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里面是誰?”蕭玉朵很好奇。 劉清睿淡淡一笑:“一個美人。她說若是有人可以勝過她,便要一身相許。” 蕭玉朵立刻腦補(bǔ)了劉清睿下面的話,這個好色之徒只怕是要讓自己幫他贏回這個美人! “丑話說在前面,我不做這個。”蕭玉朵拿出了自己的原則,“要贏你自己去贏。” 劉清睿淡淡一笑,正要說話,外面有侍衛(wèi)低聲稟告道,“主子,沐將軍來了。” “請進(jìn)來。”劉清睿壞壞一笑。 沐云放依然是那副冷冷的模樣,不過眼底隱隱有一絲緊張,當(dāng)看到蕭玉朵神色正常是,他暗暗舒了口氣--這個擅長捅婁子的沒有犯什么錯誤。 “見過王爺。”他恭恭敬敬給劉清睿施禮。 蕭玉朵看見沐云放就像看見救星一樣,忙起身拉住對方的衣袖,低聲道:“爺,你可算來了,真的很想你呢……” 沐云放望進(jìn)她眼里,嘴角一勾:“還好,沒有捅什么簍子。” 蕭玉朵一頓,身后立刻傳來涼涼的一句:“沒捅婁子?剛才本王的命就懸在她的手上呢。” 蕭玉朵立刻心虛地眨巴著眼睛看著沐云放,立刻擺手解釋道:“這回我不是故意的……” 后面劉清睿晃了晃手中的傷口:“沐將軍,你說這要如何是好?” 他這一句話,惹得廳里不少人看過來。 沐云放目光一緊,忙朝劉清睿抱拳道:“內(nèi)人傷到了王爺,是卑職的錯,請王爺降罪與卑職。” 蕭玉朵聽到沐云放二話不說就要將懲罰攬過去,心里既難過又溫暖,她用眼角很鄙視地悄悄瞪了劉清睿一眼--自己就和這廝八字不合,天生對頭,但愿他天天禱告不要落在自己手上,否則--哼,有他好看! “好,依本王三件事就好……” “不是就一件事么?”蕭玉朵忍不住質(zhì)問了一句,剛才不就說練習(xí)騎馬嗎,怎么又多了兩件?! “這是我和你夫君之間的事了,世子妃,你一天捅一個簍子,這個速度真是不慢,”劉清睿完全一副看戲的樣子,揶揄完蕭玉朵,便看著沐云放,緩緩道,“上面這兄臺馬上就要輸了,你給本王去對陣那美人,希望能夠贏一局。” 蕭玉朵心里暗罵對方是狐貍,自己不給他去對弈,他就叫沐云放去,這個混賬! “這樣就可以了?”沐云放什么也沒問,只說了這一句。 劉清睿點點頭。 沐云放看了蕭玉朵一眼,示意她出來。 蕭玉朵很不爽地看了劉清睿一眼--丫的,要不是看在他是皇族,比自己腦袋大,真想一腳踹飛他! 沐云放帶著蕭玉朵到了一個角落,居高臨下低低道:“世子妃真是能干,這次十皇子都掛彩了呢……” “其實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的,”蕭玉朵嘟著嘴,無比委屈,“本來我不想讓他當(dāng)馬夫,可是他一定要當(dāng)馬夫,你想想他一個堂堂皇子給我當(dāng)馬夫,叫別人怎么看你?或者他是心胸狹窄的人,要是報復(fù)你怎么辦?我們這不是胳膊拗不過大腿么?所以我才想著替他,讓他當(dāng)主子,我當(dāng)馬夫。誰知那爛馬不聽話,我就這么一打,它就發(fā)狂了……他為了保護(hù)自己的生命,抓住馬韁繩,然后受傷了,不能全怪我吧?” 蕭玉朵將打馬那個動作有意比劃的幅度小一些,以求將自己的錯誤降到最低。 沐云放也不說話,就那么淡定地看著她,清冷絕美的容顏沒有一絲笑意。 “對不起,是我脾氣有些急又給你捅了簍子,我錯了,”蕭玉朵很狗腿地主動拉住沐云放的手,仰面看著對方,“以后我出門一定看黃歷,一定會多起好作用的……” “傻女人,我可說你錯了?”沐云放金口終于開了,天籟般的聲音輕輕吐出一句話,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亂,卻還沒有來得及整理的長發(fā),緩緩道,“現(xiàn)在去梳理一下,然后坐在為夫身邊好好歇著,剩下的事情就由我來吧……” “你不怪我?我害得你要聽從那個神經(jīng)病王爺調(diào)遣,我……”蕭玉朵看著沐云放臉色溫和,心里一時感動--自己使得劉清睿傷了(雖然從深層原因說完全是那個家伙咎由自取,可對方畢竟是王爺)他竟然沒有一句責(zé)怪的話。 沐云放以手抵住蕭玉朵的紅唇,用了只有蕭玉朵才聽得見的聲音一字一句道:“玉朵,你是爺?shù)母P恰?/br> 福星?蕭玉朵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走吧,進(jìn)去,這棋局開始了。”