不了一些很親密的接觸,謝必安想想自己年紀,覺得這一趟出來的值得——回去估計就能夠娶媳婦兒了。 芍藥很克己,一路上雖然和謝必安假扮著夫妻,卻一直都保持著一些距離。讓謝必安總是不能夠將她抓在手心里面,謝必安覺得挺有意思,反而對芍藥更好了。 其他的錦衣衛就當沒看到,畢竟謝必安現在算是最大的檔頭之一,想娶老婆又沒有錯!可憐的芍藥有的時候只能夠被迫接收著謝必安的一些“好意”和“安排”。就好比現在,蕭無剎和花容真是應該騎一匹馬的,于是芍藥和謝必安也就騎了一匹馬。 芍藥盡量讓自己不要和謝必安有什么接觸,可是馬背就這么大,接觸是在所難免的。芍藥咬牙抑制著自己的尷尬,只是耳朵的變化誠實的出賣了她。 謝必安在她背后幾乎笑出聲來,偏偏說話的聲音還很正經:“你好像很累了?”“沒事,”芍藥很是羞惱,“我沒事!” 嘴硬,和在花容真面前那副模樣完全不一樣,謝必安不怒反喜,覺得自己見到了芍藥的另一面,很是高興。 跟在蕭無剎的身邊久了,哪怕是自詡正常人的謝必安也已經被傳染上了幾分變態的味道。他到底還是心疼芍藥,手輕輕搭在她的腰上,用自己的內力替芍藥緩解著疲勞。他的手剛搭上芍藥的腰的時候,芍藥還以為他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等察覺到了體內的熱流,芍藥就明白了。 這下是真的紅了臉了,芍藥聲如蚊吶:“謝謝。”謝必安微微一笑,接受了夸獎。周圍的錦衣衛目不斜視,心里面嘖嘖稱贊——大檔頭也很有一手啊。 那廂,花容真和蕭無剎輕車簡行,速度反到比錦衣衛大部隊還要快上一些。蕭無剎弄來的那些下人們有不少啞巴,就讓他們貼身服侍。花容真很聰明的沒有問——東廠的事情,她還是知道的少一點為妙。 蕭無剎一直都沒有和花容真說他們要去哪兒,花容真也就跟著他走,一直到一行人停在了一個客棧前面,花容真才好奇了起來:“……要住在這兒嘛?” 蕭無剎扶著花容真下了馬車,在她耳邊笑道:“你猜呢?”花容真沒好氣地瞪了他,剛想說什么,已經被下人簇擁著進了客棧了。蕭無剎收斂了臉上那副笑容,表現的人畜無害:“夫人,你看這客棧可還好?” 花容真懶洋洋地點了點頭:“不錯,你看著辦就是了。”蕭無剎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噓寒問暖。小二迎上來,笑嘻嘻地給他們安排住宿,蕭無剎當了個甩手掌柜,把所有的事情全都甩給了下人,自己只陪在花容真的身邊。 花容真被蕭無剎這幅模樣給激的雞皮疙瘩的起來了,她狀似笑瞇瞇地,實際上在蕭無剎的耳邊說:“夫君,你這模樣……聞所未聞。”蕭無剎看了她一眼,隨即笑逐顏開:“夫人喜歡?那可真是太好了。” 這話一語雙關,花容真立馬不敢再繼續撩他了——怎么成親這么久還改不了這個壞習慣呢?以前就是這樣才吃了他不少虧,老記吃不記打。 很快的住宿就安排好了,蕭無剎扶著花容真,兩個人親親密密地上了樓,下人們則跟在后面,住到了另外的房間里面。一直到進了房間后,蕭無剎才卸下了那副模樣。花容真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很是好奇:“這地方有什么不對嗎?” 蕭無剎似笑非笑:“夫人晚上就知曉了。”“你怎么老沒個正經呀,”花容真嬌嗔,“你快與我說一說,我好心里有個底。”蕭無剎走到床前,伸手掀開了床上的鋪蓋,輕輕地敲了敲床板,回答花容真的話有些漫不經心:“我現在也說不了許多,夫人只要記著我教你的那三招,還有隨機應變就是了。” 花容真愣了一下:“你帶我來了什么龍潭虎xue一樣……倒是叫我好奇起來了。”蕭無剎終于回頭看了她一眼,眼里帶著笑。他沖她招了招手:“好奇嗎?那你過來看看。” 