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節
“你說什么便是什么了。我這就叫人去預備馬車。齊將軍不知道確切所在,且還要找一陣子呢,咱們預備妥當了舒舒坦坦妥妥帖帖的出門,可好?” 齊妙笑道:“依你。” 大手揉了揉她的額頭,白希云滿含笑意的去吩咐人預備車馬。不但將馬車布置的溫暖舒適,還預備了各種齊妙愛吃的零嘴兒,“去看戲自然少不得零食點心了。” 那笑容溫柔的,若是叫齊將軍和苗氏等人看到八成會直接氣死。 果真如白希云所料,一行人離開莊子,一路閑庭漫步一般的來到苗氏在北城郊所居住的宅院外頭的巷子時,齊將軍才堪堪風雪兼程的趕到,正丟開韁繩快步上前去砸門。 “誰啊?”門內傳來一個老嫗的聲音。 黑漆斑駁的木門拉開,就見來開門的是個六旬的婦人。那婦人身材短粗,穿了件厚實的墨綠色細棉布棉襖和棉裙,帶了黑色鑲了一顆珠子的勒子,梳了溜光的頭,干干凈凈的很是體面,那樣子倒是與宅院的破敗很不相稱,不像是這一家的主人。 齊將軍盯著面前的婦人,冷哼了一聲道:“你是蔡媽?”這是才剛打探到的。 蔡mama炸了眨眼,滿面疑惑的緩緩點了下頭。 齊將軍知道找對了人,立即大手一揮將人推開,三步并做兩步的直往里頭闖去。 蔡mama一驚,連忙追上去拉扯:“哎,你這人是怎么一回事,怎敢私闖民宅呢!仔細我報告官府去!”見實在拉不住,就扯開了嗓子大聲呼叫:“來人啊,有人硬闖民宅!來人那!” 齊將軍憋著一口氣,哪里有耐心與個婆子耽擱時候,動蠻力一把將人撂倒在地,幾步就上了臺階。 正當此時,屋內傳來說話聲:“蔡媽,是誰啊。” 吱嘎一聲,門扉推開,出來的卻是被齊將軍好找了一番的齊婥。 看著面前面色猙獰的人,齊婥登時唬的面色慘白,連連后退了數步:“父親,你,你……” “怎么驚訝我怎會找來?婥姐兒,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兒!” 齊將軍上前一步,一把握住齊婥的手腕隨手一帶,齊婥就踉蹌的跌在地上。 “啊!” 而門內的苗氏見齊將軍對女兒動粗,立即迎面出來怒道:“齊大勇,你到底還要怎樣!我都已經不是齊家的人了,你還將手伸長到我這里來,你未免管的也太寬了些!” 齊將軍恨苗氏讓他成了京都城人茶余飯后的談資,身為男人的臉面都為此丟盡了,如今苗氏又拐走女兒,害的他這一番好找不說還受了齊妙的氣,新仇舊恨,齊將軍大手一把握住了苗氏脆弱的脖頸,猶豫著暗暗發力。 “你這不要臉面的蕩|婦,我今兒掐死你!” 苗氏知道齊將軍愛惜羽毛,又知道他為了攀升一心巴結,自然不會允許自己的人生有污點,是以根本從未想過齊將軍會傷害她的性命。此時齊將軍出其不意就要掐死她,當真將苗氏嚇了個半死,兩手握著齊將軍的手使勁兒的往外掰扯,牙縫里擠出沙啞的呼救:“來,來人,救命!救命!” “爹你快放手!你要掐死娘了!”齊婥驚駭的爬起來,奮力去拉扯齊將軍,又死命的以長指甲去摳齊將軍手上的皮rou。 就是再皮糙rou厚的,也照舊破皮流了血,疼的齊將軍直齜牙,再度揮開齊婥,同時也松了掐著苗氏脖子的手,“你們……不要臉的賤人,跑到這里來是為了哪個野男人?你們真是叫人看了惡心!” 齊婥哪里想得到自己的父親會用如此污言穢語來形容自己?當即就委屈的大哭起來,嗚咽控訴:“這分明是不給人留活路,父親如此,還不如叫我直接去死……” 苗氏卻是被嚇唬住了,再不敢靠近只敢躲在角落里,一面抹淚一面焦急不已的想法子。她不敢想象齊將軍是否真的會動手弄死自己。 且苗氏心里最清楚不過,自己如今是沒有依靠的人。即便是現在傍上的白永春,對她雖有依戀,也絕不是個可以托付之人。說白了白永春和齊將軍半斤八兩,都不是什么有擔當的人。 趁著齊婥哭訴時,苗氏已經在心里勾畫出好幾種逃跑的方法和路線。 齊將軍則已上前來拉扯住齊婥的腕子就往外拽去,齊婥不依,拼命的往反方向用力,口中胡亂叫嚷著:“你打死我吧,打死我我也不回去!” 齊將軍手上被抓破的傷口火辣辣的疼,此時哪里禁得住齊婥再度挑釁,當即一巴掌揮了上去,直將齊婥打的暈頭轉向,嘴角淌血。 “你若是再敢跟你那不守婦道的娘學,膽敢私自逃走,我就抓了你們娘倆一起去浸豬籠,我說到做到!” 