沐云放拉起蕭玉朵便進(jìn)了廳里,走到劉清睿跟前,沖對方抱拳道,“卑職進(jìn)去對弈了,內(nèi)人發(fā)髻凌亂,請叫她先去梳妝吧。” 劉清睿帶著一份倨傲,起身道:“這是自然,沐將軍有勞了。” 說完,他帶著蕭玉朵出了花廳,過了一個長廊,進(jìn)了一個廂房。 “你梳理吧,本王也梳理一下。” 蕭玉朵一看,就一間屋子,不由問道:“我們兩個一起在這里梳理?不方便吧?” 自己和他兩個人都在這里梳頭,相信那個場面都有些滑稽。 “這有什么,又不是出恭?!”劉清睿白了蕭玉朵一眼,轉(zhuǎn)身吩咐丫鬟開始給自己梳頭。 蕭玉朵被對方這句話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這是什么邏輯,男女有別不僅僅體現(xiàn)在上廁所的好不好?!這個神經(jīng)病是沒有將自己當(dāng)女的,還是沒有將他當(dāng)男的? 蕭玉朵氣呼呼地轉(zhuǎn)身坐下,散開長發(fā),拿過丫鬟遞過來的梳子,對著銅鏡一本正經(jīng)地梳起來,由于心情不佳,所以速度很快,賭氣一般,她梳了一個靈蛇髻,將玉簪一插,剛一轉(zhuǎn)身,沒有防備的迎上了劉清睿的視線。 “怎么了?”劉清睿看蕭玉朵明顯怔了一下,聳聳肩,含笑道,“別的不說,你這模樣倒真是賞心悅目。看那沐將軍應(yīng)該是一個很冷傲的人,卻對你如此上心,都舍不得責(zé)備你一句——你的能耐不小……” “怎么,難道王爺喜歡看我被夫君打罵的場面?抱歉,雖然您是王爺,但我家夫君不是冷血?dú)埍┲耍瑳]有打女人的習(xí)慣,這個場面您是看不到了——我們夫妻恩愛無比,想看請另找他人……” 蕭玉朵含笑,舉止非常優(yōu)雅,語氣也是和藹可親,偏偏說的話滿是揶揄。 劉清睿看著那張美麗得如同仙子的臉,淡淡一笑:“本王是正常人,也不喜歡那些場面——你們夫妻感情好,我喜歡看到,這樣他就更甘心地替你受懲罰了。” 看著對方那笑靨如花可惡的臉,蕭玉朵真想一拳打過去,看他也和鎮(zhèn)關(guān)西一樣開個五彩鋪子。 蕭玉朵忍了個肚痛,沒有接他的話。回到廳里,沐云放已經(jīng)進(jìn)去對弈了,棋童時不時就將雙方各自走的棋呈現(xiàn)在在大棋盤上。 劉清睿要蕭玉朵坐在他跟前,指著大棋盤低聲問道:“這剛開始,沐將軍如何?” “王爺,你和我夫君不熟吧?你怎么肯定他會下棋?說實話,連我都沒有見過他和誰真正對弈過。”蕭玉朵先不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問了一個自己的疑惑。 劉清睿一頓,繼而笑笑:“本王雖然在江南,但是這北漢朝的文武百官,不能說不了解。沐將軍雖然在北地,但和他共過事的人幾乎都對他褒獎有加,不過是不達(dá)圣聽罷了。之前在北地的劉元帥就對他稱贊不已,說他的棋藝甚高,與他的謀略不相上下——我道現(xiàn)在都以為你的棋藝是他交的……” “為何不達(dá)圣聽?王爺您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么?為何皇上不知道呢?是他級別不夠,還是怎樣?”蕭玉朵從劉清睿的話里聽出了許多信息,忙抓住機(jī)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劉清睿眼眸里滑過莫名的情愫,轉(zhuǎn)而又是一笑:“好了,我們說話不要緊,都錯過沐將軍對弈了。” 對方故意不回答,蕭玉朵立刻得出這個結(jié)論,但出于謹(jǐn)慎,她也不準(zhǔn)備多問了,畢竟沐云放還沒有告訴自己的話,別人只怕也不可能告訴,或者——這個家伙還想從自己口中套東西呢?不過,那是做夢,自己的警覺性絕對不低。 “沐棠將軍和你們還在一個府里?”劉清睿又發(fā)問了。 ☆、第96章 好大一個麻煩 果然來了!蕭玉朵轉(zhuǎn)頭露出一個甜甜的笑,不過只是看著劉清睿不說話--想套我的話,你等著吧! 劉清睿看蕭玉朵蕩著甜度很高的笑容,眼底卻是自得與揶揄,不由勾了勾唇,手指向前面:“你的夫君如何了?” 蕭玉朵感覺這回合勝了,然后心滿意足看向大棋盤。 此時盤面上,已經(jīng)漸漸形成了一些局面,蕭玉朵看著笑容漸漸淡了下來。 “王爺,你可知道,那個美人在擺什么?” 