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節
苗氏趕著出來時,看到的正是齊將軍的馬車遠去的背影。 她此時已是鬢發散亂,鼻青臉腫,扶著門框緩緩跌坐在地,嗚嗚咽咽的流下涕淚,臉上的妝容已經糊的一塌糊涂。是 齊妙和白希云緩緩放下了車簾,輕蹙的眉頭透露了她此時并不平靜的心情。 原以為來看戲,她定然會幸災樂禍的,畢竟苗氏是她的殺母仇人,且還對她和齊好深有迫害,齊婥更是自小到大一直欺負著她,且還幾次三番的覬覦她的丈夫,可以說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她最應該的就是叉著腰大笑他們倒了大霉。 然現在,齊妙心里卻并不舒服, 白希云似是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大手順了順她散在腦后的長發,安慰道:“別多想了,人各有命,惡人自有惡人磨。你如今為了他們而動惻隱之心,他們可不會對你留情。” “你說的我都明白,只是眼看著做爹的這么對待親生女兒,還是覺得不舒服。” “你不去狠狠報復他們已經是一種仁慈了。”白希云攬著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里。 齊妙只是默默點頭。希望齊將軍他們不要再犯到她頭上來,否則她是不會留情的。 白希云安排了人去打探齊家的動靜,而苗氏這里卻不再理會了。反正白永春和苗氏之間也不是什么干凈的關系,看得多了還嫌傷眼睛,生死也就隨他們去吧。 齊妙答應了要給白希遠和劉氏看病,自然不會言而無信,待回府去休息了一天,次日就將兩人都請了來,查探過后目錄沉思,許久方道:“曾經在府里是誰伺候大嫂的飲食?” 劉氏一聽心就懸了起來,緊張的拉著齊妙的手道:“弟妹可是看出什么來了?” 齊妙道:“大哥的身子無恙,大嫂的身子也并不是不能調理好,只要日后依著我給的藥方,吃上一個月便也好了,只是大嫂有長期服用避子湯的跡象。” “怎么可能……”劉氏驚愕的杏眼圓睜,她一直急著給白希遠養個健健康康的哥兒,自己私下里調理還來不及,又怎么會服用避子湯? “所以我才會問大嫂以前的飲食是誰伺候的。”齊妙安撫一笑,道:“不過幸而現在大嫂離開那個家了,咱們好生調理也不晚。” 其余的話無需細說,在場之人已經全都明白了。在白家,誰最討厭白希遠?誰恨不得白希遠絕后?誰又有可能悄無聲息的就給劉氏下藥?這答案不用細想都已昭然若揭。 劉氏眼里含了淚,雙手緊緊握著裙擺,許久才強迫自己擠出個釋然的笑來,這么一會兒功夫,已恨得牙齦都咬出血來。 白希遠面色鐵青,雙全緊握著,忍耐了許久依舊禁不住滔天的怒氣,轉回身就要往外頭沖去。 白希云忙一把將他拉住:“大哥,此時并非該沖動的時候。” “那個毒婦!”白希遠雙目赤紅,怒聲道:“阿昭,我這些年來一直謹小慎微,一再的委曲求全,只想著能夠安穩度日也就罷了。我也恨她容不下我生母,可我生母到底是病死的,我也不該將最一切都算在她頭上,可是她竟想算計到我斷子絕孫!若是此番沒有弟妹相幫,我都不知道原來你大嫂不是身子有病……” 白希遠并無妾室,這些年來劉氏不能為他生養,他也并未起納妾的念頭,他雖然不是個強硬的人,但能夠對妻子如此專心,卻也是個值得敬佩的男子。是以白希云和齊妙心中對白希遠的感官大為改善,從一開始的隨手一幫,變成了現在的親近和真心相互。 白希云道:“無論如何,你和大嫂已經離開了那個泥沼,就再沒有必要將自己陷進去。既然出了那個門,就好生的過日子,過的自己舒坦不說,還要過出個樣兒來給他們看看,至于與之理論,著實沒有必要,和他們牽扯只是貶低了自己,更是浪費情緒。” 白希遠仔細想想,自己若是現在帶著劉氏找上門去,恐怕除了惹一肚子的氣回來別的在沒有用處了,他又沒有什么地位,又沒有人脈,除了吵一架又能有什么結果? 在沒有翻身的能耐時,也就只能強自忍耐。 白希遠終于想通,懊喪的嘆了口氣。 白希云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廂齊妙已經寫了房子交給劉氏,道:“大嫂只需用這藥一個月,身子就差不離兒了。”為了緩和氣氛,又比了個握拳的手勢:“大嫂加把勁兒,爭取咱們倆的孩兒將來能一同念書一同玩兒。” 