苗氏被那一巴掌驚的猛然回神,慌忙的去拉扯齊將軍:“你不能帶她走,那蘇家是什么好人家,自己的女兒你都不顧了嗎!我跟了你這么多年,咱們就只有這一個女兒,好歹念在多年的情分好生斟酌啊!” 第三百六十九章 喪盡天良 “我來考慮你們的情分,你們又可曾考慮過我?自古兒女婚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初齊好和齊妙的婚事,也沒見你這個做母親的說什么,梅若莘和白希云一個傻子一個瀕死,哪個不比蘇家的公子差?怎么當時就沒見你阻攔者不叫齊好和齊妙嫁過去?” “那能是一回事兒嗎!”苗氏被訓斥的脫口便反駁。 齊將軍冷笑:“于你來說當然不是一回事兒,那倆都是韓氏養的,怎么,我齊大勇的女兒,不是你生養的就不算人了?告訴你,在我眼里不論是哪個都是一視同仁的!” “別說的叫我惡心了!你一視同仁,你是將他們都當做一樣的貨物吧!你個爺們兒家的,旁的本事沒有,就知道送女兒換好處,你也不嫌丟人!我聽著都替你惡心的慌!” 齊將軍被苗氏羞辱的面紅耳赤,他如何能想得到,從前溫柔小意應和著自己的苗氏,真正發起飆來竟會如此不講情面,竟會說出這等誅心之語。 齊將軍也是被苗氏恭敬慣了的,乍然之間受苗氏如此侮辱,又豈能善罷甘休!左右齊婥都已經找到了,他不信自己堵在這齊婥還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他要先收拾了這個**再說! 打定主意,齊將軍掄圓了巴掌再不保留的往苗氏身上招呼起來,苗氏在潑辣也只是個女流之輩,且在齊家養尊處優多年,那點何人動手掐架的本事早就丟了,力量上她又不及齊將軍,手法上更不及了,一時間被打的抱頭鼠竄尖叫連連,眼淚鼻涕都糊了滿臉。 齊將軍拳打腳踢仍不解恨,一面怒揍一面還不忘了破口大罵,臟的臭的毫不留情的往苗氏身上招呼,直將苗氏罵的面色慘綠,尖聲跟著胡亂叫罵。 如此混亂的場面,齊婥想上前來拉架,甚至不能插上手,想讓蔡mama來幫忙,蔡mama卻早已經遠遠地躲開了,瑟縮在墻角伸長脖子,就像是等著看苗氏是不是會被打死。 齊婥萬念俱灰,轉身想走。可是齊將軍又哪里能容得她自顧離開?反手便抓住齊婥的發髻,拎著她的頭往外頭拖:“你別想走,今兒你若是不跟我回去,我就先將你們娘倆都掐死了事!” 苗氏這會子已經鼻青臉腫的癱在地上,又哪里能顧得上齊婥,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齊婥被拉扯走,喉中發出沙啞的叫罵聲:“齊大勇,你不是人!你出賣自己的閨女算什么男人……” 齊婥的頭皮被扯的疼痛難忍,然心里的痛就像是被人生生扎了幾十刀子一般,讓她幾乎要背過氣去。她一直知道自己早晚會有這一日的。曾經眼看著齊好和齊妙那般凄凄慘慘的出閣,她心里暗爽的同時,就在為自己的未來擔憂,她知道齊將軍是一視同仁的,他只會看女兒對自己的事業上是否有幫助,不會看女兒的未來如何,不會考慮那婚姻是否會將自己的孩子推進無盡深淵。 “爹,你放了我吧,我不嫁……”齊婥哽咽著,往日清脆的嗓音此時變的沙啞不堪,“爹,你叫我做什么都行,我就是不要嫁給蘇二!” 聽見齊婥的哀求,齊將軍手上的動作未免松了松。他到底也不是完全鐵石心腸的人,也不能將齊婥頭發都撤掉,口中的訓斥卻依舊不留情:“你要明白自個兒到底是什么人!不要聽你母親說的那些,就將自己的一輩子給耽擱了。那蘇家有什么不好?蘇二雖然跛足,可是深得父母和老太君的寵愛,你去了等于是下嫁,今后的日子還不是呼風喚雨?你到時候過的必然也不會比齊好和齊妙差!” “可是蘇二是個瘸子,還有那么多妾室通房,我……” “那怕什么?梅若莘一開始是傻子,白希云還是個病癆鬼呢!蘇二不過是跛了一些,別處又沒事,再說男人家的,三妻四妾很正常,難道你忘了善妒也是罪了?我可告訴你,你去了蘇家也不準表現出不滿來,要是敢學你娘那般不守婦道,我第一個要你的命!” 齊將軍拉扯著齊婥的袖子,一路走一路訓斥,說話間就到了府門前。像是怕苗氏追出來與他吵鬧跌了面子,急匆匆的將齊婥塞進來時候預備的馬車,隨即翻身上馬,親自押著馬車啟程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