劉清睿搖搖頭,道:“不明白,不過我感覺他在布局等著沐將軍。” “她即將形成的這個局,似乎就是傳說里根本沒有對手的‘蒼龍飲水’,若他的龍勢成了,那我夫君敗局難回……”蕭玉朵看著沐云放漸漸展露出來的棋面,臉上有了擔(dān)憂之色。 他似乎沒有看出來對方要設(shè)局,而是依然有些松散的進(jìn)行著零星的修補(bǔ)--他若是接觸過殘局棋譜,這個時候應(yīng)該可以看出來,即使沒有很好的辦法制止,也可以拖延,甚至破壞一些來擾亂對方的步驟。 可他似乎什么也沒有做。 “他要輸了么?蒼龍已經(jīng)要成了,”劉清睿難得露出一抹緊張,靠近蕭玉朵道,“要是他輸了,你就上,總之你們夫妻今日必須給我把美人贏過來……” 蕭玉朵看著劉清睿,苦笑道:“要是我們都輸了呢?……” “不會的。”劉清睿莞爾一笑。 蕭玉朵白了他一眼,繼續(xù)看向大棋盤。 “完了!蒼龍要成了!”蕭玉朵大驚失色,情不自禁抓住了劉清睿的胳膊,用力捏了一下。 劉清睿的臉色明顯痛苦起來,喃喃道:“我說,你不要如此失態(tài)好不好?你抓的是我的胳膊,不是你夫君的……” 蕭玉朵醒悟過來,忙松開福身道歉:“哎呀王爺,您看我不是太緊張了么?一時忘情,所以……這是徹底的意外,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言外之意是,你千萬不要記賬啊,這打馬的簍子還沒有彌補(bǔ)完,別再多一個! 好在劉清睿揉了揉胳膊,沒有糾結(jié)在這上面,只看著那棋盤,若有所思道:“難道沐將軍就這么被水到渠成打敗了?” 蕭玉朵也帶著不甘,再次看向棋盤。 忽然,她一愣! 棋盤上沐云放的棋子正在損失,可是剩下的棋子竟然奇跡般地變成了一柄利劍!隨著棋童出來報告,那劍已經(jīng)插進(jìn)了蒼龍的要害。 “他贏了……”蕭玉朵喃喃自語完,繼而高興的跳了起來,歡呼道,“世子爺贏啦!……” 廳里觀棋的人也都沸騰了,紛紛議論著,場面異常熱鬧。 蕭玉朵連蹦帶跳就要往里面沖,正遇上沐云放從里面平靜的走出來。 看見蕭玉朵就那么蹦過來,他明顯愣了一下,接著趕快用眼神示意對方要保持矜持。 蕭玉朵何等聰明,立刻改變了腳步,以小碎步的形勢撲到沐云放跟前,驚喜地笑道:“爺,你怎么做到的,反敗為勝?” 沐云放微微笑了笑,拉起她的手走到劉清睿跟前,抱抱拳道:“今日內(nèi)人犯錯,卑職已經(jīng)代她做了一件,還請王爺明示其他可以彌補(bǔ)的事情。” 正說著,里面雅間的門開了,一個白衣女子緩步走了出來。 飛揚(yáng)的眉,淡如水的眼眸,秀氣的櫻唇,淡雅的像是一朵蘭花。 蕭玉朵的眸光立刻被吸引了過去,怎么會有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人?! “剛才是沐將軍贏了在下,所以在下便會跟著沐將軍了,”女子對著沐云放盈盈下拜,“奴家名叫芙蓉。” 跟著沐云放?蕭玉朵一愣,立刻看向劉清睿,見對方含著笑并沒有什么表示,她正要說話,手心忽然被沐云放暗暗攥了一下。 “芙蓉姑娘,在下是替王爺對弈,所以你應(yīng)該追隨王爺。”沐云放不疾不徐,不動聲色回道。 蕭玉朵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下,主動拒絕,這還差不多。 “恕芙蓉不能侍奉二主。”芙蓉直接拒絕,并沒有因為劉清睿是王爺而猶豫。 蕭玉朵有些沉不住氣了,對那芙蓉道:“你這話是何意?要將我夫君陷于不仁不義的境地么?什么二主,我夫君是臣子,你不要亂說話,你想和王爺走就走,不想走就進(jìn)去,沒有人逼你。” “芙蓉只服侍打敗奴家的人。”芙蓉沒有再說主人之類,但也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只服侍沐云放。 “王爺,這件事我覺得還是您出面比較好,我與夫君先告辭了。”蕭玉朵此時也不管什么王爺了,拉起沐云放就往外走。 可是那芙蓉竟然挎著包袱在很多人的注視下,跟了出來,不疾不徐走在后面。 蕭玉朵越走越不爽,冷著臉一直到馬車跟前,回頭對芙蓉道:“我最后告訴你,你不能跟著我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就不允許你跟著!” 芙蓉根本就不看蕭玉朵,只望著沐云放,淡淡道:“奴家只跟著你,沐將軍是靠得住的人……”