花容真小步小步地蹭了過去,眼睛骨碌碌直轉:“怎么了?”“你看看這床板,有什么不對的地方?”蕭無剎給她讓了個位置,花容真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床板——感覺沒有什么不對呀? 她回想了一下剛剛蕭無剎的動作,似有所悟。她也伸手,輕輕地敲了幾下床板,隨即驚訝地轉過身來,看著蕭無剎,張口結舌——床板下面是空的! ☆、第79章 七十九、猶是春閨夢里人 七十九、猶是春閨夢里人 蕭無剎笑的像只狐貍,他將一根手指放在嘴邊:“噓。”花容真連忙捂住了嘴巴,眼珠子滴溜溜地直轉,也不覺得屁股疼了,滿心滿眼的都是興奮:“怎么會是空的呀!” “你說呢?”蕭無剎瞥了她一眼,“猜對了有賞。”花容真捧著臉想了想:“這客棧有什么問題?叛黨?還是什么想要殺你的人?”“差不多,”蕭無剎摸著床板,臉色很正經,“等會兒不論發生什么,都要冷靜。” 蕭無剎站直了身子,看著花容真:“我會護著你的,莫要害怕。”花容真笑了笑:“我自然信你,你也莫要多怕,我才不信,這周邊沒有錦衣衛在。”蕭無剎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客官!你要的水!”小二很是時候的在門口敲了敲門板,熱情洋溢的很。蕭無剎略略提高了聲音:“進來吧。”小二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蕭無剎正在殷勤的給花容真端茶倒水。花容真懶洋洋地坐在榻上,一副嬌貴的不得了的模樣。 小二將水放到了一邊,笑著問:“客官還要些什么,盡管吩咐小的。”“嗯,你先下去吧,”蕭無剎笑的純良忠厚,“我得給我的夫人洗腳了。” 花容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晃著腳輕輕踢了一下蕭無剎:“還愣在那兒干什么?快點過來。”蕭無剎很聽話地端著水過去了,小二便關上門退了出去。 “我倒是不知道你演技這么好,”花容真看小二走遠了,坐直了身子,“真是厲害啊,廠督大人。”“我可是真心實意的,”蕭無剎輕笑了一聲,將水放到了花容真榻下前面,“感覺夫人似乎不大相信?” 花容真往后縮了縮:“不用了吧……”總覺得沒好事。蕭無剎微笑著,不容拒絕的將花容真的一雙腳放到了膝頭:“夫妻情趣,夫人不用害羞。” 你這么直白的說出來我才會害羞啊!花容真面紅耳赤,蕭無剎好整以暇地給她脫了鞋襪,試了試水溫,將她的一雙玉足慢慢地泡進了水里。水溫剛剛好,熱氣絲絲縷縷纏繞著雙腳,不一會兒就將花容真的雙腳給焐熱了。 花容真舒了一口氣:“真是難得的服務。”“閨房樂趣,夫人年紀尚輕不懂,我以后慢慢教你。”蕭無剎這話說的意味深長,讓花容真剛剛放松下來的神經又一次縮緊了一下。 嗨呀真的成親了之后這家伙就愈發的沒臉沒皮了……花容真捧著發燒的臉,感覺熱水的熱度已經傳到了臉上,好半晌都下不去。 蕭無剎取了一塊毛巾,將花容真的腳擦干凈,動作細致而又認真:“夫人的腳小巧玲瓏,叫人看著賞心悅目。”花容真輕哼了一聲,動了動腳趾頭:“你喜歡上了?”“夫人每一處我都喜歡,”蕭無剎平靜地說著甜言蜜語,“喜歡的不得了。” 花容真面頰快要滴出血了,她猛地把腳收了回來,看起來有些不自然:“好啦,你現在要做什么事情的話,快點做吧。” 蕭無剎笑了笑,突然伸出手將花容真打橫抱了起來,放到了那張下面是空的床上。花容真大驚失色,又不敢叫出聲音,只能夠低聲道:“你干什么!”“睡覺!”蕭無剎大手一掀,被子便將兩個人給遮蓋了起來,花容真還想掙扎,卻被蕭無剎抱了個滿懷,徹底的動彈不得。 “夫人小聲一些,”蕭無剎湊在她耳邊與她咬耳朵,“隔墻有耳。”