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
“好了,沐云放,我們都是成年人,不要說那些傻話了,我不是傻子,你也不是。和離就是和離,各走各路,各找各媽,各自婚嫁,互不干涉。今日起,我蕭玉朵與你沐云放,再不沒有任何關系,你不要拿一些東西來捆綁我,不然我明日就嫁人,叫果兒改了姓,你信不信?” 沐云放無話可說,點點頭:“我信,所以我不捆綁你,只是希望等我去看你和果兒時,不會被你拒之門外。” 蕭玉朵的頭都快炸了,感覺和沐云放完全不能溝通了,她拍拍自己臉頰提醒自己冷靜一下,然后又道:“你聽著,我們沒有關系了!你的生活里,我與果兒完全消失了,你就當我們沒有出現過,我們也會當你沒有出現過。你是路人,明白么?” “你們明明存在,怎么可能當沒有出現?朵兒,我與劉欣蘭是逼不得已,你知道的,小不忍則亂,”沐云放一時不知要怎么說話了,今日的事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與玉朵和離他心里也準備了,只是在大街上就與她結束了關系,實在不是心甘情愿。“今日的事情你完全沒有必要理會……” “沒有必要理會?令堂與我玩命怎么辦?”蕭玉朵充滿嘲諷地瞥了他一眼,涼涼一笑,“劉欣蘭為你敢跳馬車,令堂沒準兒為了你敢躺在我蓮花馬下呢--之前我還真沒有發現原來令堂竟然如此喜歡出口傷人,怎么之前就沒有與趙氏較量一下呢?在你被趙氏羞辱的時候,她去哪里了?怎么沒有給你出來撐腰,倒是我,次次被她口出惡言羞辱,告訴你,她若不是你的母親,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沐云放嘆口氣,眼底有些許的無奈,道:“遇到這樣的母親,做兒子的也覺得羞恥 ,下次若是你再見了她,她還口出惡言,你不必看在我面上,想說什么就去說什么--我不愿意看到你被人欺負……但是我的母親我沒有辦法……” “好,你說的,不要怪我不講情面。”蕭玉朵說完冷哼一聲,自己彪悍的名聲反正也出去了,不在乎多一條。“如今我在平陽是徹底不能立足了,這都是拜你與你母親還有小三劉欣蘭所賜,我心氣難平。今日就當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以后不要再見面了,希望你答應我,不然,以后你成親了,我就成了小三了。” “小三是什么稱呼?”沐云放對蕭玉朵口中的小三表示不理解。 “小三就是惡意插足別人家庭的壞人。”古代一夫多妻制,自然對小三這個概念不太明朗,對方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沐云放想想,明白了蕭玉朵剛才的話,喃喃道:“朵兒,我們之間沒有人可以插|進來,你記著我的話,劉欣蘭與我的事情,你不要太在意……” “不會在意了,你們愛怎樣怎么樣,與我無關。”蕭玉朵索性閉上了眼眸,重新翹起二郎腿閉目養神。 沐云放看對方不打算與自己說話,想了想,問道:“你去那家有事么?” 蕭玉朵一睜眼:“你跟蹤我?” “我只是好奇,你會有何事,之前在平陽的時候沒有見你與之有過往。”沐云放忙認真解釋了一句。 ☆、第245章 我為何不能擺脫?(四更完畢) 蕭玉朵現在心情很不好,也不想與沐云放多說什么,可是自己掌握的這個線索又很重要,所以她嘆口氣,道:“我去見了之前在后宮的掌使,打聽到了紅衣女人的身份。” “哦,她是誰?”沐云放修眉一挑,將剛才的鬧心事放在一邊,追問道。 “我們之前猜測這個紅衣女人的身份,也說到了點子上,”蕭玉朵坐直身子,望著沐云放,“她是賢王的母親--梅妃。” 