劉氏聞言看了看齊妙隆起的腹部,又看著她俏皮的表情,握著她的手搖了搖,破涕為笑。 第三百七十章 建設 平靜的日子總覺得匆匆,轉眼間便出了正月。 在齊妙的調理之下,劉氏的氣色也越來越好,白希遠也被帶進百草堂里與周掌柜學習起來。 田莊中的一家子人,雖然彼此之間都沒有血緣關系,但是卻相處的十分融洽。白希遠和劉氏生活在田莊,生活上依仗著白希云,就總想著報答白希云和齊妙關鍵時刻伸出援手的恩情,對待他們是客氣之中更添親昵。 而白希云也從逐漸的接觸之中發現,白希遠夫婦實際上是十分實在又懦弱怕事的人。可以說他們的性格并不是他喜歡的那樣,卻也不惹人厭煩,每日瞧著白希遠見了他都有些尷尬和局促,他都明白的不在生活上過多給他們優待,免得他們住的更不自在,又說等他們有了月錢便可自己開小廚房,或者生活上交一份伙食錢,這才叫白希遠和劉氏心里松口氣。他們是老實人,也不好總白吃白喝別人的。 齊妙的身子足了六個月,肚子越發的大了。行動起來也不方便,入宮請脈的事便由萬貴妃處商議著減少了一半,只隔三差五隨機的遞帖子去。 莊子里和樂融融時,二皇子與趙其芳的婚事也被皇帝提在明面,提上了日程。二皇子雖不是太子,卻是最早封王的皇子,平日里又受皇帝的器重,其在朝中的地位可想而知。二皇子的大婚,表面上是迎娶王妃,實際上在所有人心里,都像是在給太子迎親,且這門婚事的女主角將來很有可能會成為新一任的皇后。 是以出了正月之后,整個京城都彌漫在一種輕松歡快的氣氛中,那普天同慶之感就仿佛慧帝九年一起過了兩個新年。如此足可以看出二皇子在當今百姓心中的地位,更可以看得出慧帝在百姓心中的分量和意義。若是皇帝不受愛戴,誰又會在乎皇帝的兒子成婚不成婚? 就是齊妙和白希云在田莊之中都可感覺到那種歡快的氣氛。 “徳王大婚,咱們如何也要表示一下,畢竟你們是一起長大的情分。”齊妙想了想又道:“你送了就代表咱們倆,我就什么都不送了。” 白希云頷首,笑著擁過齊妙來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額角。他知道他的寶貝是極聰明的,想來齊妙長久下來,也發現了二皇子看她時眼神不一般,齊妙已是極懂事的姑娘,自然懂得如何在其中周全,適當的疏遠已經足夠向二皇子表達出她的心意。 只是這么一想,白希云心中到底還是有些發酸,哪里有男人能夠容忍自己的媳婦被覬覦的?他至今仍舊能夠以平常心對待二皇子,天知道他用了多少的自制力。 越是想,越是不甘,白希云忽然抬起齊妙的下巴,貼上她柔嫩的雙唇盡情蹂躪,不似以往任何一次的溫柔繾綣,這一次卻帶著一絲難以壓抑的粗暴,卻依舊是那般罪人纏綿。貼身服侍的玉蓮和冰蓮早已紅著臉飛快的退下了,齊妙則是沉浸在這個吻中,依著白希云的臂彎才能控制自己不要軟倒。 唇舌漸分,二人皆已氣喘吁吁,她唇上的胭脂也被蹭在了白希云的唇上和嘴角,帶著是濃重的情|欲色彩,將他俊美的五官也勾勒出了妖冶邪魅的輪廓。齊妙耳根和脖頸都紅了,低垂著頭不敢對上他的雙眼。顫抖的長睫和急促的呼吸已經泄露了她的心思。 白希云垂眸,眼神rela的在齊妙的是面頰上癡往了許久,這才嘆息著再度將她揉入懷中。 齊妙貼著他的胸膛,耳中是他有力的心跳,充滿了健康而陽剛的男性氣息,混雜著茶香和藥香盈滿鼻端,讓齊妙真切的感受到白希云的存在。 他的身子真的健康起來了。 從前他身子孱弱之時候,總讓齊妙忍不住想要去保護他。雖然白希云頭腦精明于常人,謀算常常算無遺策,可是齊妙依舊總是忍不住去多照顧他,希望能夠將他保護在自己的身后,讓他不再受任何摧殘。 可是如今,他的身子好轉之后,已經不單單于頭腦之上取勝,更是全面成長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讓齊妙想要保護都無從下手,且讓她可以完全沉浸在他溫暖的懷抱之中,仿佛她什么都不用理會,只專心依靠他便可以活的幸福。 這樣的感受,是她前世在現代時也夢寐以求的。 她不知道旁人穿越了會如何。她一朝穿越,是所有想要得到的都已經得到了。就是不知道這樣的幸福,到底是架構在一場虛幻的夢境上,還是能夠長長久久的就這樣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