花容真剛剛沸騰起來的熱血一下子就被蕭無剎這句話給澆滅了。她睜著眼睛看著蕭無剎,被子蓋著他們兩個,讓花容真的呼吸有一些困難。 可她現在的頭腦卻無比的冷靜,她咬了咬牙,剛想要說什么,卻被蕭無剎一下吻住了唇。花容真瞪大了眼睛,捶了蕭無剎兩把,蕭無剎完全不在意,反而吻得更加的兇猛。 就在花容真被他親的頭暈腦脹的時候,眼角的余光猛地瞟見黑黢黢的房間外,似乎有一個人影在晃蕩。花容真的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了,抱著她的蕭無剎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眼睛彎了彎,伸手在花容真的xue道上面點了一下。 花容真只覺得一股氣直沖腦門,忍不住就張口叫了出來。剛叫了一聲,花容真就連忙捂住了嘴巴——這聲音是她發出來的嗎!這也太!太! 蕭無剎伸出手揉捏著她的嘴唇,眼神有些幽深:“夫人的聲音真好聽,不若多叫幾聲?”花容真白了他一眼,開口說話,聲音卻嬌嬌柔柔的,仿佛能夠滴出水來:“促狹鬼。”蕭無剎咬了咬她的手,也笑出了聲音。 當然如果能夠忽略花容真那掐在他腰上面的手就更好了,花容真一面配合著,一面在蕭無剎的腰上狠狠地用著力——反正他有功夫在身,這點力氣對他來說不痛不癢罷了。 在看到人影的時候,花容真就已經明白過來了。蕭無剎裝成那副模樣,就是為了釣后面的人出來,只怕這家客棧從上到下都沒有什么好人。只是花容真恨他又瞞著自己,盡管在盡力的幫著蕭無剎,還是不太高興。 兩個人半真半假的纏綿了半天之后,那在房間門口的人影便不見了。蕭無剎卻不放開花容真,而是摟著她的腰身,咬了一口她的嘴角:“趁機下黑手呀,夫人真是心狠。” “這家客棧到底有什么貓膩?”花容真雙手撐著蕭無剎的胸膛,臉色一瞬間就變得嚴肅了起來。蕭無剎道:“這家客棧,是青衣樓的地方。” ……怎么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花容真在記憶中搜尋了一下,隨即倒吸了一口冷氣:“青衣樓?不是散了嗎?”那個蕭無剎的師娘和柳夫人全都隸屬過的組織,甚至還有白姨娘和霍皇后。 “青衣樓可從來都沒有散掉過,”蕭無剎道,“不過是一些明面上面的事情,不能夠當真。”花容真驚疑不定:“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青衣樓豈不是……”青衣樓是華傾城的組織,而老皇帝則害死了華傾城,所以算起來,青衣樓和老皇帝反而是對立面。 “正如你所想的一般,”蕭無剎同意了她的猜測,“近來的許多事情,都是青衣樓帶起來的。”花容真沉默了一會兒:“那這個客棧……”“這個客棧是青衣樓的一個據點,”蕭無剎抱著花容真,聲音很小,卻能讓她聽得清楚,“我們就是專門來刺探的。” 花容真在黑暗中摸了摸蕭無剎的臉:“可是你身為東廠廠督,怎么可能他們不認識你呢?”“青衣樓雖然還算強勢,但也早就大不如前,”蕭無剎并不擔心,“這處據點我事前早已查清,無人認識我。” 那你也不怕有人認識我。花容真腹誹了一句,不過想來蕭無剎一向做事完備,應該也早就連帶著一起調查過了。 “現在那刺探的人走了,你打算如何?”花容真不敢高聲,只能夠縮在被窩里面和蕭無剎小聲地商量著。蕭無剎微微一笑:“睡覺。” “睡覺?”花容真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真的假的呀?”“自然是真的,”蕭無剎理所當然,“勞累了一天,夫人還是早些休息吧。”說著,蕭無剎就閉上了眼睛,花容真推了他兩把,卻被蕭無剎帶進了懷里。 