沐云放眼神一頓,這個結果對他來說自然也很意外,因為這段歷史畢竟太過久遠。 “你的意思是,你夢中的女人是梅妃,她死后被困在義王府,或者說她死在義王府的某個地方?”沐云放露出一抹沉思,手指輕輕敲打著床沿,“她沒有了舌頭,生前只怕受了非人折磨,誰要這樣做?” 蕭玉朵又將從薄掌使那里得來的一些消息告訴對方,并道:“梅妃之死基本可以排除先皇,薄掌使也說不可能是先皇,我們從一般角度來考慮,在一個男人還寵愛一個女人的時候,即使她去私會之前的夫君,皇上會不會那么殘酷對待梅妃?” 沐云放搖搖頭,否定道:“不會,即使發怒到要處死,也不可能拔其舌,這種做法只能出自女人之手。這個女人一定瘋狂地嫉妒梅妃,心里的恨意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了--不過,讓我覺得奇怪的是,梅妃死了,死訊進宮之后,皇上怎么會沒有大的動靜?他一點也沒有懷疑么?” “薄掌使說皇上很快有了新歡,賢王便有宸妃教養了,梅妃這個名字很快就被人們淡忘了,”蕭玉朵說到這里,想了想,道,“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們看不到的現象與原因,只是時間太久,她的死距離現在已經四十多年,線索真的很少了,看來,我需要進一趟義王府,再去見見梅妃才好……” 沐云放聽說她打算再進義王府,臉色有些緊張,立刻阻止道:“不能去,上一次你在夢境中遇到了她,若是遇到那小鬼該如何?將你魂靈困住要怎么辦?這條路行不通,不許冒險!” “我說你真是好笑,你是我什么?你有資格替我做主?”蕭玉朵看沐云放又開始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了,不由皺著柳眉提醒道,“我今日之所以說這個,不過是對你有個交代,畢竟你也與我關注過,以后這件事我會繼續調查下去,看看梅妃到底是如何死的,被何人所害,她的兒子是否清楚--好了,現在說說你的來意,是來安撫我的么?若是這樣意思,請不必多心,我們分道揚鑣,我有準備。而且我也收回之前一時忘情說過的一些話,有句話說的好,‘人走茶涼’,現在我們就是這個樣子,男人據說都是愛新婦的,所以你不必可以隱藏,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以后你也不要來找我,不然總聯系,彼此麻煩。” 蕭玉朵將話題又回到兩人身上,再次重申了自己的態度。 沐云放不動聲色,輕輕搖頭,道:“我做不到。” “沐云放,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么?我回去之后也打算要給果兒找爹了,你頻繁出現只怕不太好,會影響了我二婚的質量,我不希望果兒記住你,不然后來的爹會有些尷尬……”蕭玉朵拿出一副談判的樣子,雙手環胸,映著沐云放的視線,“我這個人很直率的,你莫要介意。” “我不相信你會這么快忘記我,”沐云放悶悶吐出一句話,眼神滿是鎮定,“就像我不可能忘了你一樣,所以我希望你在信陽安心地帶著果兒生活一陣子。我不喜歡說一些還沒有發生的事情,畢竟會有很多變數,但有一點,凝煙你記住,我的心里只有你一個,不可能有別人……有些忍耐會有代價,但是我必須去做……” 蕭玉朵被對方噎得只瞪著對方,片刻才道:“好了,我不想再多說什么,人總要面對現實,平陽王。等你與劉欣蘭成了親,再對我說這些,我會吐的。我與你的感情只能停止在你沒有成親前,或者說,你沒有與劉欣蘭過禮之前。現在我們沒有關系了,你的未婚妻是劉欣蘭,你再來與我說這些,我自己都感覺有些尷尬呢--以后莫說了,時間也不早了, 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明日一早還要回信陽呢。” 