蕭無剎的身體散發著熱,花容真感受著他的體溫,也漸漸地眼皮子開始打架,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無意識地瞥見房間外面那個人影又回來了。 花容真覺得自己真的是經歷了各種大起大落后,心態已經平和多了。她冷靜地看著那個人影,同時伸手掐住了蕭無剎腰間的軟rou——你還有心思睡覺啊! 蕭無剎并沒有醒過來,呼吸聲反而還加粗了幾分。他迷迷糊糊地說了句夢話,將花容真的頭按到了自己的懷里。花容真不傻,瞬間就知道自家夫君是裝的。 又來!花容真惡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隨即閉上了眼睛——在不知道對方是是敵是友的情況下,還是老老實實地跟著蕭無剎的腳步走比較好。 那人影在房門口又站了一會兒,接著花容真便聽見了窗戶紙微微響了響,下一秒,一股甜膩的香氣便勾勾纏纏的溢滿了整個房間。 迷藥!花容真大腦中閃過了這樣一個念頭,隨即,她的思維就開始模糊了起來。她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又怎么能夠抵擋得住迷藥的功效? 就在花容真快要昏過去的時候,蕭無剎的手突然在她腰間掐了一下,疼的花容真一個激靈,大腦瞬間就清醒了幾分。雖然蕭無剎依舊沒有睜眼睛,但是花容真已經斷定,這家伙絕對是醒著的。 至于為什么要讓她聞了迷藥再掐醒她……估計是為了報她剛才掐他的仇吧。真是個睚眥必報的家伙,跟妻子也這么計較。花容真在心底呸呸了蕭無剎兩下,緊接著便聽見了房門打開的聲音。 這下,花容真渾身的汗毛全都站立起來了。 ☆、第80章 八十、坐看青竹變瓊枝 八十、坐看青竹變瓊枝 那人的腳步并沒有發出聲音,花容真閉著眼睛,抑制著自己發抖的沖動,用盡了這輩子的自制力才讓自己沒叫出聲音來。她看不見,卻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那人已經走到了床前。花容真覺得自己的心都快從嗓子眼兒里跳出來了,但是現在什么都不能做。 蕭無剎的呼吸聲微微有些明顯,就好像是真的睡著了一樣,一只手還搭在花容真的腰上。花容真不知道這家伙是什么打算,只能夠讓自己表現的平靜。 那人在床前站了一會兒,突然輕笑了一聲,就這一聲,便讓花容真起了滿背的雞皮疙瘩。“果真是容貌出眾,”那人聲音很低,“真的是行商的人家嗎?”花容真覺得自己的牙關直發酸,各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那人自言自語了一句話,便又不做聲了。花容真發散著思維,讓自己的身體看上去不那么的僵硬——她現在可是中了迷藥的人,不能夠表現的太不自然。 等了一段時間,花容真幾乎都要以為那個人走了,下一秒卻感受到,一只手摸到了她的臉上。那人仔細地撫摸著花容真的臉龐,就像是在欣賞著什么美好的東西一樣。花容真覺得惡心的不得了,卻又不能掙扎。 “嗯,膚若凝脂,”那人突然幽怨地嘆了一口氣,“如果我有這個皮膚的話,他也就不會離開我了吧。” 就沖你這個陰陽怪氣的感覺不管是誰都會離開你的好嘛!花容真的內心在瘋狂的吐槽。那人又站了一會兒,便轉向了蕭無剎:“這男人細皮嫩rou的,小娘子都喜歡這樣的后生?”花容真差點岔了氣——這后生你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夠遇到第二個。 那人似乎和之前摸花容真一樣,也將蕭無剎給摸了一遍,最后又幽幽地嘆了口氣:“可憐的人吶,為什么要到這樣的地方來呢。” 說著,那人就出門去了。花容真豎著耳朵聽了半天,終于確定那人已經走了,這才算是松了口氣。