她果斷下了逐客令,今日在街上已經夠丟人了,若是再被周氏找到這里,自己只怕真想徹底爆發了。 到時候周氏不是周氏,自己也不是自己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沐云放趕快離開。 沐云放沒有立即起身,而是欲言又止,猶豫了一會兒,才幽幽道:“劉欣蘭與七公主都在沐府,都是以貴賓之禮相待,住在椒蘭院中。我在明光院幾乎與她們不見面。此時我在守孝,今日只所以前去張府,是對方特地邀請兩位皇家女,以及我的母親,母親卻不過,只是去坐坐,并不正式參加,而我是送她們過去而已。中途七公主騎馬去了別處,你出現時,她正好不在--我的意思是,并不是我帶著劉欣蘭出席宴會……” 他不想叫蕭玉朵認為自己帶著劉欣蘭前去參加宴會,即使現在兩人已經和離。 蕭玉朵嘆口氣,不知道沐云放的腦袋里在想些什么,她氣得笑了笑:“現在說這個有什么用?” “不知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沐云放說完,緩緩起身,垂了眼眸,又道,“這段時間我可能不能去看你與果兒了,等七七之后我會回京城,不知多久會來北地,等有 了消息,我第一個會通知你……明日回信陽我來送你……” “不用勞駕!”蕭玉朵直接拒絕。 “就這么決定了。還有,賢王的事情慎重,不要任性,等我幫你。”沐云放直接忽略掉了蕭玉朵的話,說完,直接出了房間,沒有回頭。 蕭玉朵有些無語,不過他直接決定,等明日自己走的早早的,叫他連跟毛也見不著--當自己是客人,還要盡地主之誼,簡直可笑! - 所以第二日,天剛微微亮,蕭玉朵便將小圖與鄭云清叫醒了,匆忙用了一些早膳后,三人騎馬踏上歸程。 不過,蕭玉朵騎著蓮花并沒有走多遠,便看見前面幾個人騎著馬悄然而立。為首的正是沐云放。 這廝,什么時候來的?! “感覺你要早走,所以就早一點趕過來送別。”沐云放沒有捅破蕭玉朵的用意,只用了一個“感覺要早走”來概括。 他等蕭玉朵上來,然后執轡與她并肩而行。 蕭玉朵望著依舊安靜的街道,淡淡道:“你這樣做有什么意思?在向過去告別么?” “你既是我的過去,也是我的將來,朵兒,我親自送你離開前往信陽,心才會安定--無論說什么,都是我沐云放對不住你,家在這里,卻逼得你有家不能回,是我的錯……只等著我有機會補償你……” 沐云放說著話,轉頭看了蕭玉朵一眼。 蕭玉朵看著他,涼涼道:“那要看有沒有這個機會給你了,估計不多。你自己不要感覺良好。我們是有還算美好的過去,但現在已經回不去了--你能擺脫劉欣蘭么?” “我為什么不能擺脫?”沐云放忍不住反問道,同時眸光看向蕭玉朵,“你愿意等我么?……” “若是擺脫不了怎么辦?你開什么玩笑?與皇家的婚事你能說了算?”蕭玉朵嗤之以鼻,繼而搖搖頭,道,“算了,我們過去就過去了,令堂一直不滿意我,這次也算得償所愿,我看你也順水推舟做個徹底的孝子好了。” “我希望你等我,朵兒……”沐云放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在無人的街道中格外清晰。 蕭玉朵沒有說話,只保持沉默。 直到出了城,蕭玉朵想要沐云放止住腳步,才停下,淡淡道:“王爺,我們分離是迫不得已,但事已至此,誰等誰的問題,似乎也不重要了--我們還是不要彼此承諾了,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你說呢?” 看蕭玉朵拒絕給承諾,沐云放眼底說不出的蒼涼,他笑笑,道:“好,我們不承諾什么,朵兒。