蕭無剎將眼睛睜開一條縫,臉色有些不大好:“真是膽大包天。” 花容真討好的伸手在蕭無剎的面頰上蹭了蹭:“好了好了,干凈了。”和蕭無剎生活了這么長時間,花容真也知道他有一些小潔癖。剛剛被那個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摸了臉,蕭無剎肯定不高興得很。 蕭無剎瞇著眼睛看花容真,突然伸手將她帶到了懷里,然后面頰和她的面頰貼著,上上下下蹭了個遍。花容真一陣發懵,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在干什么?”“擦臉,”蕭無剎說的義正言辭,“可還困?” 花容真還沉浸在蕭無剎剛剛那副反常的行為當中,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蕭無剎滿意地拍了拍她的面頰:“那我們,便出發吧。” 出發?上哪兒?花容真迷迷糊糊地站起來,就看著蕭無剎一把將床上面的褥子給掀到了一邊,伸手在床板上不知道什么地方摸索了幾下,然后又按了下去,就像是變戲法似的,床板悄無聲息地移開了,露出了一個地道。 花容真張大著嘴巴,覺得自己真是開了眼界了。蕭無剎往下面看了看,仔細地感受了一下:“空氣沒有濕潤的感覺,看來下面沒有水。” 什么變態會在地道里面灌水啊……花容真往下面瞟了一眼,只覺得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見。蕭無剎扭過頭沖她笑了笑:“走吧?”花容真尚未反應過來,蕭無剎就一把將她抱在了懷里,然后縱身一跳,跳下了地道。 花容真耳邊聽著呼呼地風聲,眼前黑乎乎的,只能夠靠在蕭無剎的臂彎里。幸好地道并不是很高,兩個人很快的就落了地。蕭無剎將花容真放到了地上,拉住了她的手:“走吧。” 地道里沒有光,花容真也知道不能夠在這兒點火,她走的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被腳底下的什么東西給絆倒。蕭無剎也不說破,就牽著她慢慢地走著。兩個人居然不約而同的有了一種靜謐感,花容真反而不是那么的怕了。 蕭無剎從來不會做沒有準備的事情,既然他敢拉著她來鉆地道,那應該就是算計好了。花容真抿了抿嘴唇,問道:“進房間的那個人,是誰啊?” “你不認識,”蕭無剎的手帶著些微的涼意,“不過和你還有一些關系。”花容真一愣:“和我有關系?”“嗯,”蕭無剎道,“她的名字叫花四娘。” 也姓花?花容真想到了一個很驚悚的可能性:“不會是花家人吧……”蕭無剎輕笑了一聲:“方才還很有膽色,怎么現在反到害怕了?”“還不是因為覺得不對勁嘛,”花容真深深地皺起了眉頭,“花家沒有這號人物呀。” 哪怕是她上輩子,似乎也是沒有聽說過這個人的。花容真仔細地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再次肯定地搖頭:“沒有聽說過,花家什么時候還有一個女兒?” “嗯,她諢名花四娘,”蕭無剎的聲音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笑意,“不過他是個男人。”花容真差點沒咬著自己的舌頭:“……男人!” 蕭無剎很淡定:“那聲音似男似女,你聽不出來情有可原。在他摸你的時候,可曾感覺到手的骨節?” 這么一說好像還真是……花容真努力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感覺:“確實覺著手掌粗大的很。”皮膚也很粗糙,不像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