你要保重,不要將自己輕易送到險境,莫要讓我牽掛……” 蕭玉朵沒有說話,抱抱拳,雙腿夾了夾馬肚子。蓮花看了逐月一眼,嘶叫一聲朝前竄去。 一路的那個透明人的鄭云清與小圖此時也上前來與沐云放告別。 小圖雖然不高興,不過沒有多說什么,只抱拳與沐云放施禮。 “小圖,有勞你照顧她了。”沐云放神色平靜,沖小圖抱拳囑咐著。 小圖點點頭:“王爺請回。” 說完,騎馬往前竄去。 鄭云清看著沐云放,眸光深邃,手微微一抱,輕聲道:“王爺再大,也是臣子,也難敵皇家的一聲命令。如此,平陽王也是可憐人。” 沐云放沒有說話,只看著鄭云清,道:“閣下何時回大理?” “時機到了就會回去,”鄭云清淡淡笑著,看了一眼已經走了一截的蕭玉朵,又將視線收回來,“不知道能不能參加王爺的婚禮,如果可以,在下一定備大禮去慶祝。” “哦?那我提前謝謝你了。”沐云放冷著臉,眼底蕩著一絲怒火。 鄭云清自然不會在意這些,不過他也不再多說什么,只含笑抱拳后,打馬去追趕蕭玉朵。 等三人走遠,沐西在不遠處看沐云放還在原地,呆呆望著已經變成小黑點的蕭玉朵,便上前來勸道:“王爺,王妃已經走遠了,您回去吧。” “沐西,你說朵兒此時是不是很恨我?”沐云放瞇著眼眸沒有動彈,緩緩問道。 沐西沉默了片刻,才道:“王爺是沒有辦法,若是您不答應,說不準劉清浩會使出什么歪招來對王妃與果兒不利呢。如今和離嬌蘭郡主親眼看見你們決裂,只怕王妃以后會更安全了……” “我一直以來都很矛盾,如今看來走這一步并不是不對,最起碼可以保全她們母女……”沐云放苦笑一下,再次留戀地往了遠處一眼,轉身對侍衛們道,“走吧,很多事都還等著我們呢……” - 回到沐府,沐云放徑直回了明光院。 午膳時分,周氏派人來請沐云放過去用膳。 “告訴老夫人,就說我清心寡欲,誦讀經書為祖母超度,不宜出去,請她們自便。” 沐云放眼皮也不抬,吩咐雨雙。 雨雙立領命出去。 - 無論是周氏還是劉欣蘭,平時根本見不到沐云放,只在常氏過七時,才能看見。不過對方一身縞素,不茍言笑,劉欣蘭也不好多搭話。 周氏看的出自己的兒子非常不高興,知道他在意蕭玉朵,那日逼著他在街上與蕭玉朵和離,讓她也感覺有些愧色--畢竟這件事有礙與王府的臉面,加上和離時蕭玉朵態度決絕,不準他去看望果兒,都讓他心情不愉快。 所以周氏也暗地勸劉欣蘭,說沐云放與常氏關系密切,所以對方逝世,他肯定心情不好,等出了七七,回到京城,就會好一些了。 由此,劉欣蘭更放心下來,在沐府安心等著沐云放一起回京城。 ☆、第249章 既然是未婚,就應該有未婚的距離(第一更) 二月初五,是常氏離世四十九天。 這一日,沐云放特意找了時恩寺的主持做了一場法事。結束之后,他與周氏柳絮兒還有梅水煙前往常氏墓地祭拜。 劉艷艷與劉欣蘭自然也在,不過她們身份特殊,只參加法事,沒有參加祭拜。 沐云放與周氏祭拜結束回到王府,用過午膳便出門去拜訪客人,直到夜深才回府。 第二日一早,沐云放便護送周氏,離開平陽,前往京城。 劉艷艷與劉欣蘭也不去別處,只跟著沐云放一起回京。 這其中最高興的自然就是劉欣蘭了,她知道自己如愿以償,趕走了蕭玉朵,爭到了沐云放這個大梁最出名的美男子,所以一路都是興高采烈。 劉艷艷則保持了一貫的冷靜沉默,偶爾與沐云放距離近一些,就會安慰他要想開等。 沐云放與劉艷艷算得上比較熟悉了,所以對她的善意沐云放也給予了回應,除此之外,更多的時候,他都是沉默為主。 這是他的特點,也是他的主要性格。 - 回到京城的第三日,沐云放便被劉清浩請到了太子府東書房。 沐云放一身玄衣,極其樸素淡雅,俊臉依然不茍言笑,清冷絕美,難以用語言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